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貼近她耳朵低聲說了幾句，她連連點頭。
我將一條放進微型攝像頭的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08
幾天後，張苙約萌萌跟他回老家見父母。
她爽快答應了。
我打開手機監控，看著他們的對話。
餐廳中，她裝作無意地問：「張苙，咱倆進展這麼快，享軒舅舅知道嗎？」
張苙在打手機遊戲，下意識地答道：「知道啊，我讓他幫我介紹女友的時候就說過，我想早點把婚事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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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一世的張苙是真心想談戀愛，想結婚。
也許是為了將萌萌騙到老家，如同前世的我一樣，如果她不同意，便禁錮起來。
他這一世的想法，我不得而知。
萌萌按我們的約定說：「我考慮了一下，我和你認識不久，現在去你家的話，我家人和我自己都不放心。要不把你爸媽接過來待幾天？順便玩一玩。」
張苙思索片刻：「也行。」
很快，張苙的父母來見了萌萌。
餐桌上，萌萌話裡話外感謝舅舅這個媒人，張苙也跟著附和。
幾天後，萌萌按照我們的約定「失蹤」了。
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張苙。
萌萌約張苙到賓館後，在他的水杯中下了安眠藥，等他睡熟後又給他戴上耳塞。
她拿起張苙的手機給舅舅發微信。
「享軒，我和萌萌已經到我老家了，我感覺她不同意我，想走。我把她的手機卡扔了。如果我把她留在我老家，我會不會有麻煩？她父母雙全嗎？家庭情況怎麼樣？」
這是我提前編輯好，讓萌萌發的。
因為我不確定這一世張苙和高享軒是怎麼約定的。
前世張苙敢那樣對我，就說因為我父母雙亡，姥姥又牽線。
他知道沒人會找我。
很快，舅舅回復了微信。
「張苙，你為什麼要問我呢？萌萌是時心雨介紹給你的，你要問她。」
這個老滑頭，真是滴水不漏。
萌萌翻遍了張苙的微信記錄，也沒發現一條能證明萌萌是舅舅介紹給張苙的信息。
我和萌萌大概能猜到舅舅想要幹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
我還沒睡醒，就被無數個電話轟炸起來。
「你這S丫頭，把我女兒弄哪裡去了？趕緊過來解決問題，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我睡眼惺忪，懶洋洋地說：「你誰呀？」
「你說我是誰，我是萌萌媽。」
聽到萌萌的名字，我才清醒過來。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怕報警的。
「別別，我馬上過去。」
我一溜煙跑到萌萌家。
一進門就看見萌萌的父母怒視著我。
旁邊的舅舅一臉狡詐，不懷好意地朝我笑。
萌萌媽手叉著腰，氣勢洶洶地說：「你這小賤蹄子，把我家萌萌弄哪去了？」
我面色平靜如水。
「阿姨，萌萌失蹤了？不會吧，剛開學時我還見過她呢。她和我一個班，但不在一個宿舍，平時來往不是很多，已經很久沒聯系了，聽老師說，她這兩天請假了。」
「你還跟我裝傻？要不是你給她介紹野男人，她能不好好上學，年紀輕輕地學人私奔嗎？」
私奔？
我難掩笑意。
萌萌爸搶先道：「你還不承認？萌萌媽，馬上報警，告她拐賣人口。」
萌萌媽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舅舅連忙上前按住，眼睛看著我示威。
「別衝動，心雨還是個孩子，今年剛上的大學。這事要是鬧大了，她肯定就被退學了。弄不好還得進監獄。」
萌萌爸憤怒道：「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報警了。現在當面給她機會，也是為她著想。隻要萌萌能平安回來，我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
萌萌爸拿起煙灰缸，使勁摔在地上。
舅舅連忙安撫他們：「你們別急，我來勸勸她，我外甥女，最聽我的話了。」
舅舅轉過頭看著我，眼裡滿是挑釁：「看你這個丫頭，人家給你機會，你要抓住，報警你就完了。快點說，萌萌被你和那個男人騙哪去了？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是不是合謀？還是你的主意？我知道你從小就嫉妒萌萌，但你也不能害人家呀！」
