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魏景池每每想起這些,就心如刀絞。他還記得自己臥床的時候,星兒怕他一個人躺在這兒無聊,就整天整天陪著他。
給他講話本子,與他談天說地,星兒懂得特別多,不想他這個被困在皇宮裡的人,從來沒見過那些廣袤的天地。
星兒為了讓他盡快恢復知覺,每天為他揉腿兩次,每次都要一個時辰。等給自己揉完腿,星兒的指節都變得通紅。
星兒是真心帶他的人,也是帶她最好的人。他不能失去星兒,他還要去找星兒。星兒一定是在考驗他,所以他不能放棄,直到星兒肯原諒他為止。
蘇婉晴與魏景池,自從新婚夜過後,便徹底撕破臉皮,但是二人又不能和離,所以幹脆眼不見為淨。
蘇婉晴依舊住東院,而且她還用嫁妝,給自己添置了一些奴婢,不過她並沒有將阿城接進府,皇長孫事關重大,一旦暴露,便是欺君之罪,她不能冒險。
魏景池則是住在朗星月之前的院子。一夜過後,他又在一個沒有星兒的早晨醒來。他一邊回憶著過去的種種,一邊又開始動手修補,朗星月臨走時咂碎的東西。
但是在一大堆碎片中,找到同一件物品的碎片,本就已經很難了,而且還要按原樣拼湊回去。
每當這時,魏景池便更是清楚的知道,他之前對星兒是有多麼不重視,因為他對星兒屋內的擺設,根本記不清,或者說從來沒在意過。
不過盡管如此,魏景池對修補星兒的臥房這件事,似乎異常執著,仿佛他將東西拼湊好了,朗星月就會回來一般。
隻要退朝後,魏景池就一心在做這種事。甚至連府上養的幕僚都不見,也不再熱衷於跟朝臣來往,更是整日整日的不說話。
松柏看著四殿下的手指,被擺件碎片劃破一次又一次,但還是不停地做著修復工作,哪怕在修一樣東西時,兩個時辰都沒有一點進展,卻依舊不厭其煩。
松柏是有些口吃,人卻不笨,他親眼見證,皇子妃是如何照顧四殿下的。也是親眼看到四皇子妃是如何決絕離開。
他起初在心裡覺得,四殿下就是活該,明明得到了最好的妻子,卻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
可是如今,眼看著四殿下越來越不正常的樣子,他也開始跟著期盼殿下能追回皇子妃。想到此處,松柏結結巴巴地開口勸道:“殿下……您……吃點東西吧。”
魏景池置若罔聞,繼續修補手中的物件。松柏另闢蹊徑地開口勸道:“殿下……皇子妃不喜歡……您不按時吃飯。”
Advertisement
魏景池聽到松柏的話,突然抬頭看過來,眼中也終於帶上了一點光彩。他不太確定的問松柏道:“星兒還會在意我嗎?”
松柏用力的點頭道:“會……皇子妃最……善良。”
也不知是因為松柏的一句句皇子妃,還是行為那句皇子妃最善良,讓魏景池瞬間紅了眼眶,他對松柏搖了搖頭道:
“如果是那樣,我就更不能吃了,我就是要狠狠折磨自己,星兒見了才會心疼,你說得對,星兒最善良了,她一定會因為不忍心,而再次回來照顧我的。”
松柏搖了搖頭,將食物撤了下去。隻是沒過一會兒,又轉身回來了。他神色嚴肅地稟報道:“殿下……皇子妃……皇子妃……讓…”
沒等說完話,魏景池已經奪門而出了,是星兒,是他的星兒回來了。
第43章 那些產業不是四皇子府的嗎?
“你說什麼?!”
魏景池還沒走入堂屋,便聽到蘇婉晴尖銳的質問聲。但他並不關心蘇婉晴出了什麼事,隻是眼神急迫地在屋內尋找一圈,發現並沒有看到朗星月的影子。
這才不悅地將視線落在蘇婉晴身上,語氣煩躁地問道:“什麼事值得大呼小叫的,一點皇子妃的儀態都沒有,哪裡比得上星兒萬分之一。”
魏景池一句話,讓本就性格不好的蘇婉晴變了臉色,她陰陽怪氣的回道:“我是沒有朗星月好,可也沒卷了你的產業,據為己有。”
在蘇婉晴說要這句話後,魏景池才轉動著有些模糊的眼睛,看到堂屋中還坐著另外一個人。這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又記不太清了。
首飾鋪掌櫃一看四皇子這表情,就是記不得自己是誰了,於是他先自我介紹了一下,又將那天在首飾留下的票據取出,最後將朗星月交代報官的話,都說了一遍。然後,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四皇子的反應。
魏景池先是不可置信,隨後又似想到什麼一般,心急如焚地問道:“星兒不是說,那些產業都是四皇子府的嗎?”
