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曹莉莉吃了口排骨，故作關切地問道：“哥，你和嫂子結婚也這麼久了，什麼時候打算要個孩子啊？媽年紀大了，也盼著抱孫子呢！”
她頓了頓，又狀似無意地說道：“媽，你不知道，我聽哥說，嫂子可寶貝她那隻貓了，天天抱著睡覺，哪有心思生孩子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捂著嘴嬌笑起來，眼神裡卻滿是惡意。
4
婆婆一聽，立馬炸了鍋，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還抱著貓睡覺？怎麼一點都不嫌髒，難怪生不出孩子！”
我忍無可忍道：“生不生是我的事，輪不到你在這兒指指點點！”
婆婆大概是見我當著曹旭的面都敢反駁她，頓時拍著大腿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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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家門不幸啊，我們老曹家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媳婦兒，旭兒，你也不管管她！”
曹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語氣裡帶著一絲責備。
“我以前不是沒說過曉雪，可她說沒雪球陪著睡不著，我也沒辦法。”
他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心上。
他不是不知道雪球對我的重要性，可現在，他居然幫著家人如此數落我。
我不懂聲色的低下頭，離開這兒的念頭更迫切了。
婆婆卻更加肆無忌憚：“這是個畜生！一身的細菌！怪不得你們結婚那麼久肚子都沒動靜！我看細菌都鑽進肚皮裡去了！徹底廢了！”
聽見這話，我徹底忍不住了，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
“我抱不抱貓睡覺關你們什麼事？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我？”
婆婆被我的吼聲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抬手用力拍桌子。
“反了你了！你個不下蛋的賠錢貨，還敢頂嘴！”
我冷笑一聲，似有若無地瞥了曹旭一眼。
“我賠錢貨？我花的哪分錢是你們的？我每個月還給你們寄五千塊，就連你們兒子也靠我養著呢！你們還好意思說我賠錢貨？
“我告訴你們，雪球是我的命根子，誰敢動它，我跟誰拼命！”
說完，我毫不客氣的直接掀了桌子，轉身進房間收拾行李。
不管曹旭走不走，反正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曹旭許是見我情緒不妙，慌忙追進房間。
看我正在翻箱倒櫃地整理行李，他連忙上前擋在我面前，眼底浮現出一絲慌亂。
“曉雪，你先別衝動啊！這兩天大雪封路，車都不好開，你怎麼出去啊？
“等過了我媽大壽，吃完生日宴好嗎？我發誓，一過完壽，我一定跟你一起回去！”
我冷眼看著他，沉聲道：“曹旭，我告訴你，我不是次次都能忍的！”
曹旭連連點頭，握住我的手說：“我知道我知道，老婆大人對我最好了，你放心，我保證絕不會再讓我媽挑你的刺了。”
“你最好真的說到做到。”
我的態度軟和下來，將打開的行李箱重新拉上。
外面的天確實冷，這時候硬鬧出去，隻怕真要吃苦頭。
反正也就再多待兩天，忍忍也就過去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索性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步也不想踏出門。
雪球趴在我的腿上打盹，我窩在沙發上撫摸著它柔軟的毛。
然而，最後一根稻草還是毫無預兆地壓了下來。
5
婆婆生日那天，我忍不住去澡堂洗了個澡，前後不過二十分鍾。
但一回去，我便發現不對勁。
平常總安靜趴著的雪球不見了蹤影。
我瘋狂地翻看房間角落，甚至跪在地上一個一個地方地找，身上急得直冒汗。
“雪球！雪球！”
可房間的窗子開得大敞，冷風從外面灌進來，桌上的水杯也被刮得倒在地上。
我第一反應便是它掉了出去，可當我衝到窗前探頭往下看，隻見白茫茫的雪地，根本不見它半點影子。
“曹旭！曹旭——”
我嘶啞著嗓子衝出房間，尖叫著喊他一起找。
婆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貓嘛，本來就是喜歡跑的東西，誰知道是自己跳了出去，還是走哪兒去了。”
我著急道：“我剛才明明關了窗！”
曹旭擰著眉頭，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曉雪，別無理取鬧了，我們哪有動你的貓，它跑丟了就跑丟了，這種東西是關不住的。”
我攥緊拳頭，紅著眼睛直直瞪向他。
“它不是東西！它是我的家人！
“曹旭，雪球的失蹤最好跟你沒有關系！否則，我們就完了！”
我失控地吼完這一句，又衝出房間，在雪地裡找了一圈又一圈。
可是哪裡都沒有雪球的影子。
雪球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
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滿身髒汙地找了許久，回到家，親戚們已經圍坐一堂準備吃生日宴了。
他們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指著中間那盆顏色詭異的紅燒肉問：“這道菜聞著真香啊，是什麼好東西？”
婆婆今天穿了個大紅色的花袄，喜慶極了，咧開塗滿口紅的嘴，笑得花枝亂顫。
“這可是我那好兒媳孝敬我的寶貝啊！養得白白胖胖的，可肥了！大家都快嘗嘗，大補！”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我，充滿了惡意和得意。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搖著頭，踉跄著後退，逃也似地奔向廚房。
裡面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一團雪白的毛發，上面還沾染著觸目驚心的血跡。
“雪球……”
我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團沾滿鮮血的毛發。
淚水決堤般湧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雪球！”
我悽厲的哭喊聲在空蕩蕩的廚房裡回蕩，一時間再也控制不住積壓已久的情緒，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廳。
老太婆還在那裡大快朵頤，一邊啃著骨頭，一邊給曹莉莉夾著貓肉。
一群親戚像餓S鬼投胎一樣，爭先恐後地夾著那盆肉，嘴裡發出嘖嘖的咀嚼聲，仿佛在享用人間美味。
我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滿嘴油光，看著他們臉上滿足的笑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你們！都是畜生！”
婆婆的臉色馬上變了。
“就你這種不下蛋的賠錢貨，天天抱著隻畜生當寶貝，我女兒懷了孕，這貓肉就當給她補身子了！”
曹莉莉也笑著附和，“就是啊，嫂子，這肉多嫩啊，你也嘗嘗…..”
