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開臉,一副清純又倔強的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可惜,成長老不是秦雲澈那個蠢貨。
05
時光回溯之後,成長老手持的刑罰鞭卻遲遲無法揮下。
他扭頭看我,像是在徵詢我的意見。
「我已了解事情經過,阮朝朝奪取同門機緣,理應廢除修為,逐出青雲宗。但她罪不至S,且已與神劍結契。」
「為免我宗神劍流落在外,判定阮朝朝在思過崖苦修百年。」
「千年後,若她仍無法成為劍主,生S由凌霜自行決定。」
成長老這是為了昭明劍選擇容忍阮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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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朝踐踏宗門鐵律,在劍冢前奪同門機緣。
卻又因奪得的寶劍被宗門庇護。
真是諷刺。
未等我發言,阮朝朝慌忙從地上坐起,攥著昭明便重重一跪。
「無意佔了師姐的大機緣,朝朝認罰。」
「成長老放心,朝朝一定努力修行,定不墮了昭明聲名!」
她又扭頭衝我盈盈一拜:「還望凌霜師姐理解,待朝朝成為劍主之後,定會好好照拂師姐!」
我抬腳抵住她的肩,並不想受她這一拜。
我牢牢盯住成長老:「長老擔心不過是昭明流落在外,若我可以解開昭明與阮朝朝的契約,那麼是否昭明可以物歸原主!」
成長老抿唇,似是在考量我的話。
阮朝朝卻是急了,直起身來怒視我:「師姐,神劍歸屬不是兒戲!成長老已有定論,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成長老,是否可以!」我隻當阮朝朝不存在,緊盯成長老。
正當成長老神色有所松動之時,一道凌厲的劍氣突然射進殿中。
「黃口小兒,竟敢誇下如此海口!我徒兒已與神劍結契,你不認也得認!」
來人正是阮朝朝的師傅,宗門二長老——阮籍。
見到自己的靠山前來,阮朝朝態度大變。
「師傅,您可要為朝朝做主!」
「這神劍已與我結契,凌霜師姐卻想強奪!」
阮籍將阮朝朝護在身後,面色不善地盯著成長老,不怒自威。
「一柄劍而已,朝朝拿了便拿了,你要如何?」
成長老臉色難看,但並未開口。
我卻不肯退讓:「阮長老的意思是,往後青雲宗弟子均可像阮朝朝這般,在劍冢前奪同門機緣,置宗門法規不顧?」。
阮籍像是沒想到我會反駁他,偏頭正視我。
他上下打量我,態度輕蔑:「你真以為進了青雲宗便人人平等?」
「我今日便教你一課,爾等蚍蜉,豈敢與我朝朝相提並論!」
他長劍出鞘,不過須臾間,那劍尖便抵在我的額間。
我早已有防備,提前打開了幹擾儀。
幹擾儀是基於量子擦除實驗,用隨機量子態覆蓋信息。
阮籍的神識因為量子疊加態的不可預測性產生神識滑移,無法精準鎖定我。
我微微側身,飛劍擦著我的臉頰劃過,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血痕。
不能接受自己的飛劍被我躲過,阮籍釋放出威壓,想要將我鎖定在原地。
飛劍再度朝我襲來,劍鋒回旋向著我的脖頸而來。
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我的交感神經活躍,阮籍的威壓並未對我產生多大的影響,我可以輕松避開飛劍。
但是隻避讓不反擊,不是我的風格。
我旋身用護臂卸力。
壓電感應護臂硬扛了阮籍這一劍,炸開了細密的蛛網裂痕。
這個護臂在受擊時可以將五成衝擊力轉化成電能儲存,儲存的電能可以通過超導環激發電弧,射程可達十丈。