掌櫃的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催促道:“四皇子還是抓緊時間還錢吧,老朽還等著給主子復命呢。”
魏景池現在哪裡還有心管什麼首飾,打發了討賬的掌櫃,便急匆匆地帶著松柏,趕著馬車,跑去了那天看過的鋪面,他要證實那些產業到底歸誰。
定國公府
朗星月和離後的第二日,便被老夫人喚去了松鶴堂。可是當她來到松鶴堂的時候,卻並未見到老夫人。
於是她就耐著性子等了半個時辰,結果仍未見到半個人影。這時,朗星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定是老夫人想給她個下馬威。所以,才擺了今天這麼一出。
定國公府這位所謂的老夫人,根本不是朗星月的祖母。她不過是老定國公的一個妾室。老定國公與發妻伉儷情深,房內別說妾室,就是連個填房都沒有。
是這位老夫人,趁老國公一次醉酒後,鑽了空子爬上了床。事後本來想隻收做一個通房丫鬟,沒想到她竟是個肚子爭氣的,隻那麼一次,她就懷了身子。無法,隻得臺了個姨娘。
老國公可從來沒給過她臉面,不禁不讓她在任何場面露臉,就算在老夫人故去後,也一次都未踏足過她的院子。
隻是另大家都想不通的是,老國公故去後,這個老姨娘竟然拿出一封書信,信是由管家代筆,但蓋有老定國公的私印。
信上寫著,老國公自覺這些年虧待柳姨娘,要在自己死後將她抬做繼室填房。並允許她住進老夫人的故居松鶴堂,且讓府上的人,都要拿她當長輩一樣敬著。
朗星月隻是出於敬重祖父,才不忍拂逆祖父最後的遺願。隻是沒想到,她的退讓,卻換來有些人的得寸進尺。
等待多時的朗星月,隻見玄關處珠簾晃動,繼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趾高氣揚地從內室走出來,她微抬著下巴道:
“老夫人有幾句話,讓奴婢帶給大小姐。老夫人說:既然你回了定國公府,以後便要學著自珍自愛,不可再行那些離經叛道之事。也切莫帶壞了府上的正經小姐。
以後晨昏定省都要來請安,老夫人要親自教教你規矩。還有,老夫人說為了定國公府的顏面。大小姐最好能禁足在自己院裡,無事不得外……出……”
安嬤嬤的話,在朗星月滿含殺意的眼神中,聲音漸漸變小,最後幹脆不敢再說了。
朗星月也在聽完這些話後,臉色已徹底黑沉下來,這個上不得臺面的老姨娘,居然敢來找自己晦氣。
記得以前自己是皇子妃的時候,二房那邊上上下下都敬著她,現在見自己變成和離棄婦。就連老姨娘身邊的奴才,都敢來耀武揚威。
朗星月壓下心中的火氣,語氣不卑不亢地告訴安嬤嬤:“我的規矩,有府上的大夫人來教,輪不到別人在這指手畫腳!
你去告訴繼老夫人,以後沒事別傳我過來,至於晨昏定省,就讓她的親孫女來吧,趁我還樂意給她幾分薄面,做人做事都知些進退,大家還是別撕破臉的好。”
“你……你……”安嬤嬤氣得用手指著朗星月的鼻子,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
朗星月騰的一下站起來,抬手打開指在面前的手指,對身後的丫鬟吩咐道:“來人,給這個以下犯上的奴才,掌嘴三十。”
遠處的青青得令,幾步上前,抓住了安嬤嬤的領子,噼裡啪啦就是一頓掌摑。青青並沒用內力,但安嬤嬤仍然被打得嘴角開裂,血沫橫飛。
等打完了,青青一松手,安嬤嬤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一邊抖如篩糠地磕頭,一邊嘴裡含糊不清地認錯。
朗星月看著她的樣子,心裡也膩歪的緊,眼角餘光瞄到屏風後的人影,不耐煩地打斷她認錯的話,拔高聲音道:
“記得將我剛才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給繼老夫人。行了,我也沒功夫陪你們扯皮,先走了。”
京都坊市
魏景池這邊連續奔走了三個鋪子,都被告知東家是朗星月,與四皇子府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他仍然不死心,馬不停蹄的又往下一家店鋪跑去。
首飾鋪掌櫃也沒闲著,將四皇子給蘇氏女買首飾,不給錢的消息,送到茶肆酒坊大肆宣揚,不過半日,此事已人盡皆知。
定國公府
午膳過後,朗家迎來了一位貴客。
“二師姐!你怎麼來了?”朗星月高興的眉眼盡是喜色,本來隻是讓師侄取些藥來,沒想到二師姐居然親自登門了。
醫仙子身穿一襲素白衣裙,噙著春風拂面般的笑容,再配上那清淨高遠的氣質,怎一個仙子落凡塵能夠形容。
前提是,她不開口的話。
果然,等醫仙子隨著朗星月,來到她的閨房後,立刻退去仙骨,雙眼燃著熊熊八卦之火地問道:“小師妹,聽說你和離了?恭喜之餘能不能問一下,那藥你準備給誰用上?”
第44章 師姐有辦法幫你報仇
朗星月雖然想到,師侄應該已經將四皇子府的事,都告訴二師姐了。但她還是一五一十的,將和離前後的事,仔細講了一遍,當然,前世的事她一句沒提。
醫仙子聽完拍手叫好,說她做得非常果決,對待這種人絕不能心慈手軟,就應該快刀斬亂麻,立刻斷個幹淨。
朗星月拿出一個瓷瓶,遞給醫仙子,將魏景池要給他下藥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又將魏景池命令自己的話學了一遍。
醫仙子聽完便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測,她命人取來一隻碗雞血,又將瓶中的酒倒入雞血中,起初沒什麼動靜,沒一會,就出現一條通體黝黑,又細長多足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