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的心裡,第一次生出不管不顧的念頭,他想,若是她醒了,他就將一切真相告訴她。
然而桑淺淺沒有醒來。
她已然連著幾天沒合過眼,太困太累,又哭了那麼久,竟是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沈寒御處理完傷口,她仍是毫無知覺。
沈寒御默默地望著她許久,終究還是給謝時安打了電話。
謝時安來時,沒有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沈寒御也沒有多說什麼,留下一句“不想阮曉蝶有什麼事,就別告訴淺淺,今晚我來過”,便離開了,當夜便飛回國內。
他在醫院逗留了快一星期,其實有時候離著桑淺淺很近。
偶爾也會聽到她和謝時安的說話聲,她不止一次要謝時安回去,陪著曉蝶。
謝時安卻總是拒絕,他說崔克會照顧好曉蝶。
崔克,是曾經阮承的心腹。
沈寒御意外之下,隨便用了點手段,就從謝時安住的那棟房子的佣人那裡,問出了阮曉蝶的身份和病情。
彼時他是真的以為,桑淺淺和謝時安找福爾教授,是為了阮曉蝶。
他根本不敢想,桑淺淺是為了他。
......
“所以你在醫院,呆了七天,明明就在我身邊,卻避而不見。”
Advertisement
桑淺淺深深吸了口氣,“沈寒御,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看著我傷心難過,也能無動於衷?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就算是誤以為她是為了阮曉蝶找福爾教授,可他既然來了,好歹也該見她一面。
那些天她過的是什麼日子,行屍走肉,失魂落魄,她是真的絕望了,她以為自己救不了沈寒御。
如果她知道沈寒御就在她身邊,她也不至於動輒就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沈寒御歉然道:“是我錯了。”
“哼,你何止是錯了,你簡直是大錯特錯。”
桑淺淺心頭著實是發堵,“當初你要是不跟我鬧分手那麼一出,我們早點去國外找福爾教授,沒準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面那些糟心事。
你知不知道你耽誤了多少時間!”
“我知道。所以你想怎麼罰我都行。”
沈寒御柔聲說著,手撐住了她身側的椅背,微微俯身,深諳漆黑的眸,凝視著她。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嗓音低沉溫柔,“別氣著自己,不劃算。”
“好,是你說的,想怎麼罰你都行。”
桑淺淺瞪他一眼,想了想,朝他伸出胳膊:“剛才寫字寫得手酸,肩膀也好酸,你給我捏捏。”
沈寒御勾唇:“好。”
他轉到她身後,替她揉肩捏胳膊,按摩的力道不輕不重,很是舒服。
然而桑淺淺還沒完,將腳擱在踏腳凳上,偏頭望著沈寒御,笑盈盈地:“今天上班穿的是一雙跟鞋,腳踝這會兒也特別疼。”
沈寒御深深看她一眼,還真就順從地在她身前蹲下,真就開始替她按起腳踝來。
第304章 壞人
沈寒御握住她的腳踝,一下下地替她捏著。
桑淺淺本就是故意為難他,看他那麼專注那麼認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咳了咳,想要將腳收回來,“可以了。”
沈寒御卻沒松,抬眸看她,“這就消氣了?”
“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那麼快?”
桑淺淺端正神色,“今天就到此為止。”
她偏頭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為難似的,“讓我想想,明天罰你什麼好呢?”
沈寒御注視著她,眸底帶了兩分笑意,眼神深邃溫柔,“不急,慢慢想。現在,先去休息。”
他起身,順勢攬住桑淺淺的腰肢,將她打橫抱起。
桑淺淺猝不及防,小聲驚呼,“做什麼?”
“不是腳疼?”
沈寒御若無其事地說,“我抱你回房間。”
桑淺淺本來想說,她可以自己走。
然而他的臂彎堅實,懷抱溫暖,熟悉的氣息給人一種很是安全安定之感。
被他這樣抱在懷裡,她突然就不想下來了。
有太久太久,沒有被他這樣抱過了。
於是她心安理得地伸手,勾住了沈寒御的脖子,勉為其難的小模樣:“那好吧,好好抱哦,我很重的。”
她笑得燦爛,莫名有幾分嬌憨,沈寒御喉結滾了滾,沒說話。
抱著她上樓,他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桑淺淺故意道:“你可以放我下來了,你的房間在隔壁。”
屋裡沒開燈,隻有走廊的燈光照進來,光線有些昏暗。
沈寒御放她下來,在黯淡的夜色裡,靜靜地看著她,“所以分居也是懲罰麼?”
桑淺淺心道當然不是,她可沒打算分居。
然而她一本正經地做考慮狀:“你不說我倒還沒想到,分居貌似也是個不錯的懲......”
