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林，曾經和我爹一起出生入S的兄弟，後傷了腳，再也無法上戰場，我爹卻一直暗中照拂他，貼補他。
而這麼多年來，顧家給我寫信，也是由他親自送來，再由我回信給他，又趕幾天的路，親自交給我爹。
走的是後門，狗洞。
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沒有人發現我一直和顧家有聯系的原因。
說來也巧，我師父瘋瘋癲癲不靠譜，但寫信，還是他先開始的，抓住我的手在紙上畫了幾個王八，又按了指印，隨即大街上隨便抓到一個人，讓人家給他送信，說是送給京城的顧大將軍家裡。
那個人恰好是陳林，那一年，陳林去臨安城省親，自那以後，便年年都去一趟臨安城。
他隻不過是一個京中賣豆腐豆花的小商販，誰會在意他呢？
或許師父並不傻，抑或許，爹娘覺得他不傻，所以多想了些，於是這件事變得偷偷摸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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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我那師父，還是有點用的。
想到師父，就很難不想到我的師叔，不知師叔可還安好？想我沒有？
13
茶館生意不錯，桃桃已能獨當一面，還有顧弋和雲雲在，每日也很充實。
萬萬沒想到，茶館裡的雲兒竟然背叛了我。
我有兩道獨門手藝的點心，一個是桂花糕，一個是荸荠糕，味道一絕，很多人不坐這裡喝茶的，都會差下人來我這買荸荠糕和桂花糕。
實在是因為我做的荸荠糕清爽可口，晶瑩剔透，桂花糕也甜而不膩，清香宜人。
這兩道點心我親自做，但也沒避著自己人，所以雲兒偷學了，去了京中知名酒樓萬仙樓，成了那裡的糕點師傅。
不過幾日，萬仙樓就推出了和我一樣的桂花糕和荸荠糕，那樣式，和我的相差無幾。
可惜，赝品就是赝品，口感吃起來，還是差了不少的，隻能騙騙那些沒吃過好東西的人罷了。
但總歸是蹭了我的名氣，又背靠萬仙樓，讓他們把名氣打出去了，說出了花，竟要吹噓成，他們家的口感才是最正宗的，如今大家隻是還沒吃慣罷了。
桃桃氣得不行，要上門去找雲兒理論，我攔住了她。
雲兒是白眼狼沒錯，當初，如若不是她自己找上門，說自己多可憐，無處可去，想跟著我，在茶館裡打雜也行，我也不會留下她。
但是，這點小伎倆，對我造不成什麼傷害，她是偷師，可惜，照抄都學不會，萬仙樓的人給我送了一份來，真的難吃，丟我的臉。
我當即又新創了幾樣糕點，並且，高價出售方子。
這下京中不少茶館酒樓的負責人，都來找我買方子。
我在臨安城的時候，整日在寺廟除了念經就沒別的事幹，所以為了打發時間，搗鼓了很多東西，幾樣糕點，不在話下。
我跟他們說好，為了公平競爭，每一家來購買方子的，都買不同的方子，比如我賣給你家的是紫薯糕方子，賣給他家的就是紅豆糕方子了。
不過半月，京城每家酒樓茶館，都有了自己的特色，萬仙樓那抄襲我的兩個糕點，反而無人問津了。
巧了，聽說，萬仙樓背後的東家，是陳默，而他的小妾春雨，如今替陳默掌管萬仙樓。
在一天傍晚，春雨攜丫鬟上門拜訪我了。
14
我屏退了所有人，獨自在書房見春雨。
「顧小姐。」
我沒抬頭，低頭專心地抄寫佛經。
春雨咬了咬唇，最終又喊了一句：「二小姐。」
我才抬頭，看了她一眼。
「春雨是嗎？見我，為何還帶下人？」
我淡淡掃了一眼她旁邊的一個丫鬟一個婆子，溫和地笑，「春雨回顧府，應該是如回娘家一般松快才是。」
