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安希這麼優秀為什麼還要要求天價彩禮，這難道不是在物化我們女性嗎？」
「她怎麼連車都暈啊，這不妥妥的嬌妻文學。」
之前這些被宋婉粉絲吹捧為至理真言的話，如今卻化為一把利劍，徹底擊潰一個女生的靈魂。
把她逼上自盡的絕路。
直到張安希S了，大家才開始愛她。
無數人在網上寫哀悼書，誇贊她，紀念她。
仿佛曾經說出那些惡毒咒罵的人不是他們。
而宋婉成了他們轉移罪過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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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這種人還能為女性發言？我笑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明明是男權伥鬼，還要來賺我們女性的錢，反胃！」
「這種人被強奸了也是活該！」
甚至有人曬出了宋婉出道前當舞女的照片，和多張墮胎證明書。
最早的一次墮胎比她指控徐清呈侵犯的時間還要早。
有網友還配上了宋婉父親承認猥褻幼女的庭審錄像。
當天微博服務器徹底癱瘓。
【宋婉厭男人設崩塌】
【宋婉靠陪酒上位】
牆倒眾人推在宋婉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宋婉的倒臺如此順利。
連她的公司都沒有站出來為她公關控評。
一切都好像隻是個意外。
17
無論這場意外的主導者是誰，他確實幫了我。
在宋婉眾叛親離之時，我終於能將多年前的真相翻出水面。
修復的行車記錄儀在網上再次掀起狂風巨浪。
全網都在向我哥道歉。
他曾經最出名的一首歌現在重新翻紅。
手機屏幕裡，我哥的眼神清澈純亮。
「當假面跌落深淵，所有罪惡都會發芽……」
宋婉這一次主動開直播道歉。
鏡頭裡，她哭得撕心裂肺。
可惜網友們不會再買賬了。
曾經圍繞她的追捧現在全部變成了辱罵和黃謠。
可我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18
宋婉約我在天臺見面。
她給出了我不能拒絕的理由，所以我去了。
時隔多天再見到她，她已經瘦到脫相。
看到我出現，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徐清檸，我輸了。」
隻是說一句話，宋婉的身體就已經在搖搖欲墜。
「但你也沒有贏，你永遠也不可能為你哥報仇了……我會等著你來地獄陪我……」
我皺眉，並不想聽她說著這些無意義的話。
「你說隻要我來，你就會告訴我害S我哥的所有人。」
宋婉偏頭看我，「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宋婉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恍惚中，宋婉的臉好像與我哥的臉在一點一點地重合。
熟悉的天臺，呼嘯的夜風。
等我意識到即將要發生的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整個人向後仰，底下是 17 層高樓。
我的手伸出去的一瞬間，警察來了。
樓下警笛聲救護車聲劃破天際。
這裡沒有監控，所以這是一個局。
宋婉到S還在用一樣的招數。
也確實困S了我。
我被戴上手銬，帶到了警車上。
19
一番漫長的審訊過後，我被暫時拘留。
在看守所的每個晚上，我總會想到我哥。
他就站在陽光下，笑著對我說：
檸檸，無論發生什麼，哥哥永遠都會站在你身邊。
可是哥哥，我好像要失約了。
20 歲生日那天，我以為我會幫哥哥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25 歲的今天，我才知道，有些事情靠一腔孤勇根本無法做到。
拘留沒多久，我突然就被釋放了。
警察告訴我，有人拿出了當天天臺的錄像證明我沒有S人。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
為什麼這麼巧地知道我和宋婉會在天臺見面？
又為什麼會事先猜到宋婉的意圖，最後出手幫我？
直到我在家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我轉身想跑，他卻似有所感地轉過身來。
雙眼對視上的那一刻，我的心髒在狂跳。
盡管他帶著口罩，左耳的黑色耳釘依舊閃得驚人。
「現在這麼怕我？」
馬謙邊說話邊抬著步子向我走來。
20
「你還記得你欠我的人情嗎？」
還有兩米遠，馬謙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我警覺地把手伸進包裡，準備隨時報警。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東西都在這段錄音筆裡了，你回去好好聽。」
馬謙朝我扔了一隻錄音筆。
看到我接住了，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再見了，妹妹。」
說完這句話，他再也沒回過頭。
看著他的背影，我好像看到了當年的哥哥。
心底的異樣怎麼也揮散不去。
