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我一口氣不帶歇地罵了賀城十分鍾,罵得他神色都開始恍惚。
我才止住了嘴。
在我罵的時候,系統一邊吱哇亂叫,一邊哭喪著臉:「宿主,別說了,別說了,快找個地方休息,你別S了。」
在我妙語連珠罵賀城的時候,系統沒攔住的懲罰落了下來。
直接往我全身放電。
痛、太痛了,五髒六腑都被人用手掌捏緊又碾碎的感覺。
但是……我不想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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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一把唇邊溢出的鮮血,意猶未盡道:「我喜歡你?
「你可拉倒吧。
「如你所願,我是真的喜歡江籬,根本看不上你一點。
「聽懂了嗎?蠢貨。
「聽懂了就滾。」
賀城神色恍惚,踉跄著後退了一步,手裡熄滅的煙蒂沒拿穩,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我張了張嘴,險些又要開罵。
在我張嘴之前,賀城馬不停蹄地撿起了地上的煙蒂,逃一樣地跑了。
系統簡直嘆為觀止:「宿主……你這嘴也太厲害了吧。」
9
賀城走後,我終於喘了一口氣。
捂住嘴唇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剛抬腳準備回宿舍,就看見江籬抱著教材,站在角落,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愣住,不可置信地捂住嘴道:「你看了多久??」
求求了,最好隻是剛來。
千萬別聽到我說我喜歡她的那句口嗨。
之前強吻她的事情我都還沒解釋清楚,要是被她聽到我最後說的那句喜歡她,我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嗚嗚。
但江籬聳了聳肩:「全部。
「擔心賀城惱羞成怒對你動手,我一直守在你身後。」
聽到這句話,我簡直要羞得無地自容。
就差找條地縫直接把我埋了。
我目光發直,隻想去世。
江籬路過我身邊時,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說:「半夏,你是個好孩子,你真棒。」
說完,似是急著去上課,江籬朝我擺了擺手,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等江籬從我身邊離開五分鍾後,我才回過神來。
她剛才離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聽見我說喜歡她的話了?
她是什麼反應?
啊啊啊!!!我感覺我快瘋了。
蹲在地上無聲地尖叫了半晌,實在找不到分享的對象。
我隻能找主動破冰的系統道:「你說江籬剛才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但是,良久,我都沒有得到系統的回復。
我從地上站起來後,才驚覺系統不但一直沒有吱聲,之前一直纏繞在我身上的屬於系統的懲罰也消失了。
好像……系統帶著屬於它規則的一切,都從我的身上消失了。
系統去哪兒了?
10
我跟賀城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之前年幼時的半分情誼徹底消失不見。
我再次見到賀城時,他望向我的目光帶著凜冽的冷意。
賀城在本書中的人設就是桀骜不羈的校霸,隻是因為遇見他一見傾心的女主江籬才逐漸收心。
雖然我很不理解,賀城這樣驕橫跋扈的人設到底有哪一點配得上江籬。
但原主沈半夏之前仗著與賀城的關系親近,在暗地裡捉弄江籬。
給江籬使絆子時也借了不少賀城在學校中的勢。
所以,和賀城鬧掰之後最明顯的感受,就是屬於賀城的那一堆「哥們」,之前還算得上表面朋友的那一群人,開始堂而皇之地挑我的刺。
我周末在校外有一份家教的兼職,因為距離不遠,所以我特意為此購買了一輛自行車。
但就當我背著包從樓上下來時,我發現我的自行車輪胎被人扎爆胎了。
橡膠的輪胎突兀地幹癟了下去。
上面還扎著若隱若現的幾個針孔。
看著這一幕,我隻覺得有些無奈。
已經是成年人了,為什麼還是隻會在這種幼稚的地方使壞?
這種事情數不勝數。
尤其是伴隨著賀城發現江籬不再搭理他之後,愈演愈烈。
我會在報名比賽的時候發現本應該屬於我的表格名額被人惡意刪除,我隻能找輔導員重新報名。
也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發現自己放在桌上佔桌的課本被人丟到了垃圾桶裡。
還有辛苦完成了作業後,老師卻埋怨我遲遲不交上去。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能注意到,屬於賀城的那一堆「哥們」邀功似的往賀城身邊湊。
直到我終於沒耐心再陪他們玩下去。
在最後一次我發現我的課本被丟進垃圾桶後,我面無表情地把課本從垃圾桶裡撿了起來,「啪」的一聲拍到了賀城那堆人的面前。
賀城愕然於我的動作,他厭惡地一把推開被我砸到他面前的書:「你瘋了?」
我故作驚訝道:「不會吧賀城,你不會這麼沒品吧。
「難道真因為我不小心打斷了你精心準備的告白儀式,就讓人處處針對我?
「你這麼沒品的嗎?」
賀城詫異地揚起眉,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沈半夏!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處處針對你了?你別冤枉人。」
我直接把從垃圾桶裡撿起來的書糊到了賀城的臉上:「那你告訴我,我好端端放在桌上的課本為什麼會被人丟進垃圾桶?
