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一次的刀刃,我躲不開了,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S後能不能重新穿越回去。
我追的劇還沒有完結。
6
「殿下,退後。」
我沒S成。
陡然出現的黑色蝶翼竟然堅硬無比,硬生生擋下了對方用盡全力的一擊。
弗洛斯汀出現在了我的身前,他身後黑色的蝶翼立刻消散。他右手持刀,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對方的攻擊,攻守異形,刺S者節節敗退。
「弗洛斯汀,沒想到你還活著。」刺S者似乎對黑發護衛十分熟悉,咬著牙說,「我以為你已經S在暴亂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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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斯汀隻是冷哼一聲,抬手用長刀刺穿了刺S者的肩胛骨,動作幹脆利落。
「你們真是飢不擇食,她隻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雌蝶,你們真的要交出蝶族的控制權?就算幾位長老同意,我想沉睡的族人們也不會同意。」
「這不是你這種反叛者需要擔心的。」
弗洛斯汀鳳眼微垂,眉宇間宛若神祇般冷漠疏離,他轉動長刀,在刺S者的肩胛處攪動一周,最後抽出來。
S者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被黑色軍靴踩在了傷口處。
黑發青年聽著對方疼痛難忍地呻吟著,清冷如玉的面上沒有半點變化,仿佛在做一件平常的事情。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那把長刀的刀柄上,無意識地緩慢敲動,斂目打量著倒在地上的人,緩緩勾起唇,猩紅的眸閃過一絲戾氣:「安萊,背叛者,永世不得超生。」
安萊。
我知道這個名字。
S亡的威脅讓我的腦子轉得更快了,幾乎是瞬間,我將這個刺S者和故事裡隻出現過幾次的配角名字對上了號。
是女主身邊的一個跟班,因為女主救了他,所以他一直瘋狂地追隨著女主,也是最後蝶族滅亡的幕後推手之一。
長刀挑開夜行衣,黑色兜帽下那蒼白的臉顯現出來,他的目光與我相撞,神色又冷了幾分,隨後緊緊閉上了眼睛,抿緊雙唇,不再說話。
7
「來人,把他帶下去。」弗洛斯汀發號施令後,窗戶被打開,一群黑色的蝴蝶扇動翅膀飛了進來。
弗洛斯汀摘下黑色皮質手套,拿了一條白色方巾,將長刀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一隻蝴蝶竟然發出了聲音:「安萊竟然在這裡潛伏了那麼久,差點讓女皇……我們會立刻重新排查侍衛名單,確保沒有反叛者混入其中。」
「先知帶他們去蝴蝶墓了?」弗洛斯汀緩聲問。經過一場惡戰,他的氣息都沒有半點紊亂。
「是的。」
「我明白了。」黑發青年面色不變,微微側頭看向我,猩紅眼睛像是在薄冰之下澎湃洶湧的河流,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侵略意味十足,「殿下,讓您受驚了。」
「沒事。」
我搖頭,一時間信息量太大了,我還在想一些事情,他對我說話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
飛舞的黑色蝴蝶化為一個個健壯的青年,每一個都神情拘束而嚴肅,朝我行禮之後,便要將安萊押解走。
我立於房間中央,看著蝴蝶收拾一地狼藉,微微垂下眼睑,這突如其來的遭遇讓我第一次與S亡相向而站,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似乎已經窺得S神黑色鬥篷之下的容顏。
上天賦予柔弱的蝶族窺探時間與進入夢境的力量。
「安萊。」我突然出聲,讓押送刺S者的衛隊停住了腳步。
就連一直緊閉著雙眼的安萊,都睜開了眼。
「用你的夢境,代替我向桑止問好。」我笑了笑,「反正你會用夢境傳遞消息,不是嗎?」
「你……你怎麼?!」
安萊激烈地掙扎起來,那雙漆黑的眼睛翻湧著濃濃的怒意。
「當然是觀測未來。」
我走近他,微微彎腰,看著被按在地面上的安萊。
無數推測在腦中組合,不斷催促著我說出一些話。
我說:「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你追隨著所謂的救贖,幫助她將蝶族徹底滅亡。進入這裡的暴徒們撕扯著蝶族的翅膀,將它們做成奢華的裝飾品。剜下蝶族的眼睛,將它們用於對未來的研究。」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皇嗎?究竟誰是災難,我有點不明白了。」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我對視,「這就是你眼中的拯救族群嗎?那可太『偉大』了。」
