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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見晴天 3868 2025-04-18 16: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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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媽媽病S後,守寡的小姨帶著女兒,在我家住了下來。


     


    她折了枝青竹,用小刀削得尖尖的,遞給表妹玩。


     


    表妹拿它戳傷了我的眼睛。


     


    小姨說不用上醫院,用土方治治就好。


     


    耽擱一個月,左眼壞S,還感染了右眼的神經。


     


    我徹底成了瞎子,輟學在家。


     


    小姨每天逼我幹活,還向爸爸告狀,說我脾氣越發古怪。


     


    爸爸供表妹上到大專,卻不肯送我去盲人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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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童年玩伴回到故鄉,提出帶我去國外治療。


     


    表妹說瞎子憑什麼出國,將我推進河裡淹S了。


     


    我重生在媽媽的葬禮上。


     


    1


     


    媽媽病S時,我隻有八歲。


     


    守寡的小姨帶著女兒來奔喪。


     


    葬禮結束,她拍著胸口保證:「姐夫,你盡管出去做生意,我會把孟芸照顧得很妥當。」


     


    爸爸便走了。


     


    幾天後,小姨折了枝青竹,用小刀削得尖尖的,遞給表妹玩。


     


    我坐在廊下看書,表妹衝過來,把竹枝戳進了我的左眼。


     


    瞬間,眼前一片混沌。


     


    恐懼使我渾身顫抖。


     


    路過的人提議送我去醫院。


     


    小姨卻說:「姐姐剛S,家裡連打油的錢都沒有,先用土方治治看。」


     


    她在火上烤膏藥,猛地貼在我眼睛上。


     


    我被燙得哀號,蜷縮在屋角,熬過漫長的一夜。


     


    第二天,她又逼我吞下腥臭的魚眼睛。


     


    一天天熬下去,右眼也越來越模糊。


     


    小姨每天隻給我喝粥,自己和女兒大嚼著紅燒肉。


     


    她說:「這些東西都是發物,拿給你吃,才是害了你。」


     


    爸爸終於回來了。


     


    他帶我去了醫院。


     


    醫生很生氣:「怎麼想的,耽擱這麼久!右眼也感染了,兩隻眼睛都保不住,你們害了她一輩子。」


     


    我成了瞎子,輟學在家。


     


    爸爸忙於生意,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小姨給他打電話,壓低聲音說:「孟芸自從瞎了,脾氣越來越古怪……」


     


    又高聲笑道:「你放心,我是她親小姨,她就是伸手扇我,我也不會往心裡去的。」


     


    爸爸感激小姨,於是帶表妹進城上學。


     


    她最終考上了大專。


     


    錄取通知書到家,表妹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


     


    她解釋說,姨父不是親爸,卻勝似親爸,以後一定會孝順他。


     


    我爸欣慰地應了一聲,說大學的學費,他全包了。


     


    聽說縣裡開了所盲人學校,我拉住爸爸的袖子,求他送我去上學。


     


    他不耐煩地甩開手:「你這麼高了,跟一群小孩坐在一起,多難看。算了,別給我丟人。」


     


    三嬸跑來對我說風涼話:


     


    「孟芸,你以後可不能跟妹妹比嘍。」


     


    「可惜呀,你小時候還常常拿獎狀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命太差。」


     


    我低頭剝毛豆,不理她。


     


    三嬸忽然驚呼:「好氣派的小汽車!」


     


    幾年前村裡修了水泥路,但汽車還是不多見。


     


    吵嚷中,一道陌生的腳步聲,停在了我面前。


     


    我疑惑地側著頭。


     


    這個人不說話,呼吸聲裡卻能聽得出緊張。


     


    他緩緩蹲下,用厚實的嗓音道:「孟芸,我是周愷。我回來了。」


     


    我低下頭,心情很復雜。


     


    周愷是老村長的孫子,從小在城裡長大。


     


    有一年,他回來過暑假,想加入我們的遊戲。


     


    其他孩子一哄而散,我卻停住了腳。


     


    兩個人沒什麼可玩的遊戲,我便扛上魚竿,帶他去釣魚。


     


    在烈日炎炎下蹲了好久,魚終於上鉤。


     


    我倆興奮地往上拽。


     


    大魚掙扎著,激起水花,最終咬斷了釣絲。


     


    我倆向後跌倒,卻笑得很開心。


     


    之後老村長去世,周愷一家出了國。


     


    現在他回來了,已經跟我爸說好,要帶我去國外治療、生活。


     


    他拍拍我手背,仿佛在說,你放心。


     


    三嬸當眾說:「周愷這麼有錢,就算孟芸的眼睛治不好,以後過的也是神仙日子,咱們村子裡,哪有人出過國呀?」


     


