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瞪著他,迅速轉移火力:「你來得正好!你把錢藏哪兒了?給我交出來!」
我舅聞言,故作緊張地瞥了我一眼,「外甥女,你都招了嗎?」
我媽拿著衣架,狠狠地抽了他一下,「錢呢?」
我舅邊躲邊解釋道:「姐,我……我把錢投給了一個朋友,誰知道他拿去賭博,全賠光了!」
大伯久等不見我爸,焦急之下親自登門,卻意外撞見這一幕。
等他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滿臉狐疑地望著我爸媽,「是不是你們不想借錢,故意合演這出戲?」
我爸性格剛直,聞言頓時氣惱,反駁道:「大哥,你怎能如此揣測?我豈是那種人?」
「姐,你們那點錢還剩些,現在還給你們!」舅舅從口袋裡掏出兩本存折,隨手丟給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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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見狀,迅速搶過存折。
「你竟然轉走了整整十萬塊錢……現在就剩下這幾千塊,連個屁都不夠買!」
大伯翻開存折,赫然發現轉賬日期遠在他來借錢之前,甚至早於他向我爸打探我家存款之時。
這一刻,他不得不信了。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被徹底打亂,心中又氣又恨,轉頭對我爸怒斥道:「你這個小舅子簡直就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趕緊報警,把他抓起來,十萬塊錢足夠他蹲幾年大牢!」
我爸有些緊張地說道:「大哥,不至於這樣,再說事情還沒徹底弄清楚。」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明明白白,證據確鑿!」
大伯怒氣衝衝,手指著我爸,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架勢教訓道:「老弟,你可別太過心軟。有的人笑臉給多了,慣的全是病!」
他怒不可遏,隻顧著發泄心中的怒火,卻未察覺我媽的臉色已陰沉得如同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我爸擰眉,杵著不動。
「既然你拉不下臉報警,那就我來。一個外人來咱們家偷錢,必須嚴懲這個小畜生!」
大伯毫不猶豫地拿起我家的電話,準備報警。
9
「哐!」
我媽迅速衝上前,一把拍落大伯手中的電話,忍無可忍地張嘴開噴:「你一口一個畜生,難道忘了他是我的親弟弟?再者,我家的錢財與你這個外人又有何幹系?」
「存折是我女兒拿的,這純屬我們的家事。即便錢財揮霍一空,充其量不過是敗家,而非觸犯法律!他們犯錯,我們自會教育,但絕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此謾罵指責,指手畫腳。」
我媽一番話,瞬間將事情的性質徹底扭轉。
或許她擔心真的會把我舅舅搞進去了。
然而,她當年嫁給我爸,實屬高攀,婆家人一直看不上她。
我的爺爺奶奶都是六十年代的下鄉知青,後來返城工作。
我爸出身於書香門第,且是大學畢業生,在國企任職。
相比之下,我媽不僅父親早逝,家境貧寒,文化水平也較低。
但我爸對她極為疼愛,是遠近聞名的疼愛妻子的男人。
有了我爸的堅定撐腰,再加上我媽在外和面對婆家時,總是表現得溫柔賢淑,給足了我爸面子,讓婆家人無從挑剔。
久而久之,婆家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對大伯直言不諱。
因此,大伯面子掛不住,脫口而出:「老弟,你看看這個潑婦是怎麼跟我說話的?當年我就說過,不能娶這種沒文化的農村姑娘,她不懂得裡外和輕重!」
「大哥,秀兒的話也不無道理!你是我大哥,血濃於水,小舅子是她的弟弟,同樣親上加親。」我爸堅決不與妻子對立。
但是大伯仍試圖給我爸進行洗腦。
「你現在下崗了,又隻生了這麼一個便宜丫頭,家族的興旺隻能靠我家了。你疼小舅子,疼女兒,有什麼用呢?都是別人家的!你還不知道哪邊更重要嗎?」
我爸臉色驟然一沉。
他抱起我,握緊我媽的手,站到我舅舅的身旁,語氣堅定地說道:「我隻知道都是家人,都一樣重要。」
大伯一臉失望地瞪著我爸,說道:「都說日久見人心啊!這次你們不借錢給我們,以後就別指望我們幫什麼忙……正好我們也愁著怎麼遠離你們這種越來越落魄的窮親戚!」
我爸聞言,臉上露出震驚與悲痛交織的神情。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下崗了,又隻生了個女兒,就不再配做你的親兄弟了嗎?」
我爸下崗的事,雖未明言,內心卻頗為苦澀。
親哥哥竟在他心頭的傷疤上再撒鹽!
