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得不在公司過上了封閉開發的日子，熬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終於在一個月後，元包大張旗鼓地宣布：新一代深度思考即將上市，將比上一代思維更敏捷，更優秀，並且流量充足，絕不卡頓。
我看到新聞時一挑眉，溫望居然真能做出來？出息了啊。
可在上市之後，用戶的評測卻令人大跌眼鏡。
新模式下，經過刻意引導AI會說輸出反DONG言論；在明知對面是未成年人的情況下，竟然出口成髒，汙言穢語；隻要用戶提出需求，AI甚至可以配合輸出違FA內容。
一時之下，輿論擾動紛紛。
甚至最大官媒也下場評論：如果不能握緊AI的韁繩，隻會將人類帶入無盡的深淵！
這個言論也為溫望的公司定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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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被直接封S下架，第二天一開盤，股價應聲暴跌，十幾億瞬間蒸發。
曾經意氣風發的溫望，如今不得不出鏡道歉。
鏡頭下的他一改往日優雅貴公子的形象，整個人暴瘦一圈，衣服上滿是未經打理的褶皺，頭發也油乎乎地貼在頭皮上。
隻是沒有人願意接受他的道歉。
“如果有人聽了AI的話去害人，你能負責嗎？”
“你是鷹國派來的臥底吧？”
“這種居心叵測的人，就該直接進監獄。”
視頻底下全是關於他的罵聲，媒體也心照不宣地將以往關於他的報道刪了個幹淨。
他在當天被趕出公司，至於以往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那個HRBP，早就隨著團隊的解散不知去了哪裡。
隻是我沒想到，他居然能找到我的新家裡來。
我一出門，就被一個像是流浪漢的男人嚇了一跳。
他衝到我面前砰的一聲就跪了下來，一出聲才聽出來是溫望：
“阮阮，求求你，我們重歸於好吧。”
“以前是我腦子糊塗，聽了那個賤人的鬼話。阮阮，你還記得之前我們曾經定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嗎。”
“阮阮，我發誓以後一定一心一意對你和溫溫。”
“你也不想溫溫沒有爸爸吧。”
他太激動，甚至顯得有些面目猙獰。我怕他欲行不軌，偷偷按下了門口呼叫安保的按鈕。
“溫望，我們再也不可能有以後了。”我擰起眉看向他，“在你把我的尊嚴放在地上踐踏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妻子。”
“溫溫沒有爸爸，也不需要爸爸，有媽媽就夠了！”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溫溫聽到了樓下的動靜聞聲而來。
她稚嫩的臉上滿是嚴肅：“溫溫永遠是媽媽的溫溫，溫溫也可以和媽媽一生一世！”
我欣慰的一笑，孩子終於長大了。
此時安保也及時趕來，我趕忙開口：“把他帶走，他騷擾我。”
“對不起，阮女士，是我們看守不嚴，放了外人進小區，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希望以後再也不要在我家門口看見他。”
溫望還在地上掙扎，三四個保安都制不住他。他拼命地想要衝到溫溫面前：“溫溫！爸爸還愛你！之前爸爸工作太忙了，以後一定天天陪著溫溫。”
“阮阮，我是你愛了十幾年的愛人！”溫望撕心裂肺地喊著，他的眼神熾烈，我似乎從中看到了一絲昔日少年的影子。
他卑微地注視著我：“阮阮，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今生最愛的人隻有你一個。”
我毫不留情地開口：“溫望，誰對你好，你就愛誰？連村口的黃狗比你懂什麼叫忠誠的愛。”
保安終於聽不下去，掏出腰間的電棍狠狠敲了下去。
溫望頓時收了聲，軟軟地躺在了地上，被保安架著丟出了小區。
我抱起溫溫，轉身回了房裡：“溫溫，媽媽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8
沒有溫望騷擾的日子回歸平靜而有序。
公司在我的主持下快速擴張著，趁著溫望產品下架的機會，老板低價購入了一大批服務器，現在幾乎已經感受不到卡頓和智障了。
經過了溫望的操作，原本我們產品的粉絲也變得更為忠誠，用戶不降反升。在個人用戶外，有一大批公司揮舞著鈔票湊了上來，要求定制AI，配置AI接口，並且極具誠意，讓我們隨意開價。
公司掙得盆滿缽滿，老板給我的“獎勵”也一日比一日更誇張——這些還是在我那天價工資之外的。大量的公司股權不必提，從奢侈品首飾、包包、高定禮服，到市中心大平層、度假別墅、限量跑車，應有盡有。
我試圖阻止老板的撒幣行為，畢竟在我走投無路之時，他願意收下我，以上來就給我負責人的權利，已經足夠令人感激了。
如今我隻想好好鑽研技術，追求更高的技術突破。
……
助理又一次神神秘秘地要求我今天早早下班，我無奈，這套路還沒玩兒夠呢，這次又要送我點啥？
