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騙你的那三年 4380 2024-10-29 17:32:08

我最窮的那年,撿到個彈吉他的流浪少年。


他跟著我打零工,晚上跟我一起睡地下室。


後來我告訴他:「我要跟有錢人結婚了,不要你了。」


再見面時,已是頂流歌手的他把我堵在墻角:「不是結婚了嗎?老公呢?」


我面無表情:「死了。」


他指指自己:「這有個活的,要不要?」


01.


季時言發新專輯了。


和以往風格不同,這張專輯裏的十八首全是甜得膩死人的小情歌。


一時間,所有社交媒體全部淪陷,粉絲和路人紛紛討論——


季時言是不是談戀愛了。


如果是真的,那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畢竟季時言本人是圈內知名的注孤生體質,他曾經和流量小花一起上綜藝,小花那邊連捆綁炒CP的通稿都準備好了。


結果小花夾菜他轉桌,小花喝水他剎車。


同框無數,愣是連一個有CP感的鏡頭都剪不出來。


小花最後生氣了:「季時言,你大概很難談戀愛吧?」

Advertisement


季時言冷哼一聲:「戀愛?狗都不談。」


於是有人猜測,季時言是被某個前任甩了,太過傷心,所以斷情絕愛了。


這個猜測很快被所有人否決。


吃瓜群眾們根本不相信,對著季時言那張好看到驚為天人的臉,能有女人狠得下心來甩他。


我也不相信。


如果不是我自己就是那個前任的話。


我本來不想聽那張專輯的。


但架不住Amy一直在我旁邊放。


她一邊放一邊戳戳我:「你說,大家都知道這張專輯是季時言寫給悠悠的時候,會不會很激動啊?」


林悠悠就是當初和季時言一起上綜藝的流量小花。


很巧的是,我現在就在她的團隊裏工作,擔任助理,Amy是我同事。


02.


幾個小時後,有關季時言的戀愛對象是林悠悠的傳言就已經在網上沸反盈天。


曾經連話都不願對林悠悠多說幾句的季時言,如今一口氣為她寫了十八首歌。


網友們嗑瘋了,都說季時言終於開竅了,歡喜冤家終成眷屬。


像是印證這傳言一般,下午,林悠悠正在劇組拍戲,季時言就親自來探班。


「來來來,季總給咱們團隊的人都帶了好吃的。」


Amy把大包小包的奶茶蛋糕拎進休息室。


同事們一邊吃一邊感嘆:


「季總也太貼心了。」


「愛屋及烏,因為喜歡悠悠,所以對咱們團隊裏的人都好。」


我默默地坐在一邊,看著Amy讓我晚上發給營銷號的通稿。


裏面說,季時言喜歡林悠悠很久了,直男的愛要麼不給,要給就會統統隻給一個人。


心臟像有酸澀的海水湧出來,我合上電腦,感覺胃裏很難受。


去走廊裏抱著垃圾桶幹嘔了兩下,抬起頭時,我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季時言。


他的身邊站著林悠悠,兩個人看上去般配極了。


林悠悠看到我,有些驚訝:「嚴絮,你不舒服嗎?」


林悠悠關心自己團隊的人,季時言插著兜站在旁邊,目光往旁邊看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林悠悠和季時言走出幾步,回過頭來。


「嚴絮,你是不是懷孕了?」


餘光裏,我看到本來大步流星往前走的季時言,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我想了想,低聲說:「是。」


03.


林悠悠給我放了半天假。


我去停車場找自己的車,發現一輛邁巴赫別在它外面。


幸好車主留了挪車電話,我打了過去。


對面是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挪車?稍等。」


我等在那裏,十分鐘後,一個身影停在了我面前。


季時言。


我愣了愣,隨即低下頭,往旁邊讓了讓。


沒想到季時言上前一步,我倆的距離瞬間拉近。


「季總……有事嗎?」


季時言晃晃手裏的車鑰匙:「不是你讓挪車嗎?」


……可剛剛接電話的人明明不是他。


季時言看了看我的二手甲殼蟲,在邁巴赫的襯託下,它顯得那麼窮酸。


「嚴絮,不是當時嫁豪門去了嗎?」他嘲諷道,「看來嫁得也不怎麼樣啊!」


我平靜兩秒,突然笑了:


