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作勢要衝過來，養母立刻擋在我面前，冷笑道：“做了虧心事就要承擔後果，現在倒怪起別人來了？看來你是活得太舒服了。”
李春花被這話激怒，抬手就要打人：“你放屁！都是你們一家子克我們，你們就是災星！”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看看...投標書都準備好了嗎？”
養父皺眉問道：“周總，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他們也在這？”
周總扶了扶金絲眼鏡，意味深長地說：“哦，原來顧總還不知道。他們也對這塊地皮很感興趣呢。”
“說起來，王總的投標書做得相當不錯。”
他瞥了一眼養父，“顧總的方案呢？該不會覺得家大業大，就可以不按規矩來了吧？”
我仔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看起來四十出頭，一身定制西裝，搭配著香奢手表，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成功人士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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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那雙藏在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卻讓我不舒服，雖然臉上掛著笑，眼底卻冰冷得可怕，就像在看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養父臉色難看地說：“周總，實不相瞞，我們的投標書丟了。能否給我們幾天時間重新準備？”
周總搖頭嘆氣：“這可不行。地皮馬上要開發，工期就這麼些天，耽誤不起啊。”
這時王大勇突然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文件，冷笑道：“周總，這是我們潤色過的投標書。據說這塊地皮開發後能直接打通省外市場，我們很有誠意。”
養父的臉色更難看了。我悄悄問身邊的張秘書：“張姐，這個周總到底是什麼來頭？感覺不太對勁。”
7.
張秘書嚇得趕緊捂住我的嘴，左右張望確認無人注意後，才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這位可是咱們市最大國企的副總，手上握著好幾塊黃金地段呢。跟他搞好關系，以後發展空間可就大了。”
我聽明白了她的暗示，但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這麼簡單。
周總給人的感覺就像在看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而我養父和王大勇就是他的提線木偶。
這時，王大勇突然開口：“周總，我們承包這塊地皮，分三分之一給您規劃，您看怎麼樣？”
養父和養母交換了一個眼神，養父咬牙說：“我們願意追加百分之二十的投資！”
王大勇冷笑一聲：“既然顧總這麼有誠意，那我們也可以追加投資。”
說著，他從包裡又拿出一份文件。養父嘀咕：“這份投標書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養母臉色大變。
我看到那份文件的格式跟我們公司的一模一樣。
“你什麼意思？”王大勇聲音發冷。
養父氣哼哼地說：“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人太不要臉了。偷了別人的方案，現在還在這裝模作樣。”
李春花氣得渾身發抖：“你血口噴人！”
我拉住養父的手：“爸，這事兒太蹊蹺了，咱們別摻和了吧？”
養父摸摸我的頭：“寶貝別怕，讓張姐帶你去休息室坐會兒。”
我還想再說什麼，但張秘書已經把我拉走了。
臨走前，我聽見王大勇又提出了條件：“我們還可以建設市政公益項目，不要一分錢入駐！”
養父臉色發白，但還是咬牙說：“不是這麼做生意的，市政公益項目要報政府批準的！”
周總依舊保持著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而王大勇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周總不就是半個領導，我給他審批不就好了？”
8.