    當天夜裡,表妹將我推進了門前的大河。


     


    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個瞎子,憑什麼出國,憑什麼走運?」


     


    正是漲水的季節,滔滔河水,瞬間將我吞沒。


     


    2


     


    猛然醒來,我重生在了媽媽的葬禮上。


     


    很久不見光明,我眨了眨眼睛。


     


    小姨正跪在靈前大哭,捶著地面,一口一個苦命的好姐姐。


     


    她還說寧願替姐姐去S。


     


    嬸嬸們勸她,拉她,她都不肯起來,哭得更兇了。


     


    爸爸抹了抹眼睛,親自走過去,伸手攙她。


     


    小姨站了起來,順勢靠著我爸,弱弱地說:「姐夫,以後可怎麼辦呢?孟芸還這麼小。」


     


    我不禁冷笑,前世她就這麼說,然後賴在我家不走。


     


    這次,我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趁人不注意,小姨悄悄溜進了臥室裡。


     


    她撸起袖子,開始翻箱倒櫃。


     


    我緊跟在後,大叫一聲:「抓小偷啊!」


     


    門外的幾個嬸子衝了進來。


     


    小姨很尷尬:「這孩子瞎嚷嚷!我隻是想把姐姐的遺物收一收。該燒的一定要燒掉,不然不吉利的。」


     


    前世,她趁機把我媽的照片全燒了,一張都沒留下,還把她自己年輕時的照片放大,掛在我家牆上,一副女主人的派頭。


     


    我撲倒在地,打著滾大哭:「小姨要燒媽媽的東西,先燒掉我好了。」


     


    爸爸聞聲趕了過來,心疼地抱起我。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經過。


     


    爸爸皺起眉頭:「她小姨,我不在乎什麼吉利不吉利。她媽媽剛走,家裡的東西,請你不要亂動。」


     


    小姨訕訕地走開了。


     


    當天下午,媽媽入土為安。


     


    嗩吶聲停了,最後一盆紙錢也快燒完,空曠的墓地上,隻剩下蕭索的風聲。


     


    親戚們低聲談起田裡沒除完的草,談起今年的雨水、期望的收成。


     


    我用袖子抹了抹墓碑上的灰,心想,這一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送葬的隊伍回到家,人們陸續告別離開,幾個本家叔嬸在拆棚子、收桌椅。


     


    小姨牽著表妹的手,鬼鬼祟祟地站著。


     


    我溜到她們身後,狠狠拽了一把吳珍珍的辮子。


     


    她「哎喲」地叫,回過頭,看見我的鬼臉,馬上追過來要打我。


     


    我趁勢又往地上一滾,兩手捂著眼睛哭:「爸爸,爸爸,妹妹摳我眼睛,好疼啊。」


     


    吳珍珍一屁股坐在我身上,想揪我的辮子。


     


    從爸爸的角度看來,就像是在扒拉我的眼睛。


     


    他氣得嗓音顫抖:「這是在做什麼!」


     


    小姨在一旁吼道:「撒謊,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動手打的珍珍,怎麼惡人先告狀?」


     


    爸爸一把將珍珍拽起來,推給小姨:「請你們快走,別再欺負沒娘的孩子。」


     


    小姨恨恨地帶著女兒走了。


     


    但我知道,她會卷土重來。


     


    兩年前,她老公累S在工地上,那之後,她既不種田,也不出門打工,母女倆的生活費,全靠她跟人瞎混換來。


     


    但是,那些人的老婆也不是瞎了聾了。


     


    有狠人端著糞水往她院子裡潑,說她本來就是個馬桶。


     


    還有人把刀插在她家門上,說早晚把奸夫淫婦一起剁了。


     


    她漸漸地混不下去了,急需新的飯票。


     


    爸爸耳根那麼軟,如果小姨提著禮物上門,口口聲聲說要照顧我,沒準就留下來了。


     


    留下來,然後勸爸爸出門做生意,再從屋後削一枝青竹……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前世的事情,絕不是一場意外。


     


    小姨是一條毒蛇,不能給她鑽進來的機會。


     


    3


     


    我抱著頭,坐在廊下想了半天。


     


    家裡要是有爺爺奶奶,就好了,那小姨一個外人,絕沒有住進來的道理。


     


    可惜爸爸是個孤兒。


     


    想著想著,遠處傳來唱戲的鑼鼓聲,我心裡有了主意。


     


    幾天後的黃昏,爸爸煮好了粥,往桌上擺著碗筷。


     


    我走到藤椅邊,一本正經地坐下,學著媽媽的口氣喊了聲:「廣材,你過來,我有話說。」


     


