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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雲薑 4073 2025-07-01 16:30:17

阿爹清晨來房裡時,蕭印還沒走趴在桌上睡著,我連忙晃醒他把人藏衣箱裡。


 


「咳!」


 


阿爹看著厚厚一沓字跡工整的紙,睨著我說:「讓小世子往後走正門。」


 


說罷,揚長而去。


 


原來,阿爹和晉王是故交。


 


兩人性情相投,對朝政的見解也一致,我和蕭印也順理成章經常在一處玩。


 


及笄禮後,甚至還訂下婚約。那時候,我覺得人生圓滿又幸福。


 


直到皇帝寵信宦官,不出半年朝中已經是奸宦當道。因晉王府不肯同流合汙,被構陷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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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一夜抄沒,家眷和黨羽門客S的S、逃的逃,就連沈府也牽連其中。


 


父親羈押在地牢那日,他拉著我的手說:「朝堂混亂,奸宦當道蒙蔽聖聽,唯晉王府能力挽狂瀾。若有世子行蹤,誓S不言!」


 


他知道就算盛京如今危機四伏,蕭印也一定會來找我。


 


阿爹能想到,奸宦一黨必然也能想到,無數雙眼睛把我盯S。


 


關鍵時刻,端陽侯登門,他說:「本侯能保住沈府闔族性命無恙,更能讓蕭印安全離京。」


 


隻需一個條件,讓我成為他的續弦。


 


我謹慎發問:「我與侯爺素不相識,您為何願意涉險幫忙?」


 


老侯爺坦率直言:「沈小姐與我愛妻年輕時很像。」


 


我對端陽侯的愛妻略有耳聞。


 


他雖年歲大但在朝中頗有名望,又對皇帝有恩。在盛京富貴地,達官貴族多的是三妻四妾,如花美眷。


 


可他為人儒雅、品行端正,這輩子也隻娶過一位夫人,更沒任何通房外室。


 


傳聞中他的夫人過世後,侯爺再無娶妻納妾,一生無子。


 


老侯爺說:「我絕無玷汙小姐之心,更沒移情別戀之想。」


 


他賞識敬佩我父親的剛正不阿,不忍忠良之後枉S。更不想,與他愛妻相似的人蒙冤受難。


 


我答應了,並且清楚如果不將事情做絕,蕭印寧S都不會離京。


 


所以在蕭印要帶我離開那夜,我當著他的面把婚書撕毀,冷漠告訴他:「我不走,要嫁給端陽侯當續弦了。」


 


他渾身湿漉,衣下還在滴血,不敢置信地說:「雲姜,端陽侯近知命之年了,沈府如今罪名在身,他怎願娶你。」


 


我不忍看他絕望的臉,狠心道:「侯爺說,隻要抓到你就會娶我。」


 


話落當著他的面拉開屋門,雷鳴閃電炸開天際,將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佩刀府兵照得陰森肅穆。


 


那夜蕭印抵S頑抗,刀鋒砍在他的身上,又何嘗不是在絞我的心。


 


5


 


「額!」


 


我被顛簸磕疼,從過去的記憶裡驚醒。


 


已經不在官邸,而是置身在一輛寬敞的馬車裡,蕭印正在擦拭佩劍。


 


想到那兩個無辜的百姓慘S在這把劍下,我不由問:「你勤王誅奸入京,濫S無辜不怕招到氏族非議嗎?」


 


從前的小世子,絕不會罔顧人命。


 


「無辜?」


 


他嗤笑道:「慈安宮裡的暗衛,可比我S的人多。」


 


慈安宮?


 


那些人是慈安宮豢養的暗衛!


 


「你不會真以為,本世子是為找你才翻遍盛京的吧。」


 


蕭印揣測到我的想法,見我一臉被說中的表情時笑得更諷刺癲狂。


 


「不過……」


 


冰涼的劍尖託起我的下巴,蕭印鳳眸噙笑:「不和我聊聊,為什麼成婚五年還是完璧之身的事嗎?」


 


「老頭子當真力不從心,哈哈哈哈哈!」


 


他挑眉,心情稍好了些。


 


我卻想到了在官邸被折騰到嗓子都發啞的遭遇,不管多厚臉皮,這會兒竟然不敢看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於是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車停在昔年晉王府前。


 


「世子!」


 


不等我感慨,一抹月白色身影自府裡跑出來,撲到蕭印的懷裡撒嬌:「你怎的一夜未歸,害我擔心!」


 


蕭印拉下她攀住脖子的手,笑著說:「追剿餘孽哪裡能準時回府。」


 


話落,用餘光瞥我。


 


女子順著目光瞧見我時,我倆俱是一驚。


 


女主眉眼,和我有三分相似。


 


好啊,還找替身呢,不光金屋藏嬌還對我吃幹抹淨!


