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塵封在我心 3980 2024-10-30 13:38:09

第二天一早,我開著車,和衛衡一起出發。


半路上,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不方便接,就讓衛衡幫我開了免提。


那邊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是羅俏俏嗎?」


我一愣:「……是,大哥你誰?」


「我叫陳淮,是羅阿姨介紹給你的相親對象。」他不緊不慢地說,「之前一直沒有聯系你,是覺得疫情期間見不了面,聊了也是白搭。現在解封了,我瞭解了你的基本情況,覺得很不錯,你是我的理想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面吃個飯,聊一聊?」


我把車倒進停車位,有些磕磕巴巴道:「見面就不用了……那個,我是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祝你早日遇見下一個理想型。」


說完,我不等他出聲,伸手按了掛斷鍵。


轉過頭去,果然,衛衡正望著我,慢條斯理地重復了一遍:「理想型?」


我訕訕地笑:「意外,這絕對是意外……」


衛衡輕哼了一聲,扶著我的下巴吻上來,成功蹭花了我的口紅。


唉,原來高嶺之花這麼愛吃醋。


等我們拎著東西到家時,衛衡的爸媽也已經到了。


本來過去他們每年都會來拜訪,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甚至早就習慣了,然而這次見面,我卻奇異地緊張起來。


衛衡側過頭,輕聲安撫了我一句:「別怕。」


他牽著我的手走過去,把手裏的東西也遞過去:「羅阿姨,胡叔叔。」


我媽示意我爸把東西接過來,然後春風和煦地對衛衡說:「小衛,坐吧。俏俏這孩子脾氣不好,你多擔待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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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了二十五年,都沒聽過她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對我說話。


一旁的周阿姨原本正慈愛地看著我,聽到這話,連忙對我媽說:


「別這麼說,俏俏是個好孩子,是我們衛衡不懂事,有事憋在心裏不說,才耽誤了這麼久。」


衛衡挑了挑眉,看向她:「原來你知道,那你還給羅俏俏介紹什麼相親對象?」


周阿姨捧著茶杯,悠閑搖頭:「不來點外力作用,你怎麼能發現自己在想什麼?」


衛叔叔板著臉喊了一聲:「衛衡。」


「爸。」


「你是真心喜歡人家俏俏的嗎?我可警告你,不許把外面那套輕浮的風氣帶到家裏來,俏俏是我看著長大的姑娘,一向乖巧懂事,你不許辜負人家,聽見沒?」


衛叔叔可真會睜眼說瞎話,小時候我連著打碎了他七個煙灰缸,砸壞了兩扇窗戶,把點燃的鞭炮扔到鄰居的菜園子裏,都是衛衡替我背的鍋。


「爸。」衛衡淡淡地說,「你放心吧,等穩定下來,我會和俏俏結婚。」


這話一出,面前四個人頓時心花怒放,開始討論起婚禮事宜。


我媽抽空沖我揮了揮手:「行了,沒你倆事了,你帶衛衡回房間玩去吧。」


暈暈乎乎地,我就把衛衡帶進了我的臥室,關上門才反應過來:「這就完了??」


他勾了勾唇角:「那你還想怎麼樣?」


「從頭到尾我連一句話都沒說啊!」


衛衡笑了,湊過來親了親我的唇角:「不需要你說話。你不知道,我媽想讓你給她當兒媳婦,想了多久。」


11


過完年,我在家裏這邊找了份工作,徹底穩定下來。


但由於我新入職,衛衡又剛帶了一個新項目,兩個人都很忙。


等反應過來,才發現已經半個月沒見面了。


「明天就是我跟衛衡談戀愛之後第一次正式約會了,我應該穿什麼,化什麼妝,帶他吃什麼,玩什麼?」


我緊張地咨詢閨蜜,結果得到了她的放肆嘲笑:「拜託,羅俏俏,約會而已,你要不要這麼緊張,弄得跟小學生春遊似的。」


「掛了。」


「別別別,寶,我錯了。」她趕緊支招,「都春天了,穿個顏色嫩一點的裙子,化淡妝就行了。至於約會,你帶他去電影院看恐怖片或者去密室逃脫都行,柔弱一點,多往人懷裏靠一靠,餐廳就交給衛衡去定吧。」


