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至於百萬兩藥費,恐怕他也拿不出來,不過既然和離,那就要兩清。這錢,便由她要娶的妻子娘家出吧。畢竟接手了人家的夫君,自然要接手所欠債務才是正理。”
剛才,溪紀舟掌摑蘇首輔的威懾力,不是一般的大。此刻。滿朝文武都變得乖順很多,再也沒人敢出言阻撓。
“謝主隆恩。”朗星月聞言,差點喜極而泣。抬頭之餘,正對上皇上身後,溪紀舟注視過來的目光。她真心感激的對他點頭致謝,不過也僅僅一瞬,她又移開了目光。
她為了今天的和離,特意準備了一場歌舞,如此耗費心力,就是為了能夠達成和離。誰知被溪紀舟這麼一弄,竟然變得這般順利,怎能讓她不歡喜。
皇上轉頭,看著跪在腳邊的魏景池,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真想再補上幾腳。但是為了皇家顏面,他還需要賜下一道聖旨:
“魏景池,蘇婉晴聽旨,朕命你們明日完婚,終身不可和離休妻。並且,立刻歸還朗丫頭的所有嫁妝,補還百萬藥費。
等大婚之後,四皇子自行去領庭杖三十,懲戒你背棄誓言,丟我皇家顏面。”
魏景池一聽口諭內容,隻覺喉頭腥甜。但是,他還必須領旨謝恩:“兒臣叩謝父皇恩典。”
“小女扣謝陛下恩典。”蘇婉晴雙眼含淚,偷偷打量面目全非的父親,強打精神跪在魏景池身邊,一起謝恩。
這回不用他們請旨,皇上就直接賜婚了,隻是那句終身不可和離,總讓蘇婉晴覺得心中突突直跳,似乎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宮宴被此事一鬧,也沒法再進行下去了。皇帝示意大家散了吧,自己則帶著溪紀舟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皇帝一改剛才的輕松之色,眼中閃爍著憤怒與憎恨。他努力壓制著劇烈起伏的胸腔。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溪愛卿,朕一直覺得,郎將軍慘死一事,另有蹊蹺。”
溪紀舟抬眸觀察皇上的神色,見他神色認真,不似隨便說說。才開口道:
“回陛下,臣也覺得,當年那場大戰疑點頗多。而且,臣確實得到了一些證據,還需要進一步查證,隻是……”
“愛卿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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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此事涉及太子與皇後,臣不敢擅自做主。”
第36章 如果過得不好,千萬別回來找我
皇帝已經猜到幾分真相,畢竟朗家滅門,最大的獲益人,便是太子皇後一黨。因為朗家人隻效忠皇上,任何勢力都無法拉攏和操控他。自然也就成了有些人的絆腳石。
朗家的沒落,是令皇上最扼腕的事。失了朗家的皇上,如同斷了一臂。再也找不到,如此忠臣良將了。
“朕命你秘密調查此事,不管涉及誰,都要一查到底,務必要弄個水落石出。”
“是。”溪紀舟無喜無波地領命離去。
皇宮夜宴後,朗星月隨母親回了定國公府。蘇婉晴回了蘇府,魏景池則是獨自一人回了四皇子府。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朗星月便帶著青魂等十名,青影衛易容成的護衛,回四皇子府收拾嫁妝去了。
意外的是,她並未見到魏景池。朗星月認為不見面更好,畢竟昨天雖然請的是和離聖旨,但在場眾人都明白。其實是自己棄了他這個四皇子。
隻是,被視為明白人的四皇子,還沒等把這個頭銜戴熱乎呢,就捧著花冠找了過來。他並不去管那些搬東西的人,眼神隻在朗星月臉上流連忘返。
朗星月自然看到了,魏景池以為他故作欲言又止,自己還會主動問他不成。成親後就是這樣,他想要什麼不用多說,隻要露出這副表情,自己就會因怕他為難,上杆子奉上一切。
經過昨天一宿的輾轉反側,他還是無法接受,已經失去朗星月這個事實。明明對他那麼好的妻子,怎麼就說和離就和離了呢?
若說最初娶她時,自己確是看中她朗家女這個身份。但是兩年來的朝夕相處,朗星月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魏景池發現,自己其實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魏景池見朗星月隻顧著收拾東西,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深吸兩口氣,主動上前兩步。將手上的花冠遞給朗星月道:
“星兒,這是我親手做的花冠,你看看喜不喜歡。”
朗星月掃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可以看得出雖然匆忙,但是做的很用心。也知道他為什麼做花冠給自己,不過都不重要了。
魏景池對朗星月的態度,似是有心裡準備。見不她會理自己,卻繼續棄而不舍的詢問:
“星兒,咱們約定好了,今年紫薇花開時,為夫會用它給你做花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朗星月被他一句為夫,成功刺激到了,終於忍無可忍地反問道:“殿下當年求娶我時,還發誓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呢?難道你都忘了嗎?
既然殿下可以忘得那麼幹脆,那我為什麼,還要記得這些沒有意義的約定?”