我媽瞥見我爸的神色,眼中流露出幾分心疼。
她轉而怒視大伯,毫不留情地斥責道:「我們不知道什麼日久見人心,但是現在知道是人是狗一眼就看清!」
大伯眼見錢沒指望了,演都懶得再演,露出嫌棄的神色,冷冷說道:「你們給我記住,從今往後,咱們兩家不必再有任何往來!」
我媽高昂著頭,堅定回應:「正合我意,你們休想再打我家的主意!」
大伯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我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然而,我媽迅速將我從爸爸的懷裡拉下來,緊接著又拽過舅舅。
「你們倆給我站好!」
我和舅舅立刻像兩個知錯的乖寶寶,筆直地站好。
「剛才我懟大伯子,那是他辱罵的不僅是我弟弟,還有我媽……這是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絕不能容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你們這兩個混賬東西!」
我媽拿著存折,語氣嚴肅地說道:「劉傑,陸璐,如果你們不老老實實地把錢交出來,那我一定會把你們送去坐牢!」
「行了,姐,錢都還在,我們一分都沒動。」舅舅笑著指了指我。
如果大伯沒趕上,錢就先藏著。
一直等到大伯借錢的希望徹底破滅。
出乎意料的是,大伯竟然恰巧趕上了。
既然目的已達成,錢的真相也就可以如實告知了。
隨後,舅舅將我找他商量轉移錢款的事宜全部坦白。
「我隻是幫個忙,一切都是璐璐的主意。」
我爸卻敏銳地抓住關鍵,震驚地問道:「璐璐,為什麼你那時就知道你大伯要來借錢?而且數額還是十萬?你難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舅舅聽後,同樣面露驚異,「外甥女,你之前不是說你大伯要向你們家借十萬塊錢,你才來找我的嗎?」
10
「因為我是從 2025 年重生回來的!」
我在想如何阻止我爸的那場車禍?
肇事司機駕駛的是一輛黑車,前世我們未能將他繩之以法,如今更是難上加難。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坦白真相。
真誠往往最能打動人心。
然而,全家人都驚訝得目瞪口呆。
「璐璐,你是不是發燒了?」媽媽急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媽,我沒有。」我緊Ṭű₇緊握住媽媽的手。
她的右手手背上,一道細長的疤痕赫然在目。
那是當年她奮不顧身救我爸時,被刀劃傷留下的印記。
我爸,一個八十年代的大學生,為何會與村裡的姑娘結緣,且如此疼愛妻子,十年如一日?
這背後自然有其緣由。
我媽十九歲那年,有一天獨自進城賣地瓜。
恰巧那天,我爸也啟程,準備返回大學所在的城市。
清晨五點多,天色尚未亮透。
我爸背著大包小包走ṭű̂ₐ在去車站的路上,突然遭遇兩個男人的搶劫。
那時的治安狀況確實混亂。
攔路打劫的事件屢見不鮮。
我媽媽身形瘦弱,實則體力驚人,單手掰手腕能輕松勝過年輕力壯的男子。
就這樣,我媽英勇地救下了我爸。
然而,她還是被其中一個男人手中的小刀劃傷了手背。
我爸既感動,又對我媽一見鍾情。
那年夏天,我爸從大學畢業。
次年,他成功考編上岸。
他認準我媽,非我媽不娶。
當時,爺爺奶奶尚健在,卻根本無法阻攔。
我爸最終迎娶了這位小三歲的農村姑娘,並且還幫忙撫養當時年僅十歲的小舅子。
「媽,我說的對嗎?」我說完,抬頭看我媽。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提及過手上的傷疤……」母親驚愕得語無倫次。
「嗯,你確實未曾提起,這件事隻有你和爸爸知曉。因為你擔心別人知道你作為女性救了他,還因此受傷,會讓他遭受闲言碎語。」
直到爸爸離世,媽媽時常思念他,不時會與我分享她和爸爸的點滴往事。
「你真的是重生回來的?」我爸開始相信了。
「是的,而且我重生歸來最大的心願就是救您。」
我媽聞言,立刻急切地追問:「這是什麼意思?你爸他怎麼了?」
我將車禍以及爸爸的離世,毫無保留地全盤託出。
一陣沉默過後。
我媽長嘆一聲,叉腰怒斥道:「你大伯……真是個黑心肝的的老畜生!」
我爸的眸子微微黯淡。
我媽抬起衣架,打了他一下。
「剛才的事還不夠你看清你大哥的真面目嗎?以後我們過我們的日子,你給我清醒一點!」
我爸被揍得一哆嗦,連忙點頭應道:「是是是,大哥富裕是大哥的事,我們窮是我們的事。」
我卻輕笑道:「誰窮誰富,還未見分曉。」
舅舅一臉激動地看著我,期待地搓著手:「外甥女,你那天說要帶舅舅發大財……」
11
「如果你們相信我所說的重生,那麼接下來我們便可以共同謀劃致富藍圖。」
唯有他們信任我,才會認同我對未來投資決策的把握。
我媽語氣堅定地說道:「手疤的事情,隻有我和你爸知曉。再者,我向來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存折的密碼,也僅我一人知道。」
我爸認真地點頭:「我相信璐璐。」
舅舅則直截了當地問道:「外甥女,快說說,要怎麼發財?」
「遍地皆是黃金,關鍵看我們有多大能耐去撿,能撿到多少。」
九十年代正值國有企業改革全面鋪開之際,國企不再被視為鐵飯碗,一波接一波的下崗潮隨之而來。
然而,有些人雖失去了鐵飯碗,卻轉身捧起了銀飯碗、金飯碗……
至於我們?
