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向隨和的孔女士面對學校的施壓，仍然堅持要看監控。
但他們這些勢利眼總是瞧不起他們所認為的吸血鬼，抬著下巴說要送我去少管所，我這種品行惡劣的學生他們管不了。
孔女士從小在書香世家沒聽過這些惡毒的話，氣得要拿包砸人。
直到唐先生來，才穩住場面，表面冷靜的唐先生一來就給我指過的那些人發了律師函。
在看見唐先生的大名後，他們總算清楚，我們不是他們搞不清事實的孩子口中所謂的窮親戚，而是紅圈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和南方書香世家的結合。
在看完近半個月的監控後，孔女士紅著眼眶指著這些人罵著敗類禍害。
唐先生摟著我，帶著妻子離開前對著現場的所有人說，等著他第二封律師函。
在我被送去國外半年後，終於能冷靜地告訴他們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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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抱著我哭了一場，但我已經脫敏了。
明明是對我的霸凌，我現在卻能遊離地看待這整件事。
「成司遠呢？他會被懲罰嗎？」
「他被你夏姨送去鄉下了，不給手機不給資助已經半年了，他從小沒吃過這種苦，也算給他磨磨性子。」
我冷靜地接收了這個結果。
好吧好吧，既然主角光環庇佑他，那就祈禱著別讓他再栽在我手裡。
8
在家休息了幾天，復習的同時我會幫忙去花店監工，當初被磚頭砸得稀巴爛的櫥窗最近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給工人師傅買好水後我又慢步回家。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成家熟悉的奔馳停在那裡，也是，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入獄，更何況最近成氏在接連幾個醜聞中股價直跌。
進門就看見夏琳拿著紙巾擦眼睛，遞紙的是坐在一旁的我媽孔青茉女士，聽見我開門的聲音，本來坐得很近的兩個人，孔女士一下子起身來迎我。
「外面熱不熱呀？我熬了綠豆湯喝一點嗎？」
我搖搖頭，目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夏琳，她和氣開口，帶著哭意：「嘉嘉，我們家真的愧對你，我真的不知道成司遠那個混賬能幹出這種事，身為母親我真的羞憤。」
沒等我說話，她又接著說：「我今天特意帶他來給你當面道歉，要打要罵隨你，千萬不要因為我們兩家的情面就放過他。」
目光一轉，我看到被櫃子擋住的跪在地上的成司遠，這些日子看起來也把他折磨得夠嗆，少爺的富態直接消瘦掉了，看見我，隱住神態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沒理他的惺惺作態，揚起眉眼：「按我怎麼消氣怎麼來，是嗎？」
「當，當然。」
我點點頭，從書房裡抽出一根高爾夫球杆，在他們反應前先一步抽到了成司遠身上，沒受過這種疼的少爺立刻滾在地上喊疼。
「司遠！」
夏琳差點坐不住，想要過來，被我的兇狠眼神制止。
「嘉，嘉嘉，你看你打也打了……」
我歪了歪頭：「不是說打到我消氣？」
倒在地上的成司遠氣還沒緩過來，我的下一棒就落在他身上。
從小學到初二，一共八年，外加這次，我抽了他九下。
每抽一下，我耳邊就會傳來虛無的破碎聲。
我知道，這是我和世界意識的對抗。
等停下的時候，成司遠已經喊也喊不動了。
我丟開手上的高爾夫球杆，夏琳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嘉嘉現在消氣了嗎？」
「我打得很爽，你們可以回去了。」
「那撤訴的事情……」
「我沒說要撤訴啊？」
夏琳騰地站起來：「青茉，這就是你的好女兒！？」
孔女士在好友控訴的眼神下，躊躇片刻，站在我身前：「你還是先帶成司遠回去看看吧，我的女兒我來教。」
夏琳還要說什麼。
電話鈴聲響起，我接完電話，看向她倆：「花店工人說抓到砸花店的人了，現在在派出所，要一起去嗎？」
「我覺得夏琳阿姨應該還有話說呢。」
成司遠被送回家後，夏琳跟著我們一起到達派出所。
派出所裡，被銬住的兩個人坐在審訊室裡，見人來也不抬頭。
警察向我們簡要說明了剛剛審訊的內容，這兩個人都是窮途末路的惡霸，他們打劫金店後沒被抓，就此產生了更大的欲望，這兩次砸花店是因為背後有人出錢僱他們幹的。
「問出是誰了嗎？」
「查到了匯款賬戶，但是是海外匿名，還需要時間調查。」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
我接過賬戶截圖，看到了熟悉的一串數字，了然一笑，轉過身遞給夏琳：「您應該很熟悉這串數字吧？」
「什，什麼？」
「當年我在國外接受治療，差點被庸醫下藥，匯款查到的賬戶也是這個，當初請您幫忙調查，您說無能為力。」
