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朗星月看著魏景池堅如磐石的態度,心下奇怪,這一世,自己還未曾展露賺錢的才華和師門學到的謀略呢,怎麼魏景池就非她不可了呢?
她將頭又轉向蘇婉晴,既然魏景池鐵了心,那就從蘇婉晴下手。朗星月打定主意後,對著蘇婉晴開口道:
“蘇氏,你與殿下曾有過婚約,如今我將位置讓給你,屬於物歸原主,你還不勸勸殿下。隻要四皇子同意和離,我就即刻離開,四皇子府的一針一線我都不會帶走。”
聽朗星月隱晦地提到四皇子府的財產,別說蘇婉晴了,就連魏景池都有那麼一瞬的動搖,因為二人同時在腦中想起,那天朗星月帶他們看過的鋪面。
果然,蘇婉晴“準確”地理解了朗星月的意思,厚著臉皮開口道:“殿下,你說過要對婉晴負責的,還說要將正妻之位給我,難道您都忘了嗎?”
魏景池如何能不明白蘇婉晴的心思,但是他自有想法。心中暗恨,這個眼皮子淺的東西,在府中犯點蠢也就算了,居然敢當眾跟他唱反調。
他眸色一冷,怒聲呵斥道:“你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本殿永遠都不可能與星兒和離,他是本殿這輩子唯一承認的妻。”
蘇婉晴被呵斥得回不過神來,半晌,才以手掩面,壓抑地痛哭起來。
朗星月見此,眉頭緊皺。魏景池到底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才會讓他如此堅決。就他那種利益至上的人,朗星月可不信,這種堅持是源於什麼情誼。
朗星月刻意放軟了聲音,仿佛神情很受傷地問道:“殿下可還記得曾經的誓言?”
魏景池明顯是想到了什麼,但又顧左右而言他的道:“本殿每天說那麼多話,怎麼可能一一記得。
你也別老揪著那些沒意義的過往不放。隻要你還如從前那般乖順,本殿還會待你如常。”
沒有意義的過往?朗星月心中冷意蔓延,暗暗調整情緒後,面色前所未有地平靜,語氣同樣不容置疑地道:
“四殿下,既然忘了當初求娶時,所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那我們就和離吧。”
魏景池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又帶著幾分不耐地安撫道:“你一介孤女,和離之後又能去哪?況且本殿當初答應了老國公,會好好照顧你的……”
朗星月不等魏景池說完,便冷冷地打斷道:“祖父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殿下是這般照顧我的,應該也會同意我們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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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池控制不住的怒喝道:“朗星月你鬧夠了沒有?天下男子,哪個不三妻四妾,你想讓本殿一個皇子,一輩子就守著你一個人過嗎?”
魏景池氣得雙目赤紅,原來朗星月這麼多天的冷漠疏離,是早就打算好了離開自己。偏自己還不知道,總是想盡辦法去緩和關系。
比起他的歇斯底裡,朗星月就顯得平靜多了,她慢條斯理地道:“殿下做不到,不等於別人做不到。
我朗家兒郎,每代男兒,都有半數以上,一生隻娶一妻。如果沒有忠貞不渝的情誼,那我就寧缺毋濫。”
長公主身後的女兒秦綺羅,聽到朗星月的話後,雙眼隻冒金光。以至於跪在地上的朗星月,都無法忽視的,朝著那兩道灼熱目光的來源尋去。
一看,原來是不知何時出現的,昌平郡主秦綺羅,自己前世的至交好友。雖然這一世,二人還不認識,但是相信很快還會成為摯友。
實在是因為兩人性子太投緣了,很多想法都不謀而合。而且綺羅她思想特別大膽,還時常會說些,別人沒聽過的詞語。
別人都覺得她瘋瘋癲癲,但朗星月知道,她學識非常淵博。前世兩人還用她發明的東西,開了很多鋪子,賺了很多錢呢。
自己還將被魏景池控制的事,說給她聽,她說自己有可能,是被一種叫催眠的巫術,給洗腦了。她也沒有解決辦法。
朗星月的思緒,被魏景池的懇求聲拉了回來:“星兒,今日你先隨本殿回去,我定然給你個滿意的答復。”
第13章 我擦,我穿越,你重生?
