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手裡提著劍，「阿吉，你可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他是妖怪。」
我使勁揉眼，他怎麼變成狐狸了。
陳長生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如今你還要他嗎？」
他傷得好重，一定很疼很害怕。
我想把它抱起來，它在我懷裡掙了掙。
「小狐乖。」
他開始安靜不鬧了，我輕輕拍拍他，「沒事的，狐狸比人好養，小狐乖。」
陳長生萬萬沒料想會是這樣，神色慍怒，「沈阿吉你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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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裡，沈阿吉隻是貪戀他的美色，就像謝小狐人形也是個美男子一樣，所以才會喜歡。
如今正主回來了，他們十幾年的感情了，這個狐狸精不過待在她身邊不到一年她就變心了。
豈有此理。
「你忘了你天生愚笨，他是在耍你。」
我把謝小狐抱著，有我抱著他就沒法傷害他了。
9.
「我不笨，我吃了聰明藥，我不笨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聰明藥。」
「以前你為了一隻狗不要我，現在為了一隻狐狸不要我，如果你真喜歡它的話，我們可以把它當寵物養著，讓它和大黃作伴。」
謝小狐在心裡罵了他一萬遍，他好不容易修煉成人是給他當寵物的嗎！
奈何身體不好也隻能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好在陳長生很快就走了。
「阿吉別擔心，我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我是狐狸精啊，可不是普通的狐狸，我身上有靈力的。」
即便他這麼說，我還是擔心，他這麼脆弱，真的能好起來嗎？
大黃趴在地上似乎是在安慰我。
他說的沒錯，過了半個月謝小狐的身體就好了。
「不過，你怎麼還不變成人樣啊？」我摸摸他柔軟的毛發，好舒服，「不過就算一直是狐狸我也喜歡，可很可愛。」
謝小狐慵懶地在我腿上趴著，嘴角勾著笑任由窗外的陽光灑進來。
暖洋洋的，好舒服。
他打了哈欠，看起來很自在，想來是沒什麼事了。
我看了眼大黃，它跑過來了。
我沒管，起身就出去打水了。
走了不過一會兒回來後謝小狐「噌」的跳到我身上，雙腳胡作非為的踢我，嘴裡嗚咽著，他被嚇的花容失色，「」你去哪兒了！這個流氓狗！我清白差點不保！」
我聽不懂他的話，嘰裡咕嚕地說什麼狐狸話呢，不過他指了指大黃，我想他應該是喜歡它的吧。
我把他抱起來，「你還想和大黃玩呢？」
它四肢SS地攀著我，變成狐狸的謝小狐真粘人。
不過我喜歡，嘿嘿。
它的毛好舒服，軟軟的，比大黃還舒服。
這幾日的賬我又算錯了，我想起陳長生那天說的話了。
「謝小狐，我沒變聰明對不對？你的聰明藥和狗蛋給我的糖一樣甜。」
謝小狐沉默不語，良久他才開口，「你會變聰明的，阿吉，你相信我。」
我轉過身不想理他。
「阿吉。」
他喊我我也沒理他，我生氣了，我就氣一天，明天再理他。
等我睡醒後謝小狐不見了，我找了好久，以為他跑出去玩了。
可一直到太陽落山他都沒回來。
我問了朱屠夫，問了周大嬸，問了狗蛋，他們都沒看見他。
長生走過來了，「我早說了他是來玩弄你的感情的，阿吉，隻有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失落地蹲在地上，算了。
反正我都習慣了。
阿爹阿娘不要我，謝小狐也不要我。
「阿吉，他走了，我們和好吧，以前我說的是氣話，說好的考完試回來我就娶你。」
「我不要你！」我抹幹淨眼淚，哼，反正我有大黃。
夜裡一個人好孤獨，明明以前也是這樣的，為什麼現在會那麼難受。
謝小狐，謝小狐……
你是個騙子。
早知道我就不氣那麼久了。
反正我一個人也能好好地。
10.
中午我在賣豬肉的時候，狗蛋來了，「姐姐，狐狸哥哥回來了。」
謝小狐回來了？我放下刀急忙跑過去。
「你去哪兒了？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謝小狐強顏歡笑著，「看，真的聰明藥，你吃。」
黑黢黢的，又騙我。
我背過身去，「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阿吉，我要你，我要的。」他手不肯放下，倔強地讓我接下，「你吃。」
我一把塞進嘴裡了。
好苦。
怎麼一點都不甜。
「我吃了，你走吧。」
我偷偷看著他，他要是真的走我就真不要他了。
謝小狐落寞地笑著，轉身就要走，我剛要把他拽回來他就倒在地上了。
他又變成狐狸了。
我氣得用他的狐狸毛擦眼淚，他通體皆是白色的毛，眼淚湿噠噠地落在上面極其明顯。
「你為什麼要走？他們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
「阿吉，你說過你不喜歡狐狸的。」
我吸吸鼻子，我沒說過。
「我喜歡阿吉，無論阿吉什麼樣我都喜歡。」
他輕輕地笑了，大黃圍著它轉，我這才發現它少了條尾巴，它的尾巴不見了。
「你的尾巴呢？」
謝小狐躲了躲，把身子往後靠，他怕我笑話他。
「是，是因為聰明藥嗎？」
他沉默了，我想一定是，我猜對了是不是？不然他怎麼不說話。
「我不要變聰明了。」
謝小狐搖頭，靠近我在我懷裡拱了拱。
「我沒事，阿吉別擔心，別哭了，你看阿吉臉上的疤都沒了，我看了好歡喜。」
我照著鏡子，臉上的疤沒了。
可我寧願不要變聰明。
9.
