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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逆水逐舟 3257 2025-05-12 15:52:01

人人都說,我這個旬陽公主顧蘭衣的替身做到了極致。


 


小侯爺裴珩最終愛我入骨,甚至在宮變之時選擇救下我而不是他的白月光旬陽公主。


 


可重來一世,旬陽公主卻與我互換身份。


 


而叛軍首領再一次將劍橫在我們二人的脖頸之上,笑問裴珩:


 


「給你一個機會,這兩個女人,你選擇救哪個?」


 


1


 


上一世,我是出身花樓的娼女明珠。


 


而裴珩與旬陽公主顧蘭衣青梅竹馬,本是盛京裡出了名的一對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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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蘭衣年幼喪母,裴珩少時失父,二人本該互相扶持,相依為命。可二人皆是年少氣盛,口舌之爭不斷,談情說愛時總要分個勝負。


 


一次與顧蘭衣賭氣,他便開始頻繁出入花樓與我這個娼女逢場作戲,將我當作筏子讓自己的心上人吃醋,隻因我與顧蘭衣的樣貌有幾分相似。


 


人人都說,隻要顧蘭衣勾勾手指,盛京裡最驕傲肆意的裴小侯爺就要為愛俯首稱臣,而我這個替身隨時會失寵。


 


可後來。


 


大殿之上,裴珩為了我卻拒了陛下賜婚,險些被罰去邊疆戍軍。


 


「昔日明珠說,想看塞北落雪,可邊境苦寒,隻能為夫先替你看了。」


 


故事的最後,我嫁給了歷經千帆、戰功赫赫,已經成為鎮北侯的裴珩。


 


2


 


出嫁那日,鑼鼓喧天,十裡紅妝。


 


花樓裡的姐妹們嘰嘰喳喳地圍繞在我身邊,她們說:「我們姐妹之中當屬明珠命好。」


 


「小侯爺年紀輕輕便上了戰場,回朝之日更是帶著一身軍功於殿前長跪,隻為娶你為妻,話本子中都不敢這麼寫。」


 


「莫說我們這般伺候人的娼女出身,便是尋常清白人家的女兒,也高攀不起小侯爺這樣的朝中新貴啊。」


 


事實也的確如此,裴珩最終愛我入骨,甚至宮變之時,叛軍抓了我與他的昔日的白月光旬陽公主顧蘭衣推上城牆,讓他在我們二人中選一人活命。


 


裴珩毫不猶豫道。


 


「我選——」


 


「吾妻,明珠。」


 


被裴珩舍棄的青梅顧蘭衣恨意滔天,她尖叫道:「裴珩!十七歲那年你曾對月起誓,說你此生,隻會喜歡我一人,你忘了嗎?」


 


裴珩聞言,隻是看了歇斯底裡的她一眼,眼神冷漠得緊,唯有落在我身上時才有幾分溫情。


 


他什麼話都沒說,卻又仿佛都說了。


 


「一個賤到骨子裡的娼女,她到底憑什麼?」


 


顧蘭衣神色癲狂,竟趁著叛軍首領不備,拉著我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再次睜眼,我與她雙雙重生,並交換了身份。


 


我成了金尊玉貴的公主。


 


她成了人人可欺的娼女。


 


3


 


與顧蘭衣身份互換的第一日,我去了盛京貴人們最愛去的茶樓聽曲兒。


 


美人在臺上唱得正酣,我身後的丫鬟給我剝著瓜子遞著蜜餞。


 


我聽得昏昏欲睡。


 


可下一秒,對面花樓的老鸨尖叫一聲:「還不快幫我抓住那群小蹄子。」


 


「別傷著臉,尤其是那個叫明珠的!」


 


我被尖叫聲驚醒,抬起身定睛一看,原來是春和坊新到的一批雛妓灌醉了龜公,集體出逃。


 


這些年歲不大的女孩們身上的衣裙早被扯爛,除了手臂和指間上滲血的針孔,背上的鞭痕隱隱有些潰爛。


 


花樓這種地方最為重視姑娘們的皮囊,除非反抗得太過激烈,否則,樓裡的媽媽們不會用這種方式浸滿辣椒水的鞭子逼人就範。


 


這樣的傷我太過熟悉。


 


下一秒,一個姑娘腳下一絆,龜公的繩子便套在她脖頸上,馬車疾馳,勒著她拖行了一地。


 


霎時,她用力抓著她脖子上的繩索,可無濟於事。她呼吸不上,姣好的面容被憋得一片青紫。


 


「饒……饒命!」


 


「都是明珠,是明珠請龜公吃酒,撺掇我們偷的鑰匙!」


 


不一會,逃跑的姑娘們都被抓了回來。


 


而那個被喚作「明珠」的姑娘,被推到人前。


 


她羸弱地環抱著胸口,仍有嬌嫩白皙的皮膚漏出來,顯得局促不安極了。


 


王媽媽抱臂,一巴掌將人扇出血沫,冷笑一聲:「可惜你骨頭再硬,落在我手裡,也要拿鈍刀磨過,再一節一節敲碎了。」


 


下一秒,一道散漫的男聲響起:「喂,那個叫明珠的,你願不願意和我走?」


 


4


 


上一世,我做娼女明珠時,這,便是我與裴珩的初遇。


 


冰涼的雨珠打湿我單薄的裙子,比起裸露在外肌膚的冷,更多的是絕望。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突然停在我面前。


 


裴珩撐著傘下車,隻露出半個鋒利的下颌,和束起馬尾飄搖的紅綢。


 


在那一刻,眼前未及弱冠的少年成了我暗夜海上漂浮的救命浮木。


 


裴珩笑著問我:「你可願同我走?」


 


我沒有猶豫,點頭如搗蒜。


 


