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的傻子以為親一親就會懷孕。
每天抱著我的腰胎教。
「寶寶,你好軟,香香的。」
我嘲笑他有臆想症。
他卻一臉傻笑,眼睛亮晶晶的,纏著我發誓寶寶最喜歡他。
我嫌他煩,敷衍地保證。
想著反正他什麼都不懂。
直到相親對象意外找上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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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動作重得讓我想逃。
拉著我的手放在隆起的小腹,語調危險又狠戾。
「寶寶,說好最喜歡我的,怎麼能找別人呢……」
我才知道,一直以來,他叫的寶寶都是我。
1
腰間的痒意激得我恨不得站起來。
但還在視頻會議,害怕被人發現異樣。
我隻能小幅度地推開賀旌。
他恍若未聞,跪在辦公桌下,隻是用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然後低下頭繼續哼哼唧唧。
「寶寶不乖,這麼晚都不睡覺。」
邊說還要用臉頰去蹭。
隔著輕薄一層的襯衫,碎發一下又一下磨在我的腰間。
又痒又疼。
偏偏還阻止不了。
我閉眼深呼一口氣,想強裝鎮定。
卻沒想到賀旌沒有得到回應,不但沒消停,反而變本加厲。
他把嘴唇貼了上去,說話間熱氣一點點潤湿了我白色的襯衫。
「寶寶,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懶得理他,強忍著悸動。
偏偏這個時候助理發覺不對,猶疑發問。
「解姐,你臉好紅,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咬了咬下唇,勉強回神,剛想回「沒事」。
就看見賀旌探出了頭,動作迅速地按下關閉會議。
完了。
我閉上眼。
想到會議最後一秒,助理震驚的表情,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想罵賀旌。
隻是還沒說出口,就被賀旌的話堵S了。
他的表情比我還委屈。
「寶寶,他為什麼叫你姐姐?」
2
助理普通話不好,解又是個多音字,他老是念錯。
我糾正好幾次之後,想著也不影響,就懶得管了。
但這些顯然和一個失憶的傻子解釋不通。
我心裡帶著氣,說話也衝。
「你都能叫寶寶了,他為什麼不能叫姐姐?」
說完我就後悔了。
果然,下一秒,小傻子就紅了眼眶。
他身量高,勉強塞在桌子下狹小的空間裡,委委屈屈地不出來。
一張臉漂亮得過分。
唇很薄,眉骨和鼻梁又高。
明明是很薄情的長相。
現在扇羽般的長睫被豆大的眼淚濡湿,簡直讓人保護欲拉滿。
我連忙把他拉出來。
被他直勾勾地盯著,愧疚感更強了。
下意識脫口而出。
「寶寶聽著呢,你想要她學你怎麼哭嗎?」
果然,這句話好用。
小傻子的淚瞬間止住了。
甚至還勉強地哈哈幹笑了幾聲。
聲音還很啞,就急著拉我衣擺。
「我要給寶寶講睡前故事,寶寶該睡覺了。」
一副新手爸爸的傻樣。
我被他這套動作逗得忍不住想笑,止不住地心軟。
但怕又把人惹生氣了,隻能配合他的動作,躺進了被子裡。
腰被從背後摟住,我看著賀旌信念感極強地,對著平坦的肚子講白雪公主。
煞有其事,好像我的肚子裡真有個小生命。
還是忍不住兩眼一黑。
當初就不該騙他。
3
我第一次見賀旌的時候,他還不是個傻的,也沒現在這麼好欺負。
相反,京圈大佬家的少爺,去哪都有人上趕著捧著他。
而我則是苦逼的 996 打工人,他S對頭家的員工。
唯一的交集就是,他閉的項目是我上司帶的。
而我就是那個替罪羊。
大廠還沒待熱乎,就被裁了。
原因隻是兩個大少爺搶女人,互相示威。
就是這麼小說,就是這麼抓馬。
雖然我知道項目本身也有問題,最後我也因禍得福拿到了更高薪輕松的工作。
但這也不妨礙我從此單方面遷怒,視賀旌為仇人。
畢竟哪有打工人共情資本家的?
那不是賤得慌?
以至於賀旌在雨夜敲響我家大門的時候,我下意識就想把他關在門外。
卻被他用湿漉漉的手按住門板。
他的臉在夜色裡像極了海妖,帶著點蠱惑人心的魅力。
「我失憶了,你能讓我進去嗎?」
這句話說得還有點磕巴,我原本還想裝聽不見,就聽他喊了我的名字。
用的是讓我惡寒的弱勢語氣。
「解鳶,我有點冷。」
那一刻什麼不好的想法都湧上了我的心頭。
雖然懷疑並且確信他估計想整我。
但我還是把他請了進來。
原因無他,我現在跳槽到了他的公司。
他不知道我是誰還好。
記得我是誰的話,我有點害怕,不配合他,他會給我穿小鞋。
4
進屋以後,我就隱晦地用視線在賀旌身上找隱藏攝像頭。
為了揣測這些中二大少的心思,以防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被裁。
我惡補了一堆霸總強取豪奪的小說。
其中就有寫到這種劇情。
惡劣霸總和朋友玩真心話大冒險,抽中給女配表白,實際上隻是在耍她。
隻要女配同意,就會被嘲笑自作多情。
然後被霸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朋友羞辱。
雖然我認為我頂多就是個炮灰。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不然怎麼解釋賀旌失憶了,還知道我家地址在哪兒?