    爸爸捏著筷子,愣在了原地。


     


    一個八歲孩子嘴裡,不該說出這樣老成的話。


     


    他被嚇住了。


     


    我嘆了口氣,繼續說出提前琢磨好的話:


     


    「你不要怕,我不過是放心不下孩子,才回來交代你幾句。」


     


    「請你把村東頭盧二奶奶請回家來。她是個五保戶,沒兒沒女,一向和小芸最投緣。有她照應著,小芸能長大成人。」


     


    爸戰戰兢兢地說:「她不一定願意吧,大家都不是一個姓……」


     


    我家姓孟,二奶奶姓盧,兩姓間,十幾年來多有衝突。


     


    但盧二奶奶為人正直熱心,在村裡廣受敬愛,她又特別喜歡我,沒有比她更好的人選。


     


    我抬手抹了抹眼睛。


     


    瞬間,淚光閃爍:


     


    「那你就跪下,誠心誠意地磕頭求她,就說S掉的這個人,也求她。」


     


    「她最心軟了,會答應的。」


     


    「還有我妹,那是個臉熱心狠的東西,比蛇蠍還毒。我從小沒少吃她的虧,生前就不和她來往。以後不準她踏進咱們家一步。」


     


    「你答應我這些話,我在地下會保佑你和孩子的。」


     


    爸爸渾身僵住,隻有腦袋像雞啄米般地直點。


     


    他抹抹額上的冷汗,小心地說:「我記住了,淑珍。孩子還小,身子骨弱,你……」


     


    他是想叫媽媽離開。


     


    盡管生前恩愛,一旦陰陽相隔,他對媽媽隻有恐懼了。


     


    言多必失,不待他說完,我合上眼皮,腦袋一歪,癱在椅子上。


     


    爸爸走過來,伸出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


     


    我耐心地閉著眼睛。


     


    他抱起我出了門,一路小跑。


     


    進了二奶奶家的堂屋,爸爸原原本本地講了事情的經過。


     


    二奶奶將我摟在懷裡,摸摸手心,又用臉頰碰碰我的額頭。


     


    停了片刻,她安慰道:「廣材,莫慌,孩子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畢竟是她的親媽,不會害她的。」


     


    爸爸又說請二奶奶去我們家裡住。


     


    二奶奶答應照顧我,卻不肯住到家裡去。


     


    她為難地說:「小孟,自古有句話,七十不留住,八十不留飯,九十不留坐。」


     


    「人老了要自覺。我也快七十歲了,厚著老臉住到你家裡去,人家要戳我脊梁骨罵我的。哪天我眼睛一閉,兩腳一蹬,就是你們的麻煩。我自個兒S在這裡,村幹部不會不管的。」


     


    爸爸跪下了,一連磕上許多個頭。


     


    他語氣堅決:「二奶奶,您要是不嫌棄,我認您做幹媽。」


     


    「求您照顧孩子成人,等您駕鶴西去那天,我給您捧孝杖,小芸給您提引路燈。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他把話說得很誠懇。


     


    二奶奶摸摸我的額頭,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痕,嘆了聲:「可憐!」


     


    她同意了。


     


    4


     


    爸爸很高興,把我留在二奶奶家,自己飛奔回去收拾屋子了。


     


    二奶奶燉了碗雞蛋,淋上芝麻油。


     


    撲鼻的油香勾動饞蟲,我偷偷咽了下口水。


     


    她說:「醒了?起來吃雞蛋吧。」


     


    我一骨碌地坐起來:「奶奶,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她抿嘴一笑:「兩隻小眼皮一直在動呢。」


     


    我馬上明白,耍的這出小把戲,她看得一清二楚,隻是沒戳穿。


     


    去年冬天,二奶奶去鄰村看戲,路過我家時,特地停下腳跟我媽說話。


     


    她倆是忘年的手帕交,感情很好。媽做了什麼好吃的,總記得給二奶奶端一碗。


     


    兩人隔著籬笆,正說著話,鑼鼓聲又響了起來。


     


    二奶奶嘴裡還應著,腳已經不知不覺地邁出去了,真是個十足的戲迷。


     


    媽目送她走遠,抬頭看看天色,陰沉沉的。


     


    她想了想,從圍裙下掏出一點錢,叫我快跟著一起去,戲臺下全是好吃的攤子呢。


     


    我小跑著追上二奶奶。


     


    她牽起我的手,對我說:「你媽是好心,擔心我這孤單的老太婆在路上摔了跤沒人知道,讓你給我做伴呢。」


     


    鑼鼓聲催促著我們的腳步,走啊走,終於走到了。


     


    臺上戲已經開場,臺下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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