第11章
姑母……想來也是舍不得的。
看著護衛撿回來的獵物,腹部絨毛被血弄髒了一大片。年輕姑娘們看到可愛的動物,大多是舍不得傷害的,偏偏婳婳看到狐狸想到的是皮子,看到野雞想到的是尾羽,看到兔子想到的是烤兔肉。
靜亭侯府真是不會教孩子,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被他們教成啥樣了?
“嗖!”
一支箭突然飛了出去,插進一隻白毛鹿的脖頸裡。
班婳猛地回頭,看到的便是成安伯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弓。
“好箭法!”
她還以為像成安伯這樣的翩翩君子,是不喜歡狩獵的,畢竟這些都要沾血。
“郡君過獎,”容瑕把弓遞給護衛,淡然笑道,“不過是湊巧而已。”
“啊!”班婳突然一擊掌,“你快讓人拿東西把鹿血接好,別浪費了,這可是大補之物。”
容瑕聞言一笑,對身後的護衛道:“還愣著做什麼,照郡君的話去做。”
“是。”護衛立刻翻身下馬,取了一隻銀壺去接鹿血。
別人願意聽從自己的良好建議,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所以班婳朝容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個笑,看得幾位貴公子有些恍神,心跳都漏了一拍。
“快到午時了。”謝宛諭踮著腳尖朝林子方向張望著,那些出去狩獵的人,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正這麼想著,一行人便從林子裡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長青王,與他同行的還有一男一女。謝宛諭一眼便認出,那個風雅貴氣的男人是成安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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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婳?
與成安伯並駕齊驅的女人是班婳?!
作者有話要說: 二皇子:好氣哦,並不想微笑!
第13章 烤肉
成安伯那般俊秀出塵的翩翩君子,怎麼會與班婳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謝宛諭愣住,半晌才回過神,扭頭擔憂地看向好友石飛仙,果然對方的臉色十分難看。
“飛仙,”謝宛諭抓住石飛仙的手,“你別多想,也許他們隻是碰巧遇上,便一起回來而已。”
石飛仙勉強笑了笑:“成安伯與誰關系好,與我何幹?”
謝宛諭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咬了咬牙:“你放心,我總有機會讓她不好受。”
“宛諭,謝謝你,不過你別這樣做,若是惹出事來,影響了你在陛下以及二皇子面前的好印象怎麼辦?”石飛仙忙抓住她,“你別衝動。”
謝宛諭這才想起,自己是皇家未來的兒媳婦,做事應該端莊,若是去找班婳的麻煩,萬一鬧大了,對她肯定沒有好處。想到這,她便歇了找班婳麻煩的心思。
原來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一個人。
謝宛諭越想越愧疚,於是便飄忽著視線,不敢與石飛仙的目光對視。
石飛仙裝作沒有看見謝宛諭的躲避,抓住她的手笑道:“走,等下陛下要設烤肉宴,我們可不要去遲到了。”
“嗯。”看著這樣的好友,謝宛諭內心的愧疚感更濃。
說好要送陛下獵物,那就必須要送,班婳向來是一個言出必行的女子。
雲慶帝的營帳在正中間的位置上,玄色為帳,上繡騰飛的金龍,便是帝王營帳了。
長青王帶著班婳等人站在帳外,等候雲慶帝的召見。
雲慶帝也是剛狩獵回來,換了一身幹爽的袍子後,聽到長青王與幾位晚輩到了,當即便宣了他們進來。
一番見禮後,雲慶帝見班婳手裡還拎著一隻活著的狐狸,便笑道:“婳婳,你拿著這隻狐狸做什麼?”
“陛下,我這是來給您獻禮物啊,”班婳瞪大眼,“臨行前我們不是說好了,獵到好東西便獻給您嗎?”
雲慶帝愣了一下,他之前隻以為是這小丫頭說著玩,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哪知道她竟然真的獵到了好玩意兒。
“王德,把郡君給朕的獵物收好,朕看這皮子不錯,待天冷便拿來做個圍脖。”雲慶帝龍顏大悅,帶著幾分逗弄的心思道,“你今天出去這麼久,就獵了這麼一隻狐狸?”
