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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止愛 3397 2025-05-15 15:49:45

我拿到這塊玉佩時是 8 歲,如今我 28 歲。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黎生獨自替我承受了這 20 年的蝕骨折磨。


所以,這 20 年裡,我安然無憂。


 


知道真相後,我將玉佩塞進他懷裡,泣不成聲道:「我把它還給你,我不要你替我……」


 


「可我又怎麼舍得……」黎生脫力地靠在我的肩上,近乎低喃。


 


這天之後,我便在當鋪住下了。


 


很多事,黎生沒有主動開口,我也不會追著問。


 


我想,如果他願意,他一定會告訴我的。


 


這天,我在春眠巷又見到了一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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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阿姨也沒臉來求你,可周言那混小子將自己折騰進醫院還不消停,嘴裡念叨著要贖罪……」


 


周言的家人當初對我挺不錯的,他母親又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沒辦法拒絕。


 


我跟著他母親到病房時,江婉正站在周言病床前抹眼淚。


 


而周言一臉冷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江婉哭訴道:「那天說想我的人是你,當著我的面在電話裡對林眠撒謊的人是你,為了我的手術和她退婚的人也是你。


 


「現在她離開你了,不是剛好嗎?再也沒有人會攔在我們中間——」


 


「滾出去!」


 


一聲怒喝從我身後傳來,周言的媽媽推開半開的房門,直衝江婉而去。


 


「當年你為了那筆錢,放棄和我兒子在一起,現在你將錢揮霍一空,竟然還有臉回來找他?」


 


江婉面色慌亂地看了周言一眼,「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阿言,我是真的愛你,我——」


 


周言卻並不聽她解釋,抬手將玻璃杯,煙灰缸一股腦兒地砸向江婉,「滾!」


 


江婉驚叫一聲,分外狼狽地跑了出去。


 


待一切平息下來,我才從病房外一臉平靜地走進去。


 


「眠眠,讓你受委屈了,你選擇離開他是對的,這混小子自作自受,活該!」


 


周母對著我滿目愧疚,轉身狠瞪了周言一眼,便將空間留給我們。


 


周言的視線自我踏進病房就落在我身上,對他親媽的吐槽絲毫不為所動。


 


「眠眠,你來看我了,」他的眼眶帶著憤怒後的殘紅,神情卻是難堪又無措,


 


「事情並不是江婉說的那樣,那天我隻是碰巧遇見她……」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攥著床單的手,骨節發白。


 


看,連他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我心中驀地有幾分慶幸,幸好我已經不愛他了,不用持續體會這種被摯愛背刺的痛感。


 


長長舒了口氣,我對他道:


 


「我們之間要說的話,上次應該都說得很清楚了。


 


「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生命隻有一次,且行且珍惜,你這條命當初能保住不容易,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為你爸媽想想。


 


「以後我不會再來見你,你好自為之吧 。」


 


我腳步不停,將他的哭聲,他的一切都扔在腦後。


 


出了醫院,我望著路邊的葡萄藤,忽然好想黎生。


 


14


 


「怎麼這麼看著我?」


 


黎生熟練地將一塊挑完刺的魚肉放在我碗裡,語氣略顯無奈。


 


我望著滿桌我愛吃的飯菜,笑著搖頭。


 


但比起這些,更讓我好奇的是,


 


他怎麼會連我喜歡蔥姜,不喜歡蒜這種小毛病都知道。


 


這可是連我阿婆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難道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不成?


 


時間在我的胡思亂想中悄悄溜走。


 


當天夜裡,他再次發病,我坐在門外,聽著裡面壓抑的悶哼聲,心痛得不能呼吸。


 


我明明是治病救人的醫生,卻救不了最親近的人。


 


而我的歲月靜好,卻是由他人背負苦難換來的。


 


眼看著黎生一天比一天虛弱,我卻是束手無策。


 


「阿婆,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救他……」


 


玉佩對他沒有用,


 


我說我願意將自己有的東西全部典當,隻為換他平安。


 


可他說,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我幫不了他。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在我眼前消失嗎?


 


我跪在阿婆的墓前,苦苦哀求,渴望找到一個答案。


 


雷聲陣陣,陰雨綿綿,無人應我。


 


我的人生好像注定是一場離散。


 


無解。


 


我醒來的時候,黎生正在床邊給我包扎手上的咬痕。


 


他似乎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衣服上都是雨水淋湿的痕跡,少見的狼狽。


 


黎生見我醒來,神色卻是更嚴肅了,隻是他的話還未出口。


 


我先起身抱住了他,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在他的肩上。


 


「黎生,抱緊我。」


 


身體被慢慢擁緊,我才感到了一絲心安。


 


那天我蜷在他懷裡,睡了一下午。


 


傍晚,我拉著他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看月亮。


 


「第一晚我半夜睡不著,就躺在這兒看月亮。」


 


黎生抬頭看著月亮,嘴角牽起笑意。


 


我頗為不滿道:「你怎麼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睡不著?」


 


他眉頭微揚,臉上笑意半是無奈半是寵溺:「願聞其詳。」


 


我翻身爬上他的膝頭,盯著他漆黑的瞳孔,道:「那晚,我滿腦子都是「黎生」……」


 


剩下的話,淹沒在彼此的唇齒間。


 


我的雙手纏著他的脖頸,他的手第一次放肆地按在我的腦後。


 


抵S纏綿,仿佛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黎生吻著我眼角的淚水,輕哄道:「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是啊,我的心快疼S了。