「沒關系,你找到了更好的人就行,恭喜。」


季時言盯著我,我用沒有波瀾的眼神回望他。


沒想到,片刻後,季時言暴怒了。


他拉開邁巴赫的車門,拽著我上車。


「你在幹什麼?」我掙扎,但是力氣沒他大,「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嗯,我關心女朋友的工作人員,親自送她回家,有什麼不對?」季時言冷笑。


他猛地踩下油門,車開得和他這個人的性子一樣暴躁,我的頭差點撞上擋板,趕緊給自己扣上安全帶。


天開始下起大雨,我看著後視鏡裏映出的季時言。


不愧是已經紅了的人,全套黑色的高定成衣,衣領上鬆鬆垮垮地綴著巴黎世家的墨鏡,雪松氣息的香水不斷從我的左側飄來。


精緻又遙遠,和我當年從天橋下撿到的那隻小狗一點也不一樣。


04.


三年前,我打零工下班的時候,撿到了抱著吉他睡在天橋下的季時言。


他跟幾個搶地盤的流浪漢發起了沖突,於是直接扔了吉他一打七。


理所當然地打輸了。


渾身是傷的季時言背著吉他在馬路上走,天空下起大雨,雨水混合著傷口的血一起流下來。


我終究還是沒看過去,舉著傘小跑上前:


「處理一下吧,會感染的。」


我把季時言領回了家。


跟流浪漢打架的時候,他兇得像頭不要命的獨狼。


我給他塗藥的時候,他又像隻疼了也不吭聲的小狗。


塗完藥,我把在便利店買的麵包分了半個給他。


他嫌棄地皺起眉頭:「……工業香精。」


「那你想吃什麼?」我自己咬了一大口,翻了個白眼,「芝思家的蛋糕肯定沒有工業香精,一個小切角一百二十塊錢,有種你吃那個去。」


他不吭聲,默默把那半個麵包吃掉了。


晚上,季時言在我家打地鋪。


白天,我去打零工,他去賣唱。


他唱得好,但性格冷淡,和周圍的小販都處不好關系。


隻有一個賣花的姑娘,他對人家特友好。


我打趣他:「喲,喜歡人家?」


他就發脾氣:「嚴絮,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後來終於知道了季時言為什麼一門心思和賣花姑娘處好關系。


週五下班,他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在家等我。


「嚴絮,你沒有男朋友吧?」


我差點氣笑了:「哪有你這樣的,花都買了才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有也沒事。」季時言說,「把他踹了,選我。」


我又笑:「你成年了嗎?」


季時言氣壞了,摔了玫瑰花奪門而出。


晚上,睡著的我被他拍醒。


「這個給你。」


「啥,是錢嗎?」我揉著眼睛。


「你怎麼做夢都想著錢!」季時言氣急敗壞,「是我的身份證!」


「這下放心了吧!我成年了!」


我和季時言在一起了。


第一周,他仍然在地上打地鋪,親親就害羞,抱抱就臉紅。


十八歲小男孩的純愛程度讓人目瞪口呆。


終於,我拍了拍床:「上來吧。」


兩小時後,我對這一決定感到深深後悔。


年輕人沒有技巧,全是真心。


天快亮時,他把我抱進懷裏,吻了吻我汗津津的臉。


「嚴絮。」


「嗯?」


「全世界你是不是最愛我?」


「你排第二。」


季時言瞬間火了,他猛地爬起來。


「第一是誰?」


「人民幣。」


季時言:「……」


他眨巴兩下眼睛,半晌自己安慰自己:「也行吧,至少不是個男的。」


他重新在我身邊躺下,滿足地從後面擁住我。


05.


