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可沒管那麼多,拿了紅包,氣順了不少,又狠狠瞪了沈亮一眼,才轉身離開。
李瑩瑩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她見我厲害不敢跟我吵,便跟我爸媽嚷。
「外孫外孫,就是外人,給什麼壓歲錢,我告訴你們,我已經懷孕了,你們有錢也要留著以後給你們的親孫子!」
我頭也沒回的懟道:「至少外孫可以確定流的是我姓沈的血,你先保證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姓沈再說吧!」
我就是故意氣她,都做好了她發火跟我打一架的準備了,誰知她竟然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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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十幾天裡,我爸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勸我不要跟弟弟和弟媳生氣,說什麼他們年輕,不懂事,讓我多體諒。
我回:「我體諒他們,他們什麼時候體諒我了?二十六七歲了,年輕什麼年輕?爸媽你們自己說,這次他們做的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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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又說:「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你跟你弟從小打到大,什麼時候記仇了?等我們老了,還得是你們姐弟相互照應。大家各退一步,別氣了。」
我繼續回:「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照應他,他哪裡照應過我?就他跟李瑩瑩這德行,還指望我以後照應他們?想什麼呢?」
「爸媽,咱有一說一,這一年多來我家裡有個什麼事,什麼時候承過沈亮他們的情?他們有過什麼作為?我說什麼了嗎?」
「我都不指望他們能對我有什麼幫助,但是這一次,他們著實太過分了,除非他們跟我道歉,不然我是不會再回去的。」
「當然,你們還是我爸媽,我不怨你們,以後你們要是想我了,我去接你們來我家住。」
我態度這樣強硬,爸媽也不好說什麼,隻說等我氣消了再讓我弟跟我賠不是。
沒想到,我沒等來他的道歉,卻等來了他出事的消息。
......
元宵節前夕,我爸媽又給我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回家過節?
正好公公婆婆已經提前跟我們約好,說那天一同去縣城吃飯,然後再去五一廣場看元宵燈會。
我已經同意了,便拒絕了我爸媽,告訴他們過幾天再去看他們。
主要我是想等元宵節過去,沈亮和李瑩瑩回縣城上班了再回去,也省得見面又生氣。
結果元宵節當天,我們在飯店裡遇到了沈亮和李瑩瑩。
他們就坐在我們隔壁的桌子,跟一群流裡流氣的朋友在一起喝酒。
李瑩瑩看見我們一家,一會兒一個白眼,也不怕眼睛抽筋兒。
沈亮也看見我們了,卻沒有打招呼的意思,我索性也眼不見為淨,假裝沒看見。
我們是為了賞燈,僅僅是吃飯,沒有喝酒。
沈亮他們則相反,出來就是為了喝酒,十幾個人,喝了三瓶白的,兩箱啤的,我們吃完準備離開時,他們還在喊服務員上酒。
我餘光看了沈亮一眼,他已經滿臉通紅,坐都有點坐不住了,說話也開始大舌頭。
本來酒量就不咋地,又不經勸,顯然已經喝醉了。
李瑩瑩沒考駕照,沈亮又喝這麼多酒,他們一會兒怎麼回去?
想到這裡,我到底沒忍住,走過去問了一句。
「你們怎麼來縣城的?一會兒結束怎麼回去?」
李瑩瑩也喝了不少酒,繃著臉不跟我說話,故意扭頭不看我。
沈亮則一副鬼迷日眼的樣子,壓根沒聽清。
我提高聲音又問了兩遍,他才大著舌頭道:「不用、不用你管,你都已經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我?」
「在外面,你不要給我找不痛快,惹了我,信不信我揍你?」
我深吸一口氣,扭頭就走。
心說愛咋咋地吧,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就不該多問這一句!