「你、你分明還沒有進入蝴蝶墓加冕,怎麼可能有窺見未來的能力!」
當然不是用能力了。
隻是當初看小說知道接下來的流程罷了。
我面帶高深莫測的微笑,又輕聲說:「我是剛剛蘇醒,除了用能力看未來之外,我還有其他方法嗎?」
「如果你不相信,那麼我就再說一點。你父母的S,你以為是意外嗎?那是桑止做的。為了讓你徹底痛恨原來的蝶族,從而忠誠於她。」
我微笑著說出了殘酷的真相。
其實這一段劇情並沒有寫,我隻是根據上下文猜的。
同樣,多半不是女主親自動手。
而是她身邊和安萊一樣的狂蜂浪蝶。
但沒關系,我隻是想在他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總有一天,它會成為參天大樹。
8
安萊在怒吼,掙扎。
和剛剛寧S不屈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迫切地想要再問我什麼。
我卻隻是揉了揉太陽穴,側頭看著立於一邊安靜得像我影子的青年,說:「弗洛斯汀,我有點累了。」
「請您繼續休息吧,我會在外面守候,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弗洛斯汀目光落在安萊身上,冷了幾分,隨後彎腰行禮,帶著安萊悄然再次隱匿於黑暗之中。
我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一堆小蝴蝶忙忙碌碌地收拾好房間,準備離開。
「哎,等一會兒。」
我出聲。
一堆蝴蝶們停下來:「殿下,您有什麼需要嗎?」
「我有點事情想要了解,不然你們留下來一隻?」
我試探性地問道。
「噼裡啪啦!」
它們抬的玻璃碎渣又掉在了地上。
這群蝴蝶此時此刻卻已經來不及關心這些了,開始像馬蜂群一樣飛得亂糟糟的。
「隊長,隊長,我知道得多,我留下來!」
「殿下讓留宿啊,啊!我腦袋好漲,要幸福得昏過去了,翅膀都不累了。」
「我去吧,我去吧,隊長!」
「殿下剛剛分明是看著我這隻嬌弱的小蝴蝶說的。」
「嘔,看看你那快爆炸的肱二頭肌,有臉說嬌弱嗎,惡不惡心。」
亂成了一鍋粥。
我都想趁亂喝了。
「好了,都別吵了。」格外沉穩的聲音出現,讓其他蝴蝶都安靜下來,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究竟讓誰留下來,隨後說道,「我已經向長老報告了,我留下來,你們先帶著這些東西回去。」
「是,隊長。」
9
當黑色蝴蝶停留在我的指尖之後,我才後知後覺有一種魔幻感。雖然一群蝴蝶都是黑色的。但是近距離仔細觀察,這隻蝴蝶的翅翼上還有白色和褐色的花紋,前翅比後翅薄了點,透出淺淺的光來。
十分漂亮。
「你們隻有本體嗎?」
「按照您的理解,其實這個隻是我們的幻體,人形體態才是本體。」蝴蝶抬起一條腿,似乎想要摩挲一下下巴,但是蝴蝶根本沒有下巴,才又訕訕地放下,「是為了在一些狹小空間進行作業才使用這種幻體,其餘時候我們都是用本體活動的。」
「那不然你可不可以先……」
我猶豫地提出建議。
「當然可以,殿下。」
蝴蝶輕飄飄飛到了空地,瞬間變幻出一個雙開門冰箱。
板寸,劍眉星目,身著黑色制服的高大青年站在了我的身前,黑白色的異瞳尤為S氣凜然,但他的眼型卻略微向下,中和了煞氣。
「殿下,您想問什麼?」
「你叫什麼?」
我問。
他半跪在我身前:「黑翼第七小隊隊長,尤安。」
「尤安,很高興認識你,你先起來吧。我想了解剛剛弗洛斯汀所說的——暴亂,過去的那場暴亂。」
腦中閃過安萊惡狠狠的表情,我問道。
「您、您怎麼會想了解那一段歷史?」
我搖搖頭:「為了不會不明不白地S掉。」
「……」尤安臉上有幾分為難,搖了搖頭,「抱歉殿下,這些消息我們其實也不清楚,需要弗洛斯汀將軍親自告訴您。」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我沒有氣餒,也沒有為難這位隊長,隻是輕飄飄轉移了話題:「能給我介紹一下我們蝶族嗎?」
雖然我在小說裡面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但是那些隻言片語比起眼前這個龐大的種族來說根本不夠。
「當然可以,殿下。」
黑皮青年剛剛拒絕了我一個要求,正愧疚著,於是連忙點頭回答。
10
我得加快速度了解這個種族。
所以這幾天我都讓尤安留在我的身邊。
當門被敲響的時候,我還在興致勃勃聽尤安講故事。
「殿下。」
是弗洛斯汀的聲音。
我隻得意猶未盡地讓尤安停下,揚聲道:「請進。」
今天弗洛斯汀仍舊穿著一身黑色的制式軍裝,黑色比夜晚還要濃鬱三分。
青年進入房間之後,半垂的眸有意無意地掃向了立在我身後的尤安,隨後看向我,微微彎腰,右手按在左胸,向我行禮:「殿下,日安。」
他的皮質黑色手套上有了一顆紅色的,和他眼睛一樣的戒指。
「嗯,你也是。」
我垂下眼睛,回應了他的問候。
餘光能看到筆直有力的腿,那雙軍靴在前幾日還踩著刺S者的血跡,如今已經一塵不染。
