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婆婆生日，她把我養了五年的寵物貓當生日宴吃掉了。
我哭得泣不成聲，一旁的老公卻滿臉不耐煩。
“一隻畜生而已，吃就吃了，有什麼可鬧的。”
可他不知道，我有嚴重的躁鬱症，要不是有寵物貓，我早就發瘋了。
如今，我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看著婆家人無恥的嘴臉，我決心鬧場大的……
1
婚後第一年，老公曹旭要把我帶回老家給婆婆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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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咯噔一下，本能地想要拒絕。
因為結婚沒在老家辦酒席，公公婆婆一直耿耿於懷。
後來又嫌A市太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可思來想去，第一年結婚，確實應該回去看看，我與曹旭畢竟是夫妻，不能讓他為難。
於是，我買了幾大箱子的禮品，與老公自駕八小時回到老家去。
不料車剛在曹家老宅門口停下，一群親戚就像蒼蠅聞到肉味一樣湧了上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喲，保時捷啊！旭兒出息了！”
“到底是咱們家第一個大學生，就是不一樣，今天可給咱們長臉了！”
婆婆臉上橫肉一晃，對著周圍的親戚炫耀。
“那可不嘛，我兒子可是研究生，現在年薪都好幾十萬了！”
我強忍著心裡的不適，神色復雜地看曹旭一樣，卻沒有說話。
車子是我爸全款送我的，跟曹旭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曹旭的工作，也隻是在我家的家族企業打下手。
說什麼年薪幾十萬，以他自身的能力，其實根本就達不到，是我爸不想我跟著曹旭丟臉，才升了他的年薪。
要說曹旭最拿得出手的東西，可能就是我這個老婆了。
隻是當著他家親戚的面，我總歸不好拆穿真相拂他的面子。
我從後備箱裡搬出大包小包的禮物，七大姑八大姨全都笑開了花。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拿著，還不忘謝謝曹旭，全然不顧禮物是我帶來的。
曹旭站在一旁，也不為我說兩句，隻是一臉得意。
婆婆唾沫橫飛地用方言繼續吹噓。
“我家旭兒多有本事，不花一分彩禮，就有這種城裡女人倒貼！”
我聽見這話，心裡不禁冷笑一聲，倒貼？
要不是曹旭當初S纏活追，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還願意入贅，我會嫁給他？
曹旭大概也不知道我聽得懂方言，並未阻止自己母親的無理。
這樣的他，讓我不禁感到一陣膈應，卻礙於教養並未發作。
就在這時，我懷裡抱著的雪球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喵叫。
它通體雪白，毛發蓬松柔軟，像一團會呼吸的棉花糖。
我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背，試圖安撫它有些不安的情緒。
不想婆婆的目光落在雪球身上時，原本堆滿笑容的臉瞬間扭曲起來。
“貓來貧，狗來富，我過個生日，你把這畜生帶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城裡來的女人，是欺負我這老太婆呢？”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解釋：
“媽，雪球是我養了五年的寵物，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我走到哪都要帶著它。”
“家人？一隻畜生也算家人？你嫁到我們曹家，就是我們曹家的人，你的家人就是我們！這隻畜生，趕緊給我扔出去！”
婆婆的語氣更加強硬，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我屬實想不明白，一隻寵物，何至於讓她發那麼大的火。
她到底是衝貓，還是衝我？
我深吸一口氣，斂眸看向曹旭。
“雪球在我心裡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你媽沒在城裡住過，思想有偏差，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要我把雪球扔出去，絕無可能！曹旭，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從下車到現在，我自認為自己已經很能忍了。
如果曹旭這時候還是裝S不說話，我不介意當眾拆穿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誰得到的。
彼時的曹旭聽到我的話後，大概也意識到我跟他動了真格，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媽，雪球是曉雪的寶貝，這次回來時間比較長，曉雪不放心才帶過來的，你放心，這貓我們放房間裡，不打擾你。”
說完，他又低頭靠近我，壓低聲音對我說：“我媽就這樣，大過年的，別一進門就不高興了。”
我咬了咬牙，抱著雪球直接回了曹旭房間。
2
我心裡壓抑著一股濃濃的不快，悶悶不樂地推開了房間的門，抱著雪球小心放在床頭。
它蜷縮成一團，雪白的毛發依舊蓬松，可眼中卻帶著些許惶恐。
我蹲下身，輕輕地撫摸它的耳朵，低聲道：“沒事的雪球，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
安置好雪球後，我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曹旭。
咬了咬嘴唇，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曹旭，你父母是不是不知道你入贅的事？”
曹旭的臉頓時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
隨即，他臉上又堆起了笑，語中透著幾分討好。
“老婆，別生氣嘛。咱們結婚了，告不告訴他們又有什麼關系？反正都是一家人。
“而且你也知道，他們是農村人，有時候思想確實有點守舊，你就多擔待點，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這番話讓我胸口的鬱悶沒散去半分，反而更沉重了。
我不為所動，直勾勾地盯著他。
很明顯， 公公婆婆認為我給他們家送禮貼錢都是應該的，拿起來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曹旭見狀，連忙拍著胸脯做保證。