朗星月說完此話,便收回眼神,繼續吩咐人收拾東西,並且讓青魂等人,將四皇子府上,一切自己與魏景池有關的東西,都拿到院子裡燒掉,燒不掉的就咂碎。
魏景池一直沒走,就那麼站在院子中的火盆前,看著丫鬟一件件的,將他與朗星月的東西丟入火盆。
肆意擺動的火舌,吞噬著他們的過往,隨筆,畫像,香囊,玉帶,折扇,軟枕,朝靴,還有兩人成婚時的結發。
本來神情木訥的魏景池,在看到擲入火盆的東西時,突然瘋了一樣衝過去,企圖從火盆中撈出那兩縷發絲。
可惜,當他展開自己滿是燎泡的手時,隻看到掌心中的一縷清灰。他的內心如同被暴風雨席卷般,各種情緒交織翻湧。
這一刻,魏景池才懂了,自己是真的錯了,而且錯的離譜。朗星月從來不屑與自己耍心機,玩手段,更沒有什麼欲擒故縱。從自己將蘇婉晴帶回來那一刻,就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可是魏景池不明白,為什麼所有女人都能接受三妻四妾,偏偏她朗星月不行?對,一定是她的問題,是她太貪心了,本來自己已經對她夠好了,是她不知滿足。
魏景池似乎找到挽留朗星月的理由,一改剛才的卑微神態。衝著忙碌收拾東西的朗星月怒吼道:
“別以為和離了你就會過好,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都注定不能如願。沒人會要你這個和離過的皇家棄婦。除了我,沒人會要你!”
丫鬟們聽完都氣的雙眼噴火,青魂也將拳頭握的咯咯作響。隻有朗星月淡然的回眸一笑:
“我的心願,不會因為你德行有失而改變。退一萬步講,如果天下男人都做不到,那我寧願孤獨終老。”
東西已經收拾完了,朗星月看著最後一箱東西被抬走後,也跟著往府外走去。就在她剛跨出門檻的時候。魏景池突然從後面追了出來。
他無視門口看熱鬧的一眾百姓,深情款款的對朗星月道:“星兒,如果你以後過得不好,可以回來找我。”
朗星月瞥了他一眼,在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注視下,聲音無喜無悲地道:“如果你以後過得不好,千萬不要回來找我。”
“呲……”一聲低沉的嗤笑。
二人同時尋聲望去,隻見一身黑色勁裝的溪紀舟,從轉角處走來。
魏景池見到溪紀舟,立刻換上一副惱恨的表情。若不是他掌摑了蘇首府,昨晚自己去蘇家時,也不會被無故遷怒了。
朗星月見到溪紀舟,便微微拂了一禮,隨後緩緩抬頭,與他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重疊。
他溪紀舟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歡喜,和那讓人看不懂的復雜情愫。這種眼神讓朗星月覺得,他在透過自己看著別人。
朗星月向後退了兩步。等自己從他籠罩過來的陰影裡,退出來後。才淡漠的又行一禮後,轉身上了馬車。
溪紀舟不知是何原因,月兒的態度又變得如前世一樣,每當他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一些,小姑娘就會淡漠的退後一步。
找不到症結所在的溪統領,在朗星月坐上馬車之後,也翻身上馬,領著究查衛為其開道,一路護送著,向定國公府走去。
朗星月在馬車裡已經不知是第幾次,透過車簾向外看了。她想與溪紀舟談一談,可人家什麼都沒說,如果自己先開口,豈不是會被笑話自作多情。
車外,溪紀舟騎在馬上,眼角餘光有意無意的瞄向馬車內。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護送著馬車穿街過市。他顯得有很多耐心。
街上的人流與她們正好相反,百姓都紛紛敢往四皇子府或蘇府,等著看熱鬧呢。
第37章 與蘇婉晴的寒酸大婚
朗星月人走了,魏景池的腦中,卻不斷浮現出兩人的過往。他看著滿地狼藉的院子,四皇子府又恢復了往日的破敗之像。
所以說後悔嗎?答案是肯定的。不過他心中還抱有那麼點希望,他希望朗星月離開自己後,過得非常不好。因此還會回頭來找自己。倒時,他定會好好待她的。
魏景池也不知,自己還在朗星月的空屋子裡站著幹嘛。就那麼傻愣愣地站著,突然他在一堆瓷器碎片中,看到了一本小冊。
他彎腰將它拾起,拍掉上面的灰塵,他認識這本小冊。那時,他雙腿殘疾,時常都會情緒不穩定,有時會很消沉,有時會很暴躁。
朗星月就每天為他寫一句寄語,鼓勵他,陪伴他。朗星月就像點點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是他苦澀的人生中,唯一讓他感覺甜蜜的人。
就在他想打開小冊翻看的時候,松柏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來,見到他就火急火燎地拉著他,邊走邊道:
“我的殿下啊,今天是您大婚的日子,您怎麼還沒換上喜服。一會趕不及去蘇府接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