 


「你是誰!」


 


似意識到什麼,女子臉色煞白地瞪我。


 


不等我開口,蕭印已經給我安排了身份,「王府新進的下等丫鬟,往後你有事隨時找她。」


 


女子這才面色和緩了些。


 


本以為這事算過去了,傍晚時掌事的來傳話,「雲丫頭,世子爺讓您去書房添油剪燈。」


 


我應了聲,等到了才知道,壓根就是故意喊我去刁難。


 


一會兒油燈燒得太旺,一會兒燈芯太短。


 


整個過程,白日裡那位女子都緊挨在蕭印的身邊,小臉緋紅地說:「世子,我的字太醜了恐汙了您的眼。」


 


「再醜的我都見過。」


 


蕭印笑了聲,親昵地握著女子的手持筆在宣紙上落墨臨摹。我裝沒瞧見,但餘光不受控制地會偷瞄。


 


心裡免不了發酸,所以添完燈油,我逃似的跑回下人院。


 


廚房小廝最近在調配新菜,正逮不著人試菜,剛好被我撞上。我蹲在檐下吃盤黃牛肉小炒,辣得唇肉發麻、眼淚哗哗掉。


 


「你也會難過嗎?」


 


身後冷不丁傳來蕭印冷冽的嘲弄:「當年本世子對你掏心掏肺,你自己不珍惜,如今見我與旁人親密無間,委屈地躲在角落哭也沒用。」


 


「有病。」


 


我起身,把辣炒小牛肉遞給他,「你吃你也哭。」


 


蕭印怔了下,看了眼牛肉又看了看我,額角青筋畢現。他氣得牙齒咯咯作響,揚聲怒喝:「明日起,你去倒夜香!」


 


6


 


倒夜壺就倒夜壺,隻要心態好,我幹一行愛一行!


 


除了臭了點,幹活時容易幹嘔,又遭人嫌棄了點,空闲時間還能打個盹。


 


不知是體內的毒快進肺腑,還是天氣逐漸熱的緣故,我近來十分嗜睡疲乏。


 


今日剛小憩了半會兒,蕭印的小金嬌就把我叫去了。她捏鼻子,嫌惡地喊:「就站那,別過來了!」


 


我訕笑著點頭。


 


「你是端陽侯夫人吧,如今落魄到這般田地,也是你咎由自取的結果。」


 


她拿帕子擦了擦鼻尖,慢條斯理地說:「別妄想如今世子重登榮華,會舊情復燃。我與他才是最親近的,等朝局穩固,世子會娶我進門呢。」


 


說罷,故意抬手。


 


錦袖下滑,一隻眼熟的翡翠玉镯襯得她皓腕凝脂如玉。


 


這是,蕭印母親的遺物。


 


當年他說過,等我過門了會在新婚夜親自為我戴上,現在戴在別的女人手腕上。


 


心裡悶疼發酸,又覺得應該的。在蕭印眼裡,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擁有它。


 


「小姐誤會。」


 


我把酸苦憋回去,笑著說:「老侯爺待我情深義重,雖仙逝但我滿心都是他。況且我與世子那都是過去的事,他如今是氣不過當年我坑害他,才把我拉進府遷怒發泄。您安心,我絕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當真?」


 


「比珍珠還真!」


 


我作揖,「提前祝小姐和世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卻發現門口靜默站著個高大的身影。


 


蕭印眼尾抽搐了下,生生將手心裡把玩的菩提珠串捏個粉碎。


 


糟了!


 


我暗叫不妙,聽到他怒喝:「擅離職守,毫無尊卑!來人,把她給我綁在庭院示眾!」


 


靠!


 


我扭頭,發現女子正朝我挑釁一笑。


 


被綁在木架上暴曬到口幹舌燥時,我深刻意識到一個問題。我這輩子沒受過正統的宅鬥基礎訓練,實在遺憾。


 


希望我下輩子,能把這門學問學得登峰造極,所向披靡。


 


為什麼是下輩子呢?


