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是酒勁上來了，我又失去了理智。
蕭子衿的衣襟半開，唇角的酒珠滑過鎖骨，沒入同樣緋紅的衣角。
嘖。
怪會勾引人的。
我坐到他的腿上，在他的耳邊挑釁。
「誰起不來還不一定呢。」
「那晚，你可是比我先睡了過去。」
「蕭子衿，要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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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波流轉：「賭什麼？」
「賭你的腰牌吧，我瞧著挺好看的。」
他若有所思：「好，你輸了的話，明日陪我玩個別的。」
嘶。
他的腦子裡能不能少一點黃色廢料。
我和蕭子衿誰也不讓著誰，皆是一門心思讓對方主動開口求饒。
他拼命衝，我拼命夾，看蒼天饒過誰。
蕭子衿到底是年輕力勝，我還是忍不住松了口。
「可，可以了吧。」
他悶哼了一聲：「這才哪兒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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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無可戀地召喚系統。
「求求了，讓他停下來吧。」
系統成竹在胸：「放著我來！」
也不知道系統跟他說了什麼，他果真停了下來，自己去了淨室冷靜。
我不禁好奇：「你說了什麼？」
「我說現在是受孕最好的時機，你要趕緊倒立留住......」
「住嘴吧你！」
我的臉頰燒紅，羞得無地自容。
天S的系統誤我！
蕭子衿重新躺回床上，我假裝已經進入夢鄉，實際上眼睛在站崗、耳朵在放哨。
我打算幹脆不睡覺了，當個雄鷹一般的女人。
誰知，交杯酒實在太過上頭，我還是沒能抵住困意。
「呼嚕，呼嚕嚕。」
醒過來的時候，蕭子衿還在睡覺。
我松了口氣。
叫了整個東宮的人進來見證，這下蕭子衿可不能抵賴了吧。
芙蕖站出來解釋：「郡主，現在已經是午時了。」
「所以呢？」
這隻懶豬，睡到日上三竿還不夠。
芙蕖硬著頭皮：「太子看你沒醒，自己去見了皇上和皇後，說下午再帶你去請安。」
「皇上還訓了太子一頓，說他不知節制，不知道疼媳婦。」
「太子耍了一上午的槍，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辣子雞，結果因為昨晚洗了冷水澡而病倒了。」
我發出土撥鼠叫。
太丟人了！
我在皇帝伯伯和皇後姐姐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嗚嗚嗚，他們肯定覺得是我把蕭子衿折騰病的。
不行。
我要挽回我溫柔端莊的大家閨秀人設。
系統：「主人，自欺欺人不好吧。」
「閉嘴吧你！」
太醫開了苦不拉幾的湯藥，昏迷不醒的蕭子衿咽不下去。
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
芙蕖提議：「要不，你渡給他？」
這怎麼行，男女授受不親。
她小聲嘀咕：「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睡也睡過了，郡主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哼。
害羞咋了。
「咳咳，你們先出去吧。」
畢竟，大家閨秀幹不出當眾接吻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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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蕭子衿，我含了一大口的湯藥，閉著眼親上他的唇。
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親他，有種說不出來的特別感。
很苦，但又很甜。
薄薄的、粉粉的、軟軟的，感覺比辣子雞好吃。
我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吻，即使他還沒買蘇醒，任人宰割的樣子最得我心。
良久，芙蕖在門外提醒：「郡主，藥快要涼了。」
嘎嘎嘎......
