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以為自己勾起了他的傷心事，愧疚得不行。
一直在道歉。
後來又一次冷戰結束。
周雋跟我說，其實他很希望得到大哥的認可，也很想要跟大哥緩和關系。
也是因為這個。
在他提出要我幫忙給周溫宴選禮物時。
我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周溫宴唇角微勾：「沒有，覺得傻乎乎的，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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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犯錯，還要因為顧及周雋的感受去哄他。」
我也跟著笑了笑。
當時，隻是不想周雋不開心而已。
周溫宴打開車門：「走吧，我送你回去。」
9
在周溫宴的授意下，家裡沒人敢將換人的事情告訴周雋。
至於周雋的朋友們也因為沒能及時詢問他的去向而被單方面冷戰。
大家都不想去觸這個霉頭，自然也不會說。
隻是偶爾有幾個好事的，隱晦地提了提此事。
當天晚上，周雋就給周溫宴發來了消息：
「你要結婚？
「什麼時候的事？」
周溫宴怕他回來搗亂，故意說得模稜兩可：「聯姻而已，早定下的。」
周雋字裡行間都透著憤怒：
「所以，我親哥哥結婚，我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
周溫宴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復，就被他拉黑了。
沒多久，周母也打來了電話。
說她聯系到了周雋。
隻是周雋陰陽怪氣地發了兩條消息，她有些看不懂。
我跟周溫宴打開截圖一看。
是一條朋友圈：
【有誰在乎我呢？外人罷了。】
配圖是一張灰色調的風景照。
周母試探性地開口：「萱萱，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我同步翻譯：「就是說，沒有人將大……周溫宴結婚的事情告訴他，他覺得你們沒有拿他當一家人。」
這是周雋慣用的伎倆。
先是將人拉黑。
發覺自己將路堵得太S後。
就從黑名單拉出來，再發條僅他可見的朋友圈。
隻為提醒別人，你現在可以來哄我了。
周母欲言又止：「可是，是他自己不讓提家裡的事情啊。」
從周雋賭氣出國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這中間經歷了周父的生日宴。
周父周母的結婚紀念日。
還有周家幾位近親的婚禮。
周母都變著法地通知他，也是想要他再挽回一下。
可周雋不是拒收信息，就是說不想知道這些事。
時間一長，也就沒人再告訴他。
周溫宴接過手機：「不用管他。」
周母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見沒有人哄他，周雋發了一晚的朋友圈。
從僅某個人可見，到所有人可見。
一有人點贊詢問他是怎麼回事，就會迅速刪除。
就這樣鬧騰了一晚。
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周雋破天荒地發了消息：
【你沒有那麼喜歡我。】
這次，我甚至連消息都沒回。
熟練地打開轉賬看了一眼。
哦，又是發完就拉黑。
他想要以此來刺激我，讓我來反駁不是這樣的。
然後再讓我去哄他。
我將他拉黑，收拾出門，挑選給周溫宴的結婚禮物。
10
因為不是很了解周溫宴的喜好。
我每看中一件禮物，都會問問他的意見。
逛了七八家店，周溫宴都興致缺缺。
問什麼都可以，問什麼都喜歡。
我沒好氣地瞪他：「你不是說有話會直說嗎？」
周溫宴卷著袖子，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你送的禮物我都喜歡，但如果非要說的話——」
他亮出手機照片上的情侶襯衫：「我想要這個。」
難怪他總是有意無意地領著我往情侶裝的區域走。
看我遲遲沒有要答應的意思。
周溫宴不由得有些急了：「我就想要這個！
「我們登記的時候就穿這個，很有紀念意義的。」
說完，他又一本正經地補上一句：「有人說過，登記的時候穿情侶襯衫，會幸福一輩子的。」
送禮物本來就要送別人想要的。
我也沒再猶豫，拉著周溫宴去買了情侶襯衫。
試完後，我換回自己的衣服。
周溫宴卻還是磨磨蹭蹭地不肯脫。
非要我給他拍個照。
旁邊的銷售主動走上前，幫我們拍了張合照。
正面照，側面照，還有背影照。
周溫宴拿到照片，欣賞了好一會兒才肯去換衣服。
當晚，我剛將照片轉發到自己手機上。
就看到周雋用另一個社交軟件給我發了信息：
「你為什麼跟周溫宴在一起？
「聯系不到我，就從我家人下手？」
我翻了個白眼，將他拉黑。
擔心他會破防轉戰其他軟件。
我索性也學著他那樣，將能拉黑的都拉黑了。
才剛操作完這些，周溫宴的手機就有信息跳了出來。
看別人手機終究不禮貌。
我將手機鎖屏放在一邊。
周溫宴穿著浴袍出來，順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我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
他也在偷瞄我。
視線對上，周溫宴慌張了一瞬。
就連回消息時，都刻意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將手機放下，看著他，一臉認真地開口：「周溫宴。」
周溫宴嚇了一跳，下意識倒扣了手機。
我心一沉。
深呼吸了下才開口：「要不，我們就先不要結婚了。」
他收到消息的表現像是做賊似的。
讓我很難不多想。
與其到時候再多度過一個月的冷靜期。
還不如現在就及時止損。
「為什麼？」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
