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嘆了口氣：
「可我終歸是要走的。」
嚯！這是什麼愛恨情仇！
在我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我猝不及防地和出來的男人對視上。
男人身著玄色長袍，玉冠束發，清雋的眉下一雙丹鳳眼清冷疏離。
芝蘭玉樹的男人，美則美矣，但就是——
他怎麼和柳妃長得這麼像？
男人看到我也愣了下，隨即帶著點淡淡的笑意向我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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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貴妃娘娘，在下柳砚白。」
仿佛看出我的疑問，淡笑著補充一句。
「柳妃的兄長。」
皇上跟在後面一同出來，看著我特別不自在地問道：
「溫貴妃來這裡做什麼？」
呵呵，狗皇帝。
沒懷別人種時叫我聽兒，懷了別人種後就叫我溫貴妃了。
「來看看柳妃。」
「啊……」皇上更加不自在了，「柳妃病了，你回去吧。」
啊？
「病了？可是臣妾剛還和……」
柳砚白在一旁截住了我的話：
「妹妹這病來得太急，怕是沒幾日好不起來，貴妃娘娘有孕在身，還是離遠些，莫沾染了病氣。」
我看了看他的臉。
又看了看皇上的面色。
恍然大悟。
怪不得皇上那麼喜愛柳妃。
原來是兄妹二人娥皇女英一起服侍這狗皇帝！
真讓人小刀喇屁股。
開了眼了。
7
圍獵當日柳妃也沒來，倒是她的兄長來了，就坐在皇上旁邊。
光天化日之下，這對狗男男著實是沒眼看。
我壓根沒敢往那邊瞧，脖子恨不得長在右邊。
昨日我的將軍爹又來找我說了一堆肺腑之言，無非是讓我趁著懷孕母憑子貴，抓住皇上的心，早早登上後位雲雲。
我真想拉著他大聲哭訴。
我不想嗎？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也想啊！
但我現在不敢想啊！
沒入宮前我以為後宮亂的是妃嫔間的暗潮湧動。
誰能想到入了宮後才發現——
後宮亂是淫亂的亂啊！
狗皇帝左擁右抱男女通吃好不快活。
我呢？
我連孩子的爹都沒找到！
心煩意亂地嘆了口氣。
坐在一旁的徐妃笑盈盈地同我搭話：
「娘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宮裡妃嫔以上的品階隻有我、柳妃和面前的這位徐妃。
柳妃沒來，徐妃自然就坐在我的身旁。
「沒什麼要緊事。」我笑了笑。
想到徐妃也是個不受寵的，這麼多年來同我一樣守活寡，我看她的眼神都帶著點同病相憐的意味。
「娘娘懷著孕，整日這樣坐著也不行，不如和我去前面散散心？」
如此甚好！
離這對狗男男越遠越好！
我忙不迭地提著裙擺帶著小翠和徐妃前去放風。
走到一半沒忍住回過頭。
皇上正和一群大臣們聊天，沒看到我。
倒是他身邊的柳砚白一直盯著我瞧。
看我回頭，他挑了挑眉，用口型說了一句話。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大概是：
「還以為娘娘昨夜睡落枕了呢，看來是沒有。」
這該S的斷袖！
8
我心中想著事情，沒有留意到周遭。
等發現徐妃帶著我逐漸走向荒涼地帶時，為時已晚。
沒等我張口說出一個字。
脖頸一涼，眼前一黑。
便暈了過去。
其實我隻是想說——
我有點尿急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頭是痛的，耳邊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還在這片小樹林裡，隻不過我的手腳被捆綁住了。
面前徐妃正在和一個男人大聲爭吵。
他們應該是沒發現我醒過來，所以我索性閉上眼睛聽牆角。
反正聽牆角這個事兒一回生二回熟。
這都第三回了。
我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別告訴我都這個時候了你狠不下心？」
是徐妃的聲音。
「我沒有！我隻是說這樣有些太殘忍了……她還懷著孩子，我們這個時候動手豈不是一屍兩命？」
「但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等回了皇宮我們再想下手就難了！」
男人沒有講話。
徐妃嘆了口氣好言相勸：
「我知道你不忍心，可這是我們挑撥溫將軍和皇上唯一的方法。溫聽是溫將軍最寶貴的獨女，她如果出了事，那溫將軍勢必會為女兒報仇，我們到時再禍水東引，隻要讓溫將軍起了反心，這江山就是我們的了，這時候你可不能心慈手軟！」
「但……她懷的……」
「徐子如！他都那般負你了，甚至讓這女人懷孕，你還在惦記那臭男人嗎？」
？
合著我肚子裡這娃的爹，也是個斷袖啊？
這世界上的斷袖怎麼全讓我碰見了啊！
此時我也顧不上社稷江山種種陰謀了。
我就想知道我肚裡這孩子的爹到底是誰！
一陣馬匹聲從遠處襲來。
「糟了！」徐妃大喊，把我從地上拽起，「子如，你現在就把她扔下懸崖，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大驚失色。
