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崩潰後,我和男二都擺爛了。
他放棄攻略女主,我放棄攻略男主。
陸林驍對我說:「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咱倆湊合過。」
我盯著他俊美的臉龐點點頭。
婚後第五年,女主回來了。
陸林驍滿臉歉意:「對不起啊,沈南意,系統昨天告訴我,隻要能追回女主,它便能送我回家。」
我吞回了想說的話。
既然他選擇回家,那我也回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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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昨天系統剛找上我,它修復成功後隻能送一個人回家。
系統選擇了我。
前提是我必須和陸林驍和離。
1
成婚五年,我早已愛上陸林驍。
昨夜雷雨交加,陸林驍以為我熟睡了。
他從被窩裡爬起來,悄悄地出門。
我跟在他身後,他走進桃花巷的一戶人家。
隻需一眼,我便認出給他開門的,是徐晚晚的近身婢女明月。
「陸公子可算來了,小姐最怕打雷了,嚇得都哭了。」
「我去瞧瞧。」
門板合上的一瞬,我手一軟,雨傘滑落在地上。
珍珠般大小的雨滴砸在我身上,很快我的衣服從裡到外湿透了。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換上幹淨的衣服,倒在床上,響起了久違的警報聲。
【宿主你好,系統已修復,隻能送一名宿主回家。恭喜你被系統選中,你隻需要與陸林驍和離,七日之後,便可返回現實世界。】
朦朦朧朧間,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又一串急促的電流聲,我睜大眼睛,發現這不是夢。
【宿主,請點擊接受還是拒絕。】
我坐直了身子,毫不猶豫地點了接受。
系統消失,我心裡緩了一大口氣,裹緊被子,沉沉睡去。
待我再醒來時,陸林驍還沒有回來。
來上課的學童,咚咚咚地拍著門板。
我穿好衣服,打開門。
學童們天真地問:「師娘,是不是昨夜雨太大,師父起不來?」
我不知如何回答,一道男聲穿過人群。
陸林驍手裡提著我最愛的豆漿和油條。
「哪裡的話,是師父一早就去給師娘買早餐了。」
學童們笑了,對我做了個豬鼻子的表情。
「原來師父不是懶豬,師娘才是。」
陸林驍看向我:「瞧瞧,孩子們說你是懶豬呢。」
我的心莫名一揪,他身上穿的長袍,和昨夜出門時穿的那件已經不一樣了。
陸林驍將手中的早餐塞給我,對著學童們說:「快去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要上課了。」
他鎮定自若的樣子。
仿佛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
沒關系,反正七天後,我便要離開他了。
2
我在攻略男主穆然時,認識了陸林驍。
那時他正在苦追女主。
女主徐晚晚富商嫡女,根本沒把他一個落榜秀才放在眼裡。
而我作為穆然的未婚妻,從徐晚晚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輸了。
詩集會上,她一襲淡黃色長裙,落落大方地與眾人吟詩作賦,從此穆然的眼睛便再也沒離開過她。
穆然誇贊她才華斐然,不似尋常商賈之女。
以至於穆然的娘以S相逼,他還是選擇要同徐晚晚成親。
他們的婚宴上,我喝得酩酊大醉,陸林驍也好不了多少。
我們醉倒在花園的假山後面。
倏然,耳邊響起一陣電流聲,醉意掏空,我們不約而同地坐直了身子。
「你聽到了?」
「你也聽到了?」
我們一起點點頭。
又是一陣電流短路的聲音,系統結結巴巴道:【親……親愛的宿主,你們攻略失敗,系統……系統崩潰……】
嘟嘟嘟,刺耳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倆呆若木雞。
「怎麼辦,回不去了。」我沮喪著臉。
陸林驍灼熱的眼神,打量著我:「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咱倆湊合過?」
酒氣還未完全散去,我看著他俊美微醺的臉龐,似笑非笑道:「好呀。」
話音一落,在他唇上重重一吻。
「先蓋個章。」
我的唇剛從他嘴上撤離,父親嚴厲的聲音便飄來,他站在池塘裡的廊橋上,滿臉不悅地盯著我。
「沈南意,你在幹什麼?」
我莫名其妙被穆家退親,父親已經對我不滿。
現在又和別的男子,躲在假山後面親吻。
他氣得將我掃地出門,我的嫡母和嫡姐盼這一天已經許久了。
她們將我的衣物隨意地扔在大街上。
我一件一件地撿起來。
不知不覺下起了雨,胸中酸意泛濫,我忍不住蹲在屋檐下哭起來。
倏然,頭頂上多了一把傘。
陸林驍站在傘下,大半邊傘偏向我,雨淋湿了他半邊肩膀。
「走吧,跟我回家。」
我痴痴地望著他。
他寬肩腿長,筆直挺拔地立在雨中,那張清雋溫潤的臉上,帶著溫度的淺淺笑意。
我的心好似被這場雨澆透了,黏糊又潮湿。
陸林驍伸出手,眉眼彎彎道:「不是說好,要嫁給我嗎?」
我探出手去,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
陸林驍順勢緊緊地攬住我,生怕我再被雨淋到,我們一起回到他家。
一張紅蓋頭,一對紅燭,便把自己嫁了。
3
五年朝夕相伴,卻比不上白月光一個回眸。
