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生之貴婦 3123 2024-10-30 16:40:58

  “抱下去吧。”殷蕙好笑地道,原來兒子才是最累的那個。


  等乳母退下,殷蕙敲敲自己的腿,對魏曕道:“您還想跑馬嗎?”


  魏曕看她一眼,嗯了聲。


  殷蕙:“那您自己去成嗎?”


  魏曕吃了一口素菜,才淡淡道:“我對這邊的路不熟。”


  她自己說的,要給他當向導,免得迷路。


  殷蕙其實也想去的,就是累,如今被魏曕一催,她也就將疲憊拋到天邊,痛快地做出了選擇,吃完立即去內室換了男裝。


  魏曕慢慢地品著茶。


  門一響,他抬眸看去。


  殷蕙準備的男裝倒是沒什麼稀奇,隻是當她把長發全部束起,屬於女子的豔麗仿佛也全部收了起來,隻剩那份讓人在酷暑時節也會覺得心曠神怡的清新靈秀。


  此時的她,倒顯得比殷阆還要小兩歲。


  魏曕又想到了十三歲的五弟魏暻,若是遇到衛所裡的熟人,他假稱她是五弟,那些人大概也不會懷疑,隻會詫異五弟怎麼長得這麼俊。


  “出發吧。”


  魏曕放下茶碗道。


  殷蕙笑著隨他往外走。


  今日出行,魏曕帶了兩匹馬,他也隻有這兩匹,都是父王送他的,一匹矮小,乃是他十歲那年父王專門挑來讓他學馬用的,一匹是他十八歲個子長成了,父王送他的草原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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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幾個兄弟也是一樣,雖然嫡庶有別,父王對他們卻一視同仁,沒有特別的偏愛誰或冷落誰。


  駿馬他自己騎,矮小的那匹給殷蕙。


  兩匹馬站在一塊兒,仿佛一對兒父子。


  殷蕙小聲嘟哝道:“我怎麼可能跑得過您。”


  其實她也有一匹馬,非常漂亮,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隻是她要嫁進燕王府做貴婦,不好讓人知道她會騎馬,那匹馬也就一直留在殷家,沒機會帶過來。


  魏曕已經上了馬,見她一臉嫌棄,道:“跑馬怡情,不是要比輸贏。”


  殷蕙拍拍馬背,身姿敏捷地跨了上來,坐正了對他道:“比輸贏我也不怕您,隻是得騎我自己的馬。”


  說完,她又看向魏曕胯下的馬。


  魏曕看出了挑釁,也聽出了她的激將法,卻故意不理會,慢慢沿著山路往下跑去。


  他不接話,殷蕙隻好直接問出來:“那馬跟了我三年了,一直留在殷家,我想它它也想我,您看能不能牽過來,與您的馬放在一起養?”


  魏曕想到了殷老的做派,衡哥兒才周歲就給了十萬兩,殷氏是老爺子的掌上明珠,送的馬又會是何等寶馬?


  萬一牽過來,把他們幾兄弟甚至父王的馬都比下去,那是害她。


  “等我見過再說。”


  他沒有一口氣拒絕,殷蕙便笑出來:“好,我跟周叔打聲招呼,讓他趁您回城的時候把馬牽到城門口。”


第42章


  如果兩匹馬旗鼓相當,殷蕙或許真會冒出與魏曕比賽跑馬的念頭,但是現在,本來人就比魏曕矮,馬再矮一頭,殷蕙哪還有什麼比賽的心情。


  她甚至都想與魏曕背道而馳,免得像個孩子似的跟在他的高頭大馬後。


  魏曕行在前面,能聽見後面噠噠的馬蹄聲,知道她一直跟著,他便欣賞起山裡的風景來。


  至於跑馬,他每天去衛所都是騎馬去的,想跑隨時可以跑,還用特意來這邊?


  不過是縱她一回罷了。


  山中多樹,連綿的新綠中偶爾出現幾抹花紅,春日陽光溫暖,鳥雀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追逐鳴叫。


  他重在賞景,殷蕙對熟悉的山景沒有太大興趣,恰好一陣風吹來,殷蕙忽然起了興致,一甩韁繩,超過魏曕衝了出去。


  不想比賽,但跑馬總比慢慢走有意思。


  馬跑起來,迎面的風也大了,隨著馬背輕輕顛簸間,殷蕙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朵雲,逆風而行。


  她越跑越快,眼裡隻有遠處的藍天,近處的山路。


  魏曕保持兩個馬身的距離跟在後面,視線也從兩側的風景移到了她身上,別看她的馬矮,人也單薄嬌小,那意欲乘風而去的氣勢卻不輸男子。


  魏曕忽然想起有一次他與大哥、二哥吃席,二哥魏昳對南北兩地歌姬的點評。二哥說,南地歌姬更嬌更柔,說話軟綿綿的,燕地歌姬更颯爽一些,唱的曲兒自帶一種豪情,夜裡也更放得開。


  魏曕沒碰過任何一地的歌姬,王府家宴時常也會有歌姬獻舞,魏曕卻沒有特意去分辨兩地歌姬的差別。


  殷氏是他唯一的女人。


  去京城之前,夜晚的殷氏溫柔似水,從京城回來後,她的性情變了很多,白日不再拘謹,夜裡也經常抓他兩把。此刻再看她策馬奔馳的身姿,魏曕忽然覺得,她骨子裡的確有幾分豪爽。


  兩匹馬拐了個彎,前面的山路上突然出現五匹駿馬,馬背上的男子個個錦衣華服。


  並不是很寬敞的山路上,五人並肩排開,阻擋了去路。


  殷蕙放慢速度,回頭看向魏曕。


  魏曕跑到她前面,示意她跟緊自己,再繼續往前。


  那五人已經調轉馬頭,同時打量起兩人來,其中一人指著魏曕的馬震驚道:“那是不是匈奴名馬白蹄烏?”