她說著，將那塊肉湊到我的嘴邊，臉上帶著虛偽的關切，語氣卻充滿了戲謔和嘲諷。
眼前浮現出雪球可愛的模樣，我氣得全身都在發抖，猛地打掉曹莉的手。
“你們不得好S！”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曹旭狠狠地一巴掌扇倒在地。
“一隻畜生而已，吃了就吃了，平時你怎麼鬧我都算了，現在也不看看場合，我媽大壽的日子，說什麼S不S的，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
呵，他居然有臉對我說這種話！
彼時的我才意識到，他之前對我的好，都隻是忍耐，虧我還以為，他是真心的。
我趴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疼，渾身顫抖不止。
雪球曾經在我懷裡撒嬌的樣子，在我腳邊蹭來蹭去的樣子，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閃過。
我掙扎著站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
既然不讓我好過，那幹脆都別好過了！
6
我趁機跑到前去，將那碗肉抓了幾塊藏在口袋裡。
隨即抓起桌布，猛地一掀，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劈頭蓋臉地澆了這群人渣一身。
油膩的湯汁順著他們的頭發、臉頰往下流，場面滑稽又惡心。
婆婆當場尖叫起來，那張塗滿口紅的嘴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癟了下去。
可我還沒解恨，抓起離我最近的曹莉莉的頭發，對著她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啊——！”
她S豬般的嚎叫起來。
曹旭想拉開我，我反手給了他一爪子。
接著，我衝進廚房，抓起一把菜刀，對著家具一頓亂砍。
木屑紛飛，桌椅板凳瞬間變成了殘骸。
“把雪球還給我！還給我！”
我歇斯底裡地吼著，揮舞著菜刀，像個索命的厲鬼。
親戚們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曹旭家。
“我的新家具啊！你這個瘋子！賠錢！你給我賠錢！”
婆婆哭天搶地，卻不敢靠近我半步。
曹旭也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躲在角落裡。
“瘋子！你這個瘋子！”婆婆指著我，聲嘶力竭地罵道。
我冷笑一聲，“沒錯，我確實是瘋了，可又是誰把我逼瘋的？你們這群畜生，竟然吃我的雪球！”
我舉起菜刀，步步逼近婆婆。
她嚇得連連後退，卻冷不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屎尿齊流。
“別過來！別過來！”她哭喊著，求饒著。
我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心中卻沒有一絲快感，隻有無盡的悲涼和絕望。
雪球，我的雪球，再也回不來了……
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身體搖搖欲墜。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了曹旭的的聲音。
“報警！快報警！把她抓起來！”
這一刻，我這才意識到，與這個男人的婚姻，是多麼的可笑。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牢房裡。
我的頭痛欲裂，渾身酸痛，腦海裡一片空白，我努力回憶著除夕夜發生的一切，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坐在我對面的兩名警察目光深邃地審視我。
一個年輕的看著我問：“曹旭一家控告你故意傷人，並造成嚴重財產損失，對此你有什麼好說的？”
我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冷笑出聲。
“你們連問都沒問過發生了什麼，抓著我就來興師問罪，真是有夠荒唐！”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警察拍了拍桌子，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
“別給我裝糊塗！多名目擊者證實，當晚你在餐桌上失控發瘋，傷了人，還把整個餐桌砸得稀巴爛，這些你都不承認？”
“哈哈，目擊者？”
我嗤笑著，諷刺地看著他們。
“那你是不是也該問問‘目擊者’都做了些什麼？曹家做的那些事，說出來怕是惡心到你們的胃抽筋！”
“你少嘴硬！那麼多目擊證人，他們不會作假，再說，誰能逼得你拿刀追著人砍？！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啊！”
確實，以我做的那些事來看，我還真像個瘋子。
可事出有因，無論這個原因在他們看來有多麼的微不足道，曹家做的事都是不可原諒的！
我那麼對他們，就是他們活該！
我不再過多解釋，隻是說：“我要見我的父母和律師，其他的，無可奉告。”
他們聽到我的話，對視一眼後，幫我聯系了父母。
很快，我的父母就帶著林律師來到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