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龍傲天男頻文裡的奉獻原配，除了既定的名字，啥也不是。
被吸幹血撵出家門S在大年三十的雪夜。
狗男主數次失敗後不要臉地質問：「你為什麼不繼續付出？你就應該用血肉滋養我，讓我功成名就。」
因為我覺醒了。
1
被劇情控制十八年，我像個提線木偶，對同大院的男主餘晨華無私奉獻。
但凡家裡有點好東西，我都要拿去給他，把他一家子養得體體面面，自家吃糠咽鹹菜。
因為是奉獻配角，竟沒有人覺得這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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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是十八歲後，工作讓出去，跟著去下鄉做知青；到知青點，伺候著十幾個知青吃喝；教書機會讓出去，回城機會讓出去，賣房供餘晨華發展事業；孝順他爸媽，教導他帶回來的私生子女；看著他功成名就，最後家破人亡，一身病痛，被嫌棄，撵出家門，S在一個大年三十的雪夜裡。
書裡對我的評價是吃苦耐勞，宜室宜家，命比紙薄。
命運像一道道枷鎖將我捆綁住，掙扎不脫，逃不掉。
即便是重來一世，活了十八年，我掙扎了十八年，才讓腦子清醒點，而不是渾噩地看不見天空顏色，更欣賞不了風花雪月。
對爸媽悲苦視而不見，奉獻得無怨無悔。
當雨聲響起的時候，我睜開眼睛。
雨聲……
我連忙起床，鞋子都沒穿跑出屋子，站在院子裡淋著雨。
漆黑的夜裡，瓢潑暴雨落在我身上，我感覺到了一點點疼，還有絲絲甜。
電閃雷鳴的時候，我被一道閃電劈中，直接暈過去。
再醒來，我躺在雨中。
我慢慢爬起身，朝屋子裡走。
現在是 1975 年 2 月，離餘晨華下鄉還有五天。
我一直鬧著要跟他下鄉，而明天我會得到工作，這個工作我毫不猶豫給了餘晨華的妹妹。
不行！
我腦子裡剛有這個想法，已經不由自主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再次堅定說：「不行！」
手再次不由自主打了自己一巴掌。
控制不了的劇情，掌控不了的人生，真操蛋。
換一件幹淨衣裳，坐在椅子上，有聲音從腦海傳來。
「舒璃，跟我來。
「跟我來。」
我有些迷糊地問了句：「去哪？」
憑空出現在一間屋子裡，屋子不是很大，沒有窗戶，沒有門，空空蕩蕩。
慌亂之後我平靜下來。
伸手去觸碰牆壁，綿軟，不堅硬。
我要回去。
然後我出現在椅子上。
緊緊抓住椅背，心裡默念我要去房間。
我再次出現在房間裡，還有我緊緊抓住的椅子。
反復實驗幾次，我清楚知道這是一個可以存放東西的屋子，可以把外面的東西拿進來。
而空屋子裡，出現一行字。
【改變命運，改變劇情，終有一日雲開見月明。】
我可以嗎？
我真的可以嗎？
我問自己。
雨停了，天晴了，我站在院子裡看著天空，我感受到清風拂面，空氣清新。
餘晨華是男主，我拒絕不了他的要求，那就在他提出要求前，堵住他的嘴。
或者慢慢遠離他，最後擺脫他。
我已經覺醒，有自己的意識。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家人命運。
2
我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掐著點到巷子口，等著來找我的牛主任。
她來告訴我工作的事情。
但是沒用的，她來遲了，餘晨華他昨天就去給我報名下鄉了。
「牛主任。」
「舒璃啊，我正要找你。」
她言簡意赅跟我說工作的事情，我靜靜地聽著，小聲道：「牛主任，這工作我想賣掉，你可以幫我問問誰願意買嗎？」
「什麼？」