一個月後謝小狐的傷才完全好，我們也要辦婚禮了。
鄉裡好久沒有辦喜事了，這次可熱鬧了。
村長和鄉親們招呼著說這次一定要大辦，熱熱鬧鬧地辦。
成親那天周大嬸在房內給我編頭發，我房間裡可好看了，哪裡都紅紅的，可喜慶了。
我穿上了她給我織的喜服，周大嬸手藝真好，喜服上還繡了花，好看極了。
狗蛋笑嘻嘻的，「姐姐真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大黃在啃骨頭，朱屠夫為我們做的飯，好香。
「阿吉是新娘子了，好漂亮。」
「大嬸讓老吳他們把被子和櫃子搬過來了，那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了，咱可不能讓人瞧不起。」
「好了，出去吧。」
「狗蛋，扶著點你姐姐。」
周大嬸和狗蛋把我交到了謝小狐手裡，穿上喜服的他更俊了。
他靠我好近，我好像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了。
臉好紅，心跳好快。
晚上外面喝酒，阿吉還沒回來，我在房間好無聊，不過還好有大黃陪我。
嘎吱——
「謝小狐。」
他低低地笑著，「阿吉怎麼自己把蓋頭掀開了。」
我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太無聊了。」
「謝小狐你喝酒了嗎？」
他歪頭看著我，笑得好奇怪，目光一轉他看向了地上的大黃，「大黃你出去。」
大黃平時都是和我們睡在一個屋子裡，今天怎麼讓它出去了？
大黃不情願地緊緊依偎在我的腿邊，謝小狐把它抱起來，打開門扔出去了。
「诶？」
他肯定是喝多了。
「謝小狐你喝酒啦？」
謝小狐轉身靠近我，眼神微變。
我想去看看大黃，他一把將我壓在床榻上。
「謝小狐？」
他聲音喑啞，手一揮，房內的燭火滅了。
「阿吉乖，叫夫君。」
門外的大黃不滿地哼唧兩聲，趴回狗窩睡覺了。
番外。
傳說修煉成功的狐狸內丹可入藥召魂魄。
我一直都在找尋藥方，終於在我和阿吉成親前找到入藥的法子了。
我上一世苦苦修煉才幻化成人得以長生，不過無礙，雖然沒了內丹，可我歡喜得很。
我可以和阿吉白頭到老了。
我也想知道我老了會是什麼模樣，肯定會有好多白發，阿吉一定會成天看我的頭，「哎呀，謝小狐你長白頭發了，你老啦。」
「沒關系，謝小狐我以後照顧你。」
內丹沒了後我沒變成原形，許是上天憐憫，我還是人樣。
隻是這藥也有副作用。
阿吉總是記不清事和人，她好像經常失憶。
她自己好像也意識到了，有一天她抱著我哭了。
「我會忘記你的怎麼辦啊？」
我輕聲安慰她，「沒關系呀，我會讓阿吉重新想起我的。」
她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要是想不起來呢？」
我抬手把她的淚水擦掉，說了不能讓阿吉傷心的話。
兩手捧著她的臉頰，「那我就讓你重新認識我。」
好在失憶是暫時的，過了一段時間她不再失憶了。
隻是後來房子起火，把我們的房子燒了。
當時我正在外面，聽聞消息便趕緊回來。
回來就看見阿吉一臉烏黑傻傻地坐在地上。
旁邊蹲著同樣烏黑的大黃。
她的手裡還抱著一個牌子。
上面什麼字都沒有, 但畫了一隻小狗，小狗很小。
我把她扶起來的時候她忽然笑了, 「我把大黃救出來了，這次我把它救出來了。」
我摸摸它的頭安慰她，「嗯, 阿吉真棒。」
好在周大嬸家有多餘的房子, 我們暫時住在那了。
阿吉大概是被嚇傻了, 晚上她睡得很早。
我怕她做噩夢，一夜不敢睡。
她果然做噩夢了。
半夜她開始不安地叮嚀著, 眼睛還沒睜開呢。
我伸手探她的腦袋，滾燙的。
我去找了大夫拿了藥給她喂下, 又給她換毛巾。
原以為她會好受點, 可她好像更難受了, 眼角的淚珠掉落不停。
我湊近仔細聽著，阿吉在說夢話。
「為什麼要吃了我的小狗，他才那麼小, 他從小就陪我, 它是阿娘留給我的小狗。」
「它很乖的，還會幫我撿柴，為什麼要吃它？」
「對不起小黃, 我沒有保護好你。」
「小黃, 我好想你。」
阿吉……
我把大黃喊來, 「大黃, 看看阿吉, 過來。」
大黃也很擔心阿吉, 趴到她身邊待著, 阿吉好像聽到它的聲音了，情緒慢慢好點了。
我也躺上床抱著她。
阿吉，以後不會了, 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後來, 陳長生又來了幾次，阿吉沒看到他, 但我看到了。
他賊心不S，還惦記著阿吉。
但他很快就離開了, 他的師尊把他帶回去受罰了。
我雖是修煉成精的狐狸，可我從未傷人半分, 我是好妖, 天道容我, 陳長生卻不容我。
他欺了天道, 自然要受罰。
天道讓他修煉, 卻沒讓他S人。
是他自己道心不穩, 又不敢承認喜歡阿吉才S了她。
他要被天道懲罰。
活該。
我喜歡阿吉，她好聰明。
晚上她會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地寫字，寫完後便一臉笑著向我炫耀，「我會寫你名字了, 謝小狐。」
歪歪扭扭的字好可愛。等她睡著了我便把這紙收起來珍藏著，這是阿吉為我寫的。
每次同阿吉出去，旁人看到我們走在一起都會打趣：「喲，阿吉, 這人誰啊？」
阿吉每次都會驕傲地說道：「我夫君。」
我夫君。
嗯，我是阿吉的夫君，我是阿吉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