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像是看精神病一樣的看了他一眼,本想繞開他,可卻被他扯住了手腕。
幾天沒見,裴越的眼眶有點發紅,聲音也帶著幾分啞:
「葉向晚,你到底要和我鬧到什麼時候?」
「你不是一直想去意大利過紀念日麼?我已經把機票定好了。」
裴越向來對我冷淡,這次在他看來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
可我卻想笑,掙開裴越的桎梏,問道:「你不去東京了?」
裴越一怔,隨即說:「去東京是雪妍的私人行程,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這種話裴越不知道裴越說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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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妍原本是想自己一個人出國研學,可因為國外人生地不熟,所以還是求上了裴越。
我當時出了場小車禍,不致命卻不能下床走路,我求了裴越好久,才讓他每天都來醫院陪我。
可我才住進醫院一天,明明打算在半年後出國的孟雪妍就改了時間。
而她隻是一個電話,就把裴越從我身邊給叫走,我下不了床,每動一下就疼的鑽心。
我拉著裴越的手讓他別走,可他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一根一根的掰開我的手指,告訴我別鬧。
裴越這一趟足足走了一個月,明明我的腿是去找他的時候才受的傷。
可他卻沒問過我一句。
眼眶再次發熱的時候,我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裴越,你是真的想和我和好嗎?」
裴越過了好半天才「嗯」了一聲,說:
「我隻是覺得因為一點小事鬧的那麼難看,沒必要而已。」
我覺得好笑,面上卻一言不發,伸手輕撫過裴越的臉頰。
裴越的睫毛顫了顫,卻沒躲開。
「好啊,隻要你到時候不和孟雪妍一起走,我們兩個就和好。」
5.
尤溪聽說我竟然又給了裴越一次機會,氣的拉著我去餐廳就想去探討人生。
可她辛辛苦苦想了一個晚上的說辭才說了個開頭,就被裴越的電話給打斷了。
哦,電話是我和裴越「復合」的那天,他讓我給他拉回來的。
我之前對裴越算得上生理性喜歡,總喜歡纏著他親親抱抱,這次跟他在一塊,我卻沒有了絲毫和他動手動腳的興致。
反而是裴越,那天和我去餐廳的時候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裡,我要下車,卻被他鎖住了門。
他捧著我的臉想親下來,卻被我堪堪躲過,吻落在了我的臉頰。
察覺到我的抗拒,裴越頓了頓,地下車庫很暗,他盯著我,有些氣喘:
「不給親?」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和你分開的這段日子,我都沒有好好吃飯,現在很餓了,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這句話取悅了裴越,沒開燈的車內,我隻聽見了他的低笑聲。
而現在……
我頂著尤溪要S人的目光接通了裴越的電話,中午飯的時間,裴越給我打來電話:
「你怎麼沒來?」
我的腦子後知後覺的轉了幾圈,才想明白裴越的意思,無意識的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哦」了一聲,才說:
「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我聽見裴越的呼吸重了幾分,不等他說話,我就給堵了回去。
「沒什麼事的話就掛了吧,我這和尤溪吃飯呢,忙得很。」
電話掛斷,尤溪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狐疑。
「你以前不是生怕裴越餓S,刮風下雨也要給他送飯的嗎,這是怎麼了?」
我心情不差的抿了口咖啡,淡淡道:
「你也說過了,是以前。」
當晚,裴越挺不高興的,問我為什麼沒給他繼續送飯。
我對著鏡子補口紅,看了一眼身後的裴越,才說。
「之前分開的幾天我沒去給你送飯,你不也好好的嗎?」
我的語氣太不把裴越當回事,我們兩個之間像來是我哭著求裴越多看我一眼,而他卻懶洋洋的問我有完沒完之間的關系,突然就發生了對調。
裴越不願意了。
「葉向晚,你什麼意思?」
我回頭,毫不躲避的直視他的目光:
「我沒什麼意思呀,實話實話而已。以前是我太看不開,天天送些你不愛吃的東西,你懶得理會,我還累得夠嗆。以後的中午,我都不會去吵你了。」
裴越因為我的話愣住了,過了一會才咬牙切齒的說:
「誰說我懶得理了?」
我的記憶忽然飄回了去年冬天,那個時候我怕裴越冷,每天除了給他準備正餐,還會單獨給他熬一碗熱湯。
那個時候裴越的公司在談一個大項目,裴越也跟著熬了幾晚,我心疼裴越,特意煮了參湯給他送回去。
當時我的手都被燙紅了,撅著嘴讓裴越給我吹吹,和他說了好半天這碗湯我煮的有多費力氣。
可後來,來找他的孟雪妍卻「一個沒拿穩」,把我辛辛苦苦煮了幾個小時的湯,給撒的一滴不剩。
隔著裴越,我看見她眼裡明顯的挑釁之色,氣的眼睛都紅了,裴越明明在幾分鍾前才聽我說這碗湯多麼來之不易。
可在看清我眼底的神色時,他卻直接把孟雪妍護在了身後,語氣裡帶了幾分冷淡。
「因為一碗湯就這麼為難雪妍,你是不是太小氣了?」
意識回籠,迎著裴越的目光,我輕笑了一聲,說:
「我給你送的東西被孟雪妍有意無意的弄撒過那麼多次,也沒見得你心疼。」
裴越的臉瞬間白了,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後卻隻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說到底,你還不是在吃雪妍的醋。」
我輕輕笑了一聲,說:「往後不會了。」
如果換成以前,裴越應該會滿意我的乖順,可換了現在,他卻直接怔在了原地。
6.