我盡數照做。


結果到了密室逃脫現場,我看著面前那個扮鬼的NPC拙劣的表演,和一點也不恐怖的滑稽妝容,還是努力做作地往衛衡懷裏縮了縮。


「衛衡。」我捏著嗓子說,「我好害怕。」


「……」他垂眼,借著昏暗的光線看著我,「怕就抱緊點。」


這個氛圍正好,我閉了閉眼睛,正要順勢親上去,身後的NPC卻盡職盡責地追上來,試圖繼續營造恐怖氣氛。


「索命——索命——」


我忍無可忍,從衛衡懷裏掙脫出來,猛地回身,一把給NPC推到了墻邊:「索命你個鬼啊!!老娘正要接吻你看不到嗎?」


NPC目瞪口呆。


我則後悔得恨不得穿越到三分鐘前。


等從密室裏出來,衛衡去旁邊退押金,我給閨蜜發消息:「我好像搞砸了。」


「???」她發過來一串問號,「你幹什麼了?裙角卡進了電梯裏?」


「差不多。」


我有點沮喪,「我在密室裏,當著衛衡的面,把那個扮鬼的NPC罵了一頓。」


閨蜜無語了:「羅俏俏,你是在跟男人約會誒,你要不要再給衛衡當場表演一個泰拳啊?」


「那我……」


「該怎麼補救」幾個字還沒來得及打出來,手機就被忽然抽走了。


衛衡往螢幕上掃了一眼:「你跟誰聊天呢?聊了一路了。」


「我閨蜜。」怕他又誤會,我隻能老實交待,「我沒有約會的經驗,怕搞砸了,隻能向她請教一下。」


衛衡站在那,神情好像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


「我也從來沒約過會。不需要請教別人,俏俏,這些事,我們自己慢慢嘗試就好了。我想和你一起體驗,隻想和你。」


他好會說情話,我的臉連著脖子都紅了起來,小聲應了句好。


最後,我和衛衡去了附近的一家射箭館。


這是我工作後最喜歡的娛樂項目,一穿好護具,我就沖衛衡挑眉:「你信不信,我可以連射三箭都正中紅心?」


他笑著搖頭。


「那你和我打賭吧,如果我做到的話,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隻能實話實說的那種。」


從射箭館出來,興奮的餘韻還未完全褪去,我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唐薇。


腳步一下子停住,我默不作聲地望著她。


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她站在那裏,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出眾氣質。


最後,她先一步走過來,站在我們前面,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勝算。」


說這話時,她的神情看上去特別落寞。


我很想問她,既然喜歡衛衡,三年前為什麼沒有和他在一起,但嘴唇翕動兩下,到底沒說,隻是誠懇道:「你很好,我覺得你比我好多了,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


她笑了笑:「謝謝你,所以我輸得不冤,我要是衛衡,也會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她不再流連,翩然離去。


衛衡的神情一點波動都沒有,他在手機上滑了幾下,然後轉頭問我:「你之前不是說想吃豬肚雞嗎?我看附近有一家評分不錯的。」


「衛衡,你還記得我們剛才打的賭嗎?」


等在店裏坐下,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他,「你回答我,三年前你喜歡的人明明是唐薇,這三年我們也沒有見過面,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我本以為衛衡會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沒想到他隻是蹙眉看著我,問我:「我什麼時候喜歡過唐薇?我跟她以前是同學,現在是同事,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關系了,從來都沒有。」


我不敢置信。


「當初在KTV,你不是精心佈置了一個表白現場嗎?還買了蛋糕,在墻上貼了花環,你室友說,你要給你女神表白……」


「是啊,我是要跟你表白來著。」


他把雞塊夾進我碗裏,淡淡地說,


「可你把我撲在蛋糕上,直接毀了現場,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你朋友也出去追你。再後來,你跟我說了句抱歉,轉了錢就把我拉黑了,還一直躲著不肯見我,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所以,衛衡當初要表白的那個女神是我??