不帶偷聽的好吧。
我又含了一大口，苦得我淚眼汪汪，捧著他的臉準備吻下去，蕭子衿突然睜開了眼睛。
「沈兮和，你佔我的便宜。」
「我，我沒有。」
他指了指自己被我親腫的嘴角，我理不直氣也壯地睜眼說瞎話。
「這是被蚊子蟄的。」
「沈兮和，現在是冬天。」
他還知道是冬天，大冬天洗冷水澡，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懶得同他廢話，與他一起面見了皇上和皇後，我催他趕緊回屋子裡躺著，自己搬去了隔壁的偏殿。
他扣住我的手腕：「新婚第一天便分房，傳出去像什麼話。」
我一本正經：「太醫說風寒極易傳染，萬一我中招了，不小心流產怎麼辦。」
「孩，孩子？」
我揚起下巴，狐假虎威。
「嗯，說不定昨晚懷上了。」
「也說不定你百步穿楊，在明月樓的時候就有了。」
「反正，我這個月的癸水還沒有來。」
蕭子衿的臉色非常精彩紛呈。
大抵是三分高興、三分懊悔和四分鬱鬱寡歡。
我蹙眉：「怎麼？你不高興？」
他一把摟過我，小心翼翼地覆上我的小腹。
「高興自然是高興。」
「隻是，我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我還想著帶你出宮遊歷一番，好好過過二人世界。」
不早說。
我想出去玩很久了。
他不依不舍地松開我：「晚上記得不要踢被子，屋子裡雖然燒了地龍，但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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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敷衍地點點頭，轉頭趁著夜色，扮作小宮女的模樣，拿著從蕭子衿身上順來的腰牌出了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嗯，是自由的味道。
下一秒，身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沈兮和，誰讓你帶著我的孩子離家出走的。」
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是說藥裡有助眠的成分，蕭子衿起碼能一覺睡到天亮嗎！
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是人還是鬼？
他雙目猩紅，掰過我的身子。
「所以，孩子是騙我的，誇我厲害是騙我的，怕染上風寒也是騙我的？」
「沈兮和，你的嘴裡到底有沒有真話？」
「你這麼不情不願嫁給我的話，為什麼那晚還要睡我？」
瞧瞧。
最怕斷片的人翻舊賬。
「明明是你說不用我負責，我才勉為其難睡了你。」
「早知道你會賴上我，我還不如替你找個姑娘。」
「而且，你也沒有厲害。」
我一邊口是心非地激怒他，一邊指望看熱鬧的侍衛們向皇帝伯伯通風報信。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既然我自己逃不出皇宮，不如求皇帝伯伯做主，讓我和蕭子衿這對怨偶和離。
但，我低估了蕭子衿的不要臉程度。
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弱精症，我好不容易懷了他的孩子，就算打S他也不跟我和離。
我，百口莫辯。
隻能祈禱我的癸水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光臨。
皇帝伯伯勸道：「你跟太子青梅竹馬，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何必非要鬧到和離的地步。」
「朕答應你，他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妻子，絕對不會有別的女人。」
「他要是敢對不起你，朕親自閹了他，讓他日日吃齋念佛，不許他再近女色。」
這......要不要這麼誇張。
我嚴重懷疑我和蕭子衿出生的時候被掉包了。
因為，我看起來更像是皇帝伯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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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姐姐拍拍我的手：「好孩子，不想生可以不生，女子生產本就如同走鬼門關。」
「你要是沒有愛子衿愛到非他不可的話，這封和離書你拿著，他不願意給你自由，我給你。」
不枉我叫了她十八年的姐姐，還得是女孩子幫助女孩子。
「嗚嗚嗚，姐姐，嗚嗚嗚。」
我撲進她的懷裡，皇帝伯伯和蕭子衿皆是面如黑鍋，一個單肩扛走了皇後姐姐，一個公主抱走了我。
「蕭子衿，你放我下來。」
「和離書給我。」
我將和離書藏進肚兜裡，可不能落到他的手上。
他撓我的胳肢窩，撓著撓著，我的衣衫凌亂了，他的臉也紅了。
「沈兮和，要嗎？」
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我挾天子以令諸侯：「當，當心孩子。」
他從我的身上離開，惡狠狠地威脅我。
「沈兮和，你要是沒有懷孕，看我不折騰S你。」
我嗤笑一聲：「沒懷孕也是你的問題。」
弱精症是吧。
他最好別騙我。
畢竟，避子湯很苦。
我和他各自冷靜下來，作為姐姐，我有一肚子的疑問。
「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他傲嬌地抬了抬下巴：「嗯。」
老天爺！
造孽！
不過，為什麼我的嘴角比火銃還要難壓。
「你為什麼喜歡我？是喜歡我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還是喜歡我前凸後翹的身段，還是喜歡我活潑可愛的性格？」