  白蹄烏?


  落在後面的殷蕙再次看向魏曕的坐騎,那馬全身毛發烏黑如緞,隻有四隻蹄子是白色的,剛看到時殷蕙還暗暗遺憾這馬如果蹄子也是黑的就更漂亮了,沒想到這馬居然還是名馬。


  殷蕙雖然生在大富之家,見識遠超普通百姓,可她對馬種並沒有什麼研究。


  看過馬,殷蕙再去看前面那五人,當她的目光落到其中一張俊朗的臉上,不由一驚。


  故人重逢的喜悅剛浮上心頭,猛地又想起此時時機不妥,殷蕙垂下眼簾,盡量隱在魏曕身後。


  魏曕擋在前面,神色冷淡地掃視那五位富家子弟,忽然察覺其中一人在看向他身後時,神色一怔。


  對面的五人確實都是平城的富家公子,今日約好來遊山跑馬。他們的坐騎在平城已經屬於好馬了,如今卻看到一個陌生的公子騎著傳說中的名馬,其中一個穿藍衣的公子便升起一較高下之心,正要上前挑釁,卻被人從後面抓住手腕。


  那人回頭,見是謝懷安,奇道:“謝兄攔我做何?”


  謝懷安搖搖頭,低聲道:“能騎白蹄烏的人,應該有些來歷,你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藍衣公子有些不高興,隻是謝懷安的家世比他家好,他得給謝懷安面子,於是朝其他三人使個眼色,將山路中間讓了出來,然後再去看騎著白蹄烏的冷面男人。


  按照情理,他們既然把路讓開了,對方怎麼也該抱拳或點頭致謝,然而魏曕隻是冷著臉穿梭而過。


  殷蕙緊追上去,目不斜視。


  “怎麼回事,這兩人也太橫了吧?咱們給他讓路他們居然沒有一點表示?”


  對著兩人快馬離去的背影,藍衣公子氣憤地叫道,作勢就要騎馬追上去。


  謝懷安警告道:“他們是郭將軍家的親戚。”


  藍衣公子揚起的馬鞭馬上放了下來,背後冷汗淋淋:“郭將軍?”


  燕地隻有一位郭將軍,便是十萬禁軍的將領郭嘯。


  經商的最怕當官的,別說郭將軍了,就是平城的知府,他們看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


  “哪家親戚,謝兄又如何認得的?”


  面對同伴們的詢問,謝懷安隻是搖搖頭,謹慎道:“還是不要打聽了,免得禍從口出。”


  藍衣公子等人隻好作罷。


  離開之時,謝懷安又朝身後看了眼,面上浮現苦笑。


  .


  “那裡面有你的舊識?”


  繞過一個山頭,魏曕突然放慢速度,問殷蕙道。


  他的臉還是那張冷臉,可殷蕙莫名有種感覺,他不太高興。


  想來也是,堂堂皇孫被人攔路挑釁,雖然很快就識趣地讓開了,他還是會生氣吧。


  謝懷安阻攔藍衣公子的動作那麼明顯,殷蕙無法撒謊,解釋道:“穿白袍的公子叫謝懷安。我曾祖母便是謝家女,我祖父與謝懷安的祖父是親表兄弟,兩家關系一直都挺好的,所以我與謝懷安從小就認識,他大我三歲,是我表哥。”


  魏曕的臉色並沒有任何緩和。


  殷蕙想了想,道:“懷安表哥為人穩重守禮,您也看見了,剛剛他明明都認出我了,也猜到了您的身份,都沒有冒然相認,過後他肯定也不會對那些人說的。”


  魏曕的腦海裡便浮現出謝懷安認出她時的眼神。


  “衡哥兒該醒了,回去吧。”魏曕突然勒住韁繩,不容拒絕地道。


  殷蕙隻好挑了一條最近的山路,與他提前返回東山寺。


  衡哥兒還睡得很香,甚至還打著小呼嚕,金盞都沒用叫醒乳母,耳朵貼著門板聽了聽,就來復命了。


  殷蕙看向魏曕。


  魏曕冷聲道:“等他醒了再動身。”


  殷蕙便讓丫鬟們備水,她要擦臉。


  睡也睡不了多久,殷蕙索性坐到椅子上,正要叫銀盞幫她解開發髻,魏曕進來了,叫兩個丫鬟下去。


  殷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魏曕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頭頂的男子發髻。


  就在殷蕙不明所以的時候,男人溫熱的大手突然順著她側臉往下一挪,熟練地撐開她領口。


  明明那麼冷的人,卻能面不改色地做這種動作。


  時間根本不容許,殷蕙緊緊捂住他的手:“您就不怕佛祖看見嗎?”


  魏曕另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將人提起來,在她頭頂道:“已經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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