 


翌日清晨,我將玉佩放在黎生房門外,獨自離開了春眠巷。


 


15


 


原來玉佩並非對他無用,追根究底,都是因為我。


 


也許是老天可憐我,那天在阿婆墓前暈倒後,我做了長長一個夢。


 


夢裡是個動蕩不安的年代。


 


我與黎生在年少時相愛,又因戰火分離。


 


民國三十年,我與黎生相識於街頭一家早點鋪子,一見傾心。


 


民國三十二年,我與黎生締結良緣,白首成約。


 


同年,戰火四起,黎生應徵去往前線。


 


民國三十三年春,我收到黎生的書信,一切安好,彼時,我孕肚初顯。


 


同年秋,我幾近臨盆,敵軍空襲,一屍兩命。


 


一炷香之差,我與趕回家中的黎生,就此陰陽兩隔。


 


夢裡黎生大慟,抱著我的屍體生生嘔出心頭血,一副衰頹之像。


 


畫面一轉,黎生將我的屍體帶到一家名為永生的當鋪,櫃臺裡站著的人赫然就是我的阿婆。


 


阿婆對著他搖頭:「我可以許瀕S之人重獲生機,但已S之人恕我無能為力。


 


「不過,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她拿出賬本,「靈魂典當,籤了它,餘生你便受我驅使,終日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


 


「與之相對,我許你與這位姑娘來世重逢的機緣。」


 


黎生毫不猶豫地按下手印。


 


往後七十年,他睜著空洞的眼睛,像個傀儡一般活著。隻是偶爾會無意識地徘徊在我們相識的街口。


 


我在夢中淚流不止。


 


到了這一世,小黎生跟著阿婆住在春眠巷。


 


待時機成熟時,便將我從孤兒院接了回去。


 


畫面裡阿婆將那塊玉佩遞給黎生,「這是血魂玉,用來鎖魂,亦可助你瞞天過海。」


 


黎生割破手掌,將鮮血滴在玉佩上。


 


阿婆接過那枚血色玉佩時,又道:「生魂離體,沒有這玉佩,你今生便隻能留在春眠巷,且幹涉他人因果本就有違天理,日後你們相見亦不可過分接近,否則你承受的痛苦將會成倍增加。」


 


……


 


黎生,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子啊。


 


16


 


我瞞著所有人辭職後,去了一個靠海的小城市。


 


聽著窗外的海浪,整日在白紙上擺弄著畫筆。


 


又一次心悸發作時,我抱著黎生的畫像,蜷縮在牆角。


 


痛到意識模糊之際,我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香,眼角突然就滾下淚來。


 


黎生,不要再靠近我了……


 


再次睜開眼,黎生就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


 


我將手抽出來,啞聲道:「我在信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離我遠點。」


 


我在離開前,給他留了一封信,大意是我玩膩了,讓他不要再來找我。


 


可他,偏偏又出現在我面前。


 


黎生的視線從手邊皺巴巴的畫像移到我的臉上, 輕聲道:「可是我想你了。」


 


我猛地偏過頭去,眼淚鬢角不住地往下流,想開口,聲音卻早已變了調。


 


他從身後環住我, 哀求道:「不要再拋下我了。」


 


心口痛得厲害,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塊玉佩不許再拿給我,以後我發病時,你也不許靠近我, 你能做到嗎?」


 


黎生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阿眠, 昨天周言也來了。」


 


我有些不解,這和周言有什麼關系?


 


他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悶聲道:「周言知道了你當初為了救他,典當了靈魂,所以這一次, 他自願典當靈魂, 換你康健無憂,長命百歲。


 


「我沒有攔著他,你會怪我嗎?」


 


我呼吸一頓,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隻是轉身緊緊抱著不安的黎生,


 


「不要用這麼小心翼翼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會心疼。」


 


……


 


他一定會沒事兒的。


 


「今…」遠遠地,我看到周言眼神空洞地坐在花園長椅上。


 


忽然一陣喧哗,一道人影撲到周言腳邊, 驚叫道:「阿言, 救救我,你媽瘋了, 她要S了我!」


 


話音剛落, 周母帶著人出現在花園,扯著她的頭發往外拖。


 


「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還敢來纏著他,S了你都難消我的心頭恨。


 


「把你手腳折斷,留一口氣, 扔到東南亞貧民窟怎麼樣?」


 


江婉驚恐地搖頭, 眼淚鼻涕糊一臉, 拽著周言的衣角不停求救。


 


可周言始終無動於衷地坐在哪兒, 口不言, 眼不動,如同人偶。


 


江婉的慘叫聲漸漸遠去, 這一場鬧劇也徹底結束。


 


人各有命,兜兜轉轉, 最後好像又回到了起點。


 


我轉身拉過黎生的手, 往春眠巷的方向走去。


 


黎生突然道:「不上前去看看嗎?」


 


我:「噢。」


 


佯裝要往回走,下一秒便被黎生狠狠拽入懷裡,耳邊是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還真打算去?」


 


我笑得渾身顫抖,「黎生, 你這是吃醋了嗎?」


 


這句話將黎生薄薄的面皮徹底擊碎。


 


他一言不發地走在我前面,明明兩隻耳朵紅得要S,仍然一臉倔強。


 


可愛S了!


 


我在他身後撒嬌道:「黎生,我走不動了。」


 


他停住腳步, 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


 


今生,我和黎生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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