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蟲子起初隻有線頭大小,在雞血中歡快地遊了一會,就變得有小拇指粗細了。看得朗星月頭皮發麻,馬上問二師姐這是什麼?
醫仙子思索了一會,回道:“隻能確定是一種蠱蟲,至於這蠱叫什麼名字,還不得而知。不過聽四皇子念的咒語,你這隻可以確定這是一隻子蠱,作用是通過它控制你。而母蠱應該在魏景池體內。”
朗星月聞言,前世的一幕幕在腦中浮現。她前世活得,像魏景池的一條狗般,毫無尊嚴,就是因為被這隻蠱蟲控制。心中的屈辱,不甘,憤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竟然紅了眼眶。
醫仙子知道小師妹一向堅強,能讓她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一定是受了大委屈。她立刻安慰小師妹道:“你放心,師姐有辦法幫你報仇。”
這句話,果然轉移了朗星月的注意力,她逼回了眼中的湿意,拉住師姐的手問道:“二師姐你快說。”
醫仙子也不賣關子,將她曾經雲遊時,與一位蠱師學到的法子講出來:“隻要是控制人的蠱蟲,都需要子母兩隻,而且子母兩隻蠱是能夠相互感應的。
若想通過子蠱反噬母蠱,需要將子蠱養得比母蠱強大。而母蠱感應到子蠱即將失控時,便會不受控制猛烈吸食宿主的心頭血,以此來維持實力,來達到繼續控制子蠱的目的。”
朗星月越聽眼睛越亮,後面又聽了養蠱的方法,心中已經開始在隱隱期待,魏景池被吸幹心頭血的樣子。
她命人取來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小心翼翼地將子蠱,用筷子夾入瓶中。這時,醫仙子取出一個藥瓶遞給她道:
“這是你要的藥,無色無味,絕對能滿足你的要求。隻不過好久沒配這麼有趣的藥了,一不小心就超常發揮了。”
朗星月拿著藥瓶,又看看二師姐,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醫仙子禁不住小師妹的打量,隻隱晦地說了句:
“用藥結果是按照你要求制作的,隻是藥效發揮的過程……有些出入。”
朗星月見二師姐不想說,她也就不打算再問了。畢竟自己對魏景池的死活,並沒有那麼在意。
尤其是知道他給自己下蠱之後。就更想讓他多吃些苦頭了。當即喚出青魂,讓他找機會將這瓶藥,務必全給魏景池服下。
醫仙子聽到小師妹這個用量,幾次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她想,算了,就讓小師妹出出氣吧。左右也死不了人。
朗星月並沒注意二師姐的異常,因為她正有件事想不通。前世她從師門離開後,師父,師姐,師兄們,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Advertisement
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曾偷偷跑回師門。但是她生活了八年的天機山,卻變成了一座荒山。仿佛從來都沒有人居住過一般。
她又去了二師姐的醫仙谷,大師兄的千機山,三師兄的臥龍山,四師兄的黃白山,統統人去樓空。倒是師姐師兄們的徒弟們,都很熱心地對她有求必應。
不過她沒法問前世的事,隻能先按下不提。既然二師姐登門入府一趟,不如讓她為家人們都看診一番。雖然她已為家人診過,但是自己的醫術,還是跟二師姐沒法比的。
朗星月先將醫仙子領到林氏房中。隻過片刻,醫仙子就收回把脈的手。不甚在意地對朗星月道:
“伯母沒中毒,隻是被人用了點小把戲。食物,藥物,屋裡的燻香,這三種東西相克,所以,你根本查不出中毒跡象。”
朗星月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母親被害的事不難查,燻香是誰送來的。食物是誰安排的,湯藥又是在哪家藥鋪抓的,她這就著手讓人查。朗星月之前就囑咐過母親,假裝一切如常,先不要打草驚蛇。
但是看著虛弱的母親,心中還是恨意翻湧,她的家人,就是她的底線。敢害她家人的,就準備好承受後果吧。
平復了一下心情,朗星月點點頭道:“那就麻煩二師姐,為家母好好調理一下,最好不要留下什麼病根。
還得麻煩二師姐去幫我三叔看看,我雖然能診出他是中毒,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毒。也看不出是何時中毒的。”
醫仙子抬手就敲了一下朗星月的額頭,語帶嗔怪地道:“誰叫你平時隻醉心權謀,明明那麼高的學醫天賦,全浪費了。你說你個小丫頭,整天不是兵法就是計謀的,偏偏師父他老人家也都縱著你。”
林氏看著二人熟稔的舉動,心中也跟著歡喜。她的寶貝女兒七歲走失後,本來是被人牙子拐走了。
幸虧上天垂憐,居然被那高不可攀的天機老人所救。才得了這場天大的造化,回來時已學了一身本領。
若不是將軍的遺願,是讓他嫁給四皇子,女兒也根本不會變成和離棄婦。這回她可不催女兒嫁人了,大不了就留在身邊養一輩子,家裡又不是養不起。
朗星月師承天機老人的事,隻有少數幾個人知曉。因為下山時,師父特意交代,不到二十歲後,不得暴露師門,否則會有滅頂之災。
朗星月自然謹遵師命,一直藏拙,很多本事都不在人前顯露。就是這會兒在三嬸面前,她也同外人一般,稱呼二師姐為醫仙子。
第45章 四皇子被抬去二房了
魏景池又跑了五家店鋪,答案都是一樣的,店鋪都是朗星月的,與四皇子府沒有任何關系。他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自從看店鋪那天開始,星兒就隻打算讓他看看而已。
他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感覺,悲涼?怨恨?後悔?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有點活該。如果沒與蘇婉晴鬼混,那些產業他都可以隨便取用。
