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和人販子一模一樣。
我立刻提起了警惕，不理會他繼續走著。
「溫小姐，你接一下靳言電話就知道了。」
我才狐疑地接過他手裏的電話。
「溫老師，我讓經紀人帶你走其他通道入場，這樣你不用擠了。」
靳言清透的聲音很輕，但是壓過了周圍嘈雜的一切。
我不自覺揚起了笑。
「好。」
「今天我有首歌要送給你，你一定要聽。」
「沒問題。」
經紀人看我信了，便帶我走了其他通道入場。
「您有什麼事，就打我的電話，我來幫您解決，靳言讓我照顧好您。」
場館裏很快坐滿了粉絲，粗略一看，得有個兩三萬了。
即使我早知道靳言可能很火，但是這麼直觀地看到許多人為他而來，還是很有觸動。
這是，靳言的世界。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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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上臺後，場館內的粉絲開始尖叫起來。
震得我差點摔下椅子。
太牛逼了。
而等靳言開始唱歌後，粉絲們又齊刷刷地傾聽著，大聲跟著哼唱。
我舉著熒光棒坐在那裏，心跳都要加快了。
演唱會快要結束時，靳言換了身衣服。
很青春的打扮，白T牛仔褲。
很是恣意朝氣。
讓我恍惚間都以為那是高中時的靳言。
「今天是我演唱會的第一站，很高興看到各位。」
靳言坐在臺上，拿著話筒很平常地講著話。
粉絲們大喊，「我們也開心。」
他嘴角揚了揚。
「但我要告訴你們一件更開心的事情。」
說著，靳言朝著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視線越過重重粉絲，眼裏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目光璀璨。
粉絲們安靜一瞬後，忽地有些躁動起來。
「我的隱藏關注今天也來了現場。」
話音一落，場館裏的尖叫快要掀翻屋頂。
所有人都在迫切地找著這個隱藏關注。
我坐在人堆裏，安靜地回看著他。
「所以，我想給她再唱一首歌。」
音樂前奏剛響起，我就知道是信裏的那首暗戀情歌。
「就是開不了口讓她知道，我一定會呵護著你也逗你笑。」
他就這麼一直看著我的方向，把這首情歌娓娓道來。
讓我的心充盈得快要爆炸掉。
我沒忍住，也和那些粉絲一樣比了個心。
靳言的歌頓了一下，隨即展顏笑了。
演唱會結束後，當粉絲們還在猜測隱藏關注是誰時，我已經狗狗祟祟地跟著經紀人離開了場館。
「溫小姐，靳言還走不了，所以讓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約了車。」
說著，我就擺擺手，朝著自己約好的車走去。
回家路上，我登上那個長了草的微博，發了個圖片。
圖片裏顯示，我近七天聽那首暗戀情歌，聽了288次。
靳言，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24
剛回到家準備洗漱時，電話就響了。
我接了起來，電話那頭隻有很輕的呼吸聲，好久沒人說話。
「靳言，不說話我可就掛了哦。」
「別掛。」
靳言急急地開口，嗓音啞啞的。
也不知道是唱多了啞的，還是因為太緊張。
我柔聲道，「靳言，演唱會很棒。」
「你那條微博是早知道了的意思，對嗎？」
靳言的聲音淡淡的，但是我卻識破了他鎮定下的不安。
「也不算早知道，是在你上周請我看演唱會那天才知道的。」
「而且我很抱歉，沒有在高考聚會那晚給你答復。」
「不用抱歉，現在給答復，也不遲。」
我卻神神在在道，「這得當面說吧。」
「那你下樓，我在你家樓下。」
我怔了片刻，隨即嘴角不受控制得揚起。
「好，等我一下。」
我穿上鞋，走下樓。
就看到靳言在樓道外的一片陰影處站著。
身上還是演唱會時的白T牛仔褲，身型清晰而有力。
「溫商枝，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撲過去牢牢地抱住。
「靳言，我都知道了。」
「我的答案是，好。」
靳言很明顯的僵住了。
在我催促般地蹭了他一下後，他才回過神。
接著就牢牢地回抱住我。
兩條胳膊箍得我脊背都發痛。
但是我卻不想叫停。
年少時那些憐憫下的小心思，其實是我的見色起意。
經過多年的醞釀，成了一種名為喜歡的情緒。
在校門口見到靳言的第一面，便有些壓抑不住。
感覺到耳朵被人輕輕的親了一下後，靳言的低沉帶啞的聲音響起。
「謝謝溫老師。」
「不客氣，大明星。」
當晚，靳言發了一條微博。
也是一張圖片。
圖片顯示的是一個打了碼的微博用戶，後面跟著四個字。
互相關注。
25．靳言視角番外（一）
高中那段時間是我記憶裏最深刻的部分。
有被欺負，有被鄙視，也有被愛。
因為家境問題，起初我總是被班裏那些人欺負、嘲笑。
但我都會狠狠地還手回去，即使兩敗俱傷。
而那些之前還和我表白的女生，全部在旁邊看熱鬧。
臉上皆是不屑。
慢慢地，沒有再和我說話。
隻有一個人除外。
溫商枝。
是我們年級教導主任的女兒。
