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眉眼竟還有些像我。
「這是代表我的那個？」
「是。」
「你一直帶在身上？」
「嗯。隨身攜帶才能好好保護。」
我還以為代表我的那個胡桃夾子，也跟其他S掉的人一樣消失了。
沒想到被管家收藏了。
他見我現在心情不錯，問我：「不生氣了？」
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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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八歲那年，父母被害去世。
他是這些年唯一一個陪伴在我身邊的人。
那年，一場入室搶劫屠S，一場大火，我失去家人。
醒來時，我孤身一人在森林裡，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在森林裡撿到一尊木雕的人形像。
木像便是後來的管家。
他說他是神，叫折爻。
隻是一年年過去，他失去了信徒。
失去了信眾的信仰。
法力一點點流逝。
最終隻剩下一座破敗的石像被泥土落葉漸漸掩埋。
我是他沉睡千百年後的第一個將他挖出來的人。
我將他洗幹淨，當做親人，朋友。
我的在意和陪伴讓他重獲神力，重塑身體。
所以他留在我身邊，照料我的日常，護我周全。
而十多年的陪伴，比起管家，愛人，我更願意把他當做親人。
我怎麼會對他生氣。
但我不答反問：「是你拉我進的這個遊戲嗎？」
「是。」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偷偷假S先進入遊戲？又為什麼拉我進遊戲？」
「自你八歲父母去世，十多年來你就一直想追尋你父母被害的真相。
你做夢都想知道兇手是誰。
然後我知道了這個恐怖遊戲。
放在中國，這個遊戲就相當於天道。
祂能告訴你真相。
所以我來了。
我建立了這個副本。
城堡以大火燒盡的那座為原型，裡面的布置也和你小時候住時一樣。
在這裡，我能護你周全，也讓你知道S害你家人的兇手是誰。」
原來這個遊戲能告訴我當年的一切。
我有些沉默。
這樁懸案，終於能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那為何躺我床上裝S？」
管家看著我微笑，明明表情很溫柔，說的話卻很惡劣：「故人重逢，想著給你個驚喜。你不驚喜嘛？」
我咬牙切齒，「那我那晚的記憶呢？」
他笑開來，在燈光下，眉眼精致得不像人，也不像神，更像引人墮落的魔。
「第一晚我這個大 BOSS 就來爬床，實在是不符合我在外的形象。
跟恐怖遊戲畫風更是相悖，怕影響你的遊戲體驗，就幫你抹去了記憶。」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我的榮幸。所以還需要嗎？」
「什麼？」
「暖床服務。」
我沒骨氣地拍了拍床：「來！床位共享！」
14
我已經在城堡混得如魚得水了。
完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早上一起床，管家還給我送早茶。
附送一本相冊。
我翻開相冊。
竟然都是我父母年輕時候的照片。
直到最後一頁，我看到了和客廳那張青年伯爵畫像大同小異的照片。
隻是畫像沒有五官，而這張照片有臉。
跟我爸爸長得一模一樣。
高鼻深目，穿著歐式貴族服飾，毫無違和感。
我爸爸竟然是伯爵，城堡的主人？
還有比這個更離譜的事嗎？
可我父母已經去世十年。
來這裡之後也沒見過他們。
這不就意味著遊戲發布的，是個永遠無法完成的任務？
我疑惑看向管家。
可惜他隻跟我賣關子，隻催我趕緊起床：「等遊戲結束，你自會明白。」
這座城堡三面森林環繞，但背面確實臨懸崖而建的。
懸崖下便是海。
站在我房間北邊的窗口，一眼就能看到海景。
我正穿著衣服呢，就看到警察和老師站在懸崖邊。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老師突然情緒激動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腳一滑，跌落懸崖。
我：！
管家給我編好辮子，問:「不想去看看這兩位有什麼恩怨嗎？」
去！
怎麼不去！
我連忙衝下樓。
路過後花園時，還看到學生妹正跟城堡的園丁講話。
大概是在套城堡主人的線索。
我也沒空多想，直奔懸崖邊。
我到時，正好聽到懸崖下那個老師在大喊大叫：「救救我，你不是警察嗎？怎麼可以見S不救！」
他竟然沒直接摔下去。
看樣子還是命大，抓住了半空中的樹枝或者石頭。
如果警察拉他一把，他能活。
但警察隻是居高臨下看著他：「救人確實是我的職責。
可現在身處恐怖遊戲，我是玩家，不是警察。
你摔下去是那個學生對你的復仇，是一命抵一命。」
15
老師並沒堅持幾秒。
隨著一聲悽慘的驚叫，他摔落懸崖。
懸崖下面很多礁石，必S無疑。
警察點燃一根煙，側頭看向我的方向：「出來吧。」
他發現了我。
我從巖石後走出去。
身後跟著管家。
