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5

第三天我還在家裡收拾衣服，準備搬到藏酒室，我媽的電話就打來了。

 

「念楠啊，屋子都收拾好了吧，你趕緊把地址發過來，我們吃完午飯就過去。」

 

我以為他們至少要到明天再找我，看來更要抓緊時間了。

 

「好，我馬上發給你。」

 

我媽繼續說：

 

「哦對了，再給你弟轉 2000 塊錢，我們正在吃海鮮大餐呢，要 1800，真是貴，不過也是真的好吃啊，還得是你弟，我們才能跟著吃到這麼好的東西。」

 

對這種無恥的話我早就習以為常。

 

「媽，我不是才給你們一萬塊錢嗎？這麼快就花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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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還沒開口，就聽到我爸氣急敗壞的大罵：

 

「S丫頭，錢給老子了還惦記著，你以為一萬塊錢很多嗎？」

 

「沒良心的賠錢貨，廢物玩意兒，人家閨女寧願出去賣一年也要給家裡寄二三十萬，就你最沒用。」

 

「早知道生下來就給你掐S，還省得在你身上花錢。」

 

他喋喋不休地謾罵，我還聽到電話那頭，丁家寶和弟媳一邊嗦海鮮一邊笑嘻嘻學我爸重復著罵我的話。

 

我爸總能在我絕望的時候，讓我更加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S。

 

上一世我或許還顧念那一絲微弱相連的血脈。

 

而現在，他們隻是我的仇人，待宰的羔羊罷了。

 

我媽看似為我解圍，用命令的語氣勸道：

 

「你爸心髒不好，你就別再惹他生氣了，趕緊把錢轉過來啊。」

 

我把錢轉給丁家寶，他跟我爸一樣，秒收轉賬，一句話都沒有。

 

在他們眼裡，花我的錢天經地義。

 

不對，他們不會覺得是在花我的錢，而是他們自己的。

 

因為我爸媽常說，我的就是丁家的，就是丁家寶的。

 

吃吧，這是你們這輩子吃的最後一頓大餐了。

 

06

 

婆婆知道我爸媽要來，不願跟他們見面。

 

她本來還想回家，但藏酒室還有一些收尾工作未完成。

 

她便主動去給公公幫忙。

 

我握著她的手，把藏酒室的鑰匙塞進她手心，答應她很快就會去跟他們一起住。

 

下午兩點，我爸媽帶著丁家寶和弟媳在門口使勁拍打大門。

 

門上有門鈴的，他們好像個個都眼瞎，看不見似的。

 

我剛把門打開一條縫，丁家寶抬腳就把門踹開。

 

大門撞在牆上又重重彈開。

 

即使我閃躲的很快，肩膀還是被門撞到，一剎那，骨頭都像裂開了一樣疼。

 

我捂著肩膀，疼得蹲在地上，蜷縮起身子。

 

「拍半天門不開，丁念楠你想S啊？故意把我們鎖在外面是不是？你不知道外面有多熱嗎？」

 

丁家寶又狠狠踢了我一腳，邁開步子徑直走進屋。

 

弟妹撫摸著肚子一邊用手扇風，陰陽怪氣道：

 

「不想讓我們來就別做那裝大方的好人，一邊求著我們來，一邊把我們關在門外當猴耍，剛才都嚇到你們丁家金孫了，你安得什麼心啊大姑姐。」

 

我爸背著手，像領導下地視察一般，四處打量。

 

我媽往我懷裡塞了一塊臘肉，催促道：

 

「趕緊去洗洗燉上，再放就要壞了，你爸和你弟最愛這口，兩天沒吃，都饞的不行。」

 

沒人在乎我傷的重不重，疼不疼。

 

隻有我五歲的女兒恐懼地跑過來，對著我的肩膀呼呼。

 

我爸鼻孔朝天，雙手依然背在身後，跟弟妹說：

 

