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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權 3846 2025-05-15 14:57:29

皇上翻了淑妃的牌子,於是淑妃病了。


 


皇上翻了趙婕妤的牌子,於是趙婕妤起疹子了。


 


皇上翻了容美人的牌子,於是容美人腳扭了。


 


……


 


沒錯,大家都在避寵。


 


因為這是一個立子S母的朝代。


 


1


 


淑妃調制了新的手脂,得意揚揚:「好聞吧?麝香摻了玫瑰、蘆薈、蜂蜜,養顏同時避孕,堪稱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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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婕妤點燃燻香:「聞起來是鵝梨帳中香,實際上是小寶嗝屁藥。」


 


容美人神色冷淡,按住小腹上的穴道:「按壓,有效。」


 


一圈美人接連說出了避寵或者避孕的手段,隨後齊刷刷望向了我。


 


我愣住。


 


淑妃神色不滿:「李昭儀,你進宮這麼久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貢獻任何點子,再這樣的話,下次侍寢你上。」


 


「我看行,反正據說她和皇上是一見鍾情,這樣的福氣就給她消受吧。」


 


受不起,受不起。


 


誰都知道,本朝後宮,生女當喜,生子當悲,生太子當去S。


 


2


 


大楚一朝國祚綿延了上百年,其間算得上風調雨順,歌舞升平,改掉了前朝遺留下來的無數毛病。隻有一點,卻是前朝沒有的——


 


立子S母。


 


當年太祖夫妻伉儷情深,攜手建立大楚。


 


在最初打天下的那幫元老中,女子地位就很高。


 


但凡能有機會觸摸到朝政的,無一不權力在握。


 


太祖故去後,幼子繼位,明德太後垂簾聽政,把握朝政近三十年。


 


此後,大楚但凡生了皇子的後妃,全都提心吊膽,既怕自己兒子不是太子,又擔心自己兒子當太子當得太早。


 


要我說,這個規矩就很沒人性。


 


更別提傳言還有皇帝為了考驗太子是否能夠成為合格的儲君,逼著他弑母。


 


再這樣下去,大楚江山的皇帝遲早能被變態皇帝玩完。


 


蕭朗不就是這樣?


 


皮囊好,談吐佳,近年來不知道抽什麼風,特喜歡微服私訪,還喜歡從宮外帶回美人。


 


每次多個美人我們就在後宮茶話會上心有戚戚地對視一眼。


 


容美人:「呵,又去騙人了。」


 


趙婕妤:「可不是?當初李昭儀不就是這麼進來的?」


 


我當初認識蕭朗的時候,隻以為他是個貴公子,熟了以後還問他:「我家裡也算有點錢,人也算有點本事,便是不靠家裡,也能給你好的生活。你若是願意,可以……」


 


可以入贅。


 


蕭朗似笑非笑盯著我,眼睛澹澹如秋波,看得我心痒痒。


 


沒過幾日,宮中便來了一頂小轎。


 


我鬱悶地吐了瓜子,低聲奉上一個猜測。


 


「你們說,他以前也喜歡從宮外帶女子回來,可哪有如今這麼頻繁?難不成是他發現了我們在做什麼?」


 


眾人臉色一肅,淑妃也不抹手脂了,脊背一僵開始摩挲茶杯。


 


我們彼此之間對視一眼。


 


很有可能。


 


皇上已經二十多了,放在前朝,皇子多得搞不好都能組個蹴鞠隊。


 


而本朝,宮裡隻有兩位公主,連個皇子的影都沒有,這就導致前朝大臣折子上了一籮筐。


 


從後宮無出開始勸誡納美,到如今已開始關懷龍體。


 


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聽得生氣,來我這的時候摔了茶杯,臉色陰沉:「那幫人打量著朕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怎麼,公主都能生,還懷疑朕的本事?」


 


我揪著手帕點頭稱是。


 


然後默默狂吸燻香——趙婕妤出品,必然精品。


 


容美人性子直,說話也不含蓄:「總有那麼一兩個想生的,這種事,攔不住。隻要咱們小心點便是。」


 


話落,素心躬身掀開門簾,神情尷尬。


 


淑妃頷首:「說來。」


 


「皇上……回宮了。還冊立了位採女。」


 


3


 


這位採女姓江,家中也算小有品級。


 