好在阮籍這一劍毫不留情,隻一劍便將護腕的儲能槽充滿電。
我被飛劍的衝擊力擊飛,翻身落地的瞬間,抬手握拳對準阮籍。
「雷擊!」
腕間藍白色的電弧直奔阮籍面門而去。
為護住身後的阮朝朝,阮籍無法躲閃,慌忙召回飛劍正面對抗雷擊。
眨眼間,阮籍的飛劍便失控被擊落在地。
阮籍護著阮朝朝暴退數步,白色的道袍已然殘破。
我將落下的護臂碎片藏在袖袍間。
咽下口中的血腥味,不忘嘲諷阮籍。
「宗門長老,也不過如此。」
06
阮籍被我撫了面子,臉色更加難看。
他將腳邊被雷擊落的飛劍踢開,抬手便喚出了自己的本命劍。
「倒是我小瞧了你這黃毛小兒。」
我默默將藏在儲物袋中的靈噬彈取出,藏在掌心。
若是阮籍今日非要替阮朝朝強出這個頭,那麼就算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他全身而退。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成長老手中的執法鞭繞上了阮籍手上的長劍。
「夠了,阮籍!凌霜是青雲宗弟子,而非外敵。」
「此事本就你座下弟子藐視宗門規定,我已是法外開恩,若你執迷不悟,我便是請出師尊來也要將你門下逆徒逐出師門!」
阮籍臉色難看地盯著我了我好一會兒,手中的本命劍才隱去身形。
「算你走運,在執法殿有這呆子為你出頭。」
「日後你自會知曉,這修仙大道,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牲畜還大!」
阮籍轉身欲走,我卻拼盡全力將壓電陶瓷護臂中剩餘的能量一次性召喚出,在阮籍身前又落下一個雷。
護臂徹底破碎。
「日後之事,日後再說。你弟子阮朝朝奪走我神劍,我絕不認!」
阮籍臉色更加難看。
在他看來,他願離去已是網開一面,我卻還不依不饒,便是不識抬舉。
「那你待如何?」
我將護腕的碎片藏入儲物袋,沒讓阮籍看出我已失去攻擊武器。
「凌霜隻求一個公平,將昭明還我便是!」
阮籍輕蔑一笑:「昭明已與朝朝結契,你便是強行奪走,也是破銅爛鐵一塊,你要為你一己之私損害宗門利益?」
聽到阮籍的話,阮朝朝手中的昭明猛地震顫,似是在悲鳴。
神劍認主從來都不易,阮朝朝貪生怕S,昭明如何甘心。
「昭明認我,將昭明還我,我自有辦法使用昭明。」我對著阮籍伸出手。
阮籍臉上嘲諷愈盛:「我可以將昭明還你,但是若是你做不到呢?」
聽到阮籍的話,阮朝朝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伸手拽住了阮籍的袖袍:「叔父……」
竟是連師傅也不叫了。
阮籍拍了拍阮朝朝的肩,微微頷首,像是在示意阮朝朝安心。
我從成長老身後走出,知道阮籍想要得到什麼承諾:「若我做不到,我便再也不提昭明,你們自可說這昭明是阮朝朝自個兒從劍冢中帶出的。」
阮朝朝聞言抿了抿唇,眼睛亮了亮,似是有些心動。
阮朝朝生性不夠堅定,若是奪劍一事傳出,定會擾亂她的心境,長此以往說不定會生了心魔。
況且這修仙大道,今日你奪同門神劍,明日被人奪寶也是自作自受。
若是我願意閉嘴,那可真是再好不過。
阮籍輕笑出聲,對著成長老抬了抬下巴:
「成長老,你做個見證,日後管好你們執法殿人的嘴。」
阮朝朝松開緊握昭明的手,將昭明拋擲給我。
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借著擦拭劍身的機會,將早已準備好的基因編輯納米機器人附上昭明。
不過須臾間,阮朝朝留下的認主血液樣本便被納米機器人改寫。
契約解除。
感受到與昭明的鏈接中斷,阮朝朝臉色大變,尖叫出聲。
她向前一步想要阻止我:「你用了什麼下作手段!」
