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茵一副某些醫院專家的姿態，高高在上，把病人或病人家屬看得低人一等，一副教育的口吻說道：「施華，嘉嘉還在病床上等著你的腎呢，你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就這麼跑了？如果你真認為公司比孩子重要，那我看嘉嘉的手術也不用做了。」
她失望地搖頭，譴責道：「我除了是醫生，我還是女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人家媽媽的。」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我實在是太忙了，這麼大個公司都等著我一個人做決定呢。」
「反正手術也不是立刻就做……」我說著，看向周適，「老公，你也去做個配型吧。」
周適就像是上學時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頓了一下才開口：「我？」
我笑了笑，「怎麼？你不是孩子的爸爸？怎麼還猶豫了呢？」
「我……」周適很快想好了說辭，「我做配型行，可你也不能說走就走啊。難不成你不籤字不是因為公司有事，是想讓我做配型？」
我微微挑眉，「你這麼想我，你是這種人？」
周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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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行，我去做配型。」
他看向王茵，「走吧，我現在就去做配型。我是孩子的父親，這是我應盡的義務。」
王茵眼珠子快速轉了一下，點點頭，「這是你們夫妻的事情，誰捐腎你們自己決定。
「不過我要先給你們打一記預防針，不是所有孩子的父母都符合，施華配型成功已經算是幸運了，你們可別指望你們兩個都符合。」
兩人說著就往外面走。
我若是等他們去做配型，得到的結果自然是不符合。
我站起來，「王茵，我看你現在的情緒很不好，這是醫生的大忌。
「這樣吧，我聯系專業團隊，給周適做配型。」
王茵猛地轉身，「那怎麼行？這是我負責……」
我已經拿起手機打電話了。
周適跑過來阻攔我。
我冷眼盯著他，「你幹什麼？我找更專業的團隊你不願意？怎麼這個手術必須王茵來做嗎？」
周適張了張嘴，有些結巴，「不……當然不是。」
我不語，隻是一味打電話。
電話掛斷，王茵冷笑出聲，「施華啊，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跟周適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這麼多年我擔任你們家的家庭醫生，我的態度和醫術怎麼樣，你也是一清二楚的。
「嘉嘉現在生病了，我忙前忙後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上心。
說實在的，就一臺手術而已，我能賺多少錢？
就算你給我一千萬，我也不稀罕。
我跟著著急，除了我是一名醫生，嘉嘉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然是擔心她的。
「你真以為你的專業團隊能比我對嘉嘉上心？」
我走過去拍拍王茵的肩膀，「你多心了。不過既然你對嘉嘉這麼上心，那咱們就雙管齊下，你和專業團隊一起來。」
王茵冷哼，陰陽怪氣地開口：「我現在情緒很不好，我做不了。」
她翻了個白眼走了。
周適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你看看你，人家王茵還不是為了嘉嘉好？我去跟她解釋一下。」
說完追了出去。
我坐下，聯系私家偵探。
6
很快私家偵探就將周適和王茵女兒的資料交到了我的手上。
小女孩名叫周佳佳，隻比嘉嘉小一個月。
也就是說，周適剛參加完嘉嘉的滿月典禮，就去醫院陪王茵待產了。
我想起來，王茵在給我們家做家庭醫生期間，確實請了一年的假。
但她說的是去國外進修，原來是生孩子去了。
真惡心，連名字都跟嘉嘉差不多，這是要跟嘉嘉借命嗎？
那可真是報應，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佳佳。
佳佳生下來就有腎病，現在已經到了必須換腎的時候了。