秦浩見我被罵了,也有些不悅,但是他比我想得多,還是拿著煙過去安排了一番才回來。
我問了才知道,原來他給了那桌沒喝酒的人名片,麻煩他們離開時說一聲,是回去還是留在縣城,他可以安排。
我怨他多管闲事。
他卻說我刀子嘴豆腐心。
「那是你親弟弟,真不管,你自己也放心不下,不過咱們盡到責任就行了,他們接不接受,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我便不再說什麼,心裡也知道,就沈亮那尿性和李瑩瑩的德行,多半不會聯系我們的。
隨便他們吧。
6
秦浩接到沈亮的電話時,我們剛看完了燈會,正準備回去。
他剛接起電話,臉色就變了。
「送醫院了嗎?現在人在哪裡?」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忙問他怎麼了?
秦浩抿了抿唇,掛掉電話才沉聲道:「老婆,你先冷靜點聽我說,沈亮出事了......」
沈亮出事了。
是車禍。
他開車帶著李瑩瑩,酒駕加闖紅燈,在外圍跟一輛夜間經過的沙土車相撞。
現在,兩個人都在第一人民醫院。
一個在搶救,一個已經送進了太平間,就等家人去認屍了。
電話是事故中隊打的,他們先打給了我爸媽,可是我爸媽沒辦法立刻過來,他們才聯系了我跟秦浩。
等我們趕到醫院,李瑩瑩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她比較走運,隻斷了一條胳膊,輕微腦震蕩和流產。
可沈亮就沒那麼走運了。
他整個人因為巨大的撞擊,先是撞到了擋風玻璃,導致脛骨折斷,又反彈回去,接著被變形的車體擠壓,肋骨都斷完了,身體幾乎都塌陷了,是當場S亡。
我在秦浩的陪同下去認屍,辦理了各種手續,過程中我就像做夢一樣,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等一切手續辦理結束,我爸媽也終於騎著三輪車趕到。
見到他們,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爸,媽,沈亮他......」
他們痛不欲生的哭喊聲,讓我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沈亮S了。
在元宵節這天,他出車禍S了。
根據交警隊的說法,加上他那群朋友的說法,我大概理清了事情經過。
半個小時前,他們終於結束了聚會。
被我們委託的人,準備給我們打電話時,李瑩瑩制止了他們。
她說誰敢打給我們,她就跟誰絕交。
於是那幾個人便說,讓他們不要走了,在縣城住一天再走。
李瑩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回家。
那兩位沒喝酒的朋友又提議,說回家也行,他們兩個負責送他們回去,先把縣城裡的人送了,再送他們。
李瑩瑩同意了。
她喝了酒頭暈,便跟沈亮在飯店休息,讓朋友一會兒過來接他們。
誰知,他們朋友離開沒多久,李瑩瑩就鬧著要回去。
沈亮也是個蠢的,竟敢膽大妄為的喝酒開車。
喝醉酒的人,哪裡有什麼理智?
這才在路上發生了車禍。
由於他是酒駕又是闖紅燈,這起事故他負全責。
人都S了,爸媽還得為了他賠錢。
我一時說不清是難過多一點,還是憤怒多一點,情緒非常復雜。
爸媽聽完交警的說法後,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那個攪家精在哪裡?」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嘴唇都紫了。
「家裡都做好飯了!你弟說就在家裡吃,她非要出去吃什麼松鼠桂魚,非得去吃那一口!」
「要是不出去,就不會出事了......她滿意了嗎?滿意了嗎?」
我爸已經難過到說不出話來了,隻一個勁兒的錘自己的胸口。
我也忍不住湿了眼眶,氣沈亮沒腦子自己作S,也忍不住怪起李瑩瑩來。
誰曾想,我還沒怨她害S我弟弟呢?她倒是先怨上了我。
7
李瑩瑩估計也知道,這事兒她自己脫不了幹系,剛醒就喊來她爸媽,把她轉移到了別的醫院,生怕我們找她麻煩。