我和裴越之間的動向沒能瞞得住有人八卦的圈內人,當我和裴越一起下車的照片竟然被某個闲人拍到,並且傳了出去時,我爸都氣瘋了。
罵我倒貼的人再次多了起來,甚至有人開玩笑說,就算葉向晚生孩子的時候裴越跑了,隻要裴越稍微哄一哄,我還是會原諒他。
當時我和裴越一起去參加宴會,議論聲透過沒關嚴的門傳進我的耳朵,裴越一頓,側頭看向我,眼底竟然難得的帶了點慌亂。
而我隻是一笑,沒說什麼。
就在我即將推門進去時,裴越拉住了我,眼中帶著深深的探究:
「你……不生氣嗎?」
我掙開裴越的手,說:「比這難聽的話,我也不是沒聽說過。」
我沒忽視裴越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暗,先他一步,進了宴會廳。
那晚宴會散場後,裴越竟然罕見的發了狠,給那些議論過我的人通通都教育了一頓。
不少人都以為我終於熬出頭了,可我卻隻是想笑。
我不是沒和裴越哭訴過那些難聽話,他當然指尖燃著煙,連分神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越說越委屈,倒了一堆的苦水,也不見裴越有回應。
我委屈巴巴的去拉裴越的手:「阿越,你聽清了嗎?」
裴越隨手掐了煙,終於把目光投向我,眼中帶著明顯的譏诮,把他的手從我手中抽出,冷笑著說:
「和我在一起就這樣,你要是不願意,咱倆就分手。」
我當時被嚇得不敢再亂說了,可就連這件事,都被人給傳了出去。
裴越給我打來電話,可就在接通之後,他卻久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我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他才聲音很低的說:「……以前的事,是我委屈你了。」
我盯著手上新做的指甲,輕聲說:「沒關系,以後,我就不用再受這種委屈了。」
7.
為了去英國之後跟得上實驗進度,我這幾天一直都在看論文,等我抻了個懶腰打算起身活動筋骨時,卻發現手機上多了好幾通裴越的未接來電。
我沒給他回電話,而是給他發消息問:
【怎麼了?】
下一秒,裴越的視頻通話就打了過來,他那邊很嘈雜,可卻在電話接通之後安靜了下來,裴越抿了抿唇,問我:
「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我的腦子一轉,沒想起來。
看清我眼中的迷茫之色後,裴越的眼睛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
過了好半天才說:「今天是我的生日。」
怪不得裴越的反應這麼不對勁呢,對我來說裴越的生日比過年都隆重,每年我都會提前半個月來準備這一切,連生日禮物,也都是精挑細選的。
我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的覺得這個走向有點熟悉,說:
「祝你生日快樂。」
看了看窗外,我繼續說:「很晚了,我就不過去了,祝你們玩的開心。」
裴越的神色一變,才想說話,我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那晚,裴越一點過生日的興致也沒有,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盯著酒杯不說話。
他的兄弟嚇得夠嗆,嚷嚷著給我打電話,裴越雖然沒反應,可餘光卻SS的盯著他的手機屏幕,腮畔緊咬。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屏幕熄滅,裴越的手機才重新震動了幾下。
他眼中閃起希冀的光,又在看見上面的內容時,頓時熄滅。
【別讓你朋友給我發消息了,很煩。】
裴越讓人捧了三十年,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所有人都以為我和裴越這次就算是完了,可沒想到第二天,我們還是一起出現在了機場。
過三周年紀念日。
候機的時候,裴越微抿著唇,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見我看他,他罕見的帶了幾分緊張,有些不自然的說:
「這是……我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挺稀奇的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裡面的鑽石在燈光下熠熠閃光,我隨口問道:
「你不是都送過了麼?」
和他「復合」之後,他就把之前準備的從一歲到二十七歲的禮物,都送到了我家裡。
裡面有幾個挺貴的凱莉包,被我交給尤溪賣掉之後,捐去了山區裡。
「之前的禮物,都是我讓秘書準備的,這個,是我自己選的。」
我挺稀奇的看了裴越一眼,他繼續說:
「之前的事,是我讓你受了委屈,但往後,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麼話,能不能攤開來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