沒等我問出口，周溫宴就已經將手機塞到我手裡：「我錯了，下次不會再這麼做了。」
我不解：「你做什麼了？」
他瞟了眼手機。
我低頭一看，瞬間就明白了周雋發瘋的緣由。
周溫宴將我們今天試情侶裝的背影照發了朋友圈。
僅周雋可見。
他老老實實地解釋：「我想炫耀一下情侶裝的。
「但是又怕他回來搗亂，就發的背影照。
「我也沒想到他一下子能認出你的背影。」
我哭笑不得。
周雋壓根沒看出站在周溫宴旁邊的是我。
他之所以知道我在現場。
是因為周溫宴發成了 live 圖。
周雋聽到我的聲音了。
周溫宴還在道歉：「真的，我以後不會發朋友圈給他看了。」
我靠在沙發上，沒吭聲。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周溫宴直接動手把周雋拉黑了。
拉黑完還不忘給我看：「你看。」
我剛想開口，周溫宴已經站了起來，急得到處亂走：「我做什麼才能繼續結婚？
「你別生氣，你再考慮考慮。」
他急得頭發都快豎起來的樣子實在喜感。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周溫宴頗有些抓狂：「你別笑啊，你——」
他頓了頓：「你笑了？
「那我們是不是還能繼續結婚？
「不對，你可能是笑話我。
「也不是，你這個笑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看著他躁動不安的模樣，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沒什麼效果。
我用了些力道，讓他跌坐在沙發上。
起身在他唇角親了下：「這個意思。」
周溫宴呆愣愣的：「什麼意思？」
我推了他一把，懶得跟他解釋。
以前怎麼沒發現周溫宴笨成這樣呢？
我都玩了兩分鍾手機，他才堪堪反應過來。
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你原諒我了，是這個意思吧？」
我嗯了聲。
周溫宴還是不確定。
他湊過來，在我唇角輕吻了下。
見我沒罵他，又吻了下。
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11
凌晨三點。
周雋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周溫宴的新娘是我。
他破防發起了瘋。
先是發朋友圈挨個內涵了一遍知情人。
發現時間太晚，沒人理會他後。
又找了個被我遺漏掉的社交軟件發了信息：
【我說呢, 你怎麼會那麼積極地給周溫宴送禮物。
【早看上他了吧？
【難怪這次這麼久沒有哄我。
【真是看錯你了。】
隻可惜這消息沒讓我看到。
在我醒來之前, 周溫宴已經用我的手機拉黑了他。
12
周雋這次跟所有人都生起了悶氣。
周家父母輪番哄他，都被拉黑。
時間一長, 也就沒人理他了。
再次見到周雋，已經是兩年以後。
我跟周溫宴從周家出來。
他站在路邊低聲哄我：「我真錯了。
「昨晚不應該不聽你的，今晚讓我回房睡吧。
「我一個人孤獨寂寞冷。」
我瞪他一眼：「不行！」
周溫宴捏了捏我的手指：「真錯了，原諒我。」
沒等我說話，周雋從遠處走來。
他神情冰冷。
在周溫宴面前站定，揮手就是一拳。
周溫宴反應極快，利落地躲開：「發什麼瘋？」
周雋冷笑：「難怪這三年沒有人理我，都商量好了是吧？」
周父周母聽到動靜從裡面出來。
周母忍不住開口：「你一聲不吭地出國，拉黑了我們所有人。
「如果不換人，你告訴我該怎麼解決？
「難道要一直延遲婚期, 就等著你消氣嗎？」
周雋輕哂：「你們巴不得我有多遠滾多遠吧？
「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
周母氣急, 揚手便扇了他一耳光：「你八歲那年，因為給你哥買生日禮物的時候也給了你一份, 你覺得我們隻是順帶給你的，不重視你, 自己生悶氣離家出走, 毀了你哥的生日宴。
「你十八歲, 問你要不要出門旅行，你說你不要，結果轉頭又賭氣離家出走。
「現在快結婚了, 明萱聽你的, 給你哥送份生日禮物, 你又生悶氣。」
她越說越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周雋雙手插兜, 諷刺道：「對，我脾氣差，我比不上周溫宴。
「你們要真這麼在乎我, 又怎麼會不來哄我？
「還有你。」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你找過我嗎？」
我沒有嗎？
我忍無可忍, 左右開弓扇了他兩巴掌：「你要是有病就去治，別惡心人。」
誰都沒有讀心術。
沒辦法在百般猜測他的心思後。
還要被冷暴力。
被他怨恨，為什麼沒能猜中他的心思。
可左等右等，直到生日宴結束。
「（周」周母擦擦眼淚，衝我們擺擺手：「回去吧，不用管他。」
13
當晚，醉醺醺的周雋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透過可視門鈴, 他哽咽著道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耍脾氣了。
「我隻是……隻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包容我，我想試試，你會不會一直哄我。
「你出來, 我們和好。
「我以後一定有話直說。
「祝明萱，我錯了。」
我戴上耳塞，縮進了周溫宴懷裡。
……
再次聽到周雋的消息時，已經是幾個月後。
聽說他生了一場病, 聲帶受損。
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
我關掉手機，沒再理會找我詢問消息的人們。
周溫宴低頭，在我額頭親了親：「睡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