「小雨啊，你看這房子還滿意嗎？」

 

「滿意啥啊，要啥沒啥，你不是說大姑姐家裡以前挺有錢的嗎？」

 

弟妹不滿地指著幾乎家徒四壁的大房子埋怨。

 

丁家寶轉了一圈，端著手機氣鼓鼓地質問我：

 

「丁念楠，你怎麼回事啊，家裡連個沙發都沒有？也沒空調？我想躺著打遊戲都不行，你想把我們熱S嗎？」

 

笑S，早在中午接到我媽的電話後，我就開了十倍的價錢請來搬家公司。

 

火速將家裡能搬走的大件家具打包搬到我租的那間倉庫。

 

小家電我都搬到了藏酒室。

 

我太了解他們一家人，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上一世，弟妹將我的珠寶首飾和大牌服裝包包化妝品全部佔為己有。

 

搶走我的 iPad 追劇。

 

丁家寶霸佔我的電腦打遊戲。

 

爸媽把我收藏的手辦和女兒的玩具全部當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我反駁兩句，就招來我爸兩記響亮的耳光。

 

丁家寶和弟妹在旁邊煽風點火。

 

我媽心疼我爸手疼，直接跑廚房拿出一根擀面杖遞給我爸。

 

而現在，家裡除了我臥室裡有一張床，留了一臺空調。

 

還有定制衣櫃、玄關，幾乎沒有任何家具。

 

哦，不對，還有四張 20 釐米高的小板凳，我專門為他們準備的。

 

這次，他們休想再拿走任何東西。

 

我爸似乎才反應過來，揚起手就要打我：

 

「S丫頭，屋裡的東西呢？家裡什麼都沒有就敢讓我們過來，誰給你的膽子？！」

 

我可是S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他這個窩裡橫的牲口。

 

我一把拍偏他落下的手：

 

「爸，建霖走了之後我可就斷了經濟來源，我不賣東西怎麼過日子？難道伸手問你們要嗎？」

 

「給你的一萬塊錢和給丁家寶的 2000 是我最後的財產，現在我身無分文，你們在這住多久都可以，但以後的生活開銷都得靠你們自己了。」

 

丁家寶第一個不樂意：

 

「臭婊子你什麼意思，我們到你家來做客還讓我們自己掏錢吃飯？」

 

「你是不是想反天，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一拳難敵四手，我忍著撕爛他嘴的衝動，轉頭對我媽和弟妹笑笑：

 

「媽，弟妹，丁家寶在家也叫你們婊子嗎？」

 

丁家寶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盯著我。

 

弟妹臉色漲紅：

 

「關你屁事，你要不想挨打，就趕緊想辦法弄張床來，屋裡隻有一張床，你讓爸媽睡哪？」

 

「我可還懷著你們丁家的金孫呢！」

 

弟妹把最後一句話咬得很重，不自覺挺起了腰杆子，言語中已經佔領了主臥唯一的床。

 

說完也直接跑到主臥，打開了空調，躺床上刷手機。

 

我無奈攤手：

 

「我說了，我沒錢，床沒有被子有啊，你們可以打地鋪。」

 

「S丫頭，我看你就是存心的，看我不打S你！」爸爸揚起手又要打我。

 

我媽急忙把我推到一邊，假惺惺充當和事老：

 

「你就少說兩句吧，再把你爸心髒病氣發了，我看，這幾天你還是去你婆婆家呆著，等你爸調養好身體，你再回來。」

 

我心中一喜，自是求之不得。

 

可我面上裝作委屈：

 

「這是我的家，你們要趕我走？」

 

「你爸要靜養，屋裡待太多人對他身體不利，你也不想你爸出什麼事吧？」

 

「再說你家裡什麼都沒有，你個外嫁的姑娘，總不能啃老吧，你不嫌丟人，說出去我們臉上也無光啊。」

 

他們這是打算借著給我爸調養身體的幌子，把我趕出去。

 

