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同的氣息。
我又不是傻子。
使勁兒推開他不敢置信喊道：「你是柳妃？？？」
柳砚白渾身無力，被我推得撞在了牆上，痛得直皺眉頭。
我手腳並用地又把他拉回來。
「你快說啊，你是柳妃嗎？」
他咳了兩聲，含糊地笑著：「我們聽聽真聰明，這就猜到了？」
我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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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聰明個屁啊！
我和柳妃明爭暗鬥兩年多，如今才知道這情敵是個男人。
現在不光是男人，還是我肚裡孩子他爹！
我暴怒，掐著柳砚白的手讓他解釋清楚。
「你要解釋不清，我就帶著孩子改嫁，正好我看那新晉狀元才貌雙全，家中也無妻室，我讓你兒子認他做爹！」
柳砚白連忙安撫我：「聽聽別氣，我與你說。」
原來柳砚白與皇上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當年先帝與景陵王爭奪江山，戰事不休，先皇後帶著年僅兩歲的柳砚白和五歲的皇上撤出長安城。
路上遭遇襲擊，慌亂中柳砚白與先皇後走失了。
小小的年紀記不清太多事，也不知自己的身份。
後來被一名劍客撿到，柳砚白就隨劍客入了江湖。
幾年前無意中與先皇後重逢，被先皇後認出，但柳砚白江湖日子過慣了，實在不想回到皇宮和朝堂。
可如今朝堂內亂，景陵王的餘孽也在渾水摸魚，虎視眈眈地覬覦著皇位。
到底是手足情深，柳砚白雖不願回歸皇室，但願為兄長守好江山。
兩年前的一次調查被識破了身份中了毒，皇上為了保護他，便捏造一個柳妃的身份讓他在後宮中安心養傷。
我聽著他三言兩語道完十幾年的艱辛。
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能是心疼，也可能是些別的。
他看著我笑了笑：「聽聽，事我都與你說完了，那你願意嫁我了嗎？」
12
被困的第三日，我和柳砚白終於被皇上派來的兵馬救了出去。
為首的便是我的將軍爹。
我嗷的一聲撲進我爹的懷裡，我爹也老淚縱橫。
我倆抱頭痛哭了一炷香，最後還是我爹先打斷的。
他擦了擦鼻涕問我：「聽兒啊，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我心虛地瞥了眼站在我身後的柳砚白。
柳砚白倒是不心虛。
他闲庭信步地走到我身後，對著我爹說道：「嶽父大人，這麼晚才來拜見實在是不該。」
將軍爹：？如果沒記錯我女婿不是當今聖上嗎
隨後他又輕拍我的頭笑著對我說，「先跟嶽父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乖乖等我回來娶你。」
我被他說得臉發紅，弱弱地反駁：「我又沒說要嫁你！」
他倒是不氣：「為什麼不嫁我？」
我想了想：「因為嫁了你我就不是皇貴妃了。」
13
我隨著爹爹回了將軍府。
之後的三個月我再也沒見過柳砚白。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場大夢而已。
但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告訴我，這都不是夢。
臨盆的那天我痛得S去活來，委屈也藏不住了。
躺在榻上邊痛邊咬牙切齒地大罵：「柳砚白，你個王八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我在這兒給你生孩子，你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突然一雙手握住了我，我聽到他輕嘆：「聽聽，你咒我就好，別把自己帶進去。」
我委屈地抽泣：「王八蛋，這麼久你去哪兒了！」
他輕輕地吻著我的眼淚：「對不起聽聽，我來晚了。」
我從沒想過生產居然這麼痛，我疼了一天一夜。
柳砚白也陪了我一天一夜。
我看著他焦急的眼神都不忍心去掐他的手了。
但他卻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讓我搭在他的手心中。
縱使被我掐得青一塊紫一塊，也不放手。
「呀，恭喜娘娘！生的是對龍鳳胎！」
我喘了口氣，終於結束了。
「皇上，您看，娘娘為您生了小皇子和小公主。」
啥？
你叫他啥？
我一口氣差點沒憋回去。
柳砚白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抱著女兒，鳳眼輕佻，笑眯眯地看著我。
「辛苦我的皇後了。」
看我一臉吃屎的表情。
他還可惜地嘆了口氣，「嫁給我確實不能當皇貴妃了，隻能委屈聽聽做我的皇後了。」
你聽聽這是什麼話？
我深吸一口氣——
爹！
我終於沒辜負您給我的使命！
一舉得子，三年成後，五年稱霸，二十年就讓這天下跟我姓的大計已經要實現一半了！
我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14
這三個月來柳砚白和皇上在清理朝堂叛臣。
他為了保護我所以一直沒來見我，但卻把最厲害的幾名暗衛派給了將軍府。
籌備了幾年的網終於開始收了。
第一個開刀的便是徐家。
徐家也是景陵王手下最忠心的一條狗。
滿門都被賜S，但唯獨徐子如，皇上留了他的性命。
可徐子如最終還是在地牢裡自缢了。
沒有人相信，皇上是真的愛徐子如。
包括徐子如自己。
也包括柳砚白。
柳砚白一直以為皇上不過是逢場作戲。
但塵埃落定後，他卻要出家當和尚。
哈哈一笑，便把江山社稷和一堆爛攤子甩給了自己的親弟弟。
……
封後大典簡直是又累又繁瑣。
