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過年走親戚,喝醉的表姨夫對我動手動腳。
事後我媽怕丟人不肯聲張,收了我表姨的兩千塊錢,轉手就給我弟買了一臺遊戲機。
我的傷痕,都是我弟弟的養分。
直到那一天,我在草叢中撿到一個棄嬰。
這個棄嬰,讓我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1
我撿到了一個神秘包裹,打開裡面是個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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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巴巴的小臉,湿漉漉的自來卷。
撩開額頭看,有道三釐米長的藍黑色胎記,閃電似的。
霧草!哈利波特?
包裹裡還有一張紙條。
「務必將這個女嬰完好養大到十八歲。她出意外,你也會S。」
誰特麼吃飽了撐的惡作劇?
我一個二十六歲的未婚女青年,憑什麼養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我反手一個報警電話打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小拇指處傳來鑽心的疼,連手機都拿不住。
低頭看看,沒破皮,沒出血,外表什麼都沒有。
緊接著,孩子哭了起來。
我打開包被查看,沒拉也沒尿,倒是裹在被子裡的小拇指勒得紅彤彤的,甚至有點發紫。
再仔細一瞧,孩子的手指頭竟被一段小線頭纏繞住了!
我趕緊解開,幸好發現得早。
我聽說過不少這樣的案例,因為父母疏忽,沒有注意到小月齡嬰兒的手指腳趾被線頭纏住,長期血流不通直至壞S截肢。
可是……不對哎?!
我看看孩子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
她不疼了,我竟然也不疼了?
自脊梁骨深處竄出一股涼意,我不信邪地在孩子粉嫩的小臉蛋上掐了一把——
「啊!」
如同被人狠扇了一巴掌,我的左臉頓時又熱又辣!
一時間,我嚇得癱倒在地。
並不是惡作劇!
那張字條上的話,竟然是真的!
她疼我就疼,她傷我就傷,她S我就……
……
「你說這孩子是你撿的?然後……她S你也會S?方棠你是還沒睡醒嗎?」
李建聽得一臉懵逼。
「我也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試試,你掐她臉試試!」
李建伸手過去。
「啊!」
他一動手,我捂住左臉。
「啊!疼!」
他又一試,我捂住右臉。
「方棠,你吃錯藥了吧!」
李建氣急敗壞吼道。
「咱倆談了兩年多,你媽拿我當冤大頭,你弟拿我當提款機,你也拿我當傻子?」
我急得眼淚汪汪「李建我真的沒騙你,我不是演的!要不你拿針輕輕扎一下她的手指?我真的會流血的,真的!我試過了!」
「夠了!」
李建甩開我「說實話方棠,我不是今天才想過跟你提分手的。你們這一家子奇葩,我不伺候了。這孩子,你跟誰弄回來的野種,該誰養誰養!」
「李建!」
我追出門,卻沒有再追下去的理由了。
李建是我的第三個男友。
前兩個都談了不到三個月,就被我媽明碼標價賣女兒給嚇跑了。
我有一對雙胞胎弟弟。眼看著都到了要成家的年紀,我媽說,彩禮不能少於六十六萬。
李建是個憨厚老實的小伙子,也是真心喜歡我。
面對高昂彩禮,他承諾努努力,湊兩年,一定把我娶到手。
可我媽並不會因為李建好說話就適可而止。這兩年多來,他們反而變本加厲探他底線。今天要修個地窖,明天要換輛拖拉機。再好脾氣的男人,也有爆發的一天。
而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嬰,更是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不,這可不止是稻草,怕是個千斤頂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關上門。
看來若想好好活下去,我也隻能硬著頭皮獨自養大這個女孩了。
所以,首先得給她起個名字吧。
「我叫方棠,你就跟我姓,叫方小棠吧。」
「小棠,方小棠,媽媽,小棠要喝奶奶。」
聽著臥室裡的奶聲奶音,我心頭一熱,趕緊拿上奶瓶去廚房。
「媽媽馬上給你衝奶奶哦!」
連挖三勺奶粉,我整個人都不好!
剛才,是誰在說話?
我連滾帶爬進臥室,看到小棠坐在床上玩一隻粉紅色大象玩具。小嬰兒尺寸的背心,已經被她撐大得滿滿當當!
我瘋了!
我兩周前把她抱回來時才滿月大小,當天就買了一罐進口奶粉,連喂幾天——
這就已經長到快一歲大小了?!
所以這到底是奶粉,還是金坷垃!
2
我撿了一個怪物。
她表面上是個正常的人類女孩,但其生長速度卻是普通人的十倍左右。
而且智力,學識,社會能力和認知,都會自動隨著年齡成長而相應匹配,並不需要特別教授。
她三歲會唱歌,四歲會跳舞,五歲識字,六歲換牙,七歲開始愛美。
而我要做的,除了正常一日三餐的喂養,日常的花銷與陪伴,就是時時刻刻看著不要讓她弄傷自己。
隻因我與她的身體連接,偶爾就連心理和情緒也會有所相通。
她的傷病疼痛,在我身上會有成倍的作用反應。
不過想想,按這個成長速度,等她成年倒也快,十八個月後我應該就解脫了。
於是我從一開始的迷惘,恐懼,到後來漸漸接受現實,甚至有點竊竊生喜——
這樣好像也不錯?