話沒說完,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又重新拉回了沈寒御的懷裡,下巴被抬起,她的唇被堵住了。
桑淺淺稍稍嘗試抵抗了下,很快便在男人鋪天蓋地氣息裡敗下陣來,兩手緊緊攀住了沈寒御的肩膀。
幽暗寂靜的臥室裡,兩人久久地擁吻。
多少刻骨的思念,多少壓抑的情緒,都在這個吻裡,無聲地宣泄。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難舍難分。
空白的眩暈中,桑淺淺再次被沈寒御攔腰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
空氣裡的溫度持續增加之際,沈寒御卻緩緩停下了動作。
“淺淺,”
沈寒御撐在她身側,嗓音帶著克制的沙啞,“你確定,我們要分居麼?”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女孩頰邊染著嫣紅,黑色長發逶迤著在柔軟的被褥上散開,像是暗夜的精靈,勾人心魄。
她有些茫然地睜眼,像是沒聽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自知的懵懂,卻又帶著難言的魅惑。
沈寒御幽暗的眸鎖住女孩,再次俯身。
落下的吻,愈發溫柔輾轉。
輕輕緩緩,在她的肌膚上寸寸遊走。
如電流劃過,帶來陣陣酥麻之感。
桑淺淺揪著他衣服的手越來越緊,唇邊溢出一聲輕哼。
耳鬢廝磨間,他耐心地,喑啞地低低道:“淺淺,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桑淺淺腦子昏沉,羽睫輕顫著,下意識應:“好......”
桑淺淺根本不知道,她這個“好”字,意味著什麼。
得到了她的答復,沈寒御簡直肆無忌憚。
他根本不做人。
她哭著控訴他,他也不肯結束,逼著淚眼漣漣的她,叫了不知多少聲他的名字,後來又要她一聲聲地喊老公。
可就這樣,也還是沒放過她。
到後來,她半點力氣都沒有,昏昏沉沉,似睡似醒。
迷迷糊糊中嚷著都是汗,不舒服,似乎沈寒御還抱著她去了浴室,洗了個澡,這才沉沉睡去......
好在第二天,是個周六,不用上班。
桑淺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始作俑者氣定神闲地坐在床邊,滿面春風地看過來:“醒了?”
桑淺淺想起昨夜的種種,耳根微紅,蒙住腦袋,不理他。
沈寒御瞧著被窩裡小小的一團,唇角含笑:“十二點多了,快起來吃午飯。”
“我就不起!”
桑淺淺隔著被窩,悶聲悶氣地回。
“不起也沒事,我替你端上來吃。”
“我就不吃!”
“那怎麼行。”
聽著女孩撒嬌賭氣般的回應,沈寒御笑意更深,“昨晚消耗那麼大,必須要吃東西。”
他還好意思提昨晚,哼,她叫了他多少聲老公,他也半點沒心軟,就可著勁兒折磨她,不是他,她也不至於睡到現在!
桑淺淺裝沒聽見,縮在被窩裡不吭聲。
“真不起?那趙姨又有得忙了。”
沈寒御不慌不忙地說:“一上午她都替你把早飯熱了三次了,還幾次催我上來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說你從來沒起得這麼晚過。我跟她說——”
桑淺淺豎起耳朵:“說什麼?”
沈寒御笑道:“說我昨晚在你房間睡的,她這才沒擔心。”
桑淺淺頓時惱羞成怒,“唰”一下掀開被窩,“沈寒御!你是不是誠心的!你,你這個人太壞了,都怪你,怪都你!”
“嗯,我壞,都怪我。”
沈寒御放柔了聲音哄,“起來吃飯,好不好?”
“不好!”
桑淺淺瞪他,指著門的方向,“你給我出去!”
沈寒御忍著笑,“好,我出去等你。”
......
桑淺淺下樓時,趙姨正在盛湯,看她的眼神,都是笑意。
“這是先生特意燉的湯,熬了三個多小時呢,太太你多喝點。”
本來是關心的一句話,可此刻聽在耳裡,桑淺淺這個不自在。
等趙姨離開,桑淺淺氣得又瞪了眼沈寒御,“壞蛋。”
“嗯。”
沈寒御對這個稱呼從善如流地接受了,似笑非笑看著她:“可我覺得昨晚,你多少還是挺喜歡我這個壞蛋的?”
桑淺淺慌得不行,趕緊扭頭四顧,發現趙姨沒在,才稍稍定下心。
她臉都羞紅,壓低聲音:“沈寒御!你要不要臉!”
沈寒御答得無比從容:“在老婆面前,可以不要。”
桑淺淺:“......”
真就,坦坦蕩蕩地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