我曾親眼見到了她拉起身邊的小宮女,送上一碟精致點心。


 


「好啦,你也不必跪我。我們年紀差不多大,我是將你當作妹妹的。」


 


她橫衝直撞,就連行禮都不周全。


 


可皇上卻很吃這一套:「多麼蕙質蘭心的女子。說的東西也很有意思,你知道嗎?她有個理念,叫作……法治社會。哈哈,不錯,有意思。」


 


就這樣,江採女連升幾級,變成了江寶林。


 


帝王的龍輦日日前往她居住的攬月閣,流水般的賞賜撥了下去。


 


哪怕是白天,江寶林也常常隨侍帝王身側。


 


可謂是風頭無兩。


 


入宮不過一個多月,連升兩級。


 


這樣浩大的聲勢,以前也從未有過。


 


淑妃的臉隱匿在茶霧中,看不清神色,末了輕柔嘆息:「看來皇上到底是有幾分真心在的。」


 


我不置可否。


 


盡管帝王的寵愛來得浩蕩熱烈,但是——


 


後宮中依然沒有喜訊傳出。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謹慎開口:「莫非……來的也是姐妹?自己人?」


 


容美人斜倚在靠枕上:「試探一下不就好了?」


 


說著簡單,但是很難。


 


畢竟現在江寶林和皇上幾乎綁定,我們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去前朝搶人吧。


 


等到父親進宮的時候,江寶林已經變成了江才人。


 


我父親憂心忡忡:「你看看,後宮不斷增添新的顏色,你還不提早做好準備?


 


「你和皇上相識宮外,是他從宮外帶回來的第一個女子,到底是不一樣的。女兒,你聽爹一句勸,後宮無所出,朝野擔憂,你若是在這個時候能夠順利誕下皇子……


 


「李家一門,出過丞相,亦曾位列三公九卿,就是還沒有出過……」


 


——皇後。


 


我心裡接上父親未盡的話,扯出抹諷刺的笑:「既然覺得後宮這麼好,那不如把妹妹送進來,我們兩個姐妹聯手,對李家豈不是更有幫助?」


 


「你妹妹腦子鈍,沒什麼大出息,不適合後宮。」


 


我不接話茬,轉問道:「父親今日進宮應該也不隻是為了這件事吧?還有什麼?」


 


父親沉默了下:「朝陽公主出事了。」


 


我詫異。


 


朝陽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當今皇上的姑母,享盡榮華,哪個不長眼的敢惹她?


 


「公主孕期,驸馬忍不住,這個……在外面和人有了點首尾,被公主發現,起了爭執。驸馬推了公主一把,公主小產了。」


 


我皺眉不語,妻子有孕,還敢私通,推搡打罵,便是尋常人家都要為女兒討個說法,遑論皇室?


 


父親看出我心中所想:「敏太後聽聞此事,已準備回宮。


 


「你這段時間小心點。早日生子,穩固地位,才是你該做的。」


 


直到父親走了,我還在沉思。


 


當初朝陽長公主為何成婚,宮中的人再清楚不過了。


 


本朝可以說是「泥腿子」發家,一拳一腳把天下打了下來,在文化層面上就要遜色了點。


 


每位皇帝,無不用心鑽研漢學典籍,力求開拓盛世。


 


三顧茅廬,禮賢下士。


 


公主下嫁文官清流,乃至後宮的眾多妃子,不都是皇上制衡之道的一筆嗎?


 


我嘆息,點燃了燻香。


 


香味嫋嫋,麝香在其中並不明顯。


 


皇上隻怕很快就要來了。


 


4


 


皇上頗為頭疼:「你說說,朕還是天子,可這幫臣子什麼時候聽過朕的話?這有意見,那也有意見,都隻會讓朕為難。」


 


朝陽長公主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皇上派了人去安撫,又將驸馬叫進宮敲打了一番。


 


驸馬移情,公主原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她的不少親友勸她何須忍耐,當嚴加懲戒——妻子孕期都敢如此,以後還了得?