顯然當年那件事讓他們對我們家恨之入骨，這種人看到別人過得好，比自己遭了難還難受。
他們總是把自己的不幸歸咎於他人，尋找一個發泄怒火的出口。
養父臉色更不好了，和養母對視一眼，正要開口。
就在這時，我掙脫張秘書站了出來。
我皺著眉說：“爸，不要跟這種人合作，我覺得他很危險。”
養父的話頓在喉嚨裡，震驚地看向我。
一瞬間，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念念，你在胡說什麼！”
養母驚慌失措地跑過來捂住我的嘴，對周總賠笑道：“孩子不懂事，您別往心裡去。”
李春花抓住機會，立刻尖聲諷刺道：
“這種重要場合，你們家這個災星也敢亂說話，看來是平時太慣著了，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這分明是在指責我沒教養。
王大勇開口道：“是啊顧總，小孩子一般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該不會是你私下說了什麼被聽到了吧？”
“你這樣做...”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周總一眼，微笑道，“是不是有什麼不滿啊？”
這番話意有所指，周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養父連忙解釋：“不是的，我怎麼可能，都是孩子不懂事亂說的！”
“我沒有亂說！”
我大聲反駁：“我就是覺得他不可信，爸爸，你別被騙了！”
在商場上，“騙”這個字眼分量極重。
周總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語氣冰冷地說：
“看來令千金對我很有意見，那我也不好勉強了。”
“王總，這塊地給你了，一會兒我們籤合同。”
“顧總，既然合作不成，那就請回吧。”
說完他起身下逐客令，任憑養父如何解釋也不為所動，幹脆利落地和王大勇籤了合同。
王大勇籤完字，抬眼輕蔑地看著養父，得意道：“顧總，多虧你養了個好女兒啊，不然我還真沒這個機會，真是要好好感謝你呢。”
養父臉色慘白。
“就是，當初就勸過你們，這就是個掃把星，專門克人的，偏偏你們不聽勸，非要把這個災星留在身邊，現在可算是自食惡果了！”
李春花終於找到機會發泄，說話越來越難聽。
9.
“顧總，這個商業中心項目我們就笑納了。看來你們的餘城商圈擴張計劃要擱置了，畢竟這塊地段可是黃金位置啊。”
王大勇頓了頓，笑容玩味：“不過以你們顧氏的實力，少賺這一筆也無所謂，反正家大業大的。”
李春花惡狠狠地盯著我：“這個小賤人早晚會把你們全家都害S，我等著看！”
這下養父養母都沒了爭辯的力氣，神色黯然地拉著我快步離開。
一出門養母就忍不住數落我：“念念，你怎麼能這樣，明明說好了要乖乖的。”
我委屈地說：“我沒有不聽話，可我真的覺得他很可疑！”
養父嘆氣打圓場：“算了算了，念念也許是對的，當年她說不舒服確實救了我們一命...”
不過他很快就說不下去了，這個周總在業界的口碑一向不錯，實力雄厚，這個項目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穩妥。
接下來幾天，公司的氣氛有些低迷。
雖然顧氏依然穩坐餘城第一把交椅，但這個重要項目的失利還是讓公司元氣受損。
更糟糕的是，幾個核心主管帶著團隊跳槽到了王大勇的創業公司。
王大勇的公司一片欣欣向榮，到處都在傳他們要進軍省會市場的消息。
養父不得不從幕後重新走到臺前，親自主持工作。我經常看到他在書房熬到深夜，重新梳理公司業務，面試新的管理團隊。
這天下午，我偷偷溜進他的辦公室，看到他正在和張秘書討論事情。
“顧總，您先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還要面試新的項目主管。這幾天您都在連軸轉。”
人事部主管也在一旁擔憂道：“是啊顧總，自從王總那邊挖走了幾個骨幹，咱們好幾個大項目都缺人手...”
“不要緊，”養父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疲憊卻堅定，“人才總是能找到的，公司經歷過更大的風浪。”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走到養父身邊，小聲說：“爸爸，這都是我的錯嗎？”
養父轉過身來，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眼中滿是疼愛：“別擔心公司的事，不過以後要記得聽話，不能這樣衝動了。”
10.