這哪裡是勸我啊？
這分明是在煽風點火。
我目光掃視他們。
萌萌媽的臉氣得通紅，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萌萌爸臉色更難看了。
他一腳踢向旁邊的凳子。
「咣當」一聲，凳子翻了。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怕是真要跟我動手了。
我將提前準備的萌萌與張苙的對話錄音以及和張苙家人的對話錄音播放出來。
我和萌萌之前也特意錄了一段。
錄音中明確表示，舅舅以我的名義將張苙介紹給萌萌，就是為了嫁禍給我。
舅舅的臉色一寸一寸變白，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萌萌爸媽聽到女兒的聲音，當然無比相信。
萌萌爸上前揪住舅舅的脖領，眼裡冒火。
「你到底想幹嗎？拐賣我女兒，還嫁禍給你外甥女？快說，我女兒現在在哪？」
舅舅突然被拆穿，不禁有些心虛。
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雙腿不停發抖。
萌萌媽尖叫：「我女兒到底在哪，快說！」
舅舅哆哆嗦嗦地說：「在……張苙的老家。」
萌萌爸拎著舅舅往外走。
「走，帶我們去。要是找不到人，我馬上報警。」
門一開，萌萌笑著站在門外。
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甜甜地說：「爸，媽，原來你們這麼愛我呀，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
萌萌爸一愣，臉色瞬間好轉，眼眶紅了。
萌萌媽立即上前抱住她，輕輕捶她的肩。
「你這孩子，聽說你失蹤，我們都快嚇S了，沒事就好。」
舅舅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眼，趁萌萌爸不注意。
一下子蹿出門，溜了。
我看著舅舅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接下來，我要開始找你麻煩了。
09
他們和萌萌寒暄了一會兒，便轉過頭來和我道歉，要請我吃飯。
我客氣地婉拒了。
其實該抱歉的人是我。
我與萌萌對視了一眼，示意今天大獲全勝。
然後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後來聽說，萌萌拉黑了張苙，徹底斷絕往來。
之後的幾天，我開始跟蹤舅舅。
我確認了他的未婚妻還是前世的翟鯨。
因婚期臨近，舅舅所承諾的房子和錢都沒到位。
翟鯨開始和他鬧情緒了。
我毫不避諱地以舅舅親戚的身份約了翟鯨，並讓她不要告訴舅舅。
酒吧裡，我開門見山。
「聽說你和舅舅最近在鬧別扭？」
翟鯨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臉上露出煩躁的情緒。
義憤填膺地說：「他這個騙子，就是個婚騙。他說什麼都有，還給我看過照片。可婚期臨近，我想看看婚房，他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S活就是不帶我看。」
我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
「他從一開始就是騙你的，根本沒想娶你。這是他名下的財產，啥也沒有。你覺得他如果想結婚的話，能什麼都不準備嗎？哪怕裸婚，也得提前徵求你的意見吧？」
她臉色愈發難看。
她反復看著沒幾個字的資料。
喃喃道：「他真的是個騙子？」
「我最近總聽他念叨，如果穩不住你，就要擺脫你。你們最近是不是總吵架？」
「是，可是我想和他分手，他不分。總是說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媽也總給我打電話。」
「我姥之前許諾你的和我舅許諾的是不是一樣？」
她點點頭。
「這就對了，要不怎麼能讓你相信？」
我拿出一段合成的錄音，放給她聽。
錄音中是姥姥和舅舅商量如何騙翟鯨的話，其實根本沒想娶她。
翟鯨臉色泛紅，胸口加速起伏。
看起來氣得不輕。
手不斷發抖，手上的杯子與桌子摩擦，發出聲響。
幾秒後，她眼神中的氣憤變為兇狠。
拿起我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我看著空空的手，傻眼了。
「哼，敢耍老娘。小丫頭，你回去告訴他，等S吧。」
然後大步離開。
10
幾天後，上大課的時候，老師一轉身，不知從哪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坐到我旁邊。