回到家，我打開錄音筆。
男人聲音微啞，卻又咬字清楚。
「徐清檸，害S你哥的人今天全部都會在 2 號賭場，包括我。所以報警吧……」
「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膽小鬼。所以等事情結束之後，記得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錄音在一遍一遍播放。
撥通警局電話的那一刻，我的眼淚莫名其妙就掉了下來。
21
3 月 26 號這天，我最後一次見到馬謙。
他用一雙腿的代價留住了洗錢團伙。
警方從賭場抓獲了十餘位娛樂圈的當紅明星，知名導演。
他們在背後層層勾結，靠著販毒，情色交易等非法渠道得來的錢，過得風生水起。
消息一出，整個娛樂圈徹底動蕩。
「我去，曾導居然也摻和進去這種事，老一輩玩的就是花啊……」
「他之前都幫宋婉說話了還能是什麼好東西。」
「就連影帝馬謙也在, 我再也不相信內娛了……」
「聽說徐清呈就是被他們這群人害S的，宋婉不過是個幌子……」
馬謙他們最後的判決結果是槍決。
行刑那天, 陽光正好, 微風輕拂。
微博上所有人都在慶祝正義的到來,
而我帶了束花去看望我哥。
寂靜的墓地裡, 我坐在墓碑前和我哥講這些天發生的事。
「哥你說，正義真的到來了嗎？明明一切都結束了，我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你，想到張安希和宋婉……」
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 我看向天空。
曾經那些惡毒的話語似乎還在耳畔回響。
還會有下一個張安希嗎, 我不知道。
後來我又想到了馬謙。
「他明明是害S你的兇手之一，可為什麼到最後還要幫我，選擇自己去S？」
「我知道他S的時候, 心裡其實沒有很開心, 我這麼想哥哥你會怪我嗎？」
「哦，對了，他還要我跟你說對不起……」
風吹散了我的話。
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那個春光明媚的午後。
22（馬謙番外篇）
我和徐清呈曾經是最好的兄弟。
我們一起度過最難熬的練習生時期, 一起出道。
每天晚上, 我們都會偷偷溜出去買宵夜吃。
後來我們這個團越來越火, 徐清呈也走得越來越遠。
再後來，我們這個團解散了。
徐清呈轉行做了演員, 僅僅一年就再次出圈。
也許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
無論是做愛豆還是做演員, 他永遠是最閃耀的那個。
而和他當初約定一起去追夢的我, 卻漸漸變得自卑。
有時候，我的內心甚至會冒出一些惡毒的想法。
如果當初 C 位出道的人是我，現在的我未必不能和他一樣爆火。
如果徐清呈消失, 我是不是就可以頂上去了？
後來上天確實實現了我的願望。
徐清呈發現了圈裡人的秘密, 有人要捂嘴他。
他們找上了我, 一個徐清呈會無保留信任的人。
許諾我人脈和資源。
那一刻，我可恥地動心了。
之後的這幾年, 我每一次做夢都想回到給徐清呈下藥的那天晚上。
是我給了宋婉陷害的機會。
無數個夜晚, 我都會狠狠扇自己巴掌。
可沒有用。
徐清呈S後, 我才覺得擁有的這一切都好像不重要了。
我想過S。
可在S之前, 我想拉著所有對不起他的人一起贖罪。
所以我加入了他們的組織, 想找出他們犯罪的證據。
後來我在節目上看到了徐清檸。
六七分相像的面孔幾乎讓我失了神。
徐清檸的性格和她哥真的很像。
一樣的善良倔強。
那次車禍和鬧事的人就是組織給她的警告。
可她還是沒有放棄。
我出手幫她, 她卻開始懷疑我。
是我提議讓組織放棄宋婉。
宋婉應該S了。
可她S之前還想拉上徐清檸。
幸好我當時偷偷陪著她去了。
為了不讓組織懷疑，我並沒有在當天就把證據提交給警方。
徐清檸出看守所那天，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徐清檸當時看到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跑。
我的心突然有點刺痛。
但我還是笑著把手上的東西拋給了她。
我看了她最後一眼。
嗯，瘦了。
將來我去地府的時候, 她哥不會來怪我欺負他的妹妹吧。
應該不會，像我這樣的爛人怎麼配再見到她哥。
警察衝進 2 號賭場的時候, 我已經被打斷了腿。
他們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把所有的憤怒都宣泄在了我的身上。
我身上的血不停地在流。
明明很痛，我卻覺得這是自己這一輩子最暢快的時候。
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看到了徐清檸。
她的眼睛很腫, 看著像是哭過了。
我都要S了, 卻還在陰暗地猜想她是不是因為我才哭的。
被槍決那天，我閉上了眼。
曾經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我都在幻想這個場景的到來。
現在, 一切塵埃落地。
徐清呈，你的妹妹我應該照顧得還可以吧。
我要來找你了，你會原諒我嗎？
一聲槍響。
我……解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