“別的也都獵了些,可都是些雜毛灰兔子,或是小麻雀之類的,臣女實在不好意思拿來汙了您的眼睛,”班婳有些不好意思,“就這隻白狐勉強配呈獻到您跟前。”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獵這麼多東西也不錯了。”雲慶帝反而笑呵呵地安慰了班婳一番,還賞了她一隻肥碩的兔子,一斤鹿肉。這些都是雲慶帝親手獵來的,意義非同尋常。
長青王、成安伯等人也得了賞賜。雲慶帝要留長青王說話,班婳等人便都退了出來。
“成安伯,”班婳手裡捧著捆好的鹿肉與兔子,也不要別人插手。她偏頭看容瑕,“剛才的事情,謝啦。”
“班郡君言重,”容瑕見她抱著東西開心的樣子,“我不過是剛好路過而已,今日若不是我,也有別人願意為郡君站出來。”
“話雖這麼說,但今日攔在我前面的人是你,”班婳想了想,從隨行侍衛手裡取過一隻山雞,一隻灰毛兔子,“謝禮!”
看著猶滴著血的山雞,容瑕伸手接過,笑道:“多謝,正好我今天運氣不好,一隻山雞都沒獵到。”
“不用客氣,”班婳大方地擺了擺手,然後又取了一隻山雞遞給容瑕,“喏,拿去。”
看著這隻血糊糊的山雞,容瑕仍舊笑著接了過去。
“我去找父親跟弟弟了,告辭。”班婳手裡拿著皇帝賞賜的東西,隻能對容瑕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福禮,轉身就往班淮、班恆所在的方向跑去。
“伯爺,小的來拿吧。”容瑕的護衛看著那肚子滴著血,脖子還倔強彎著的山雞,覺得那班郡君好好一個姑娘家,徒手拎這髒兮兮的玩意兒,實在是太不講究了。
“不用了,”容瑕笑得有些怪異,“這還是第一次有小姑娘拿獵物來安慰我呢。”
因為他沒獵到山雞,便拿自己的山雞送給他。也不想想他一個男人,被女人贈送獵物會不會臉面上掛不住?
“姐,你拎回來的兔子真肥,等下烤起來肯定好吃,”班恆一眼就看到了班婳手裡的肥兔子,立刻叫護衛去處理兔子,“我還帶來了一罐從蠻夷之地傳過來的辣椒醬,等下烤的時候肯定入味。”
“這兔子不是我獵的,是陛下送我的,”班婳把鹿肉也塞給護衛,讓他一並拿去處理,“我獵的東西,分了一部分讓人給母親送去,所以已經不夠吃了。”
班恆湊到班婳耳邊小聲道:“馬屁精!”
“有本事等會你別吃!”班婳對他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
班恆立刻改口道:“姐,我可是你親弟。”
“你如果不是我親弟,嘴這麼欠,早活不到今日了。”班婳一個眼刀飛了過去,“你獵的東西在哪?”
班恆:……
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他騎射功夫不行還來問他。
女護衛端來清水,班婳洗去手上的血汙後,又有一名女護衛端來檸檬水,班婳在水裡泡了一會兒後,把手從檸檬水中拿出來,用帕子擦幹淨手道,“等下你盡量別飲酒,御醫說過,過早飲酒對身體不好。”
班恆點頭:“放心吧,我不喝,誰也不敢灌我。”
班婳想了想,點頭道:“那倒也是。”
據說十幾年前,有人灌了父親的酒,父親酒醉以後,便開始撒酒瘋,拿到什麼砸什麼,看到什麼就拿什麼砍人,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誰敢灌父親的酒了。
班婳一度懷疑,這是她父親借酒裝瘋,故意折騰人。
不過這麼得意的事跡,以父親的脾性,肯定早就拿出來吹噓了一遍又一遍,可他至今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可見那是真的撒酒瘋。
秋獵本就是皇帝與王公大臣們娛樂的活動,所以過了午時後,正中央的空地上便擺了很多烤架,有讓這些貴族們自己動手烤的,也有下人們準備烤好再呈給貴人們的。
班淮雖無實權,但由於他生母是大長公主,所以班家的燒烤架離皇帝還比較近。
忠平伯府作為皇室未來的親家,所以他家的燒烤架排在班家的下首。
滿朝上下,誰不知道這兩家人不合,現在這兩家的燒烤架竟然擺在一塊兒,讓人不得不懷疑,安排位置的太監辦事不力。不管原因是什麼,皇上已經坐在了上首,下面的人如果為了位置換來換去,對於皇帝來說,那就不太愉快了。
忠平伯與班淮兩看相厭,班淮對護衛道:“把肉都往右邊挪一挪,別壞了味道。”
忠平伯冷笑一聲,一副我不跟你計較的模樣。
班淮見忠平伯明明很生氣,卻偏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就覺得心滿意足。
班婳作為女眷,並沒有跟他們坐在一塊兒,而是在另外一邊,與皇後、公主等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