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交換到我身體裡的時候，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陳茉涵眨了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嘲弄：
「聽見了。」
我手心冒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老板指著我罵『上班都能睡著，是豬投胎轉世吧』。
「然後我就和他對罵了起來，下午就辦理了離職手續。
「行了，我下午還要去夜店面試，先走了。
「加你微信了，記得通過一下。」
陳茉涵走後，我帶著復雜的心情走出了小吃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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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校門口，抬頭望向天,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我該相信自己的判斷嗎？
不過，不管信不信，現在的我都沒有退路了。
我隻有賭一把，把陳茉涵的這一生給過好。
才有一線生機。
5
和陳茉涵見完面後，我回了學校。
雖然已經脫離校園很多年了，但高二那年，我也是清華北大的種子選手，所以我的基礎，自然是不會太差。
我翻找陳茉涵的書桌，想找出她高三第一次月考的試卷，熟悉一下題型。
可她的書桌裡除了煙盒就是言情小說，別說試卷了，連課本都沒有幾本。
無奈之下，我隻好去辦公室找各科老師要一份新的試卷。
剛邁進辦公室一步，班主任犀利的眼神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又闖什麼禍了？」
我眼睛猛眨了幾下：「啊？我沒闖禍。」
她冷哼一聲：「沒闖禍你會來辦公室？
「我看你是在後山和謝揚談戀愛又被教導主任抓了吧？」
聽到這話，我連忙將自己和謝揚劃清界限。
「李老師，我和謝揚已經分手了。」
班主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一臉的不信。
「騙我可以，陳茉涵你別把自己也給騙了。
「除非你鬼上身了，否則你怎麼會和謝揚分手？」
我拿出昨天在教室裡錄下的分手錄音，播給班主任聽。
「寶貝，你怎麼卸妝了？我還是喜歡濃妝豔抹的你。
「今晚放學照舊，房間我已經開好了。」
……
「陳茉涵，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跪下求我，我才同意跟你試一試的。」
……
「陳茉涵，你有什麼資格來提分手？你不過就是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而已。
「你，我早就玩膩了。
「記住，今天不是你跟我分手，而是我甩了你。」
由於尺度有些大，班主任聽完後用了兩分鍾才消化掉。
「真分手了？沒耍我？」
「真分了，我來辦公室就是想問各科老師要一份月考的試卷，我的弄丟了。」
班主任輕哼了一聲，然後從自己的辦公桌下拿出一沓卷子。
「這是？」
她將卷子一張張攤開，上面寫著我的名字——陳茉涵。
「這是你的各科月考試卷，我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
我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陳茉涵是真狠啊，怪不得班主任對她如此失望。
「既然你已經清醒過來了，那我也給資助你的姐姐許清清打個電話，看她能不能不計前嫌，繼續對你……」
「不用了！」我連忙出聲打斷。
「我已經跟清清姐見過面了，她願意繼續資助我，我們重新加上了聯系方式，她每個月會按時給我生活費，我也會向她匯報學習情況。」
「這樣啊，」班主任將剛拿出的手機收回，「那你這次可一定要好好讀書啊！」
我點了下頭，沒有作聲。
好好讀書這四個字，是我母親去世前對我唯一的期望。
我沒能完成，是這輩子最遺憾的事。
6
高三的第二次月考，我直接從全班的倒數第八，擠進了正數前二十。
陳茉涵的名字也從後 200 名的倒數榜上撤了下來。
我將成績單拍了一張照，給陳茉涵發了過去。
她也同樣給我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是她坐在一堆男人的中間，低胸吊帶裙的領口裡塞滿了錢。
接著她又發了一張截圖過來，是她的微信餘額。
我數了下，裡面有七萬塊。
才一個多月，一個多月陳茉涵就賺了七萬塊。
她說：【許清清，照我現在這個賺錢速度，哪怕你幫我考上清華北大，我可都要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和你換回來了。】
我回道：【用青春換來的快錢不能賺一輩子，我勸你回頭是岸。】
陳茉涵不屑：【這個世界笑貧不笑娼，窮才是原罪。不知道一個月三千五的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評頭論足。】
我沒有再回復她，關上了手機，繼續看書。
7
我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在平淡的學習中度過，可我沒想到，一場謝揚主導的校園霸凌，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
第三次月考結束後，我成功衝進了光榮榜，取得了全年級第 178 名的好成績。
可校園光榮榜上，我的名字後面被人用黑色記號筆寫下了兩個大字——作弊。
圍在光榮榜前的同學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早就說了，她開學還是倒數呢，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進步這麼多？」
「我覺得她之前也是作弊的吧？不然談個戀愛能退步這麼多？」