我爸媽是老實人,嘴巴也笨,他們最多罵她幾句,罵來罵去,也就是那幾句。
我倒是嘴巴溜,但是我沒有立場去罵她。
而且,我並不想罵她。
比起不痛不痒的話,我更想讓她付出一些實際的代價。
她自己作S了害S了沈亮,還害我爸媽背負了賠償金,這些錢於情於理她都得掏。
我沒想到,她也是這樣想的,這錢,她想讓我掏。
於是,她的騷操作開始了。
8
李瑩瑩從醫院偷偷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沈亮辦葬禮,她作為沈亮的妻子理應出席,可我爸媽給她打了無數電話,她都不接,也沒有回來看一眼,主打一個不冒頭。
我爸媽再氣也沒有辦法,隻能先把沈亮入土為安。
結果沈亮的葬禮剛結束,李瑩瑩帶著自己的爸媽和一個不知道是她哥還是她弟的男人找上了們。
她要求我家,對,是我家,不是我爸媽家,要求賠償她一百萬,不然就告我家東東故意S人。
聽聞這話,我直接端了一盆水,潑了他們一身。
「滾滾滾,要告你就去告好了!」
「你自己作S,害S了沈亮,還敢回來亂扣帽子,要臉嗎?滾!」
李瑩瑩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回來了,態度那叫一個硬氣。
她跟她媽如出一轍,背著手一蹦一蹦的往前跳,邊跳邊喊。
「就是他害的,就是他害的!不是他是誰?」
「正月剪頭S舅舅,就是他剪了頭發,才害沈亮出車禍的,這錢你家不賠誰賠?」
「誰讓你當初不阻止你兒子剪頭的,就是你們的原因,你兒子這就叫故意S人!」
她弟跟他爸則在她們身後,兇狠地瞪著我們。
一家人都理直氣壯,無知到讓人覺得可氣又可笑。
我轉身又去接水:「那你們就去告,我倒要看看,法院受不受理!」
我爸媽也忍不住了,衝上來跟他們大吵了一架。
李瑩瑩的爸爸和那位兄弟,竟敢對我爸媽動手。
這下我也顧不得是不是互毆了,操起院子裡的掃把就往他們身上打。
秦浩一開始主打是勸,眼瞅著勸不住,幹脆也加入了。
他人高馬大,又是開拳擊館的,打人那叫一個快準狠,三兩下就把人放倒了。
接著鄰居聽見動靜,也過來一起幫忙,才把他們一家轟走。
他們臨走時還在威脅我們。
「不賠錢,你們就給我等著吧!」
「我就看你那S人犯兒子,怎麼讀書上學?」
我氣了個倒仰。
這家人已經癲成了我無法理解的模樣。
我也是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去告了東東,以故意S人為由。
既然他們無理取鬧,那我也不打算給他們臉了,反手就將這件事發到了網上,讓大家都評評理。
李瑩瑩一家的騷操作立馬就上了熱搜。
9
網友顯然都將這件事當成了笑話看,評論五花八門,但是卻又出奇的一致。
「建議外甥立馬植發,舅舅可以復活!」
「早知道有這個辦法,沉香當初何必辛苦修煉,直接把刀架在頭發上,就能逼二郎神就範,幹嘛非要辛辛苦苦地劈山?」
「這車貨,可以怪車子的生產廠家,可以怪道路,可以怪肇事司機,甚至可以怪自己出門,但是跟外甥有什麼關系?」
「原來還能這樣S人?我這就去剪頭發,試試能不能克S我那個除了吸血什麼都不會的舅舅,朋友們等我消息!」
「外甥外甥女多的舅舅們,以後紅包一定要包厚一點,不然你們危險哦。」
「今年最冤的被告出現了。」
「懂了,下次就拿這個威脅舅舅給我買遊戲皮膚。」
......
李瑩瑩作為一個手機常年不離手的人,自然也看見了這個新聞。
也不知道她是腦子不好還是腦子不好,竟然選擇直播回應這件事,難以想象,面對一邊倒的輿論,她竟然還能堅持自己是對的。
她的直播我也看了。
幾天不見,她整個人都圓了一圈,紅光滿面的,還畫著濃重的妝,對著鏡頭不斷地尋找合適的角度,不時整理頭發和衣服,做作的要S。
她說:「我特意找劉相蘭大師算過,我男人會S,就是因為東東剪了頭發,是他克S了我男人。」
「相蘭大師說了,正月不能剪頭是風俗,東東故意破壞這個習俗,不就是故意S人嗎?」
「S人是要償命的,我沒要他償命已經夠好了,隻是要他們賠一百萬而已,他們竟然不給,你們說過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