沒想到，還沒到下班時間，助理竟直接往我辦公室送了好幾個化妝師、發型師、搭配師，還送來了整整一大櫃子的禮服。
老板這次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我隻能隨著她們折騰了兩三個小時。
等她們推過鏡子來一看，我甚至有些認不出自己。
鏡中的我光彩照人，在禮服的襯託下身材秾纖合度，在化妝師的修飾下，甚至找不到一絲歲月摧殘的影子。
司機載著我到全城最貴的餐廳門口，聽說預約的號碼已經排到了明年。
“阮阮，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吃一頓飯嗎？”
在燭光的搖曳下，老板微笑著開口，“今天我們不是老板和下屬，隻是昔日的同窗。”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像個翩翩貴公子——哦，本來就是了，是我一手給他掙出來的。
我懷著滿腹的疑問坐下。
果然如他所言，今晚不聊工作，隻聊了聊之前讀書時的舊事。
老板與我是同校校友，隻是他學的金融，一畢業就去了頂級投行，後來才回國創業。
當時我已經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是他要來我的電話，說讀書時對我的能力印象深刻，邀請我與他一起創業。我為了照顧溫溫拒絕了他，沒想到多年以後，我還是進入了他的麾下。
今晚，他幽默、風趣，全無公司裡的那股老板架子。
我們倒是——
像是在約會。
我狐疑地想道。
9
但是下班前又為什麼要那麼折騰我？
我心裡劃過一絲疑問，但美食、美男在前，我便沒有多想。
就當是抽中了一頓巴菲特的晚宴（老板版）吧。
在我們走出餐廳時已是夜幕四垂，天空繁星點點，司機早早把車停好，等待著我們上車。
邊上突然衝出一個男人，胡子拉碴，穿的衣服也是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孟言深！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那樣喜歡撿別人剩下的！”
原來是溫望。
“阮阮當了我十幾年的老婆，你也願意接盤？”
他嘶吼著大笑：“怎麼，我穿過的破鞋還合腳嗎？”
“她根本不知道你以前追過她！你以前送過的那些禮物，全被我扔掉了！”
他的話中信息量太大，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老板以前追求過我？讀書的時候我像一塊海綿般如飢似渴地吸收著知識，幾乎沒有怎麼與他人交際，似乎錯過了很多故事。
老板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尷尬，他鎮定地叫來保安，幾人合力將溫望拖走。
他被一邊拖行著還在一邊大吼：“她身邊還有一個小拖油瓶，孟言深，你還願意養別人的種嗎！”
“你錯了。隻有你把人看低，才會覺得阮阮身上打上了你的烙印，她一直是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你的所有物。”老板盯著溫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學生時期的追求舊事被人叫破，老板的臉上倒是鎮定，一點也看不出來尷尬。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好奇地問道。
“都是真的，隻是那時你的心裡隻有溫望，看不到別人。”老板嘆了一口氣。
他無奈的轉過身來，示意了一下司機。
緩緩打開的車後備廂裡，盛開著滿滿的弗洛伊德玫瑰。
“本來想讓司機開到山頂再說的，隻是不巧碰到了一個小插曲。”
“阮阮，你願意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嗎？”
“我保證，我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對待溫溫。”
話音未落，漫天的煙花在他身後綻開。
金紅色的光瀑傾瀉而下，他背著光面對我，眉眼含笑。
“我不想聽你叫我老板，從今天開始，我想換個位置坐坐。”
“阮阮，好嗎？”
“好。”我撲進了他的懷裡，淚水幾乎把妝都弄花了。
前段時間我拼盡全力地努力，但時時感覺自己仿佛站在萬米懸崖之上，隨時有可能粉身碎骨。隻因我已無退路，為了溫溫，也為了證明自己，我必須成功。
孟言深的一番話，忽然讓我心生溫暖，在我背後，原來也可以有人託舉。
……
三年轉瞬即逝。
在我和孟言深的努力下，公司很快擴張，成為了國內數一數二的科技新星。
他也隨我折騰，我負責技術，他就努力幫我與客戶、供應商斡旋，從AI到機器人，再到芯片，公司在多個高新領域全面開花。
終於，走到了上市敲鍾的那一天。
伴隨著鍾聲的敲響，身價暴增的孟總走到我面前跪下：“可以給個名分了嗎？孟太太。”
我含著熱淚讓他給我戴上了戒指。
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真正的家。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