 


因為我時日無多,這也是我為什麼在和蕭印重逢後選擇當啞巴,S活不說當年的實情。


 


比起得知真相,痛失所愛。我寧願他蒙在鼓裡,對我抱著恨意,這樣我S了他起碼不會很痛苦難過。


 


我一廂情願地這麼想。


 


可到夜裡,我四肢血液裡傳來久違的啃咬刺痛,緊接著疼痛變成刮骨的煎熬。


 


我疼得滿頭大汗時,蕭印來了,他說:「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看不透你。你看上去喜歡我又能在攸關性命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拋下我、背叛我。」


 


「沈雲姜,到底是你賤,還是我賤……」


 


我咬唇,虛弱答:「我賤、我賤。」


 


「你是扛不下去,打算認輸服軟了?」


 


蕭印黑眸一亮,笑著逼問。但在看到我臉色白的詭異泛青後,怔了下,「你怎麼回事。」


 


「世子。」


 


我牽出個勉強地笑,軟聲哀求:「我生病了,能不能把我頭上的簪子取下來,裡面有藥給我一粒。」


 


蕭印立刻去拔發簪,在瞥見簪尖上刻著端陽侯題字時手頓住,譏诮地看向我,「又在诓騙我吧,想讓本世子放你下來。你白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就算他S了你心裡都裝著他!」


 


「他S了,你還戴著他親手做的東西!」


 


他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炸毛弓背,聲嘶力竭:「生病?你吐口血出來我就信你啊!」


 


說罷,振臂把發簪扔到湖裡。


 


我絕望看著這一幕,情緒激動地不停咳嗽起來,直到腥甜衝喉而出噴了蕭印一臉。


 


他僵怔住,不敢置信地瞪眼。


 


我道:「……你個S王八。」


 


7


 


罵完,我虛弱耷下腦袋,嘴角的血狼狽地淌湿衣襟。


 


蕭印割斷繩子,將我抱在懷裡聲音發顫:「你怎麼真吐血,沈雲姜,我開玩笑地別出事啊!」


 


「來、來人!」


 


蕭印抱著我朝東苑寢居狂奔,連路大喊:「快請太醫!」


 


我被顛得又吐了口血出來。


 


他嚇得直叫:「不要、不要再吐血了,求你……雲姜……雲姜!」


 


我昏沉陷入黑暗,耳邊隻剩下蕭印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還有暴怒的叫聲,十分吵。


 


再醒來時,蕭印一臉憔悴地守在床邊,盯著我。


 


他聲音粗悶發啞:「你為什麼會生病,多久了?」


 


「我記得,你以前冬天下河摸魚都不會生病的,健康得像頭牛。怎麼嫁到侯府就這樣了,是不是老頭經常N待你啊。」


 


他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聲音哽咽到不行,「我要挖他墳,抽他屍,把他挫骨揚灰!」


 


我問:「太醫怎麼說?」


 


「說你體內頑疾,隻能慢慢調理止疼。」


 


害,庸醫!


 


我這個分明是中毒,還中的是這世上早已絕跡的畢春草的毒。這毒還有另一個功效,服下後和血液交融,能喂養銀蓮。


 


銀蓮,有續命接脈的奇效。


 


五年前,我就是在陳伯的幫助下,用這個辦法給蕭印接斷裂的靜脈續命的。


 


當年端陽侯的府兵把蕭印帶走後,故意走山路,想要找準時機創造失誤讓他逃跑。不料奸宦的走狗也等在那裡,一番纏打後,重傷的蕭印被斷經脈推下懸崖。


 


我趁夜在山裡搜尋,找到奄奄一息的他,把他帶到隱退的江湖遊醫陳伯的住處,磕頭求他救命。


 


陳伯當時不肯,說:「續命接脈有損陰德,必須以命換命。」


 


我毫不猶豫:「世子是我命,請先生救我命!」


 


畢春草入體,我隻有五年之命可活。


 


侯爺和陳伯也在後續找尋辦法,隻調配出能延緩我毒發疼痛的藥丸。


 


之後,兩位都壽終正寢。


 


世上再無人可解,也解不掉了,畢竟吐血了就代表毒入肺腑,神仙難救咯。


 


我其實挺看得開的,隻是再見蕭印,心裡多少有些舍不得。


 


「你還沒回答呢。」


 


蕭印握住我的手,目光殷切,一副我如果肯定受N待就立刻去掘墳墓的樣子。


 


我於是撒謊,「不關他的事,是我想要個孩子,亂用藥吃壞了身子罷了。」


 


他疑惑道:「你不是完璧嗎?」


 


我連忙找補,「就不許侯爺是小米椒?」


 


蕭印:「……」


 


我心中愧疚:對不起侯爺,事態緊急影響您的風評了。


 


之後今日,蕭印經常來陪我。


 


大約我那一口血把他嚇到了,隻要我一咳嗽他就如臨大敵,連痰盂都準備好了。


 


這樣過了三天,宮裡差人來傳旨,說皇帝病危在即,太後有事找晉王商談,要他即刻進宮。


 


我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


 


蕭印帶兵入京鏟除奸宦,本是功臣,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太後更明白他盯上了那個位置,便想要過河拆橋,才會安排暗衛潛伏在百姓裡,伺機S了蕭印。


 


如此,太後培植的外戚便能專權。


 


她撫育襁褓中的傀儡皇室旁支,才能登位,她才能垂簾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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