“你放心！我一定看著我爸媽，不讓雪球受委屈，好不好？”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安撫住心頭的怒意，點了點頭，不再繼續追問了。
結婚以來，曹旭並未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夫妻一場，若是因為這點事斤斤計較，反而是壞了我們之間的情分。
算了，反正在這兒也住不了多久，等過完年就回城。
隻是我沒想到，我雖然有心息事寧人，曹家上上下下卻都憋著心思算計我。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平時很少回家的曹莉莉竟然回來了，說是要給婆婆賀壽。
我心裡瞬間就明白，是婆婆故意叫她回來瓜分我帶回來的禮物的。
曹莉莉是曹旭的親妹妹，之前在城裡找工作，還是我幫她張羅了一個文員的活。
可她嫌棄工資低，事情雜，幹兩天就撂了挑子，逢人還說我這做嫂子的厲害，自己家裡開公司，還不給她安排個好差事。
後來她兀自回了家，我還慶幸送走了這尊大佛，如今，她又來找不痛快了。
曹莉莉完全沒有眼力見兒，趁我不在的時候，直接打開了房門，在我的行李裡翻來翻去。
我的幾瓶化妝品，都被她試用了一番。
一些護膚品的小樣，更是毫不客氣往口袋裡面塞。
“我哥的就是我的，也就幾包小玩意，拿了也無所謂！”
這些事情，她以前沒少幹，我看在一家人的情面上，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曹莉莉居然敢對雪球下手。
雪球平時很乖，隻在曹旭的房間裡活動。
而這次曹莉莉進去的時候，雪球一看見她，瞬間縮成一團叫了一聲。
曹莉莉當場被嚇一跳，轉頭就朝雪球狠狠踹了一腳。
“天啊，我們家怎麼有個畜生啊，差點嚇S我了！”
我聽到動靜，趕緊跑進屋抱起雪球，一邊摸著它的毛發不停安撫，一邊看向曹莉莉。
“嘴巴放幹淨點兒，再說一句畜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曹莉莉面上卻絲毫不懼，梗著脖子瞪向我。
“它不是畜生是什麼，你不讓我說，我偏說，這兒是我家，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教訓我！”
外人？
呵，我是曹旭明媒正娶的老婆，在法律上的關系遠比她這個親妹妹還要親，她有什麼臉說我是外人。
“沒家教的東西，未經別人允許就擅自闖進人家的房間，丟人現眼！”
不知是不是我這話說的太重了，曹莉突然嘴一撇，扭頭朝門外嚎起來。
“媽，你快來啊，嫂子欺負我！”
3
我的心猛地一沉，還沒做出反應，就見婆婆拿著掃帚衝了進來，嘴裡罵罵咧咧。
“我就說這畜生不能進門，差點嚇到我的外孫！”
曹莉莉這才得意洋洋地撫摸著肚子，說道：“差點忘了告訴嫂子，我才結婚沒多久就懷孕了，醫生說是三胞胎呢！”
我緊緊咬著嘴唇，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不想在大過年的跟她們吵架。
可是曹莉莉卻不依不饒，繼續挑釁道：“媽，我可聽說貓身上有弓形蟲，很容易讓人流產的……”
她陰陽怪氣地看著我，說道：“我看她就是故意帶個畜生過來害我們家的，不安好心！”
我再也忍不住了，怒火中燒，反駁道：“我說莉莉，你吃貓屎了嗎？看營銷號也得看全乎了！我家雪球每個月都按時驅蟲，就算它真的有弓形蟲，你也得吃了它的屎才會感染，還不能吃新鮮的，得吃隔夜的！”
我的話讓曹莉莉臉色大變，她捂著嘴幹嘔起來，指著我說道：“嫂子，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至於這麼膈應我嗎？難道是自己生不出來，嫉妒我懷孕了？”
我早就和曹旭商量好了，現在處於事業上升期，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沒想到，在他老家，不生孩子竟然成了一種原罪，而他妹妹甚至還以懷上孩子為榮。
簡直就是一家奇葩！
我實在懶得再同她們理論，抱著雪球轉身出去了。
跟這種不講理的人，說再多都是浪費口舌。
而那母女倆卻想當然的以為我是認輸了，當著我的面便笑出聲來，極盡得意。
“城裡來的又怎樣，到了這兒，還不是得乖乖聽咱們的！”
我聽見這話，心裡長長嘆出一口氣，隻想現在就離開這兒。
可曹旭今天出門了，我要是獨自離開，免不了又是一頓爭吵。
無奈之下，我隻好抱著雪球去附近的小樹林裡待了一會兒。
後來還是曹旭家的鄰居找來，好心安撫我許久，我才帶著雪球回家了。
臨近傍晚時分，出門採辦年貨的曹旭終於回來了。
他徑直走到餐桌旁，自然而然地在我身旁坐下，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和他母親、妹妹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甚至還殷勤地給我夾了一筷子菜，關切問道：“餓壞了吧？吃點肉！”
滿桌子的雞鴨魚肉，都是我買來孝敬老人的，本該讓人食欲大開，此刻卻讓我感到陣陣反胃。
我機械地嚼著嘴裡的食物，味同嚼蠟，心思完全不在飯上。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曹旭，他正和他的母親、妹妹談笑風生，仿佛我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股難以言喻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不想這時，婆婆看到曹旭給我夾菜，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喲，陳曉雪現在可是享福了，旭兒對你這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皇太後呢！
“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哪有這種待遇？好菜都得先緊著男人吃，女人哪有資格挑三揀四的？”
曹旭似乎沒有聽懂母親的抱怨，默默又給她夾了一塊魚。
“媽，您多吃點魚，對身體好。”
婆婆並沒有領情，反而變本加厲地數落我。
“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嬌氣，被人說兩句就擺起了臉色，好吃懶做，還要男人伺候，這也就算了，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真不知道娶她有什麼用！”
她說著，又轉頭給曹莉莉夾了一大塊排骨。
“莉莉啊，你多吃點，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要好好補補。”
我知道她是故意挑釁，強忍著心中怒火沒有發作，默默地扒著碗裡的白飯。
可是我的容忍並未換來安寧，反而讓那母女倆變本加厲地表演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