有個會說話的小東西又萌又軟地貼在我身邊。依賴我,信任我,我甚至都有點舍不得她長得太快了。
「小棠,快過年了,媽媽去給你買身新衣服吧,袖子又短了。」
「真的麼!媽媽!這次我想要紅色的小棉袄和小裙子!」
「好呀,一會兒你自己挑。」
我給方小棠梳了一個嬌俏的小辮子,劉海蓋住額頭。她對自己的胎記
漸漸有些介意了。
我常會安慰她,等你長大了,媽媽攢錢帶你去醫院做激光手術。
那一刻,我幾乎忘了。等她長大以後,我其實可以不用再管她的。
手機響了,我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小棠,你過年什麼時候回來?」
是我媽打來的電話。
「初一吧,隻能買到那天的票了。再往前都沒有臥鋪。」
「要什麼臥鋪,那麼貴。你買個便宜的站票堅持一天不行啊?淨亂花錢。」
我是個自由插畫師,每月平均一萬多的收入。除了兩千房租,一千生活費,其他悉數寄回家。
別人會罵我扶弟魔,會說我不夠勇氣反抗。
可對於一個從小就被父母各種洗腦壓榨的女孩來說,原生家庭真的是那麼容易逃離的嗎?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有小棠了。
我能吃的苦,卻不能忍心讓小棠跟著我吃苦。
「我最近腰疼,不能站。」
我懟回我媽。
小棠在我身邊養了半年,我自然是沒跟家裡說的。
但養她畢竟要多一份花銷,所以寄回家的錢少了許多。
我媽早已心存不滿。
「我看你就是矯情的!讓你早點回來非說趕項目忙忙忙,忙也沒見你多掙幾個錢啊!我可告訴你,你大弟弟談了個對象,過年要來家裡商量事兒。人家女方開口就要三萬的見面禮,你給我準備好錢。」
「我沒那麼多。」
我媽急了「你沒有你不會跟李建要?還有,說到他我就來氣,前天打了他好幾個電話都不回。什麼意思!還想不想跟你結婚了!」
我輕咳一聲「分手了。」
說完,我掛了我媽的電話,拉起小棠出門去。
我們來到一家精品童裝店,小棠挑中了一款大紅色的立領小披風,特別的洋氣。
可惜隻有一件尺碼,偏小。
於是我問營業員「這件還有大一號的嗎?」
「斷碼了,大號隻有駝色。」
可能是年關較忙,店裡客人也多,營業員的態度不冷不熱。
我說「駝色不行,我們想要紅色的。」
「紅的隻有另一款了,號全。」
說著,營業員丟過來一件戴帽子的外套。紅的不正,帽子上的裝飾設計也不大氣。
我看看小棠,她失望地搖搖頭。
我還給營業員「不太行,這個帽子不怎麼好看。」
營業員翻白眼「怎麼就不好看?這帽子正好能把你女兒的額頭遮住。簡直是為你們這種量身定做的。」
我當時就不爽了。
「你怎麼說話呢!我女兒憑什麼就非得遮額頭?我們就不喜歡戴帽子,就覺得這樣好看,要你管?」
營業員哼一聲「你覺得好看就好看唄。誰沒點親媽濾鏡啊。買不起就別買,大過年的不用非得找茬吧!」
說完,她抡胳膊一甩,扭屁股就走。
衣服打在我女兒的臉上,扣子似乎也劃到了她的眼角。
但小棠很乖,挨了疼也一聲不敢哭。
可我的眼角同時火辣起來,手一抹,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給我站住!」
我上前一步揪住那營業員的頭發。也顧不上體面,一通扭打。
3
之後警察來了,商場經理也出面了。
最終認定是營業員態度不正,挑釁在前,給予了她嚴厲的處罰,並當面向我和女兒道歉。另外,還賠給我一張全場通用的一千塊代金券。
我們換了一家店鋪,給小棠另選了一身紅色的棉旗袍,毛茸茸的小披肩,以及洋氣的小皮鞋。
逛累了去樓下吃披薩,小棠用小手輕輕摸了摸我臉上的血痕。
「媽媽,疼不疼?」
我笑「沒事,有媽媽在,以後沒人敢欺負小棠。」
大年初一,我帶著小棠回到老家。
家人的震驚,不解,質疑,直到咆哮瘋狂,這種種的反應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這半年來一共就給了那麼幾個錢,原來是養這麼個來路不明的玩意兒!方棠你瘋了吧!」
我媽捶胸頓足,我爸火冒三丈,我兩個弟弟一左一右如金剛,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恨不能把我和小棠千刀萬剐了。
我說「什麼叫來路不明?這是我女兒,我生我養的。小棠,叫外公外婆,還有大舅舅和小舅舅。」
我媽氣急敗壞「你生的?你哪時候生的!跟誰生的!這都七八歲了,我怎麼不知道你生孩子了!」
「媽,你除了每個月打電話問我要錢,有沒有到我工作的地方看我一眼?你知道我早年在廣告印刷廠住的什麼地方?知道我後來怎麼半工半讀考上美院?所以我生孩子,你不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
我將小棠拉到身邊,緊緊摟著。
我說「早幾年我條件不好,都是我男方在帶著的。現在孩子大了,我接回來了。從現在起,我不會再給家裡寄生活費了。」
我媽頓時臉色鐵青「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個白眼狼!自己在外面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丟人事,一分錢不要就給人生孩子?現在竟然連你弟弟都不想管了?」
「誰生的孩子誰管,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你!」
我媽大呼小叫,哭天搶地。
我爸倒是比她理智些「行了!都長這麼大了,還能掐S埋了?不過小棠你說你也是,你拖著這麼大個孩子,哪個男人願意娶你?你瞞都瞞這麼多年了,就不能再堅持一下,跟李建把婚結了再說?現在倒好,連他也給跑了。」
我媽「就是啊!你說你這豬腦子!而且這小貓崽子臉上,嘖嘖嘖,那麼大個黑記!將來跟你一樣嫁不出去,難道也要我們賠本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