 


「朝陽的事你想必也聽說了,以你之見,應當如何?」


 


蕭朗雙眼灼灼,熱烈又期待地看著我。


 


就跟當初一樣。


 


那個時候的蕭朗不到二十歲,少年意氣,卻又敏感自卑。


 


茶館說書人喜歡朝野,講起了敏太後與皇上的爭端,最終以「皇上力猶不及,天子之主為母」做結。


 


蕭朗雙目暗淡,低聲問我:「你也這樣想的嗎?你也認為皇上遠不及敏太後,隻是個傀儡皇帝?」


 


那時我說:天命所歸,眾望所歸。


 


沒承想這八個字討了蕭朗的歡心,讓他以為我是為數不多看好他的人。


 


天可憐見。


 


我又不是說書人,文人取樂的借口不會落在我身上,給我幾個膽子敢說皇上的壞話?


 


早知道蕭朗的身份,我肯定頭也不回地走掉。


 


蕭朗握住我的手,一如當年能夠從我這裡得到妥帖答案的溫潤公子。


 


而我也沒有讓他失望。


 


「皇上何必憂心?所謂賢臣,也因事而議,賢與不賢,由不得他們。皇上乃天下之主,臣子不都握在你的手中嗎?」


 


蕭朗眼睛倏忽明亮,久久地打量我,隨後微嘆:「你到底是知我心意的。


 


「江才人天真,淨說些沒邊際的話,她說驸馬是家暴,朕又如何不知?可是朝堂事,哪來得那麼簡單?


 


「算了。不說這些。元容,我們該有個孩子了,宮中久無喜訊,倘若有位小皇子說不定會帶來新氣象。」


 


接連七日的恩寵,讓闔宮上下側目。


 


我受不了了,找到了容美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再降低點對身體的傷害。」


 


這些天小寶嗝屁燻香弄得我頭暈眼花。


 


容美人眼睛狹長,一眨就是冷厲的光:「你當我是太醫?哪來那麼多方法?」


 


我苦著臉:「那也是你男人,你想想啊。」


 


容美人停下腳步,輕推了我一把:「你男人!」


 


「你男人!」


 


「你的!」


 


淑妃在前面輕咳,示意我們安靜。


 


我停下扯容美人簪子的手,看著不遠處出現的娉婷身影。


 


「嫔妾請各位姐姐安。」


 


是江才人。


 


我有點失望,容美人的簪子都很好看,剛才差點就有機會順走了,要是江才人來得再晚一點就好了。


 


容美人低聲:「她看起來不太好。」


 


我點點頭。


 


我們和江才人打交道不算多,之前她又接連承寵,中宮無主,少了很多繁文缛節,我們幾乎見不到她的人。


 


依稀記得上次見,她還散漫天真,舉止間頗無拘無束。


 


可短短七日,足以讓她明白宮中的規矩了。


 


容美人勾著嘴角一笑:「相遇即有緣。一起逛逛吧。」


 


事實證明——蕭朗總是從宮外帶美人回來很可能是對的。


 


因為皇宮裡的人都不正常。


 


淑妃討厭桃花,嫌蟲子多。


 


江才人笑道:「桃花,喜愛者稱之為宜室宜家,不愛者棄之逐水飄零。各花入各眼,是非在人心。」


 


好耳熟的話,我一定在哪裡聽過!


 


我苦思冥想,慢慢開口試探:「呃,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江才人大口喘氣,震撼地握住我的手,眼淚都要下來了:「……你也是……?」


 


不,我不是。


 


隻是我曾在太後口中聽見過這句話,一模一樣。


 


5


 


太後回宮以後,簡單見了我們一面,就立馬投身處置驸馬的議程中。


 


隻是據我所知,前朝幾乎半數的人都認為驸馬不應該處罰。三綱五常,出嫁從夫,公主自然要與皇室割席。


 


江才人銳評:「文官袍服上織的是禽,武官袍服上織的是獸,穿上這身袍服,還真將自己當作了衣冠禽獸。」


 


淑妃難得冷笑:「驸馬出身清河崔家,自然要用心討好。」


 


容美人將茶盞往旁邊一推:「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是打人了。」


 


我透過窗戶看外面的遠山。


 


公主隸屬皇室,天然就代表著皇權。


 


皇權強盛,公主自然也強勢;皇權式微,公主也沒辦法挺著腰說話。


 


大楚律法不明,夾雜諸多當初打天下時的習慣。


 


什麼三綱五常,以夫為天,統統是沒有的。


 


那些文臣,分明是想借此事重定大楚律法。


 


在律法中,有個規則叫作「容隱」,即「禁止親屬之間互相控訴或者做證,以保護傳統的倫理秩序」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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