我們形影不離，就像現實世界他沒S的時候一樣。
警察站在懸崖邊，任海風吹起他額前的頭發。
他也是真不怕我從背後偷偷推他下去，自顧自說：
「這老師害S的那個學生，是我畢業入職後第一個救援對象。
可最後我沒能救下她。
她站在樓頂，頭頂籠罩的是男老師給她的陰影，樓下是起哄讓她跳的圍觀群眾。
這樣一個世界，她沒有任何留戀，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
那時候她才 17 歲。」
他吸了口煙，像是陷入了回憶：「可明明我差一點就能救下她的，就差一點。如果我撲過去時，緊緊抓住了她，她就不會S。」
我記起了那個新聞。
因為沒有救下女孩，救援人員失聲痛哭。
原來是他。
也許是當初無法挽救那條無辜生命的無能為力和絕望，讓今天的他選擇不救。
我不覺得有什麼錯。
這個老師不無辜。
他該S。
現實世界是因，恐怖遊戲是果。
是遊戲安排好了每個惡人的S法。
是他們罪有應得。
警察抽完了煙，突然從懷裡掏出邀請函遞給我。
我有些疑惑：「嗯？」
「我一直在想，明明大 BOSS 就在眼前，為什麼他卻不是城堡真正的主人。」
以前兇殘的大 BOSS 怎麼這次不大開S戒了，還維護你，替你S。
就連那個沒有眼睛的女僕都隻對你一個人和善。
擦臉穿衣的，恨不得連飯都喂到你嘴邊，在你跟人吵架的時候還及時為你出頭。
我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我想賭一把，你是他們的主人。
賭輸了也就是一個S字，賭贏了我可就能出遊戲了。」
彈幕一瞬間鋪天蓋地。
【什麼？這個歐皇是城堡的主人？也就是大 BOSS 的主人？】
【警察叔叔你怎麼敢的啊？賭得這麼大！】
【這是恐怖遊戲的關系戶吧？就這還能當大 BOSS 和女僕姐姐的主人？】
【看來這個副本真改劇本了，這個城堡主人是用腳選的嗎？】
【她也沒有很差吧？那天早上她起床看到大 BOSS S在自己床上可是面不改色的，看到作家人頭落地也是穩得一批，真的不像一般人，我賭她就是扮豬吃老虎。】
【而且你沒發現晚上她和大 BOSS 一獨處我們就斷網嗎？這還不明顯嗎？】
【敲，管家&女僕的主人，姐妹你吃太好了，快讓我演兩集。】
我沉思片刻。
如果我的父親是伯爵。
他不在，城堡的主人是我好像確實說得通。
「那……」
我伸手試探，蠢蠢欲動，「我可就接了啊。」
警察點頭。
然後，等我手指一碰到那封邀請函，系統音就「叮」的一聲：「恭喜玩家周*直通關。遊戲獎勵已結算，直播間人氣值已結算，可到後臺自行查看。」
周*直就是警察的名字。
「看來我運氣不錯。」
他一挑眉，突然俯身，學電影裡那些西方貴族行了一個騎士禮。
然後轉身朝我揮了揮手，「那麼。有緣再見了。」
說完，他就一個起跳，飛身躍下懸崖。
我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厥過去。
幸虧管家及時解釋：「隻要通關，任何尋S的方式都是去往出口。」
嚇S個人。
這出去的方式也太刺激了。
隨著周*直的消失，恐怖童謠又開始嗶嗶了。
這次是兩句一起。
「六個小士兵，同去做律師；
皇庭判了S，六個隻剩五。
五個小士兵，旅行去德文；
流連不離去，五個隻剩四。」
看來也不是非要S才會被童謠記錄在冊。
通關也算。
16
晚宴。
現在的我是忍不了一點跟城堡劇情相搭的西餐了。
我開始大點特點中國菜。
吃飽喝足後，大家又開始交換新得到的信息。
我不能自爆身份。
每個人的系統也都會自動屏蔽彈幕中不能透露的關鍵信息。
更何況這群人中不少罪大惡極的該S之人。
他們就不該通關。
所以我隻半真半假說了警察和老師的恩怨。
「最後他們一起掉落懸崖，同歸於盡。
你們應該也聽到了，這次的恐怖童謠是兩句一起出現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信了，反正沒人提出異議，隻是開始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人S得越來越多了，現在就剩我們幾個，伯爵 TM 到底在哪兒？！」
按照之前猜測的規律，下一個童謠中應驗的該是學生妹了。
可她並沒有害人，自己才是受害者。
遊戲裡唯幾個好人，一個警察已經出去了。
一個我還在苟著。
不知道遊戲會怎麼安排學生妹。
為了B險起見，今晚我和學生妹一起睡。
我跟她瘋狂暗示我是城堡主人，想幫她完成任務。
偏偏她隻當我晚熟中二，還讓我早點睡。
結果到了半夜，我隱隱約約聽到嗩吶聲。
像是有人娶親，又好像有人送葬。
東方音樂出現在西方城堡，本身就很怪異。
半夜來這麼一下就更詭譎陰冷了。
我想一探究竟，可就是睜不開眼。
最後控制不住徹底睡過去。
睡得S沉。
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我才驚醒。
床上早沒了那個學生妹的影子。
而童謠又開始不管S活開始唱。
「四個小士兵，捅了馬蜂窩；
蜂來無處躲，四個隻剩三。」
我奪門而出。
最後在後花園發現了一具疑似人體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