我的腎正好適合周佳佳。
他們要了我的腎，還要把我的命留在手術床上，這樣我的一切就都成他們的了。
一舉兩得啊。
這資料我越看越生氣，但還是強迫自己看下去。
一直到很晚，我才回我爸媽那裡看嘉嘉。
小家伙在姥姥姥爺家就很開心，根本不用去迪士尼。
但我還是說：「寶貝，再等媽媽幾天，等媽媽忙過這一陣就帶你出去玩。」
「媽媽，你都說過了。」嘉嘉歪著小腦袋，「我相信你行了吧？」
我笑了出來，然後跟我爸媽說：「我聯系了醫生，明天給嘉嘉做一個全身檢查。」
雖然嘉嘉每年都會做全身體檢，但我還是要再做一遍，心裡才有底。
「王茵呢？」我媽問。
我想這件事我終究瞞不了我爸媽多長時間，況且也沒必要瞞著。
於是就趁嘉嘉安靜畫畫的時候，跟我爸媽說了。
「該S的畜生！」我爸聽完拍案而起，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我媽的臉色徹底冷下來，寒聲說道：「現在發脾氣沒用，咱們兩個現在看好嘉嘉最重要，以後除了咱倆和施華，誰都不能帶嘉嘉出去。」
我點頭說道：「我媽說的沒錯，我已經計劃好了，爸媽，你們幫我看好嘉嘉就行。」
不僅我爸媽，我還請了好幾個保鏢。
這下，我可以放心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彈幕又開始滾動起來。
【女主怎麼給我一種即將大S四方的感覺？】
【燃起來了！燃起來了！】
【女主，幹S他們！】
【你們說女主會放過周佳佳嗎？】
【當然啦，人家可是女主，還是要聖母一點的「翻白眼」。】
……
我這條陰陽怪氣的彈幕逗笑。
聖母？
不要再汙名化聖母了！
但我不是聖母。
我說了，都得S！
7
周適打電話問我怎麼還不回家，我借口公司忙，今晚在公司過夜。
第二天晚上我才看到他。
「對了，你的配型出來了，原來你才是最適合給女兒捐腎的人。」我笑著說，做出輕松的神色，「太好了，這樣你給女兒捐腎，我在公司忙，兩不誤。」
「我合適？」周適臉色緊繃，「你看到女兒了？怎麼做的？」
「女兒的數據醫院裡不是有嗎？直接配型不行可以了嗎？」我說著又嘆了口氣，「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都沒時間去看女兒。多虧了有你，不然……」
周適倒是松了一口氣，不放心又問了一遍，「我真的合適？」
我眉心緊蹙，上下打量他一圈，「你什麼意思？不想把自己的腎給女兒？」
「這當然不是，為了嘉嘉，別說是一顆腎了，就算是命我也能豁出去。」周適語氣堅定。
他說的是「嘉嘉」還是「佳佳」，他自己心裡清楚。
我垂下眼簾掩掉眸底的冷意，啜泣道：「老公，這段時間女兒就交給你了，公司我實在是脫不了身。」
「你放心吧，醫院那邊你就不用去了。」周適說。
他自然不希望我去見「女兒」，不然就露餡了。
不過……
「老婆，你的腎……」
「再說吧。」我直接打斷周適的話，「沒準佳佳以後還需要換腎呢？這個是有保質期的，換的腎隻能維持十到二十年，二十年後再說我的腎。」
「可是……」周適還是不S心。
這是當然了，我不上手術臺，他們怎麼要我的命？
「沒什麼可是的，周適，家裡一直都是我主外你主內，我要負責賺錢養家，所以就隻能你犧牲一點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工作壓力也很大，尤其是這段時間，忙得要S，我該休息了，你懂點事，別讓我忙公司的事還要操心家裡。」
周適：「……」
8
我請來的專家團隊告訴我，周佳佳下周就要手術了。
所以接到王茵的電話，我一點都不意外。
她約我在咖啡廳見面。
我一到就說：「你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還要著急回公司。」
王茵做出苦口婆心的姿態，「那我就直說了。施華，我還是覺得，你給嘉嘉捐腎比周適更合適。」
我挑眉，「為什麼？」
「周適是男人啊。」王茵抿了抿唇，隨即一笑，「你也不想後半輩子守活寡吧？男人的腎要是沒了一顆，那方面肯定不行，你……你真能忍得了嗎？」
我恍然大悟，「你今天來找我就是說這個啊？」
「這個很重要。」王茵口吻認真，「你別跟我說你不介意，我事醫生，你知道我見過多少對夫妻是為了那方面來求醫的？有些夫妻就因為房事不和諧，離婚的都大有人在。」
「那就沒辦法了。」我嘆息著搖搖頭，「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周適負責照顧家裡，他犧牲就大一些。我要忙公司，根本沒時間做手術，更何況還有後續的保養。