可碰巧,東樓喝茶的顧蘭衣早在樓上瞧見了事情的始末,她並不在意,而是慢吞吞地下了樓,來到我們面前,旁若無人地同裴珩說著話:「不過是不小心將你送我的金簪丟在池子裡,你便同我置氣,要找個低賤的娼女來打我的臉?」


 


她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我這張與她六分相似的臉,有些嫌惡地皺了眉,然後遙遙一指,輕飄飄道:「既叫本公主瞧見了,便做主給這位明珠姑娘掛牌,我瞧城北的乞丐清苦,今日那些人便都賞給她了。」


 


老鸨忙上前低三下四地應是,「這小蹄子,就得多給她多安排些客人教訓。」


 


顧蘭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裴珩見狀面色急切,想要伸手去扯顧蘭衣的雲袖,卻撲了空。


 


「蘭衣,你聽我解釋,我隻是瞧她可憐。」


 


「你若不喜歡,我現在就叫人刮花她的臉,或者S了喂狗!」


 


我一下愣住了。


 


顧蘭衣冷淡地又同他說了些什麼,二人便相繼離去,隻留下我,還有一臉怨毒,等著扒掉我一層皮的王媽媽。


 


沒人知道。


 


因為顧蘭衣的命令,我接客時,還未到及笄之年。


 


一夜過後,我被一群毫不留情的乞丐折磨得隻剩一口氣。


 


重來一世,明珠那副軀殼裡的人換成了真正的顧蘭衣,而我又沒有出現,一切都水到渠成。


 


裴珩為她蓋上鬥篷,少年視線灼熱地將人抱上馬車。而她也朝他感激地笑,眼角彎成新月,晶瑩剔透。


 


隻有從小看著「顧蘭衣」長大的嬤嬤一臉擔憂地問:「公主,真的不去阻止嗎?」


 


5


 


我搖了搖頭。


 


這一世,顧蘭衣無論是想讓裴珩重新愛上她,還是報復裴珩,都與我無關。


 


畢竟,如果可以選擇,誰會放著雍容華貴的公主不做,整天圍著男人,和一個娼女爭風吃醋、痴付情愛呢?


 


我隻想遠離他們,平安地過完一生。


 


「嬤嬤,帶著銀錢,將剩下的姑娘們贖出來吧。」


 


放在往昔,我定是要扒去那些與裴珩走得近的姑娘們一層皮的。


 


嬤嬤聞言有些驚訝我的變化,但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有些感慨。


 


「公主殿下長大了。」


 


我靜靜靠在椅背,望著嬤嬤匆匆下樓的佝偻背影,如同我前世在花樓裡常常倚窗賣笑時一樣,有些沉默。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


 


原來是跟在裴珩身邊從小長大的扈從。


 


「稟告公主,侯爺方才接了個和您有幾分相似的姑娘進府,還是個娼女出身的卑賤坯子。」


 


「侯爺還說,要納那位明珠姑娘為妾呢!」


 


我勾起一個冷漠的笑。


 


和我前世猜想的一樣,裴珩並不是真心想要救我,隻是為了讓顧蘭衣吃醋,顯露出對他佔有欲,滿足他可憐的自尊心。


 


如今我成了顧蘭衣。


 


即便我裝作沒有看到與我長相酷似的明珠和對面發生的事,他還是叫人將這件事告訴我。


 


「既然如此。」


 


我淺笑道:「你便去回小侯爺。」


 


「另配佳人吧。」


 


6


 


扈從滿目錯愕。


 


他想替裴珩解釋,我卻裝起了顧蘭衣的嬌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砸。


 


「還不快滾!」


 


那日過後,我便主動陪同外祖母馮太後出宮禮佛,皇家寺廟附近都是重兵把守,裴珩又奉旨到南嶺平亂,我與他便就此斷了聯系。


 


千佛寺裡每日繁復的經文聽得我頭昏腦漲。


 


直到隔著香火縹緲,看清為首誦經本該第三日才出現的住持面容時,我才驟然清醒,甚至險些從蒲團上跪跌了下去。


 


上一世從幽州起兵,將我與顧蘭衣脅迫上宮牆的匪首陳臨滄竟然早早地藏在了盛京之中!


 


太後娘娘注意到了我冷汗連連的額角,關切地問道。


 


「旬陽,可是身體不舒服?」


 


陳臨滄警惕的目光也隨之落在我的身上。


 


我起身,不顧太後阻攔,上前僭越地扯住了陳臨滄停轉的佛珠,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如同被故人的魂魄上身了一般,溫柔繾綣地喚了他一聲:「阿兄!」


 


下一秒,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暈了過去。


 


無人瞧見,千佛寺最德高望重的年輕住持,偷偷紅了眼眶。


 


太後娘娘害怕地叫陳臨滄為我做了場法事驅邪,然後提前叫我回宮休養,囑咐身邊的人絕不能提起此事。


 


裴珩以為我是因「明珠」的事同他置氣,便日日叫人守在佛寺門前。


 


我即便輕車簡從還是叫他得了消息,堵在了回宮的路上。


 


「蘭衣,我已經將那娼女送回青樓了,你不要再同我置氣了好不好?」


 


7


 


他竟然不將人好好安頓,反而丟回花樓那種吃人的地方?


 


我看著裴珩脖頸上明顯用簪子劃過的傷口,又想了想顧蘭衣的嬌貴和魚S網破的性格。


 


「她弄傷的?」


 


裴珩一襲錦衣,腰佩長劍,以為我是在關心他,於是故作姿態瀟灑道:「一點小傷,不用擔心。」


 


「明明隻是將她送回屬於她的地方,可這人卻有些瘋癲,非要同我說一些聽不懂的話。」


 


我下意識問:「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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