「自然是的，那個，你們先下去，我和小姐有話要說。」
我這才請春雨進書房來，讓她關上門，問她有何事。
「小姐，你救救萬仙樓吧，我知道小姐你一定還有新的糕點方子對不對？」
我放下筆，看著春雨，輕聲細語問道：「春雨，你在陳家，過得好嗎？
「你是我姐姐的丫鬟，如今，我在顧家，也沒有別的親人了，你和姐姐一起長大，定然感情深厚，所以，對你，我也是當自家姐妹的。」
我看到春雨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正要繼續說方子的事，我打斷了她。
「春雨，糕點方子的事，不急，這不是最重要的，我上次在陳府見你，你似乎很不開心，是陳默哥哥對你不好嗎？
「你是從我顧家出去的人，我怎麼忍心看你在陳家受委屈，雖說我們家現在沒落了，但，太子殿下和陳默哥哥對我還是很好的，他們真心把我當妹妹看待，還不時派人送禮來。
「對了，你什麼時候跟陳默哥哥的？還沒有身孕嗎？我在廟裡的時候，倒知道一些生子方子……」
春雨臉色大變，急忙問道：「什麼方子？」
15
跟著，春雨仿佛終於繃不住了，流著淚，跟我說自己在陳府的難處。
陳默準備續弦了，如今陳默有三房美妾，春雨偏偏是最不受寵的一個。
萬仙樓之所以讓她幫著打理，也是因為萬仙樓是我娘開起來的，後來送給我姐姐當嫁妝了。
陳默對於經商一事半點不懂，而春雨跟著我姐姐，學了不少經商知識，我姐姐走後，陳默便讓春雨打理了。
原本因為萬仙樓，陳默對春雨還有幾分耐心，如今萬仙樓生意大不如前，說推出什麼糕點，高價挖雲兒過去，結果反而讓生意一落千丈，口碑還變得不好了。
這下誰都知道萬仙樓挖我牆角，和雲兒一起偷我的手藝，結果又學得不像，反倒是別人，大大方方來購買方子，以至於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所以陳默發了一通脾氣，還讓春雨趕緊解決萬仙樓的危機，否則就將她趕出去。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春雨：「萬仙樓居然是你在負責管理的，你怎麼不來找我呢？
「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那個雲雲欺騙了對不對？可惜，萬仙樓口碑已經壞了，而我現在也沒有新的方子給你了。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懷上陳默哥哥的孩子，說來也奇怪，陳默哥哥怎麼一個孩子也沒有啊？不會是他有問題吧，那我要給你個男人吃的藥方子，你想辦法讓他喝下，調理一下。」
「不是的，是……」
春雨咬了咬唇，繼而道，「其實，此前大小姐也懷了孩子，還是兩次，但都流了。
「因為和姑爺吵架，姑爺動手……因為姑爺在大小姐有孕後，就寵幸了府裡的丫鬟，連我也被他……
「大小姐氣不過，就跟他鬧，兩人打起來了，後來姑爺的小妾懷孕了，大小姐不想讓她們生下姑爺的孩子，所以就害得她們流產了。」
春雨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抹痛色，「我肚子裡的孩子，也被大小姐墮了，自那以後，我就沒能懷上了，大夫說是小產傷了身子，以後恐難有孕。」
「所以這才是陳默哥哥休棄姐姐的原因嗎？」
春雨點頭：「嗯。」
我神色悲戚，嘆了口氣：「真是孽緣啊，罷了，都過去了。
「春雨，我有辦法讓你重新懷孕，我給你一個方子。
「陳默哥哥又要娶妻了，如果主母容不下你的話，你的日子隻會更難過，所以，除了孩子，你還得有立身之本，那就是銀兩。
「你手裡握著銀兩，陳默哥哥也要敬你重你，他也不懂生意經，這不就是你的機會嗎？」