什麼懸崖？
嚇得我都沒辦法裝暈了，立馬開口道：「且慢！」
徐妃眯著眼睛看我：「溫貴妃看來是早就醒了，想必我們的話你都聽進去不少吧，看來是更不能留你了。」
我抖了抖：「我、我沒聽到什麼啊，我隻是突然尿急了！」
徐妃顯然沒信我的話，對著徐子如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動手啊！」
徐子如將我提到懸崖邊。
我看著懸崖峭壁，亂石橫生的景象，不暈也要嚇暈了。
就在這時——
「子如！」
那幾匹馬……
不！
是幾個人，終於趕到。
喊話的正是皇上。
隻見他神色悲痛地喊道：「子如！你這是做什麼？」
徐子如一隻手拖著我，悽慘地笑著：「皇上，子如這一生從不後悔遇見你。」
大哥，明明要S的是我，你在發表什麼臨終遺言啊？
「子如也曾想過，拋棄家族與皇上廝守一生。」
你還挺戀愛腦的。
「可皇上曾說過非子如不要，但為何要碰這女人！還讓她懷了皇上的孩子！」
？
啥？
9
「子如！朕已經跟你解釋過很多遍了，朕真沒有碰過她！那孩子也不是朕的！」
聽到這兒我有些明白了。
原來之前我聽到的牆角，是皇上和這個徐子如的。
但徐子如不信。
他不信皇上對他的承諾，他以為這是花言巧語。
「咳咳。」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命，我隻能發言。
「我其實給皇上戴了綠帽，肚子裡這孩子，真不是皇上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我。
徐子如問道：「那是何人的？！」
我眼睛掃過一圈，目標精準地定位到了皇上身邊的柳砚白。
雖然他現在臉色陰沉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
但我實在不想給我肚子裡的孩兒找個廢物爹。
長得好看，總不至於太虧。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手指指向柳砚白。
中氣十足地喊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啥？」
好熟悉的聲音，我連忙睜開眼。
原來是我爹。
我的將軍爹帶著一眾大臣匆匆趕到。
還沒等了解眼前情況，就聽到了我這頂綠帽。
這一刻我是真的想S了。
不是被逼的。
我還沒等再開口解釋什麼。
旁邊的徐妃眼看大勢已去，極度不甘心。
轉頭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後仰著朝懸崖下倒去。
請問老天爺——
你以為我剛才在許願嗎？
景色顛倒，耳邊灌滿了風聲。
我聽到了我爹我哥和皇上在喊我的名字。
我聽到了一眾大臣的驚呼。
我聽到了徐妃瘋狂的笑聲。
然後我看見了一個黑色身影——
向我撲來。
10
情況還不算太糟。
我瑟瑟發抖地在山洞裡坐著。
身邊的柳砚白傷得極重。
好吧，看來還是有點糟糕。
我墜崖之時柳砚白衝下來抱住了我。
本以為隻是多了一個送S的，誰想到柳砚白身手極好。
墜落的過程中，他拔出腰間佩劍狠狠地插進峭壁中。
而在我們腳下的不遠處，正巧有一個山洞坐落在山崖中央。
如果他將我先扔進去隨後再跳進來是絕不會受傷的。
可奈何我懷孕了。
為了保護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柳砚白以身做肉墊抱著我一同滾進來。
我撕下一截衣服，幫他包扎傷口。
柳砚白手臂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肉從裡翻開，鮮血淋漓。
他垮伏著肩，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你……你為什麼要跳下來救我啊。」
那麼高的山崖，如果不是意外發現這山洞肯定是必S無疑，我想不通柳砚白舍命護我的理由。
「你不會把我剛才說的話當真了吧？我隻是情急之下隨口一說，我肚子裡的孩子跟你沒有關系。」
「有關系。」
「啊？」
我不明所以。
他掀起眼皮看著我，瞳眸裡湧動著流光。
「我是你肚裡孩子的父親。」
哈哈？
我就這麼猝不及防知道了我孩子他親爹？
「可……可你不也是斷袖嗎？」
柳砚白看我的眼神有些無奈，極輕地拍了一下我的頭：
「誰跟你說我是斷袖的。」
我撇撇嘴，確實沒有人說過，全是我瞎猜的。
可這能怪我嗎？
這麼多事兒趕在一起，換誰都會這麼猜。
「那你救我是為了負責嗎？」
他眼底浮現出笑意，俯身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被親得有些失神，恍然中聽到他說：
「是因為喜歡你。
「如果我們能順利出去，聽聽能否嫁給我？」
11
鼻尖嗅到熟悉的冷香。
我突然靈光一現。
之前一直被我忽略的東西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情醉的那一晚、馬車上柳妃的靠近，以及現在柳砚白身上血腥味都掩蓋不住的冷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