「是啊是啊，國外的匿名賬戶我也沒有辦法，為此我還讓成朝請了很多專家吃飯呢。」
我點開手機翻找，把調查信息抵在她眼前：「今時不同往日，我一直在找人調查，好巧不巧，前段時間查到了背後使用人的信息，本來以為沒有用武之地了。
「這不巧了，剛好碰上了。更巧的是，用戶的名字叫 Linda Xia」
夏琳臉色蒼白，她學到了成氏的背刺，但是沒學會怎麼甩鍋，現在整個人大寫著心虛二字。
「同名同姓也說不準，嘉嘉你怎麼對我惡意這麼大？」
「同名同姓有很多，但是用黑卡且當天飛英國的寥寥數人。」
我把視頻、圖片，加上信息比對，傳給警察叔叔。
「專業的事情留給專業人士。」
我拉著孔女士離開，但是被警察攔了下來：「雖然你提供了證據，但是對於你無視國家網絡安全，私自調查個人信息的行為需要留下來做份筆錄。」
害，一時忘了這是法治社會。
9
那天從派出所回家，孔女士的心情格外低落。
也是，被二十幾年的好友背刺，且不止一回，誰都會被打擊。
唐先生在解決完和成氏勞動仲裁問題後，得到了應有的勞務賠償金，重新加入之前的老東家成為合伙人。
以前因為劇情影響，導致唐先生為了報答成氏直接辭職紅圈律師所，甘願在成氏做一個普通法務。
現在劇情幹預一步步被撕開，理智重新返回大腦，唐先生在外當精英律師，在家當賢夫安慰孔女士。
夏琳幾年前在英國買兇的事因為跨國際，國內無能為力，但是她教唆惡霸砸店，且明知是通緝犯還明知故犯的行為，在唐先生的努力下讓她進去蹲兩年零九個月。
小白花女主在名利場的浸染下，也成了被利益所操控的俗人。
瑪麗蘇小說完結之後的故事走向，人們總是閉口不談。
因為，會被現實世界打敗。
在夏琳的案子結束後，成司遠也進行了不對外公開的審判，教唆未成年犯罪未遂且校園霸凌。
在這近兩個月的調查下，還發現他還與 A 市某黑社會有牽連，被一網打盡後，一一判刑。
根據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參加的黑社會性質組織成員，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可以並處罰金。
最讓我滿意的是，成司遠在判刑的前一個周，在看守所度過了他的十八歲生日。
既然已經成年，那就為自己的行為好好買賬。
成氏在經歷這些事後，股市連續跌停。
成朝在公司急得團團轉，本想看他怎麼撈夏琳和成司遠，沒想到讓我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十幾年如一日恩愛的夫妻，男方竟然有一個快十歲的私生子。
怪不得他不著急撈成司遠，原來還有個小號可以重開。
在夏琳和成司遠的名字上畫上叉，成朝的名字反而格外顯眼。
他做的事倒是沒那母子倆那麼顯眼, 畢竟他是個陰暗批, 喜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比如背後給人下刀子。
當初他鏟除這本書裡的男二, 方法就是給人下藥, 廢了人一條腿, 痛失家主位置。
10
宋曦又一次向我提出邀請, 參加他們家的晚宴, 順帶把我爸媽帶上。
「什麼時候？」我問。
「下個周周六, 我們家就是想爭取一下合作, 畢竟當初你爸能為了成氏在律所辭職, 現在隻是讓他打兩份工，不是, 邀請他合作共贏而已啦。」
「你還真是誠實。」
宋曦換了個姿勢躺著「畢竟和我們家合作，你不也能和我叔聊上天兒？」
「爸爸，你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了嗎？
「（我」「你真是做家主的料。」我誇贊她。
「害，這事兒在確定之前還是要低調, 那就確認啦, 下周六晚上見。」
宋曦向我眨了眨眼睛。
宋曦的小叔就是這本書的男二，當初被陷害的倒霉蛋，所以才讓宋曦她爸奪權上位，現在看來未嘗不是上任家主察覺到宋曦的潛力而提前布置的路, 但她說得沒錯，我確實要和男二見一面。
晚宴當天, 我們剛進場, 唐先生和孔女士就被請去書房聊天, 我被宋曦拉走, 行至一間房間門前，「他在裡面，自從被人陷害, 性子越發古怪，你自己進去哈。」
「謝謝。」
我禮貌地敲門, 聽見允許進入的聲音, 拉開門進入一片陰暗的空間。
宋曦的小叔就坐在窗前，身下是輪椅。
我們的談話一直持續到宴會末尾。
結束後我邀請他出去看煙花，但看起來異常興奮的他並不需要。
看著有些瘋狂的男人, 我想說夏琳也挺厲害的。
能在兩個瘋子手下, 達成 HE 結局。
我了然地推門出去, 正巧爸媽也從書房出來。
孔女士上前挽住我的胳膊，叫我一起出去看煙花。
和他們身後的宋曦爸爸對視，儒雅的男人向我微微一笑, 之後就帶著宋曦一起向屋外草坪走去。
「合作達成？」我問。
「活輕松, 福利多，為什麼不幹？」
唐先生拍了拍我的腦袋。
「聽說宋曦向你發出了多次邀請，怎麼不告訴我？」
「因為達成合作的背景不合適。」
唐先生笑了, 拉住孔女士的手：「嘉嘉，現在你就隻管向前走，身後有我和媽媽兜底。」
煙花在這一刻綻開，我清晰地聽見世界意識破碎的聲音, 明亮的光照亮我們的臉頰，孔女士抱住我。
「小乖，我愛你。」
我也愛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