回憶漸漸散去,隻剩下漫天瓢潑大雨轟然落下。


季時言踩下剎車,邁巴赫停在我家樓下。


三年過去,我總算不住在地下室,而是在筒子樓裏租了個小單間。


我打開車門就要下車,被季時言拉住。


「你老公呢?」他說,「讓他下來接你。」


我不吭聲,車內沉默地僵持著。


「不是為了一個有錢人把我甩了嗎?」季時言冷笑,「有錢人對老婆這麼差勁的嗎?讓他下來接。」


我平靜道:「他去上班了。」


「嚴絮!」季時言的手重重砸在方向盤上,他的耐心耗盡了。


「你直到現在還要騙我是嗎?誰結婚了住這兒啊?!」


「我問了你們團隊的人,都說你是單身。」


他去問這個幹什麼?


林悠悠聽到會怎麼想?


不過也無所謂吧,林悠悠並不會覺得一個助理對自己有威脅,估計隻當季時言太無聊了在隨口八卦。於是我心平氣和地迎上季時言的目光:


「他死了。」


季時言的眼睛猛地睜大。


「對,我老公死了。」


「那你還說你懷孕了……」


「外面野男人的。」我扯開安全帶,「總而言之——不關你的事。」


我打開車門,外面大雨不止,但我還是走了下去。


雨水瞬間將我澆得濕透。


季時言沒有追上來,我跌跌撞撞地往樓門口走。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從和季時言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會長久地屬於我。


盡管穿得破破爛爛,但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這是個家境很好的男生。


但我沒想到,他家境會好成那個樣子。


臨城季家,煊赫無比的大家族,商業版圖遍佈全國。


季時言十八歲時因為想做音樂,和家裏吵崩了,跑了出來。


但他終究是要回去的。


季家也不可能接受我。


林悠悠才是他們期待中的兒媳婦。


我朝前走著,地上有個水坑我沒有注意到,被絆了一跤後狠狠摔在地上。


胃又傳來鉆心的痛感,我忍不住幹嘔起來。


下一瞬,邁巴赫駕駛位的車門猛地打開,季時言大步流星地走下來。


他脫下西裝包住我,把我抱了起來。


「季時言,你腦子進水了嗎?」我嚷嚷,「你和我已經分手……」


他忍無可忍,暴躁道:「少說一句給你一萬。」


我:「……」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你他媽還真是愛人民幣啊!」季時言抓狂,把我往邁巴赫的副駕駛座一扔,開車前往醫院。


06.


我在病房裏醒來,睜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季時言坐在旁邊,眼神冰冷。


「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保住?」我趕緊捂住小腹,試圖進行最後的表演。


「嚴絮,奧斯卡小金人沒你我真不服。」


季時言冷著臉把病歷丟過來:「胃炎,你他媽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不能好好吃飯?」


我皺眉:「季時言,你說話就不能文明點?」


「不能。」


「你粉絲會失望的。」


「他們都知道我就這個破樣子。」


是啊,季時言一直都是這樣。


暴躁冷淡脾氣差,刀子嘴刀子心,當年也沒少懟我。


……但能給林悠悠寫十八首小甜歌。


我嘴一滑,不小心把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季時言臉色更黑了。


「這句話我非常不愛聽。」他冷冷道,「你之前少說話掙來的錢全扣光。」


這回換我臉色蒼白。


季時言嗤笑一聲,把手裏的小杯子遞給我:


「藥喝了。」


原來他剛才攪來攪去是在攪中藥,我還心想什麼咖啡味道這麼怪。


苦澀的氣息撲面而來,我退縮了:「能不喝嗎?」


「一口一萬。」


我笑笑:「季時言,畫餅誰都會。」


季時言一把拿過我的手機,打開支付寶掃了付款碼。


天降橫財的機會轉瞬即逝,我立刻抱起杯子,咕咚咕咚。


嘖,怎麼才用這麼點兒水啊,幾口就沒了。


放下杯子,我看到季時言在看著我笑。


見我看著他,他立刻重新臭回臉。


掃碼付了錢,他站起來,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我討厭煙味,他居然還記得。


「季時言。」我突然說,「你對我這麼好,不會是想跟我復合吧?」


季時言冷笑:「當然不是。」


「我隻是覺得你身為悠悠團隊裏的人,病快點好,就能早點回去,為悠悠盡心盡力地工作。」


他盯著我的臉,試圖尋找我表情的變化。


而我平靜地回望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情緒的波動。


病房裏一片寂靜。


片刻後,季時言摔了煙盒,忍無可忍:「我靠,這和林悠悠教我的一點兒都不一樣啊?