長得溫婉漂亮，人緣很好，誰都不會和她說重話。
她是一個被愛的集合體。
與我完全相反。
她隻要看到我被欺負，都會過來護在我身前，狠狠地斥著那些人。
而那些人看在她和她爸的面子上，也就不會再為難我。
但背地裏依然照舊。
那天，有人丟了錢包，便認為是我偷的。
把正在通宵打工後正補覺的我拉了出去。
我當然沒有認，直接和那兩人動手推搡。
這時，身後傳來溫商枝的一聲怒喝。
「住手！」
誣陷我的人停了手，臉上有些悻悻。
「溫商枝？」
「你們在打架？」
「沒啊，就是找靳言有點事。」
可她沒信，走過來把低著頭的我護在身後。
清瘦的脊背就這麼又一次擋在了我的面前。
讓我晃神不已。
「現在事情完了吧，那我把他帶回班了，班主任找他。」
「成吧，沒事了。」
兩個男生走前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我卻一直看著她，對那些惡意置若罔聞。
「靳言，他們又在欺負你嗎？」
女孩眼裏溢著心疼和無奈。
「沒有，你別為他們生氣。」
我試圖讓她不要這麼難過。
她嘆了口氣，把手裏的一罐冰可樂遞給我。
「沒有生氣，你拿著冰可樂敷敷嘴旁邊，不然明天你連話都說不了了。」
「謝謝……」
我抬手接過可樂。
那瞬間，我倆的手指短暫且親密地碰了下。
她的手指軟軟的。
像一顆湯圓，戳一下都會露餡的那種甜膩。
聽著她柔聲安慰著我，我卻仍在神遊天外。
腦海裏可恥地回味著剛剛那短暫的接觸。
她真好。
26靳言視角（二）
慢慢地，我發現我的課桌裏多了一套嶄新的校服。
每天早上還有早飯。
甚至連助學金都成了最高檔。
我知道這是溫商枝的善意。
但莫名的，我卻覺得有些燙手。
心底那操蛋的自尊讓自己似乎在被可憐。
我不想被她可憐。
可她說，她想讓我快樂一點。
看著她的彎彎眉眼，我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
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改變。
身邊圍著的人似乎又多了起來。
可迫切地想讓隻有她能對我注視得久一點。
聽聞歌唱大賽有獎金，我立刻報名。
用一首很隱晦的暗戀情歌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我不敢挑明，我怕她連對我的憐憫都收回。
她聽不懂這個歌的情意，卻在臺下看著我，瘋狂地鼓著掌。
不偏不倚，眸子裏全是我。
但我覺得還是不夠，我希望她眼裏全是我。
後來我用獎金給她買了個當年銷量第一的女生發卡。
粉色的桃心，很好看。
她收下了，卻笑得有些牽強。
但我依然十分開心。
高考那天結束後，我被一個星探發掘。
他說要把我打造成明星。
我當時隻問了一句。
「明星會被所有人都看到嗎？」
「當然會啊。」
「那我就去。」
我要讓她看到我。
27.靳言視角（三）
聚餐時，我看到了別人關注了她的微博。
我便默默地記下了她的id。
聚餐快結束時，我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走到溫商枝旁邊。
「溫商枝，我有事想和你說，可以和我出來一下嗎？」
「好呀。」
她起身跟著我走出了熱鬧的包廂，來到一處角落裏。
我深吸一口氣，心裏快要緊張得死掉了。
「溫商枝，我要送你一封信，你看完後要告訴我答案。」
說完我又害怕地頓了頓，聲音更低道，「不給回答也行。」
那是一封，暗戀的信。
裏面是我那次唱的暗戀情歌的一節樂譜。
代表著我隱晦的愛意。
她看過，應該就會懂。
她瀟灑地擺擺手，「我現在看了就給你答案。」
她作勢就要當場拆開時，我卻有些慌亂地制止了。
「回家再看。」
「好吧。」
我這才松了口氣。
「我有事先走了。」
我得連夜搬到公司的宿舍準備訓練了。
聽說很苦，但是一想到她，我覺得空氣都泛著甜。
可是後來，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她的回復。
似乎，我被拒絕了。
再聽到她的消息時，她已經去外地念書了。
我曾在出道前一天偷偷找過她。
但偌大的校園裏，我蹲了好久都沒看到她。
遺憾嗎？
倒也不會。
因為她從不屬於我。
擁有自己的認證微博後，我將她列為了隱藏關注。
那是我最深處秘密。
希望有一天，她可以看到，然後主動來和我打招呼。
這一等，就是七年。
直到七年後，我遇到了她。
我慌了手腳，亂了思緒，笨拙又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情意。
原以為會無疾而終。
直到她在那個演唱會結束後的夜晚撲過來抱住我。
聲音無比輕柔。
「靳言，我都知道了。」
「我的答案是，好。」
那一刻，我真的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
後來我問她，如果高考聚餐那晚看到了信，會瞭解我的心意嗎。
她靠在我懷裏給了我一肘子。
「我是音癡，怎麼能懂那樂譜啊！」
我怔了一下，笑得不能自已。
還好，她現在懂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