「所以就隻能犧牲周適了。
「如果他那方面真的不行了……」
我頓了頓，身子微微往前傾，笑著跟王茵說：「我跟你說實話，你千萬別跟周適說。
「周適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不捐腎，再過個一兩年他也不行了。
「沒辦法，男人的花期太短。
「不過，有的是正值花期的男人，想找還不有的是？」
王茵一頓過後，詫異地問我，「你這什麼意思？你要在外面找男人？」
我不以為意地笑笑，「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這個身份地位，外面有小三小四不是很正常嗎？難不成指望我守著一個黃臉婆過日子？」
王茵傻了，「你……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樣了？」
千百年來，男人不是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嗎？
怎麼到了我這裡就不行了？
我勸說道：「你是醫生，也不少賺錢吧？跟我學學吧，別隻守著一個男人，等你嘗到滋味了就知道男人們以前過的都是什麼好日子了。」
「你……」
「哦，還有，找小三小四可以，但是也不要對他們太好。他們就是幹這個的，不用太上心，那種低賤的東西就是個玩具，別說玩玩了，就算是一次性的玩完就丟，那也玩得起，你說是不是……」
「施華！」王茵拍案而起。
這是戳她肺管子了？
我無辜眨眼，「怎麼了？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周圍人都傳來異樣的眼神。
王茵這才坐下，「沒什麼，我就是不贊同你的說法。」
彈幕：【哈哈哈哈！女主太帥了！對，就這麼罵小三，她還不敢反駁！】
【可是王茵是在施華之前認識的周適啊，要說先來後到的話，施華才是那個小三。】
【前面的傻逼吧？施華又不知道周適之前有女朋友，周適在她面前可裝得清清白白呢，怪誰？怪周適！賤男！】
【黃臉夫哈哈！在場的男人可要好好保養啊，黃臉夫確實沒人喜歡，看一眼都煩。】
9
和王茵分開之後，我就回公司了。
下午，周適氣呼呼地來到公司。
王茵肯定把我說的那番話跟周適說了，不過我也跟王茵說了，讓她不要告訴周適。
周適就算再生氣，也不敢直接問我。
我隻是看了眼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低下頭繼續處理手頭上的事。
周適終於憋不住了，「施華，我想過了，還是你給女兒捐腎吧。」
我頭也沒抬，「說說你的理由。」
周適上前，大言不慚道：「你不是擔心公司沒人照看嗎？這樣，你把公司交給我。
女兒是需要媽媽多陪伴的。
「再說了，你看誰家不是男主外女主內？」
我這才抬頭，含笑看著周適，「別人家男主外女主內，是因為男的能幹，有自己的事業。你有什麼？」
周適微眯雙眼，「你這是看不起我？你怎麼知道把公司交到我手裡不行？」
這麼多年周適確實一直在公司，但我也隻讓他佔了個副總裁的名分，沒有實權。
他之前長得帥，不管放在家裡還是放在公司裡都足夠養眼，我看著歡喜。
但他不會真覺得自己是這塊料了吧？
我笑了出來，「你這麼能耐，自己創辦公司得了？到我這來撿什麼漏？」
「你……」周適臉色瞬間漲紅。
這是我第一次跟他這樣說話。
夫妻這麼多年，我自然知道他的心窩子怎麼戳最疼。
三十五歲的周適依舊膚白貌美，風韻猶存，可這會兒看著真是窩囊。
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你去準備手術的事情吧，別再這耽誤我的時間。」
「施華，你……」周適氣喘籲籲，「你……」
我冷了臉，「你什麼你？讓你給你女兒捐個腎你就這麼不願意？不願意你就給我滾！」
「你想跟我離婚？」周適突然笑了出來，「施華你別忘了，我們是夫妻，就算離婚了，財產也是一人一半的，你確定要跟我離婚？」
「不。」我晃晃食指，「現在不是了，誰的財產就是誰的。」
周適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
我再次揮手，「你出去吧，我沒說要離婚。」
10
王茵和周適輪番上陣都沒能把我勸到手術臺上，這兩個人明顯急了。
眼看周佳佳的手術時間就要到了，周適這幾天天天往公司跑，給我送愛心午餐。
司馬昭之心。
我自然「見好就收」，但就是不肯松口捐腎。
終於，到了周佳佳手術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