徐晚晚嫁給穆然後,便陪他去駐守邊疆。
此番驟然回來,我不明所以。
我一邊生火,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火星子飛到我手背上也未曾留意。
很快,手背起了一個水泡。
我痛得輕聲一呼,一陣腳步聲靠近,女人站在門邊問我:「怎麼了南意?」
徐晚晚一身素色錦緞衣衫,皮膚雪白,雙瞳剪水,腮邊梨渦淺淺,身上有一股優雅的淡香。
她走到我旁邊,襯得我像個燒火丫鬟。
我無措道:「你回來了。」
她低笑著點點頭:「對,回來了。驍哥讓我來家裡坐坐,未妨礙到你吧?」
我搖了搖頭。
陸林驍走進來,他的眼神先落到我手上,又挪向徐晚晚。
「廚房油煙太重,當心燻到你,去正廳坐吧。」
他的手輕輕地搭在徐晚晚的肩上,一同朝正廳走去。
我在滿屋子的煙灰裡,被淚迷蒙了眼睛。
看樣子,昨晚做的決定沒有錯。
徐晚晚一回來,所有東西相形失色。
我忙進忙出地布菜。
陸林驍與徐晚晚站在院子裡的桃花樹下,耳畔私語,不知道陸林曉說了什麼,惹得徐晚晚害羞,她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陸林驍一個退步,碰到樹枝,粉色的桃花花瓣霏霏而下。
若是不知內情的人看見,定會覺得這是一幅美好的畫卷。
連我都不忍打擾。
半個時辰後,陸林驍才留意到我。
他皺眉,語氣裡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耐:「你杵在那兒幹什麼?」
徐晚晚也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淡淡道:「開飯了。」
飯桌上,陸林驍把主位讓給了徐晚晚。
我邁向飯桌的步子,驟然一頓。
成親之後,他總是把主位留給我,他說會疼妻子的男人才會有好日子。
我是這個家裡,真正的一家之主。
我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羞紅了臉。
他往我碗裡夾一個雞腿,說我辛苦,多吃一點。
此時,兩條雞腿都躺在徐晚晚碗裡。
她推辭道:「我吃不了這麼多,給南意吧。」
「別,她的廚藝上不了臺面,也就醬油雞做得還不錯,你多吃點。」
從頭到尾,他都沒仰頭看過我一眼。
也未曾問過我,手上為什麼纏著紗布。
4
用完晚膳,徐晚晚主動站起來收拾碗碟:「南意做飯,我來洗碗。」
陸林驍一掌將她按回凳子上。
「不用了,當心弄髒你的手。南意習慣了。」
「可是南意的手,好像剛剛生火燙傷了。」
陸林驍這才扭過頭來,看了看我的手。
「沒事,忍忍就好。」
我心如同墜入冰窖。
以前,都是陸林驍洗碗。
他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要好好保護它。
為此他還特地去買了羊脂膏為我潤手。
他說夫妻榮辱與共,我的臉面便是他的臉面。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吃完飯扔下筷子便走。
留給我滿桌狼藉。
我站起來,一邊收拾碗碟,一邊說:「沒事,我也洗不了幾次。你是客人,你坐著就好。」
我以為我表現得已足夠大度。
怎料,我剛邁入廚房,陸林驍便追進來。
「你剛剛是什麼意思?我讓你洗幾個碗碟,你便同我置氣?還當著客人的面?沈南意,你太不講理了。」
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帶著哭腔問他:「徐晚晚回來做什麼?她是來找你的麼?你們要復合麼?」
陸林驍臉色一尬,聲音低沉道:「既然你都問了。我不妨直說。沈南意,昨天系統找過我,它說隻要我能追回徐晚晚,便能送我回家。」
我攥緊了手心,明知他在說謊,佯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是嗎?那穆然呢?她可是穆然明媒正娶的妻子。」
陸林驍諷刺一笑:「看來我猜得沒錯,你沒忘記過穆然,心裡一直有他。」
「我……」
不等我把話說完。
他走出去,站在門口回過頭來,聲音冷若冰霜:「原本我還對你有一絲愧疚,現在已全然沒有。」
5
我放下手中的碗碟,不自覺地苦笑。
反正隻剩七日,索性不洗碗了。
我打算整理一下為數不多的首飾,拿去典賣。
把素來想吃的,想穿的,舍得不用的東西都買回來。
待我走進臥房,拉開梳妝鏡下面的妝奁,愣住了。
裡面放著幾件值錢的首飾,有小娘留給我的,也有陸林驍送我的,現在全不見了。
莫非家裡遭了賊?
我準備去報官,剛邁出門檻,撞進清冷的懷抱。
陸林驍向後退了一步,我沒站穩摔在地上,吃痛一呼。
他眸光冷得像結冰的湖面打撈上來的冰塊。
「都五年了,你行事還是如此莽撞。」
摔得有些痛,心更痛。
我吃力地站起來,拍了拍裙擺的灰塵。
「家裡進賊了,首飾全不見了,我要去報官。」
陸林驍唇瓣微動,沒發出聲音。
我從他身側走過,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首飾是我拿的,近日我需要用銀子,我拿去典當了。」
我擰緊眉頭,聲音發抖:「都賣了?我小娘留給我的銀镯子呢?」
「都賣了。」
我的心像被什麼銳物鑿了一下,痛入肺腑。
「你為什麼不問過我?」
陸林驍極不厭煩道:「你我夫妻一體,你的不就是我的,再說大多數都是我送你的,你素日又不愛佩戴,放著也是放著。」
「那銀镯子是我小娘的遺物!你做什麼需要這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