朗星月果斷拒絕道:“不必了,事無不可見人,咱們和離的事,今日就在這兒,當著長公主及諸位的面,定下。”
長公主身為女子,最知道這世道對女子的不公。她自己也是很贊同一雙人的想法,所以,當女兒說要自己追求幸福的時候,長公主並沒有反對。
雖然想幫朗家丫頭,但她也看出來了,老四今天是不會點頭答應的。如果老四自己不答應,那皇家上了玉蝶的媳婦,是不可能要到和離書的。除非皇上下旨,否則誰也改不了祖宗規制。
還有一點,長公主也聽說過,朗星月與老四成婚後,不離不棄地照顧殘廢的侄兒。就怕她隻是因為一時氣憤,才要和離,雖然小丫頭看起來很冷靜,誰又能知道她心裡有多少波瀾呢。
思量再三,長公主打算將此事先緩一緩。於是她神色中肯地對二人道:
“你們倆先回去,冷靜冷靜再說。如果幾個月過後,朗丫頭不改主意。本宮再替你與陛下提一提此事。”
魏景池聞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因為他覺得,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有把握獲得星兒的原諒。
溪紀舟看著魏景池眉眼之間的喜氣,暴躁地想殺人。他又轉頭看看朗星月,見小丫頭依舊神色堅定,心下怒氣才消散幾分。
朗星月本來也沒打算今天就能成功,更不會就此放棄,她這三個月中,想了無數的辦法。到時,都會一一用在魏景池身上,直到與他和離為止。
魏景池在叩謝長公主之後,就想過來牽朗星月的手,結果他還沒等碰到人,就被一雙纖纖玉手搶了先機。
秦綺羅當著所有人的面,牽起朗星月的手便往外走。魏景池氣得七竅生煙,奈何那人是長公主的嫡女,他連聲都不敢吭。
長公主也隻無奈地搖搖頭,囑咐道:“綺羅啊,少說點瘋話,別把朗丫頭嚇著了。”
沒想到回答長公主的,竟然是朗星月,她一掃剛才的冷漠,笑容燦爛地對長公主說道:“皇姑母放心,我與郡主隻在府上坐坐,用過晚飯就走。”
這回,倒是把長公主弄得哭笑不得了,老四這個媳婦真是個妙人,還頭一次見到,自己主動要求,在別人家府上留飯的。
秦驸馬站到長公主身邊,笑著在她耳邊說道:“羅兒怕是有伴了,公主沒發現,兩人仿佛早就熟識一般嗎?這也許就是眼緣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溪紀舟武功奇高,自然耳力過人。將秦驸馬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後,腦中浮現出前世,朗星月與秦綺羅相處甚歡的場景。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出了花園,朗星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綺羅,我可以這麼喚你嗎?”
秦綺羅無所謂地道:“當然可以啦,那我就叫你星月。星月啊,你剛才的話說得實在太對我胃口了,寧缺毋濫,就應該這樣。
我看那魏景池就是個標準的渣男,你可別對他心軟,出軌這種事,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們女人也不必委屈自己,更不必依附男人而活。
找得到好的就找,找不到好的,就守住寧缺毋濫這個原則。”
朗星月聽著熟悉的話,感受著如前世般,一樣摯誠的善意。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湿潤。她拉住秦綺羅的手,認真地道:
“綺羅,我做過一個夢,夢中我們也是至交好友,你給我講過很多有趣的知識……”
秦綺羅不可置信地捂住大張的嘴巴,吃驚地打斷朗星月的話,壓低聲音吼道:“我擦,我穿越,你重生?”
朗星月被一語道破最大的秘密,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慘白。後來想到這個人是綺羅,又慢慢地放下心來。她好奇地問:“你說你穿越,那是什麼意思?”
秦綺羅一隻胳膊搭在朗星月的肩膀上,一副大灰狼誘拐小白兔的嘴臉,對朗星月問道:
“星月啊,你先給我講講,接下來幾年裡,大周朝都會發生什麼大事。然後我再給你講我穿越的事。”
朗星月自詡智謀無雙,可是每次遇到秦綺羅的時候。總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但她還是為自己爭取了一點福利:
“給你講可以,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還有,你得再給我做一次魚香茄條,我都要想死那口兒了……”
兩人離開後,樹上黑影一閃,無聲地落在地上。溪紀舟望著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心中驚濤翻滾,駭浪難平。
難怪,難怪這一世,月兒對魏景池如此決絕,原來是因為她也重生了。
但欣喜不到片刻,他就被無盡的苦澀與恐懼所淹沒。既然月兒也是重生之人,那她豈不是記得前世的所有事。
本以為這一世,可以避開那些錯誤,贏得月兒的芳心。看來芳心就別想了,隻要能消除她對自己的厭惡,就不錯了。
另外,還是不讓她知道自己也是重生之人了,興許,還能改變她對自己的一些看法。
秦瀟然的聲音,打斷了溪紀舟的思緒:“到處找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了?”
溪紀舟收斂情緒,敷衍地回復一句:“隨便走走。”
秦瀟然口中咂舌道:“嘖嘖嘖……我看你是追著佳人倩影來的。”
他搖著折扇,笑著打量溪紀舟,打趣意味十足地道:“你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衝冠一怒為紅顏?”
一想到魏景池,溪紀舟本就冷峻的臉上,更填了幾分肅殺之氣。他轉頭對好友問道:“瀟然兄,能否請長公主幫忙,給她二人請旨和離?”
秦瀟然聞言收起折扇,面容嚴肅地搖了搖頭道:“照今天的情形看,難了。你沒見四皇子這態度。可謂是非常堅決。
今天在場那麼多人,輪番給他施壓,他都未曾有絲毫動搖,硬是扛住了壓力不松口。
此事就是鬧到皇上面前,恐怕也不能強行拆婚,何況皇家婦和離,丟的是皇室的臉面。除非……”
“除非什麼?“溪紀舟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