16
我悄悄在某個小鎮子裡買下了一個大茶莊，如今正是收茶葉的時候。
那裡離京城甚遠，我現在缺人手，讓春雨去收茶葉，拿到京城來，專門賣給高級茶館。
借陳默的勢，陳默慣會溜須拍馬，一心想往上爬，想得到世家貴族們青睞，如今也算個人物，還有個當貴人的妹妹。
又聽聞太子殿下也看重於他，於是他總算擠進了上流圈子，為我的茶葉造個勢，還是夠的。
不過一整個茶莊的茶葉，春雨肯定吃不下，也不敢吃。
所以我跟她說，我聽聞有個叫長茗鎮的地方，那裡盛產好茶，可惜在京城還沒有名氣，都是賣往江南那一塊的。
不如讓春雨過去露個面，牽線搭橋，找一個叫朱子文的老板，讓他把茶葉拿來京城賣。
由春雨和陳默說這個茶葉有多好，讓陳默拿去送給那些達官貴人，之後恐怕不用朱老板去找客人，自然會有源源不絕的茶樓老板等找上朱老板。
事成之後，讓朱老板給春雨分賬就好了。
茶葉保證是極品茶葉，頂級好茶，春雨被我說動了，這樣沒有成本的事情，還有可能發大財，怎麼可能不心動？
我顧瑜與人為善，樂於助人，幫助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白幫的。
朱老板，是為我做事的，我救過他一家老小的命。
從回京城的路上開始，我就在為自己謀劃了。
17
京城來了位商人，最近很出名。
因為他的茶葉，堪比貢茶。
但這還不夠，還差一點點。
我要的不是現在的利益，我要長久的利益。
雖然我拒絕了和蕭子安成婚，但這人說把我當妹妹，這不，在我茶館開張已有三個月後，他再度登門。
這次，他來的是我的茶館，特意挑的傍晚時分茶館準備關門的時候來的。
貴客來訪，自然要關門，奉茶。
我拿出了上好的茶葉，親自為太子殿下泡茶，太子殿下坐在對面，眼尾微勾，笑意盈盈地盯著我看。
「小瑜的茶館，生意不錯嘛。」
我被說得稍微有點不好意思，捧著茶低頭掩飾自己的羞赧，輕聲道：「為自己找點事情做罷了。」
太子殿下直勾勾地看著我，端起茶喝了一口，笑容散漫：「小瑜，如今越發有人氣了，更像個姑娘家了。」
我假裝聽不懂他的話，他也沒為難我，話鋒一轉道，「茶不錯，換新茶了？」
說到這個，我眉眼都似乎飛揚了起來，微笑道：「這個是今日在京中很出名的茶葉，在一個朱老板手裡買的，確實很不錯，是太子殿下來了，我才拿出來喝的呢。」
蕭子安微微一挑眉：「朱老板？」
跟著，他似是想起什麼似的，端起茶盞，細細品嘗了一口，眉眼舒展，點頭，「確實不錯。」
跟著，蕭子安又說了一些看似正常關切但又帶點曖昧的話，我咬著唇低著頭不知如何應對，抬頭時仍舊是一臉茫然姿態，蕭子安低低地笑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孤也該回去了，正好順道送小瑜回府吧。」
我連忙站起來，跟在蕭子安身後出了茶館，誰知經過門檻時，忽而扭到了腳，整個人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蕭子安扶起我，強硬地脫掉我的鞋，查看我的腳，腳踝已經腫了起來，不能走路了。
他一把抱起我，上了馬車，將我送回了顧府，府裡有傷藥，他要為我上藥，被我拒絕後，才溫柔地叮囑我，要好好休息，然後才離去。
我扭傷了腳，所以，今天晚上如果有誰S在外面，那絕對不會是我幹的對不對？太子殿下可以做證，我腳腫得走不了路了啊。
18
自從蕭子安來茶館開始，顧弋的眼神就不善地盯著蕭子安看。
蕭子安是見過張末大將軍的，如若看到顧弋的臉，定會認出他和張末那過分相似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