果然,我剛給賀旌倒了杯熱水,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記不清了。請問,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臉頰微紅,飄起來的水霧朦朧了他的五官,帶上點曖昧。
乍一看好像真是那回事。
可惜我是霸總小說王牌讀者。
這個時候女配一般都會激動認領,我偏要掌握主動權。
畢竟誰主動誰狼狽。
於是我神色輕佻,往沙發背一靠。
「我也記不太清了,不如你親我一口,我回憶回憶?」
5
「3……」
我閉著眼,開始倒數。
心裡美美地想著睜眼就可以看見賀旌破防的樣子。
然後抓住他的把柄,讓他以後不敢再來惹我。
卻沒想到嘴唇一軟。
賀旌的吻很涼,還帶著湿意。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蒸氣。
我瞪大眼睛,回過神,一把把他推開。
「你幹什麼!」
賀旌眼神單純,語氣委屈。
「你說要回憶回憶的……」
我呼出一口氣,差點氣笑了。
還跟我演是吧。
那就演個大的。
當誰不會裝可憐呢?
於是我靠近他,單膝跪在他兩腿中間。
自上而下俯視他。
然後拉過他的手,放在我平坦的腹部。
也裝作委屈的語氣,聲音夾得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可是……親親會懷孕的,你要對我負責哦,老公~」
說完,一眨不眨地觀察賀旌的表情。
打算隻要抓到一絲錯愕和惡心,就不管不顧揍他一拳。
果然,賀旌的聲音顫抖。
「真的嗎?」
我剛想冷笑,嘲諷他裝不下去了。
就感覺到滴在手上的涼意。
賀旌仰起頭看著我,眼神裡是裝不出來的喜悅。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低頭,在我的手上虔誠地親了一口。
「愛你,寶寶。」
6
哪怕我再不相信,當天晚上還是讓賀旌留了下來。
我想著他裝不了多久,錢卻是賺一天少一天。
卻沒想到他一待就是三個月。
期間無論我讓他穿多麼搞笑的睡衣,用手機記錄下他的醜照他都不生氣。
相反還用期冀的眼神看著我,笑得特別傻。
「這樣寶寶會高興嗎?」
到最後反而是我不好意思繼續捉弄他。
想著把他當個空氣人也行,畢竟看大少爺給自己服務是真的。
隻要忍著羞恥說一句。
「是寶寶想要的。」
賀旌可以一個人包了做飯、家務。
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遊刃有餘。
這種有人陪著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讓我改變主意的是一次突如其來的停電。
我起夜上廁所,剛洗完手,燈驟然一下就黑了。
我有輕微夜盲症,又信一些恐怖故事。
瞬間閉上眼。
不敢轉身出門,又怕睜眼對上鏡子裡不該看的。
隻能腿腳發軟地癱坐在地上,低聲一遍一遍地叫賀旌的名字。
但我知道他不可能聽到。
一是我太怕了,喉嚨發緊,聲音小得可憐。
二是我住的房子是一居室,之前一直讓賀旌睡在屋外的沙發上。
隔了兩道門,哪裡可能聽得著。
叫了幾聲我就放棄了。
一個人蜷在黑暗裡,眼淚失控地流。
指甲陷進手心裡。
默默數數。
自欺欺人數到一萬就會來電。
卻沒想到剛數到十,就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7
賀旌把我從冰涼的地上抱起來。
那種抱小孩的姿勢給了我極大的安全感。
他的手自上而下順著我僵硬的脊背。
我看不清,隻能顫抖地詢問。
「賀旌?」
回應我的是印在我下巴上的一個個溫熱的吻。
帶著滿滿的愛憐意味。
賀旌應該剛起來,聲音還帶著點性感的啞,不停地重復:
「寶寶,寶寶,不怕。」
那一瞬間我的心安定了下來,甚至希望他的吻再往上一點。
抖著唇,委屈地就想主動親近。
卻隻落在他的臉側、脖子上。
但那也足夠了。
我一點點摸索著靠近。
最後還是賀旌制止了我,他克制地咬了咬我的臉頰。
「不能親,會懷寶寶的。」
他惦記著我之前說不自願的親吻並不會有寶寶,啞著嗓音哄道。
「鳶鳶這次是自願的嗎?」
那一刻我感到大腦一凜。
徹底從迷蒙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終於相信了賀旌不是裝失憶。
也為自己心底難以抑制的心動而惶恐。
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輕輕拉開搭在我身上的手。
確認賀旌沒有被驚醒,我探身去夠手機。
信息界面已經得到了回復。
【賀總,我想和您說一些賀旌的事,明天這個地址見。】
【好。】
我看著手機,心底一陣酸澀。
甚至有點後悔想把這個號碼拉黑。
還沒整理好情緒,就感受到腰又被攬住。
賀旌的聲音很啞。
「寶寶?」
我一驚,按熄屏幕。
8
好在賀旌沒有發現。
他坐起了身,一臉嚴肅。
但出於惡搞買的小熊睡衣,讓他看起來有點割裂的稚氣。
「你是不是哪裡疼?」
我一時間跟不上他的思路。
「什麼?」
賀旌卻更加篤定了,蛄蛹著轉眼就消失在了被子裡。
我正疑惑著,下一瞬卻覺得腳踝一痒。
幾乎是條件反射就是一腳。
等綿軟的觸感從腳底傳來,聽到壓抑的一聲悶哼,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慌忙掀開被子。
「沒事吧!」
就看見賀旌側臉紅腫,頭發蹭得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