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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芙蓉錦 3251 2025-08-15 16: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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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由暗嘆,此人思緒缜密,心細如發。


     


    果然如傳聞中那般不好對付。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他是誰。


     


    我以前聽衛盛提過,東南沿海的海盜本來分散零落,各自為王。


     


    近年來,卻逐漸被一個神秘人歸攏統一。


     


    據說,此人不僅有治軍之才,還有經商之智。


     


    他一邊收編各路海盜,一邊還跟海外有著生意往來。


     


    隨著這幾年的發展擴張,儼然已經成為了海上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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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盛提起時,還頗為可惜此人不能為朝廷所用。


     


    此人行事謹慎,甚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姓誰名誰更是無從查起。


     


    不承想,今日竟被我遇著了。


     


    我這是什麼運氣?


     


    又聽他的聲音傳來:「現在不說,一會兒再想說,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他眉宇間已不似之前平和,顯出些許瘆人的戾氣。


     


    站在他身後的海盜們也恫嚇出聲:「快說!」聲如雷轟。


     


    刺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終是有人往我的方向指了過來,顫聲道:「是她,是她出的主意,都是她幹的,與我們無關啊!」


     


    阿秀急得想站起來,被我給按了回去。


     


    我朝那姑娘看了一眼,是之前被王大拉出去的那個。


     


    一石激起千層浪。


     


    隨即便是潮水般的附和聲。


     


    「是啊,不關我們的事,是她割破了繩子。」


     


    「是她放的火,我們不敢的。」


     


    「饒命啊!不是我,不是我……」


     


    這海盜頭子軟硬兼施,先禮後兵,連兵法都用上了。


     


    我雖已料想到這群姑娘們怕是招架不住。


     


    卻也沒想到她們能將我賣得這樣徹底。


     


    心中頗感諷刺。


     


    我撇開阿秀的手,緩緩站起身。


     


    「是我,大人有何見教?」


     


    我不過就是放了一把火,有何值得他非要將我從這群人中給篩出來的?


     


    如此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背後必有其因由。


     


    有因由,便有轉機。


     


    我所料不錯。


     


    海盜將船洗劫一空。


     


    我們也被帶走,上了一座孤島,關進了牢房中。


     


    而我單獨一間。


     


    翌日下午,那海盜頭子便要見我。


     


    此時的我還想著,機會來了。


     


    卻未曾預料,等待我的形勢,將更加危機四伏。


     


    16


     


    海盜頭子問我的來歷。


     


    我說我乃京畿人士,來泉州探親,不慎被人迷暈,賣上了船來。


     


    他又問我探哪家的親?


     


    我報了外祖家的名號,泉州商戶趙家。


     


    他又詳細問了許多。


     


    除去我刻意隱瞞的與京畿有關的事宜,關於泉州部分,全是真實。


     


    他隻需派人上岸,一打探便知。


     


    果然,兩日後他又見了我。


     


    他自稱馮起,問我可想回去?


     


    我立即心生警惕。


     


    此人行走於海域中,向來神秘至極。


     


    如今竟然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告知,到底懷著什麼目的?


     


    可如今我為魚肉,他為刀俎。


     


    還不如來得直接些。


     


    我索性道:「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卻沒想到,他的目的是要我上岸,替他向他的妻女傳信。


     


    隨即他說起了他的來歷,還頗為坎坷離奇。


     


    他乃泉州人士,祖上是開私塾的,自小讀書,本想走科舉之路,誰想後來家道中落,為了一家老小的吃穿,他才不得不幹起了下海捕魚的營生。


     


    誰知五年前的一天,他如往日般出海。


     


    結果遇到海上大風,漁船被海浪掀翻。


     


    一行人中隻有他僥幸被人所救活了下來。


     


    而救他的人,卻是海盜。


     


    自那時起,他便入了賊窩,從此隻有兩個選擇。


     


    要麼加入。


     


    要麼S。


     


    他為了活命,成了海盜中的一員。


     


    後來,說是陰差陽錯也好,局勢造人也罷。


     


    五年時間,他從一個跑腿打雜的,逐漸走到了今日的位置。


     


    他努力地往上爬,是想有朝一日能與妻女重逢。


     


    可諷刺的,他爬得越高,越不敢回去。


     


    權勢日盛,限制愈甚。


     


    以他如今的身份,隻要一露面,便有暴露的風險。


     


    他說:「手下這麼多兄弟,我能不顧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顧他們。」


     


    我思索片刻,道:「你露面雖然冒險了些,可你手下人那麼多,你為何不悄悄派個得力的手下去給你妻女報個信,讓她們知道你還活著,也好安心。」


     


    他卻道:「此中內情,不便相告。」


     


    他不說,我稍作一想,也能猜到七八分。


     


    這些年他雖將各大海盜勢力收攏歸一,想來也不是個個都那麼聽話順服。


     


    就跟那朝堂中的黨爭一般。


     


    這海盜裡頭,想必也是有個分門別類的。


     


    再加上這裡魚龍混雜,消息走漏也更加容易。


     


    他想保證妻女的安全,便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年來,連他還有妻女的事情,他都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一個字。


     


    可見此人心機城府之深。


     


    如今他卻將這些告訴了我。


     


    我緩緩沉下一口氣。


     


    真是要命。


     


    他斷言道,如今擺在我面前的,隻有兩條路。


     


    17


     


    一是答應跟他合作,他定會想辦法放我離開。


     