「你不會告訴我你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吧?」
賀城沒有料到我突如其來的動作,他一時間來不及閃躲。
被我砸了一臉。
他掙扎道:「你有病吧!」
他身旁的「哥們」們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就要來拉開我。
「沈半夏,別給臉不要臉!先前處處忍讓你,是因為你跟城哥關系好。現在你惹惱了城哥,怎麼還敢這麼囂張?」
他們把我拉開後。
為了給賀城出氣,其中有一個人,伸手就要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千鈞一發之際,我伸手攔住了對方。
我抓著對方的胳膊,冷笑一聲:「你們在賀城身邊這麼狗腿,不就是因為他爸是賀先理嗎?你們隻是為了利益想討好他。
「那你們知不知道,賀城其實隻是賀先理的私生子,他能不能繼承賀氏還要另說。
「那你們又知不知道,我媽是沈玉,她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的家族企業在 A 城活不下去呢?」
原生沈半夏因為母親手握重權的原因,很少能與忙碌的母親見面,因此從小就留下了遺憾。
是在賀城搬到隔壁後,跟賀城隔著圍欄玩耍,才彌補了童年時的孤單。
因此她才會將賀城看得那樣重要。
又因為母親早年離婚,隨著母親手上的權力掌握得越來越多,母親身上蜂擁而至的罵名也讓原主不堪其擾。
什麼靠著身體才坐上了那個位置。
什麼要不是曾經的夫家助力,她才不會走得這樣遠。
女人就應該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不應該有那麼多的野心。
女人天生就太過於感性,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就好像……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屬品,沒有自己的人格、獨立、存在、本領。
一定是要憑借著什麼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的權威沒有受到挑戰。
甚至,當初母親提議,要在大型公共交通工具上售賣女性的生活用品。
就被不滿於此的「男人」們在網絡平臺上罵了一個月。
他們覺得女性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能力,不應該提出自己的訴求。
他們覺得自己壟斷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要維護自己的權威。
可笑的是……他們連女性的處境都沒感受過,就發表言論說自己了解女人。
就因為這件事,原主的身份也險些被人扒出來。
這導致她幾乎不敢在外面提起沈玉。
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賀城作為私生子這樣一個不光明的角色,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他爸是賀先理。
而我卻不能告訴他們,我媽是沈玉呢?
我今天偏要拿我媽的名頭出來,狠狠地壓他們。
沈玉可比賀先理牛逼多了。
賀先理算個什麼東西?
可笑。
聽完我的話後,那群人先是哄然大笑。
緊接著,有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驚恐地看向了我:「你說的沈玉,是那個沈玉嗎?」
我詫異地看了賀城一眼,因為我方才說出的那些話,賀城的臉色已經黑得像一塊鍋底。
我故作驚訝道:「難道賀城指示你們來教訓我之前,沒告訴你們,他惹不起我嗎?
「不會吧,他對自己的朋友難道這麼不坦誠嗎?」
我完全猜得出來。
賀城確實是沒有明目張膽地指示人來捉弄我。
他隻是不經意地,表達出他最近對我很不爽,他對我的怨氣很大。
他需要有幾把迫不及待想討好他的、懂事的刀替他收拾局面。
他唯一沒有透露出來的,就是他明知我是塊硬骨頭,卻沒有告訴他的「哥們」。
自私又奸詐的男人。
他的跟班們紛紛變了臉色,一時也顧不上賀城的臉色,忙不迭地向我道歉:「不好意思,沈半夏同學,我們不知道……」
他們面露難色地對視了兩眼。
我笑眯眯道:「沒關系哦,反正我今天隻是順便告訴一下你們,順便找賀城撒個氣。
「前段時間你們對我的所作所為我都有錄像保存下來哦,包括今天你們險些對我動手這件事。
「我保證會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訴我母親哦。」
我要讓他們明白,他們錯的不是踢到了鐵板,被捉弄的對象是我。
而是——他們不應該,因為賀城的態度,就任意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每當我一想起來,在原書中,因為賀城和江籬發生爭吵,江籬險些被人拖進巷子中的那段劇情,就實在是……想弄S這些人渣。
11
因為我遞給沈玉女士的那份 U 盤保存的證據,賀城最近似乎過得很不好。
他原本身邊的那些趨利避害的跟班們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能進來這所學校,全憑著他父親捐贈的幾棟大樓。
他本人的成績,實在是不堪一提。
而他父親因為被我母親沈玉施壓,一下子對賀城怒從心來。
在失去了他父親這個倚仗之後,賀城的生活簡直雞飛狗跳。
隻是讓我奇怪的是,即使在我這樣明目張膽地做了傷害男主的事情後,系統也依舊沒有出現,也沒有給予我懲罰。
真是奇怪……
12
沒有了賀城無時無刻的打擾,我跟江籬的關系可以稱得上突飛猛進。
因為家境貧寒,江籬經常在周末去兼職。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狗腿地擠到江籬身邊去,自告奮勇地當她的助手。
江籬無奈極了,她停下了腳步,目光帶著縱容:「沈半夏,不許胡鬧。」
我訕訕地應了一聲。
又被江籬按著肩膀,坐在了她身旁的板凳上。
半晌後,瞧著辦公室沒人,我朝江籬的方向挪了挪。
然後小聲嗫嚅道:「江籬……現在賀城不纏在你身邊了,換成了我,你會不會不開心啊?」
江籬挑眉,似在詫異為什麼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沒有,相反,我很開心。
「很開心你對我有好感。」
江籬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片刻,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誰,現在都不敢對我說實話,隻敢不明不白地往我身邊湊。」
一聽江籬這話,我頓時從頭紅到了腳。
也不敢再跟江籬接話,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支支吾吾道:「我想起來我還沒復習,我先回學校了!」
剛走到門口,我遲疑地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