「沈兮和，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搖了搖他的胳膊：「說嘛說嘛。」
「說了有獎勵嗎？」
我點點頭，打算拿桂花糕敷衍他。
蕭子衿忽然很認真地看著我。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和你被人販子拐走，你擋在我的面前，說要賣就賣你一個，我體弱多病，值不了多少錢。」
「我特別感動，沒想到你居然為了我犧牲自己。看到你被壞人欺負得衣服都破了，我第一次有了S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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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個沒事人一樣依舊沒心沒肺，但我知道，你其實是故作堅強，不想讓我有負罪感。我暗自發誓，一定要對你好一輩子。」
我很煞風景道：「所以，你不是喜歡我，隻是對我有愧。」
說真的。
我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偉大。
單純是覺得人販子的伙食太差，還不如被賣到有錢人的家裡，起碼吃喝不愁。
而且，我可是京城一霸，方圓百裡多多少少都聽過我的名諱。
隻要我能逃出人販子的視線範圍，總有獲救的機會。
至於我的衣衫褴褸，是因為我和地主家的傻兒子搶吃的。
他搶不過我，趁我睡著了，拿剪刀剪的。
我也報復回去了，拿剪刀差點剪了他的命根子。
所以，沒有人欺負我，都是蕭子衿臆想的。
我又不好意思告訴他真相，隻能委婉地讓他認清對我的感情。
「蕭子衿，你不過是因為這些年的身邊隻有我一個姑娘，誤把友情當成了愛情，把感動當成了心動，把內疚當成了責任。」
「你應該認識認識旁的女子，說不定你回發現新大陸。」
「要我給你介紹姑娘嗎？你喜歡溫柔嫻靜的還是乖巧聽話的，亦或是潑辣嫵媚的？」
他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
「沈兮和，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喜歡的就是你！」
「你以為我沒有認識旁的女子嗎？我去過明月樓，也相看過名門貴女，甚至找過平頭百姓的女兒！」
「但是，一個都不能讓我心動，一個都不能讓我有欲望，一個都不能讓我想要共度餘生！」
「我喜歡你，我無可救藥地喜歡你！就算你怎麼拒絕我、打擊我、討厭我，我還是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得到你！」
乖乖。
這是什麼強制愛的戲碼。
太刺激了吧。
難道，蕭子衿對我是生理性喜歡？
每天隻想跟我醬醬釀釀，真是不考慮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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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喜歡我。」
他天天對我言語攻擊，看我哪哪兒都不順眼，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喜歡。
「十歲那年，你意外落水，是不是我救的你？」
「是。」
為了給他取掛在樹上的風箏，不小心腳滑掉進的池塘。
事後，我發起高燒，差點英年早逝。
「十二歲那年，你在秋獵時走丟，是不是我找到的你？」
「是。」
因為和他走得近，世家小姐們抱團排擠我，甚至故意引我入了狼窩。
要不是蕭子衿及時趕到，我怕是已經缺胳膊少腿，或是命喪當場。
「十五歲那年，大臣們推你出去和親，是不是我帶頭出兵，S得北狄片甲不留，無人再敢提及此事？」
「是。」
蕭子衿得罪了前來參加朝賀的北狄王子，王子得知我和他走得近，提出求娶我純屬是為了惡心他。
他不管不顧地發兵，還好是打了勝仗。
要是敗了，天下人指不定怎麼罵我這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綜上所述，我的倒霉皆因他而起，他救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他怎麼有臉說得這般振振有詞。
回想起從前的種種，委屈湧上心頭。
「啪嗒，啪嗒。」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落淚。
「蕭子衿，你太過分了。」
「你，你別哭。」
他慌忙拿衣袖替我擦眼淚，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在你的眼裡，我是不是一個傻子？」
「你明明知道我天天提心吊膽怕被抄家，為什麼不告訴我皇帝伯伯根本沒這個意思？」
「蕭子衿，看我自己嚇自己很好玩是嗎！」
我生氣不是他到現在才向我表明心意，氣的是他並沒有設身處地為我考慮過。
他對我的好，隻是在想方設法彌補對我造成的傷害罷了。
「世人都說帝王之心難測，就算我和他是血脈相連的親生父子，也無法得知他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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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走得越近，父皇越忌憚我。畢竟，我比他優秀多了。為了保護你和鎮北王府，我隻能這般迂回行事。」
「每次你因我而受傷，我都會很自責。可是，難道我沒有因為你而受傷過嗎？你騙我喜歡女子的時候，我下了很大的決心，打算一輩子不成親。」
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