牛主任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舒璃，你知道這個工作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這是我拿命救人換來的機會。可我是個奉獻配角，我血肉就是為男主一家子的鋪路石。
我甚至連說他壞話，敗他名聲都說不出口。
牛主任見我這般，說了句：「你別後悔就行。」
要買工作的人多得很，我要價五百塊，剩下的要了各種票。五百塊差不多兩三年工資，疼愛子女的家長會毫不猶豫買下來，不讓自己子女下鄉。
在廠裡籤字，拿到錢、票後，我立即去供銷社，把錢票都換成糧食、鹽、糖、布料、棉袄、棉褲，以及生活用品。不在身上留一分錢。
回到家裡，餘晨華笑嘻嘻地上前來：「舒璃，我給你報名下鄉了，跟我去一個公社，開心不？」
開心個鏟鏟。
我謝他祖宗八輩。
想罵他，但是憋著罵不出口。
我爸媽也是，漲紅臉，滿腔怒火，最終被劇情控制，化作一句：「晨華，到鄉下，舒璃就拜託你照顧了。」
「叔，你放心，我拿舒璃當親妹子呢。」
餘晨鶯朝大門口看好幾次了，眉頭微蹙、若有所失的樣子。
我抿著嘴不說話。
她在等牛主任來說工作，等著餘晨華要我把工作給她。
我暗自慶幸，幸虧我先下手為強。
而我也在驗證，能不能順利避開，讓餘晨華根本不知道這事。
而他接下來幾天要早出晚歸，跟同學、朋友告別。
與來找他的初戀女友連若男錯開。
「舒璃，真羨慕你，可以跟他一起下鄉。」
我深深吸口氣，歉疚道：「聽說鄉下很苦，我手裡也沒錢票，到鄉下也沒辦法給晨華哥開小灶……」
我說者有意，連若男聽者有心。
她打開錢夾，把裡面的錢票都塞給我。
「你到鄉下要好好照顧晨華，若你陽奉陰違，回來我唯你是問。」
聽聽這話說的，我是丫鬟還是奴才？
但錢、票我是毫不猶豫都收下了，輕輕點頭，表示知道。
她等了等還是沒等回餘晨華，失望地離開。
我立即又去了遠一些的供銷社，把錢票全部換成東西放到空間。
回到家裡，天已經黑透。
爸媽沉默著，大嫂、二嫂在灶房煮飯，大哥、二哥各有各的事情。
看見我的時候，深深嘆息，有口難言。
我們是配角，我們是普通人，可我們也是人啊。
離開下鄉那天，爸媽給我準備好些吃的，我紅著眼推回去：「爸媽，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們也是，等我回來。」
「帶著吧，也沒多少東西。」
我想說我有，有很多，可不帶好像真不行。
以後沒辦法名正言順把空間的東西拿出來吃用。
火車啟動的時候。
爸媽在站臺上，紅著眼流著淚朝我揮手。
我也朝他們揮手。
對面的餘晨華跟其他知青已經聊得火熱，尤其得知我們去同一個公社，還有可能去同一個村，儼然像多年老友。
一口一個：「以後我罩著你們。」
「需要什麼盡管開口，不要客氣。」
但很快他拿我當丫鬟使，讓我給他們倒開水，看東西。
他如此，其他人一開始不適應，但很快也使喚起我。
3
咬碎牙。
火車停下後，他還想讓我給他拎包。
「晨華哥，我頭好暈，我……」我抓住他的手臂，搖搖欲墜。
他連忙問：「沒事吧？」
我搖頭又點頭，狠狠掐自己一把後，不停落淚。
最後他拎著我的東西上客車，輾轉到鎮上，村裡來接我們的牛車已經等著了。
上牛車後，我垂著腦袋，一副快要不行的樣子。他也就沒辦法要求我做什麼。
還費心照顧我，讓我先好好休息。
知青住所，有幾個先來的知青，見到我們幾個的時候，還很客氣。
其中一個長得白白淨淨，模樣也不錯的女知青，見到餘晨華眼睛亮得驚人。
「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裡。」村長說著，招呼人給我們安排住處。
再過去拿口糧。
等安頓好，還會給我們分自留地。
「我叫葛苗苗。」
「餘晨華。」
命運的齒輪又一次轉動起來。