我搞砸了給自己的表白現場?!


我整個人從指尖麻到天靈蓋,坐在那兒久久說不出話來。


衛衡倒是摸了摸我的頭:「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那我就這樣拉黑了你,又一直躲著你,你不會很討厭我嗎?你為什麼還喜歡我啊?」


衛衡的手在空中輕輕頓了一下。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12


吃完飯,我和衛衡在商場裏散步消食,逛到了一家睡衣店。


這是個很有名的連鎖品牌,店裏除了正常的睡衣家居服,還有些特殊的款式。


我在一套裙擺超短的水手服前久久佇立,衛衡看了一眼:「你喜歡嗎?」


「不,別問我,問你自己——你喜歡嗎?」


我湊到他耳邊說了兩句話,衛衡低咳兩聲,耳朵泛起了淡淡的紅色:「那就買下來吧。」


店員熱情地替我們包好,付錢時,衛衡很自然地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我有會員。」


我側頭看著他,瞪大了眼睛:「這是女式睡衣店!你還帶誰來過,還辦了卡?」


他哭笑不得:「你在想什麼?之前和我媽來過,她手機沒信號,就用我的號碼辦了卡。」


原來是周阿姨。


虛驚一場。


我拎著東西出門,卻在路過門口時驟然停下來。


店員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熱情介紹:「哦,那是我們店去年的款式了,現在馬上就要下架,在做斷碼打折處理。您要是喜歡,可以帶一件。」


「不用了。」我搖搖頭,「家裏有。」


家裏的確有。


那粉嫩的顏色,柔軟的蕾絲花邊,不就是當初衛衡拿給我的,號稱是從鄰居那裏借來的睡衣嗎?


面對我的詢問,衛衡沉默片刻,終於說了實話:「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一愣:「生日禮物?可我的生日在九月啊。」


「我知道。」他在昏暗的車燈下凝視我的眼睛,「之前三年,你一直不肯見我,但我每一年都會給你準備生日禮物,隻是沒有給你,就放在我這裏。」


「我想著,等你哪天又不躲我了,就把這些禮物攢在一起送給你。」


我怔在那裏,過往的一段記憶忽然跨越時光長河降落在我腦海裏。


從幼兒園時代起,我每次過生日,都會提前通知衛衡:「記得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一直到初中的某一次,我從早上等到下午,也沒等到他的禮物,又委屈又生氣,放學後把衛衡堵在教室門口:「衛衡,我的生日禮物呢?而且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


他在夕陽的餘暉中看著我,然後從桌兜裏拿出一個大大的禮物盒,遞到我面前:「羅俏俏,生日快樂。」


那裏面放著一雙小紅皮鞋,是那段時間學校女生中最流行的款式。


其實我也挺喜歡的,隻是覺得有損自己coolgirl的形象,所以一直沒好意思問我媽要。


我愛不釋手地抱著那個盒子,試圖努力壓下自己翹起的唇角:「嗯,這個禮物我勉強接受了。以後你每年都要送我生日禮物,不然我就再也不和你關系最好了。」


從記憶中回過神,我撞進衛衡明亮深邃的眼睛裏,幾乎要醉進去。


他伸手,輕輕擦拭我的眼角:「你比以前愛哭多了。」


「還不是你害的。」


我揪著他的衣領,眼淚劈裏啪啦地掉:「我不管,你以後還是要每年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好。」他無奈地哄著我,「現在的平均壽命都快80歲了,我還可以再給你準備五十多次禮物,你還要哭五十多次嗎?」


我吸了吸鼻子:「五十多次不夠,我們得百年好合,你還得再給我準備一百件生日禮物。」


「好。」


像過去的無數次一樣,他就這麼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無理取鬧的要求。


我摟著衛衡的脖子,親了上去。


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始至終,我想要白頭偕老的人,也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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