我隻能憑借前世的見識,結合我們一家人的綜合實力,做出最合適的決策。
「你們願意借錢來創業嗎?」
舅舅面露難色:「我若向人借錢,頂多也隻能借到千幾百塊。」
盡管他交友廣泛,各界朋友眾多,但他今年二十歲,家境貧寒,近乎無業。
願意借錢給他的人不在少數,但金額都不會太大。
我媽插話道:「如果承諾支付利息,那麼我或許能借到萬把塊錢。你爸的同事和朋友今年也有不少下崗的,有一筆下崗補償金,為了利息,應該願意借出不少。」
我接過話茬:「支付利息也是劃算的。你們就去借,按現行私人借貸的利息標準。」
「那要借多少?借來做什麼?家裡的錢不夠用嗎?」我媽連珠炮般發問。
我回道:「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家裡的錢,說夠用也夠用,說不夠用也不夠用。」
我爸堅定地支持我,說道:「具體怎麼操作,你直接說。」
我問道:「爸,你打算去一家修車廠工作吧?」
「你怎麼知道?」他詫異之後,又恢復了冷靜:「哦,你是重生的。」
我爸的職業是汽修。
在前世,我爸在那家修車店工作,生意日漸興隆,他常常需要加班。
某天夜裡,他在下班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車禍。
「給別人打工,不如讓別人為你打工。」
我建議我爸自己開一家修車廠。
「如今鎮上開三輪車拉客的人很多,未來十年內這一行業都將保持增長態勢。單是修理三輪車,這十年你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我爸疑惑地問:「那場地怎麼解決?」
「舅舅,我之前讓你打聽的事,進展如何了?」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舅舅。
「打聽清楚了。民中附近的那塊地皮,人家打算出售。不過價格不菲,面積 380 平方米,每平方米 250 元。」
總價需要 95000 元。
確實有點貴。
但是那塊地皮很方正,緊鄰主街。
前後還挨著小街,可以各開一個門口。
正對主街的位置也能開一個門口。
「民中後面的幾塊地皮就便宜多了,單價在一百到一百三之間不等。」
我果斷說道:「就先拿下民中附近的這塊地皮!」
在前世,這塊地皮一直闲置,因其面積大、價格高而無人問津。
直到 2017 年,一位大老板將其購下,建起了一家酒店。
那時的地皮價格已漲至每平方米 5800 元。
我依照那塊地皮的布局,繪制了一張設計圖。
臨主街的一面,劃出約 80 平方米,計劃開設修車廠。
剩餘的面積依舊規整,約 300 平方米,分為左右兩面,各自面向內街,開設門口。
左側建造一排瓦房,用作自住房間、廚房和儲物間等。
右側則布置成一排網吧機房。
兩側中間留出的空地,用作擺放餐桌等設施。
我媽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這主意太好了!我的廚藝精湛,而且我可以回村裡收購食材。」
這樣一來,中間商根本賺不到她的錢。
這項工作,我媽早已駕輕就熟。
她平時經常回村裡,收購地瓜、蔬菜、雞鴨鵝和小豬崽等,再拿回鎮上售賣,從中賺取一些差價。
至於我爸的工資,我媽平時幾乎不動用,而是分筆存起來,年底再轉存到另一個大額存折裡。
舅舅也一臉激動地問道:「外甥女,你是想讓我開網吧嗎?」
我搖了搖頭,「開網吧固然能賺錢,但更賺錢的並非開網吧本身。舅舅,你在經營網吧的過程中,要設法哄好各種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