雖然這個過程完全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當我站在最高處面向文武百官的時候簡直是神清氣爽。
而當回到寢殿中，我就癱在了榻上不想動彈。
腰間的重量突然一沉，一雙手臂環了上來。
柳砚白潮湿的鼻息噴在我的耳畔。
他笑著說：「聽聽今日開不開心？開心的話能不能也讓我開心一下？」
我被他說話的鼻息噴得痒痒的，躲了一下。
他又將我撈回來：「躲什麼？」
我突然感覺這一刻無比熟悉。
好像一年前也是這樣，然後我就失了身，有了娃。
想到這裡我轉頭看向他：「柳砚白，你到現在還沒跟我解釋那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對我就是見色起意！」
他翻身將我壓下，親著我笑道：「怎麼會。
「明明是多年痴心妄想, 意志全盤皆輸。」
番外
1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教我武功的師父將我撿回來, 我便有了名字——
柳砚白。
以前我有師父。
師父S後就剩我一人漂泊在這江湖中。
我遇到許許多多的人，經歷過形形色色的事兒。
行俠仗義，瀟灑肆意。
但在我十八歲這年, 我才知道，原來我有母親，也有兄長。
本是一次普通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沒承想救下來的老婦人竟拽著我哭著喊著叫我皇兒。
後來我才知道，當今聖上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兄長。
他想留住我給我封個王爺當。
但我隨性的日子過慣了, 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再後來在一間寺廟外我見到個精致漂亮的小姑娘。
她在喂廟外的流浪貓。
姑娘家都長著菩薩心腸, 心疼這些流浪的貓貓狗狗。
更何況這小姑娘粉雕玉琢, 身著華服，一看就是哪戶人家的大小姐。
說不定看到乞丐都要流著眼淚下轎送錢。
我本不欲多待，沒想到小姑娘突然開口。
她對著流浪貓說道：
「我看你是寺廟中的貓，定是通靈的, 今日我喂你吃食，來日你可要好好報答我。
「你別不識趣, 這可是宮中的貢品，我爹爹特意為我帶的, 我可是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了, 你總該保佑我找到個如意郎君吧？
「我呢, 要求不高，隻求他身份尊貴、家世顯赫、高大帥氣、英勇無雙、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我沒忍住, 撲哧地笑出聲了。
2
後來再見她。
她卻已是我的皇嫂了。
看來那隻貓真的通靈，小姑娘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
可我總覺得心裡悶悶的。
一片澀然, 說不清，道不明。
這兩年我其實也見過她很多次，隻是她從未注意到我。
她看起來依舊是活潑開朗的樣子。
想必我的皇兄也將她照顧得很好。
……
身份被識破後，我中了徐家給我下的劇毒。
我吊著一口氣跑進皇宮。
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讓皇兄救我, 還是想再見她最後一面。
宮中果然不養闲人。
太醫妙手回春，硬是把命懸一線的我拉了回來。
皇兄怕我被徐家追S，也不敢讓我再冒險，索性將我留在宮中養傷。
而我也有了一個隱蔽的身份——
柳妃。
隻是沒想到小姑娘那麼認真。
看皇兄天天來我宮中，急得坐立難安。
時不時要來找我麻煩，逮住茬就嗆我兩句。
我看她每次氣得臉蛋紅紅地鼓起來, 眸子也有著別樣的神採。
我就更想逗逗她了。
可能有時候逗得太過分，皇兄都看不下去了。
曾有一次不經意間提了一嘴：「她到底是你皇嫂, 你有時別太過分。」
是啊, 小姑娘如今已是我的皇嫂了。
而我喜歡她這件事，就連皇兄也不知道。
3
當然, 等我知道皇兄原來是喜歡男子的時候才明白。
彎男果然不懂直男的點。
後來局勢越來越動蕩，皇兄為了拉攏溫將軍，將溫聽升為皇貴妃。
但顯然溫將軍要的不隻是這些。
迫於壓力，皇兄終於招溫聽來侍寢。
雖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隻能硬著頭皮上。
溫聽那天打扮得很美, 如果她不坐在皇兄的腿上就更美了。
我趁著醉意還是沒忍住想偷偷地竊一口芳香。
誰想到小姑娘居然這麼大膽。
敢扒我的衣服。
被她撩得青筋突突跳，用最大的毅力克制住。
然後將皇兄扔到偏殿。
……
多年後，聽聽拉著我想要微服私訪。
我也心安理得地把朝中大小瑣事扔給剛滿十六的太子。
吃喝玩樂一路下江南。
來到了我第一次遇見她的寺廟。
她很開心地要拉我要進去，我明知故問道：「你要去拜什麼呀？」
她笑著說：「我是去還願！
「少時我在這裡曾許願, 想要一位如意郎君，他一定要身份尊貴、家世顯赫、高大帥氣、英勇無雙、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身份尊貴、家世顯赫、高大帥氣、英勇無雙、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我笑著問她：「那你找到了嗎？」
她嬌蠻地瞪了我一眼：「都說了我是去還願的！
「那當然是——找！到！啦！」
4
初遇皇上的時候徐子如心裡是有些忐忑的。
可能是做賊心虛，因這賊想要的還不少。
想要的一切都會擁有，除了——
「而日」卻不承想偷了一顆真心過來。
隻是可惜。
徐子如到S都不知道——
他這個賊其實做得很成功。
清晨的鍾聲響起。
皇上穿上僧衣。
日復一日地抄寫經文。
而故人隻得在夢中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