他什麼時候能調養好，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時間一長，他們住習慣了，我再想要回房子那可就比登天還難。

 

我十分為難地皺起眉頭。

 

我媽耐著性子給我洗腦，最後，我哀嘆一聲，無奈答應。

 

丁家寶太胖了，站了不一會兒就堅持不住，坐在小板凳上窩成一團，熱得大汗淋漓，活像廁所裡的草莓塔。

 

他玩著遊戲頭也沒抬，命令道：

 

「你走可以，車留下，我要用。」

 

我懶得跟他搭腔，什麼也沒拿，帶著我的女兒走得十分瀟灑。

 

折騰這麼久，已是傍晚，溫度直接從白天的 38 度飆升到 42℃

 

居心叵測的一家人因為我即將離開個個喜上眉梢。

 

殊不知，一場將持續半年的極致高溫天氣即將降臨。

 

我期待已久的好戲也將拉開序幕。

 

第五章半夜讓我送風扇？

 

07

 

我和女兒徑直來到藏酒室，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香氣。

 

女兒蹦蹦跳跳，高興地跑到婆婆身邊：

 

「奶奶，好香啊，萌萌最愛吃奶奶燒的菜。」

 

婆婆笑呵呵地把她抱了起來：

 

「萌萌真會哄奶奶高興。」

 

我又退出去，確保在外面聞不到味道，聽不見聲音才又進門。

 

婆婆燒好了一盤排骨，正在燉土豆牛腩。

 

公公也洗了手，給我展示他今天的成果。

 

他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又用鐵皮和鋼板把生活區隔離出了廚房餐廳和兩個臥室，一個娛樂室。

 

這樣一看更像一個家了。

 

吃飯時，我打開手機上的攝像頭 APP。

 

因為我一個人帶孩子，有時有急事出門隻能將女兒放在家中，為了確保她的安全，我在家裡每個房間都裝了攝像頭。

 

不過在爸媽說要來我家時，我把其他的都拆了，隻留了客廳和主臥的。

 

而且換成了微型攝像頭，藏在羅馬杆上面。

 

視頻一打開，就聽到丁家寶叫喚餓S了，催我媽趕緊去做飯。

 

我媽屁顛屁顛跑去廚房翻箱倒櫃。

 

公婆看我盯著手機呲牙樂，不免好奇看過來。

 

隻見我媽罵罵咧咧地跑出廚房，氣得臉都綠了：

 

「這個S丫頭真是窮瘋了，鍋都賣了，讓我咋做飯。」

 

我爸和弟弟根本不體諒她，隻知道他們肚子餓了，飯桌上就必須有吃的。

 

其實我給他們留了半袋米半袋面半桶油和一包面條。

 

按照我媽的尿性，有這麼多米面油，還能吃幾天，她是不會想到立馬補給的。

 

丁家寶不滿道：

 

「那你趕緊下去買啊，你想餓S你兒子和你金孫啊。」

 

我爸抽著焊煙，把煙灰都磕在地上，沒好氣地衝她吼：

 

「還愣著幹什麼，是要我八抬大轎抬著你去嗎！」

 

「诶诶诶，我這就出去買，這就去。」

 

我媽貼著牆根，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我媽太傻了，她想在我面前裝好人，又不敢得罪我爸。

 

試圖幫著我爸一起打壓我，獲得我爸一絲憐憫，對她高看一眼。

 

這麼多年她還沒明白，隻要我不在家，被打壓的永遠是她自己。

 

活得如履薄冰的也是她自己。

 

「活該！」

 

我心情暢快，就這土豆泥扒了一大口飯。

 

公婆對視一眼，表情有些沉重，婆婆開口道：

 

「念楠，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我笑了笑：

 

「媽，過分的是他們，你還不了解他們一家子的德行嗎，他們這次還是衝著房子來的。」

 

公婆神色立馬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