嚇得我差點把筆戳她臉上。
我定睛一看。
是萌萌。
萌萌伸手拍我胳膊：「要S啊，嚇我一跳。」
我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
把我的詞說了，我還能說啥？
她掏出手機，在我耳邊神秘地低聲道：「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幹的？」
我接過她的手機，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登上本市熱搜榜的新聞。
「一名男子在街上被群毆，被路人發現送醫時已重傷。」
監控中被打的男子看著很眼熟。
是舅舅。
他被幾名手持鋼管的壯漢逼到牆角。
伴隨著罵聲，鋼管不斷砸到他身上。
他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依稀聽到一個聲音：「敢騙我妹，你是不想活了，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話落，大漢跳起來，猛地將鐵棍正正地砸到舅舅頭上。
他當即倒在地上，鮮血噴湧而出。
旁邊一位路人駐足：「嘿，你們這幹嗎呢？我已經報警了。」
聞聲，大漢們一哄而散。
我捂嘴偷笑，將手機還給萌萌。
一口惡氣終於出了半口。
萌萌好奇地看著我，仿佛在等我回答。
我龇著牙，滿臉笑意地朝她點點頭。
「太好了，你終於報仇了。」
報仇？
還差一步。
我打開手機，看著被攔截的無數個姥姥打來的電話。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11
下課後，我根據新聞中的信息找到舅舅所在的醫院。
一進門，我環顧四周，沒看見姥姥。
隻有舅舅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我貼到他眼前，一臉輕蔑地看著他。
他戴著呼吸機，眼神中滿是驚恐。
我來誅心。
「舅舅，這一世，這個結局你滿意嗎？」
他瞳孔逐漸放大。
「我剛問過護士了，你快S了。哈哈，留著一口氣是不是在等我來呢？」
他喉嚨中發出微弱的嗚嗚聲。
「拿我家的財產去結婚，你是真能想啊。上一世是我念及親情才被你們害，可對你們來說，眼裡隻有利益，哪裡顧及絲毫親情？」
我兇狠地瞪著他的眼睛。
「可這一世，我不僅不會讓你如願，還不會放過你。你就倒計時, 等S吧，希望不會再有下一世。」
他的表情突然由悲轉喜, 嘴角逐漸上揚。
不好。
我突然轉身。
姥姥趴在地上，明顯撲了空。
下一秒, 她又撲向我，伸手掐我的脖子。
「都是你害我兒子。你媽不願意把你家房子給她弟結婚, 我們自己去爭取, 你還阻攔。如果不是你, 你舅早娶上媳婦了，大孫子都懷上了。」
我被掐得直晃悠, 喉嚨中擠出幾個字。
「你也說是……我家的房子。憑……憑什麼？」
「我兒媳婦和你舅反目成仇，讓人把他打成這樣，兒媳婦也進監獄了, 你舅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 你也別活了。」
說著, 她抓著我的頭就往牆上撞。
我想喊救命, 隻張嘴, 卻發不出聲音。
想不到這老太太力氣還挺大。
我的頭即將撞到牆上時, 我急中生智。
腳一歪，將高跟鞋蹬掉, 用腳趾勾著鞋，使勁甩向門外的護士站。
鞋飛出去, 砸到護士的推車, 醫療器械灑落一地。
護士們被吸引過來。
幾個年輕護士先後跑到病房。
將姥姥從我身上拉開。
「怎麼回事, 別打架。」
當即暴跳如雷，起身前往爸爸的單位。
「（未」……
我一下子癱倒在地，雙手捂著喉嚨，不斷咳嗽。
姥姥掙扎著, 與我對視，眼神像淬了毒。
很快，我們被帶到警局做筆錄。
由於她年齡太大，我又沒什麼大礙。
並沒有拘留她。
我和她一前一後走出警局。
剛走出警局大門，我餘光看到她突然加速朝我衝過來。
紅燈了，我故意快跑幾步到馬路中間。
隻聽身後一聲巨響。
姥姥倒在地上，鮮血呼呼地往外冒。
不遠處, 我的嘴角再次上揚。
此時，兩世的一口惡氣，才算徹底出來。
不一會兒, 交警到場。
判斷姥姥闖紅燈, 全責。
警察通知我爸媽來領屍體。
爸媽在給姥姥辦理喪事的當天, 醫院又傳來好消息。
舅舅S了。
爸爸看了我一眼，我與他對視。
瞬間, 心領神會。
葬禮上，隻剩媽媽在痛哭流涕。
我和爸爸站在她身後, 像一對翅膀, 又像一面盾牌。
媽媽, 你失去的，不是親人。
那是眼裡隻有利益的畜生。
親人從來不是有血緣關系的人，而是真正愛你的人。
葬禮結束時, 爸爸將我和媽媽擁入懷中。
未來的日子，我們相親相愛，做彼此最重要的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