等糧食拿過來，新來的知青們坐在一起，商量以後是自己管自己，還是大鍋飯。
「舒璃祖上可是做御廚的，她做飯好吃著呢，舒璃……」
「晨華哥，我，嘔……」
我在餘晨華話還沒說完前，先嘔吐打斷他的話。
「晨華哥，我好難受，你們能先煮兩天飯嗎？等我好點了，我來煮。」
「啊，好。」
葛苗苗為了表現自己，說她做飯還可以，先由她做幾天。
等我好點再交給我。
「謝謝你了葛知青。」我送上真誠的感謝。
等到去地裡幹活掙工分，我都選那種犄角旮旯，躲著偷偷吃點餅幹，或者吃顆糖甜甜嘴。
不放過任何一次可以遠離餘晨華的機會。
葛苗苗甚至來問我：「舒璃，你的病好了，什麼時候開始做飯呀？」
做好幾個人的飯，還要洗碗。
她應該很不願意吧。
但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求我去做飯？
我沒答應，她就去找餘晨華哭了。
在餘晨華來找我說話前，我把自己的手傷了，割了好大一個口子。
「晨華哥，我好疼啊。」我眼淚流得比她還兇。
去鎮上衛生院包扎後，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在知青所好好休息，洗衣做飯就由葛苗苗繼續做著吧。
我聽到她和餘晨華說：「舒璃是不是不想做飯，故意把自己弄傷呀？」
「你別這麼說她，舒璃不是這樣子的人。」
養傷的時候，我一隻手還去做點活，掙個一二工分。不好好幹活，到時候就會欠大隊工分。
餘晨華他們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到田間地頭還沒幹活就開始偷懶。
鄉下生活根本不如他們所想象的那麼好玩，個個苦不堪言。
有事沒事請假去趕集，到鎮上把那點為數不多的錢、票花個幹淨。
對糧食也從未愛惜，時不時浪費。
自留地不去開墾來種東西，也沒想過養雞鴨賺點零錢。
手傷養好，我也發現隻要離餘晨華遠一些，他對我的影響就會越來越小。
在葛苗苗怨氣衝天的時候，我接下做飯的活。
精致小炒不可能。
不管什麼我都一鍋燉，一鍋煮。
不是鹹了就是淡了。
餘晨華還沒說話，我就開始哭：「我今天幹了一天活，做了足足十工分。已經很累了，回來水缸空的，柴火也沒有，還要給大家做飯。」
「嗚嗚嗚……」
所以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4
餘晨華眸光冷冷地掃了一圈跟他混的知青。
「以後一起去打柴，輪流挑水。」
我又說：「自留地也要開墾出來種菜，我們不能天天吃醬、吃鹹菜，會把人吃壞的。」
「晨華哥，我都做飯了，不會還要我去挖地吧？」
餘晨華是要面子的。
「當然不用，明日我就帶著他們去開墾田地。」
餘晨華和葛苗苗在談戀愛。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們冒充夫妻去鎮上衛生院領避孕套。
所以那天，我趁他們去鎮上趕集，偷偷溜進男知青房間，找到避孕套後，用針給每一個都戳了幾個洞。
我白天地裡忙著掙工分，除了月經那幾天，我是一日不落。
回到知青點煮飯，自留地翻出來，我會去種菜。他們不吃，我要吃。
還養了兩隻雞，下蛋後，我一般都是煮兩個，一個自己吃，一個給餘晨華。
葛苗苗也想吃。
慫恿餘晨華讓我把雞蛋留給她。
餘晨華未開口前，我先委屈低聲：「每次兩個雞蛋，我自己留一個，給晨華哥你一個。難道我自己養的雞，下蛋後我還吃不得？」
「當然不是。」又對葛苗苗說道，「以後我那個給你吃。」
「那我們一起吃。」
瞧他們恩愛甜蜜的樣子。
等到葛苗苗肚子裡揣個娃的時候，他們要怎麼辦？
我幹活勤勞，高中畢業，所以村子裡小學要招老師的消息一出，我也有一爭之力。
村長把我和另外一個知青喊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