養父正在和人事部主管商討工作，副總經理突然敲門進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顧總，剛剛聽到一個重大消息。”副總經理快步走到辦公桌前。
養父抬頭看他：“怎麼了？周氏那邊有什麼動靜？”
“不是周氏，”副總經理搖頭，“是王大勇那邊出事了。”
養父立即坐直了身子：“他又想搞什麼名堂？”
“不是他搞名堂，是他踩雷了！”副總經理語氣激動，“顧總，小姐真是太有遠見了！那塊地皮根本就是個大坑，連拆遷戶都還沒搞定，政府甚至沒審批通過可以用這塊地皮！”
養父：“？？”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副總經理。
副總經理繼續說道：“那個周總因為挪用公款被公司告了，不僅如此，他還把王大勇的投資款全部挪為己用了。他根本沒去談拆遷，就是在拖時間。現在人已經帶著錢跑到國外去了，警方正在通緝他。”
“王大勇投了多少錢？”人事部長問。
“差不多兩個億。”副總經理嘆氣，“他們公司現在資金鏈斷裂，之前做得風生水起的直播帶貨業務也停了。聽說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11.
辦公室裡的人都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折。
“多虧小姐當初看出了問題。”副總經理感慨道。
養父轉向我：“念念，你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
我想了想：“他談生意時總是避重就輕，而且對細節問題答非所問。”
養父笑著摸摸我的頭：“走，今天心情好，大家都休息半天，咱們去看看熱鬧。”
到了王大勇公司樓下，場面確實一片混亂。大廳裡擠滿了人，幾個網紅主播正在和保安理論，還有人在搬運辦公設備。
王大勇站在前臺旁邊，臉色鐵青：“各位請冷靜，公司正在想辦法解決......”
“解決？”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主播打斷他，“你知道我們為公司創造了多少流量嗎？現在倒好，提成沒結，工資沒發，你讓我們怎麼活？”
“對啊，你們被騙關我們什麼事？那麼大的項目連盡職調查都不做！”
“聽說顧氏集團都沒上當，人家閨女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
周圍議論紛紛，養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多虧有你在。”
李春花突然尖叫：“你們有本事去找周總要錢啊！”
她這段時間消瘦了許多，臉上的妝都遮不住憔悴。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主播冷笑：“我們跟周總又沒關系，是你們欠我們錢！今天這事沒完！”
“我說了沒錢！”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女主播挽起袖子就準備大喊，李春花連忙躲到王大勇身後。
混亂中有人推了王大勇一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西裝沾滿了灰塵，狼狽不堪。
12.
王大勇跪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向地面，指節滲出的血跡在大理石地板上格外刺目。
“唉。”養父終究心軟了，輕嘆一聲，“兩個億啊，估計他們家東拼西湊借了不少錢，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要不是念念，現在破產的就是我們了。”
“可不是嘛！”副總經理一臉敬佩，“念念就是我們顧氏的福星，眼光太準了！顧總，聽說當年念念還救過你們一家？”
養父愣了一下：“確實有這事。那年我們準備去商場吃飯，念念突然說頭暈想回家。”
“結果那天商場發生了持刀傷人事件，S傷十幾個人。要不是念念，我們就在那個時間點被傷了。”說到這裡，養父還是心有餘悸。
回到家時，我受到了全家人的熱烈歡迎。
養父繪聲繪色地跟養母和姐姐講述了今天的事，養母激動地抱住我，眼眶都紅了。
“我的寶貝女兒，又一次救了咱們全家。天哪，要不是你，這兩個億可就打水漂了，咱們公司現在就完了！”
“你是沒看見王大勇那個樣子，”養父搖頭嘆息，“真是可憐。”
養母也連連感慨，這時姐姐冷冷地插了一句：“他們一家就是掃把星，早晚要倒大霉。”
她還記著李春花之前辱罵我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這件事之後，養父養母對我的判斷更加重視，每次商業談判都會帶上我。
隻要我覺得有問題，他們就會謹慎對待。
很快，顧氏的業務版圖擴展到了全國，公司進一步發展。
不知是誰把這件事傳了出去，商圈都在議論。有些和王家不對付的人，甚至故意在他們面前說風涼話：
“當年遇到個福星偏要推開，非得讓給別人。現在好了，自己生不出兒子，公司也完了，你說這報應來得多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