「您昨日沒有休息好嗎?」
我有些心虛:「……不是很困。」
「殿下,您還是要注意休息。」
弗洛斯汀的目光掠過我還沒有能力收起來的翅膀,抬眸,似乎才注意到我身後的尤安:「尤安隊長,你怎麼在這裡?」
「殿下有一些地方不是很了解,所以我留下給殿下解釋一下。」尤安微微彎腰,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已經向長老稟報過,將軍。」
「是嗎?時間不早了,還是回小隊吧,接下來由我向殿下進行講解。」
弗洛斯汀似笑非笑地頷首,不由自主地轉動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說道。
「是。」
尤安向我道別之後,重新化為一隻黑蝴蝶,從窗外飛走了。
我目送他離開,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覺得身後有一股灼熱的氣息,和淡淡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木香。
我轉過頭,就闖入了弗洛斯汀深邃的眼眸中。
「您看起來很不舍,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因為身上沾滿了血跡,還有受了點傷,處理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沒有來得及重回您身邊,向您解答您的問題。」
這好像是弗洛斯汀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末端的震鳴,讓耳朵痒痒的。
我搖了搖頭,突然捕捉到了話語裡面的重點:「你受傷了?怎麼樣?嚴重不嚴重?」
畢竟他救了我一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關心一下對方。
11
「殿下想看一眼嗎?」青年的薄唇輕抿出淡淡上揚的弧度,輕聲說,「在翅膀上。」
「可以嗎?」
「嗯。」
青年的背後張開了黑色的蝶翼,這次我看清楚了,是昨夜用來幫我擋住襲擊的巨大蝶翼。
在我的印象裡,蝴蝶的翅膀似乎是脆弱的代名詞,比起鳥羽,它單薄得像是能被清風吹起,輕而易舉就能折斷。但是現在,在黑發青年的身後,那雙黑色的巨大蝶翼卻閃著鋼鐵的冷光,看起來單薄而脆弱,卻能迸發出無窮的力量。
和尤安的翅膀比起來,他的翅膀上面還有詭異的紅色花紋,在光的照射下流動著瑰麗而神秘的色彩。在他的前翅上,的確有一道傷痕,此時此刻還滲出鮮紅的血跡來。
「你不是都包扎好了嗎?怎麼還流著血?」
我問。
弗洛斯汀的表情沒有變化,沉吟片刻,道:「剛剛過來的時候飛得急,可能崩開了。」
我:「啊?那你趕緊再去包扎一下吧。」
青年左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殿下,這些都是小傷,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殿下,我將負責您的一日三餐和起居,您可以完全信任我,同時,有什麼需要問我的,都可以呼喚我的名字。」
青年微笑,不知為何,品出了一點陰森的感覺。
「如果您還是不信任我的話,那就告訴我,我會向長老說的。」
「讓那位名字叫作尤什麼的隊長來守護您的安危。」
我幹笑了一聲:「倒也不必。」
同他一起走在走廊裡,我突然想起來:「對了,安萊又說什麼了嗎?」
「沒有,他執意要見您,看來您的話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我搖搖頭:「我隻是瞎猜的,能鎮住他,讓他多說點。」
「嗯。」
弗洛斯汀並不是話多的人,面對我略顯拙劣的掩蓋,他並沒有追問下去,隻是沉默地點點頭,便不再說話。我們之間的氛圍陷入沉寂,隻有軍靴踩踏地面發出清脆的腳步聲。
突然,步伐停滯。
我神遊物外,來不及剎車。
「小心。」弗洛斯汀伸臂將我護入懷裡。
溫暖的懷抱,冰冷的飾品貼著臉頰,讓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轉頭。
是兩個攔路的人。
12
「殿下日安。」
兩個人都身著十分奪目露骨的衣服,像鱗片一樣的質地在燈光下閃得我直眯眼睛。似雲似霧的質感讓漂亮的曲線若隱若現。
他們似乎化了妝,讓本來就卓越的眉眼更顯豔麗多情,一顰一笑都似乎能勾人魂魄。
我不禁愣了一瞬。
「日安。」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微微點頭回應了兩人。
「殿下,我叫洛爾坎,我身邊的是我的弟弟珈嵐。因為太過期盼得到殿下的賞識,今日冒昧前來,想問殿下此刻可有安排?我們想為殿下獻舞一曲,不知殿下是否願意屈尊降貴,觀賞一番?」
粉毛青年率先開口,黏膩的目光粘在我身上就不再移開,把站在我身後的高大男人完全忽略掉了。
「哼。」
冷哼聲從我的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