「嚴絮,你不會壓根兒就沒愛過我吧!」


07.


季時言摔門而去。


留我一個人在病房裏,微微怔了怔。


……他是想看我吃醋嗎?


我曾經確實是很愛吃醋的一個人。


季時言長得好,他個子高肩膀寬,即使是穿著批發市場九塊九的T恤,也像剛從雜志內頁上撕下來的模特。


就算是去菜市場買把小青菜,賣菜大嬸都會一邊誇著這小夥子長得真俊,一邊往塑膠袋裏塞兩個送他的西紅柿。


每次我倆一起去街心公園散步,他都會被舉著相親牌子的阿姨叔叔們團團圍住。


我倆費盡力氣逃出來後,我總是黑著臉。


十八歲的季時言戳戳我:「你咋了?」


我嘲諷:「某人真是太受人歡迎了。」


季時言摸摸自己的臉,很臭屁地說:「那是,不然怎麼配當你老公?」


我翻白眼:「你求婚了嗎就老公?」


他摸摸腦袋:「這不是沒攢夠錢嗎,攢夠了錢就求!」


為了攢錢,季時言去酒吧當歌手。


結果才去第二天,我就被電話叫去接他。

作品推薦

  • 偷心

    "深夜饿得难受,我怒发帖:「相处7年的未婚夫居然勾引我闺蜜,v我50听我的复仇大计。」 未婚夫突然回复:? 下一秒,手机银行卡收到50万,外加冷冰冰的附言:转了,说。 我战战兢兢地对着那个从国外杀回来的男人解释: 「我说忘切小号了,你.…信吗?」"

  • 心頭撒野

    我家樓下挖出千年古墓。此後,我每晚都會夢見一位行為孟浪的錦袍公子。 他將我抵在墻角動情深吻。 而我仗著夢境是假,夜夜調戲他。 直到某天早上,男生將我堵在學校走廊,咬著牙道,「今晚不準亂摸。」

  • 遲燃

    季家資助我多年。於是我處處為季家那位小少爺收拾爛攤子。 但季晏梧並不喜歡我。 他警告我不準對他動心,又在他朋友面前信誓旦旦: 「我就算變成狗也不可能喜歡她!」 於是我聽了話斂了心思,就等這位小少爺能夠掌權後辭職離開。 可後來醉酒的季晏梧擋在我門前,咬牙切齒: 「桑淩你要是敢讓那男人碰你,我就從這跳下去!」 還沒等我開口,這人又不講理抓著我的雙手貼在臉上,黏黏糊糊「汪」了聲。 小聲又委屈:「瘸了腿的狗真的會沒人要的……」

  • 餘光千萬遍

    我暗戀的男神,是我室友。我一直死守著這秘密混在他身邊,跟他稱兄道弟。 直到有天,一覺醒來,我睡在了男神床上。 還被抓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全世界都安靜了。 男神面無表情,「我覺得你最好解釋一下。」 「為什麼每晚會出現在我床上。」 「和我睡一個被窩。」 我頭皮炸了。

  • 淋雨幾時

    周漾和贫困生的我告白时,他的青梅站在一旁笑我: 「他脚下那双限量款都够你一年生活费了,你该不会真信这种玩笑吧?」 我的确信了。 那时的我没有意识到,我和周漾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青梅丢了手链。 周漾和所有人一起,将嘲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嗓音讥讽,「缺钱,开口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必呢?」 我红了眼,攥着袖口的手止不住地抖。 转学时,我拉黑了周漾所有的联系方式,走得悄无声息。 可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周漾,找了我整整七年。

  • 蠶蠶

    蠶蠶對一個人族男子一見鍾情,喜歡到了骨子裏,見到他就忍不住想吐絲。 為了向他求偶, 她做了無數讓她日後回想起來時忍不住用十四只腳腳摳破桑葉的傻事。 可是追到手之後, 她卻對他失去了興趣。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