我手持昭明飛速後退,躲到成長老身後,防備阮籍反悔。
阮籍見我與阮朝朝的反應,已然猜出契約已經解除。
他又欲出手攻擊我,這次卻被成長老攔下。
「阮籍!」成長老冷喝一聲,收回執法鞭,喚出自己的本命劍:
「這青雲宗還容不得你為所欲為!」
阮籍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強壓下了怒氣。
他將已經無法呼吸、癱軟在地的阮朝朝扶起,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戚凌霜,這通天大道,希望你走的穩當些!」
07
我沒有將阮籍的威脅放在心上。
但是阮籍離去後,秦雲澈上前兩步又欲說什麼。
我不想聽他再多說那些沒用的話,捏了結界隔絕了他的聲音,對著成長老拜了拜。
「成長老今日維護之恩,凌霜銘記在心!」
成長老將手中的本命劍收回,冷哼一聲:「我可不是維護你,你不要記恨我一開始不願將阮朝朝逐出宗門就好。」
「凌霜知曉成長老一切都是以青雲宗為重,絕不會記恨。」
成長老上下打量我一番,終是確認我沒有說違心之話,嘆了口氣:「戚凌霜,望你經過此事可以知曉,這世上的公平都是建立在實力之上。」
「你心中有正義公平,便要用手中的長劍去維護這公平正義,莫要一朝得勢,將昭明劍變成你欺壓弱小的工具。」
「劍無法區分善惡,但執劍之人應當有底線擔當。」
成長老做的是得罪人的活,平日也深居簡出,除了成才,也沒有再收弟子。
他幾乎從未與青雲宗任何弟子有過多的交流,今日這一番話,是全然的好心。
我對著成長老再次拜了拜:「凌霜謝成長老教誨。」
成長老嘆了口氣,正要讓我離開執法殿時,一個穿著執法隊衣袍的弟子匆匆趕來。
「成長老!青螺鎮出現邪修傷人,執法隊人手不足,請成長老支援。」
成長老的執法殿不僅要管青雲宗內門事宜,還會派執法隊弟子下山在青雲宗勢力範圍內巡視,庇護青雲宗信徒。
成長老按了按眉,有些疲憊,對著成才開口:「成才,你去。」
成才猛地被點了名,驚了一瞬,嚇得抖了一抖。
反應過來成長老說了什麼之後,成才臉色慘白,指了指自己:「我?」
不怪成才害怕,他回宗門後便無心修煉。
他自小在凡間吃了苦頭,也從來不出宗門接任務,過一天是一天。
乍然被指派了圍剿邪修的任務,會害怕也是在情理之中。
思及成才在阮朝朝與我對峙之時請來成長老之舉,和成長老在我與阮籍對峙時的維護。
我沒有猶豫便對著成才說:「成師弟,我替你去吧。初得神劍,總要試試劍鋒。」
成才偷偷松了一口氣,卻在瞧見成長老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後,又萎靡了下去。
青螺鎮遠在千裡之外,且鎮上已有執法隊之人駐守,我們並不急於一時出發。
成長老讓我去領一些丹藥與符箓,他再為我指派一隊弟子,等第二天再啟程。
卻沒想到,我一出丹堂,就看到了秦雲澈。
我面無表情從他身旁走過,他卻伸手來拉我的衣袖。
「師姐!我阻止你與朝朝起衝突是怕你得罪了阮長老!」
他的語氣滿是委屈,似是在質問我為何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我被秦雲澈惡心到,甩開他的手:「入青雲宗百年,我無數次為護住你與內門弟子起衝突,那時候你怎麼不說怕我得罪人。」
秦雲澈抿唇,繼續說:「師姐,我知道現在在氣頭上,但是你相信我,不要去替成才做任務。」
「給我個理由。」秦雲澈這番話說得莫名其妙,激起了我一番好奇心。
他有些躊躇,終是下定決心一般說:「你這樣子會害了成才,他總是要自己面對這些的。」
我翻了個白眼,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