沒人比他了解朗星月的大方,星兒對自己好的時候,是真心實意,掏心掏肺的。而蘇婉晴呢?買下人隻給她房中添置買,開小炤從來不帶自己那份。嫁妝更是一分也不舍得給府上用。
魏景池昨天被二老爺子打的不輕,現在每走一步都渾身疼痛,再加上心靈上的雙重打擊,讓他本就不是很靈便的腿,變得更加踉跄起來。
就在他好不容易來到定國公府門前時,卻突然覺得胸悶抽痛,極其強烈的窒息感讓他雙眼一黑,昏死過去。
門房小廝起初還在鄙夷他,心想這人好歹也是個皇子,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為了混進府中,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過四皇子暈倒一會兒後,護衛終於看出他狀態不對了,與小廝商量後,決定先進府稟報一下,讓主家來決定如何處理。
小廝進府稟報時,並不知道大家都在三房,找到林氏,丫鬟說休息了,沒讓打擾。小廝在府上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二老爺子,和朗星月。
最後,碰到了賭輸了,回府取錢的朗二爺朗忠仁。小廝雖然知道這個主子與別人不同,但是一尋思,起碼比四皇子在門口出事要好吧,那可不是他一個小廝能承擔的後果。
於是,小廝攔住朗忠仁,將四皇子暈倒在府門口的事,稟報給他,並讓他做主處理此事。
朗忠仁一聽,也顧不得再出去賭錢了,馬上跟著小廝去了門口。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四皇子抬去了二房。然後,換來他的大女兒朗星雨,讓她在一旁照顧著。
朗星月這邊,正領著醫仙子為她三叔診治。
朗三爺病倒已有三年,癱瘓也有一年。多虧三嬸細心照顧,才沒讓他生褥瘡。但即便如此,三叔也日漸消瘦,原本魁梧的身材,如今隻剩一副骨頭架子。
三夫人聽到朗星月為三爺請來了醫仙子,差點喜極而泣。二老爺子和朗塵鳴,三哥,三嫂,還有四妹也聞訊趕來。
醫仙子反復將三爺雙手的脈,都仔細切了一遍。然後示意朗星月屏退下人,才開口道:“府上三爺中的是西域奇毒。”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大周四面都有鄰國,但唯獨這西域國力強盛,且與大周常年徵戰,跟西域接壤的邊城,正是朗家軍鎮守的地方。
事關重大,朗星月馬上來到偏房,趁沒人注意時喚來青竹,命她告知府中青影衛,嚴密監視全府,再速去告知仇斬過府一趟。
她一定要嚴查此毒是如何入府的,三叔中毒一事,很大可能與父兄慘死的真相有關。交代好一切,朗星月又轉回正房。
看著面色凝重的家人們,朗星月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二師姐道:“醫仙子,我三叔的毒能解嗎?”
醫仙子隻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很淺淡的笑容,漫不經心地道:“你放心,我剛才仔細診了你三叔的脈。這毒雖然棘手,但剛好我研制過克制此毒的辦法。”
朗星月心中一喜,趕緊望向三叔。三爺一聽自己的毒還能解,連忙點頭道:“勞煩醫仙子了,在下一定會好好配合。”
二老爺子最明白三爺的心境,在他們心中,沙場將士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讓一個徵戰四方的將軍,這麼窩窩囊囊地癱死在床上,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都痛苦。他這侄兒,若是能放下他的妻兒,估計早就飲劍自刎了。
醫仙子拿出銀針,準備給三爺施針逼毒。清退了在場眾人,唯留朗星月在屋內。醫仙子不可能在定國公府長住。而三爺中毒時日不短,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將毒素清除幹淨。
所以,醫仙子要將解毒的針法,和藥浴方子都交給朗星月,如此一來,就算自己三日後離開,小師妹也能繼續幫她三叔治療。
雖然這樣做,朗星月會醫術的秘密就瞞不下去了,不過也不要緊。因為師父當年交代他們,隻要不透露她師承天機老人即可。
施針一共用去大半個時辰,收針之後三爺吐出一大口黑血。雖然看起來更虛弱了,但是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輕快,仿佛一直淤堵在心口的石頭,被人拿開了般舒暢。
醫仙子又交代了治療期間的禁忌,三嬸和四妹留下照顧三叔,其餘眾人都跟著去了三少爺朗塵風的院子。
三叔隻娶一妻,隻得三哥和四妹這一子一女。而她三哥的武藝,本來不輸大哥二哥。可惜在一場死戰中,被敵人用重錘擊傷了頭部。
而後人就變得有些痴傻,聽力和視力都受到一些影響。幸好三嫂絲毫不嫌棄三哥,依舊敬他愛他,待他如前一般無二。
醫仙子給三少爺診脈後,又檢查了他受傷的頭部。一陣手診之後,便開始給他頭部施針,兩炷香後收了銀針。
隻是與三叔不同,三哥在收針之後,竟然直接昏睡了過去。醫仙子在寫下一張藥方後,才對朗星月道:
“幸好你三哥頭部的瘀血,多半留於頭骨外側。配合這個藥方,再連續施針三日,頭部瘀血可化,屆時應該能恢復正常。”
三少奶奶聞言千恩萬謝,隨後就去照顧朗塵風了。
他們定國公府,就剩這麼幾個男丁了。一老一少,一癱一傻,兩個奶娃娃才兩三歲,二房那個不提也罷。
朗星月跟二老爺子說出自己的想法,她想以家主之名,召集所有旁支家主前來集會,正式商定,從旁支子弟中,選拔一些兒郎,放在定國公府培養。
二老爺子讓她放手去做,自己給她做後盾。朗星月見此十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