    二就是,永遠別想離開。


     


    永遠別想離開,其言下之意,便是讓我S在這兒。


     


    想也是,他已然向我透露了這麼多。


     


    我若是不答應,他為了隱藏自己還有妻女的事,定不會容我活著走出這道房門。


     


    我沒有選擇。


     


    隻是他既然要放我走,定然要有所拿捏,才會放心。


     


    他說:「那個叫阿秀的,看起來跟你感情甚好?」


     


    我指尖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我與她萍水相逢,算起來我跟她說的話,還沒有跟你說的話多。」


     


    他卻搖了搖頭,道:「非也,那姑娘是那群女人裡面,唯一一個沒有背叛你的人。」


     


    我咬牙紋絲不動。


     


    他繼續道:「你這個人重情重義,本來放了那把火之後,便可以趁亂自己逃命,你卻又回到了船艙,難道不是為了救她們?」


     


    我微微挑眉。


     


    他微笑道:「你既然能為了救一群跟你毫不相幹的人放棄自己逃走的機會,就更不會放棄一個對你忠心的朋友,我說得可對?」


     


    我竟一時不知,他是在諷刺,還是在誇贊。


     


    當時回去的路上,我確實看見了一艘逃生的小船,那時情況混亂,其實正是逃走的好機會。


     


    可我猶豫了片刻,還是返回了船艙。


     


    我看了馮起一眼,現在才算是理解了當初衛盛提起他時,為何一片惜才扼腕之情。


     


    卻還是不由諷刺了一句:「閣下心思缜密,手段雷霆,小女子佩服。」


     


    我以為他放我離開的方式,無外乎悄悄送我出島。


     


    卻沒想到,他外表一副儒雅書生模樣,行事卻如此劍走偏鋒。


     


    18


     


    被擄離京時還是晚秋時節,如今卻早已入冬。


     


    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


     


    海面凍結成冰的那夜,兵戈之聲傳來。


     


    官兵攻了島,我被救了


     


    那日我被送回之後,形勢就起了變化。


     


    馮起下令將擄來的姑娘們分成了兩批。


     


    我和其中一批關在一起,剩下的不知所蹤。


     


    所以現在得救的,隻是有我在的這群人。


     


    而阿秀她們已經被轉移走了。


     


    馮起如此設計,自有他的深意。


     


    他不僅為了威脅我。


     


    若隻有我一個人得救,官府必然生疑。


     


    但倘若是一群人,便可做遮掩。


     


    這個海盜頭子,當真好謀劃,好算計。


     


    總督署衙門的大堂上。


     


    被救回來的姑娘婦人們跪了一地,正在挨個問話登記。


     


    上首坐的正是閩浙總督裴煜。


     


    當我在牢房裡見著他時,被嚇得心髒驟停,第一反應就是垂頭屏氣。


     


    隨即才反應過來。


     


    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呀。


     


    這才吐了口氣。


     


    我嫡姐崔錦華所嫁的是榮熙伯府的嫡長子裴旭。


     


    而裴煜乃伯府行二的嫡幼子。


     


    說來當年嫡姐大婚,最出風頭的並不是作為新郎官的裴旭,而是他這個嫡親弟弟。


     


    因為裴煜長得好,未娶妻,性格又比他兄長更加凌厲,這對未出閣的小姑娘來說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當時女賓席裡談論他的人太多,我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躲在屏風後面探頭偷看了一眼。


     


    幸而當時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在他面前露臉。


     


    不然被他認出我是誰,便麻煩了。


     


    跟裴煜一起帶兵登島的福建總兵王守心,就坐在其下首。


     


    他猛拍了一下太師椅的扶手,道:「多好的一次機會,都沒將那王八羔子抓住!」


     


    他口中的「王八羔子」指的應當是馮起。


     


    如今海上能有這麼大的顏面,讓閩浙總督親自出馬逮人的,也隻有他了。


     


    隻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輪到我問話時,一直閉目養神的裴煜驟然睜眼。


     


    「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眼皮一跳,道:「回大人,小女子乃京畿人士,本是來泉州探親的,誰知路上遇到歹人,這才有了這番遭遇。」


     


    「是嗎?」他命人將冊子遞給他,略看了看,問道,「泉州商戶趙家?」


     


    我說:「趙家乃小女子的外祖家。」


     


    我娘本就是泉州商戶趙家的獨女。


     


    當初外祖父母做主,將我娘嫁給了我那還是個窮酸秀才的父親,不過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擺脫士農工商之末的地位。


     


    可惜父親高中後,為了仕途升官,不惜將我娘降妻為妾,另娶了位高門貴女。


     


    後來我娘病故,父親為了遮掩他忘恩負義的醜事,便逐漸斷了與泉州外祖家的往來。


     


    因此,京中甚少有人知道我娘的身世。


     


    我娘去世後,外祖父母心懷愧疚,又思女心切,相繼去世。


     


    而如今把控趙家生意的,是外祖父母的養子,名叫趙有魁。


     


    我喚他一聲趙叔。


     


    娘生前曾跟我提起過他,但幾次都欲言又止。


     


    是以,我對此人也不甚了解。


     


    而我如今報上趙家名號,雖為迫不得已,卻也名副其實。


     


    免得他們追根究底,三兩下就查到京都去。


     


    我隻是想爭取時間,暫作遮掩。


     


    沒想到的是,知道我身份的人,會來得這麼快。


     


    19


     


    衙役來報,泉州知府陶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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