「我們班數學老師說了，陳茉涵這次連數學卷子最後一題的第二小問都做出來了，而且全年級就她一個人做對，你們覺得可能嗎？
「所以陳茉涵是靠著作弊取得的成績入了謝揚的眼？然後謝揚知道了她作弊後，勸說她不要作弊，導致她成績下滑，後來謝揚甩了她，她又開始作弊，想要挽回謝揚？」
聽到這，我實在沒忍住拍Ṭŭ̀₉了拍這位同學的肩膀。
「同學，就你這編故事的能力，你還讀什麼書啊？你直接去寫小說吧，保證能火。」
說壞話被當場抓包，幾位同學面色有些尷尬地跑了。
我抬起頭，視線落在站在樓梯上的謝揚身上。
他嘴角揚起一抹卑劣的笑：
「需要我幫你澄清嗎？」
我一步步邁上樓梯，在比謝揚高一層的階梯上停下。
「說吧，你想要幹什麼？」
謝揚眉頭挑了一下：「我說過，從來隻有我謝揚甩別人的份。
「你先提了分手，我很生氣。」
「所以呢？你想要什麼？」
謝揚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
「你再陪我最後一晚，我就幫你澄清你沒有作弊。」
我向後退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假裝沒聽清道：
「你說什麼？」
謝揚以為我在害羞，冷笑了一聲：
「別裝，你聽明白了。
「我說讓你去賓館再陪我最後一晚。」
是的，這下是真的聽見了，我手機的錄音軟件也聽見了。
我笑了笑，答應了：「好啊，那就明晚見。」
謝揚一定不知道，對於他的威脅，我隻覺得像個笑話。
因為，我不是 18 歲的陳茉涵，而是 25 歲的許清清。
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比他多了整整 7 年的閱歷，他，玩不過我的。
8
晚上 7 點，距離和謝揚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我約了一個人在賓館附近的咖啡店見面。
「你說你是謝揚的前女友？有些關於謝揚的事情要跟我說？」
坐在我面前的女人是謝揚的媽媽，她著裝得體，一臉的嚴肅。
在和陳茉涵交換過來的第一天，我就在她的手機備忘錄裡發現了一些和謝揚相處的注意事項。
其中有一條就是，絕對不能在謝揚的面前提起他的媽媽。
後來我旁敲側擊，從老師和同學們的口中得知了謝揚的家庭關系。
謝揚的媽媽是市裡某重點高中的語文老師，因為謝揚不服管教所以和謝揚的關系極差。
謝揚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也是因為他父親對他寵愛，以及母親對他放養所造成的。
我拿出手機，將昨天錄下的對話播給謝揚的媽媽聽。
當然，我截掉了那句我所說的「明晚見」。
錄音聽完後，謝揚媽媽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自己兒子會是這副德țū́ₛ行。
「陳同學，我和謝揚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從他進高中開始我就沒再管過他，這種事情你還是去跟他爸爸說吧。
「不過你在電話裡說，謝揚的事情會對我造成影響，是什麼事情？」
我輕笑了一聲：
「就是這件事情啊，您沒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嗎？」
謝揚媽媽蹙眉，眼底有些茫然。
「徐老師，你也不想你的同事茶餘飯後的談資是你是一個強奸犯兒子的媽媽吧？
「聽說下周市重高就要評選優秀教師了，我不介意去你們學校鬧一鬧。」
謝揚的媽媽可能不在乎謝揚，但作為一個光鮮亮麗的重點高中教師，一定在乎自己的面子。
所以我手中的這張牌，打的不是一個媽媽對兒子的愛，而是一個成年人自己的體面。
果然，她急了。
「陳茉涵，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還要不要臉了？」
我冷笑：「你兒子都敢做，我什麼不敢說的？
「你以為我會羞恥地不敢談論嗎？你錯了！
「要麼今天你把謝揚給解決了，要麼明天你兒子的英雄事跡，會響徹整個市重點。」
謝揚媽媽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我。
「你想讓我怎麼解決？」
「給謝揚辦理轉學，讓他以後不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謝揚媽媽沉默半晌後，答應了。
「謝揚現在在哪？」
「在旁邊賓館等我呢。」
「好，你帶路。」
9
7 點半，我叩響了賓館 5 樓盡頭的房間門。
「茉涵，你終於來了！我差點以為你……」
「啪！」
謝揚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媽媽一個巴掌甩到了臉上。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捂著臉看向扇他巴掌的人。
「媽？你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一個該好好讀書的學生為什麼會在這裡？！」
謝揚媽媽說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直接扯著謝揚的耳朵把他拖走了。
盡管謝揚再怎麼叛逆，他也不過剛滿十八歲，母親對於他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
我看著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松了一口氣。
把謝揚這個麻煩弄走後，我剩下的高三生涯，一定會順利很多。
謝揚已經連續兩周沒來學校了，學校裡又傳起了一些風言風語。
有人說兩周前在賓館門口看見我和謝揚了，我們被謝揚父母給抓包了。
有人說是謝揚父母對我不滿意，逼著謝揚和我分手。
還有人說，我是為了作弊事件不敗露，故意擺了謝揚一道，讓謝揚在賓館被他媽給抓住。
反正版本很多，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對於這些流言蜚語，我隻準備澄清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