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裡有溫嶼山給我買的一套房子。
跟他在一起後,他嫌去酒店開房麻煩,就買了一套房子送給我。
說是給我的,其實隻是為了方便他找我。
每次他來,都是為了發泄。
那套房子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有他和我歡愛過的痕跡。
再住下去,我會惡心到吐。
回到公寓收拾好東西時,已經天黑了。
喝口水休息時,聽到了門密碼鎖開了的聲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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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嶼山披著一身風雪進來,空氣瞬間冷了下來。
「你來了,正好想告訴你,東西我收拾完了,沒有留下任何我的痕跡,你如果不放心,明天可以找家政再清理一下。」
我放下水杯,想了想,又拿起水杯扔進了垃圾桶。
被我用過的東西,他不喜歡,還是扔了的好。
然後拉起行李箱,從他身邊走過。
他抓住我行李箱的拉杆,側頭看著我,眉頭緊皺,「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抬頭看著他,他又高又帥,一雙眼睛深邃明亮。
隻是他看我的眼神,隻有不耐煩和冷漠。
笑了笑,認真道:「我沒鬧,隻是不愛你了,僅此而已。」
他冷峻的臉愈發陰沉起來,手也從拉杆上轉移到我的手腕上。
手腕被攥得疼,我擰起眉頭,「還有事嗎?」
「你爸媽已經到酒店了,你這個時候走,讓他們怎麼辦?」
說到這裡,我嗤笑一聲,「他們在乎的,隻有你,我在不在,他們根本不關心。」
前世,我爸媽被溫家父母請來吃飯。
說好領完證兩家人一起商量婚禮的事情,可溫嶼山領完證後接到溫惜暖的電話,便將我丟在了去飯店的路上。
我孤身去赴約,卻被我爸媽罵了一番。
他們說,女婿沒來,我有什麼臉上桌。
兩家人鬧得不太愉快,而我在那裡被他們貶低數落了兩個小時。
溫家父母看清了我爸媽的嘴臉,也認定了我是為了溫家的錢才懷了溫嶼山的孩子。
從那之後,他們便一直瞧不上我。
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他們根本不可能讓我做溫家的兒媳。
算算時間,溫惜暖也該打來電話了。
「溫嶼山,我再說一次,我們結束了,我不會以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你,今後也不會再找你,請你放手。」
一直溫順軟弱的我突然態度強硬起來,這讓溫嶼山很驚訝。
「你……到底怎麼了?」
他確實該驚訝。
畢竟在幾個小時前,我還是一個溫順聽話的女人。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不愛你了。」
話音落下,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響了許久,他卻沒有接。
我淡淡道:「接吧,說不定是溫惜暖呢。」
聽到溫惜暖的名字,他動了動眼睫,然後松開了手。
看到手機屏幕時,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後接通了電話。
他溫聲哄著電話那端的人,極盡溫柔,滿是耐心,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不要怕,這是正常反應,放輕松。」
「乖,我處理點事。」
「嗯,掛了。」
溫惜暖有心髒病,三年前出國治療,一直沒有痊愈。
她和溫嶼山是重組家庭的兄妹,他們兩家本是鄰居。
溫惜暖的父親去世後,她媽媽就帶她改嫁到了溫家。
這段兄妹禁忌之戀是溫嶼山不願面對的事實。
他跟我在一起,也是為了逃避自己的內心。
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他從未放下過她。
溫惜暖這三個字是禁忌,也是導火索,隻要一提,他便會炸。
三十多年的陪伴,換來的是他的絕情。
無論我多努力,都取代不了溫惜暖。
4
掛斷電話後,他捧住我的臉,哄道:「聽話,等我安頓好惜暖就來陪你。」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可我從他的眼神中卻看到了不耐煩。
前世我就是這樣卑微懦弱,隻要被他溫聲一哄,就像隻聽話的貓一樣收起了爪子,然後縮在他的懷裡,任由他蹂躪。
在溫嶼山的認知裡,我是一個極容易得到的人。
廉價又溫順。
隻要給點糖,就會聽話。
正如現在,他無比確信隻要哄兩句我就會「不鬧」了。
我撥開他的手,毅然決然地轉身。
「姜淮安!」他生氣地吼了一聲,終於沒有了耐心。
我沒有停下腳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下樓後,他追了出來,「如果這是你欲擒故縱的方式,那我告訴你,今天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
他威脅地看著我,眼裡滿是自信。
堅信我會被他嚇唬住,然後為了留在他身邊而妥協。
曾經的我確實是這樣,可現在,我不會再被任何人威脅了。
我回頭認真地看著他,「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再回來。」
上一世,婚後我曾試探著鬧過脾氣,可我「離家出走」一天,他都沒找過我。
直到晚上,他給我打來電話,冷冷道:「我不喜歡不懂事的女人,如果再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因為那次,我再也沒有在他面前發過脾氣,哪怕生氣了,也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他習慣了我的溫順,習慣了我不計回報的愛,所以肆無忌憚地傷害著我。
因為他相信,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不會離開他。
三十多年的委屈,我真的受夠了。
我堅定的態度終於讓他有了一絲慌亂。
此刻他意識到,我沒鬧。
我認真且堅定地告訴他:「溫嶼山,我真的不愛你了。」
在他復雜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恐懼。
說完,我轉身離開。
離開公寓後,我找了酒店住下。
懷孕後,溫嶼山說他媽媽要我安心養胎,等結婚後就讓我回溫家住,然後全心全意備胎。
因此他讓我辭掉了工作。
如今再想回去工作是不可能了。
溫嶼山給的錢我都存了起來,從沒花過,如今倒是能拿出來應急。
可這並非長久之計,工作還是得找。
在我奔忙找工作的這兩天,我爸媽一直給我打電話,發消息問我為什麼不去領證。
還指責我沒去酒宴,讓他們難堪。
醫院門口,我看著手機上我媽發的消息,想拿掉孩子的心變得更急切了。
「等你成了溫太太,再給他們家生個兒子,那溫家不就成了咱們的了。」
真是厚顏無恥。
我拉黑了家裡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再也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瓜葛。
前世我養活了他們一輩子,他們S了還讓我養活我哥。
從我記事以來,他們都在壓榨我的價值,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
上一世我已經還清了他們的養育之恩,如今我也不必再有任何道德上的愧疚。
這一世,我隻為自己活。
關掉手機後,我走進醫院,卻在轉角時撞到了人。
「對不起……」我下意識地道歉。
抬頭時,卻驚訝地愣住了。
眼前的人,是溫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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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沒回過神時,他拉著我往外走去。
「你幹什麼?」我生氣地開口。
他攥著我的手腕,我根本掙脫不開。
「溫嶼山,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憑什麼幹涉我的自由?」
他突然停下腳步,我沒來得及停下,撞到了他身上。
「憑我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他垂眸看了我肚子一眼。
「我拿掉它你就不是了。」我生氣地盯著他,毫不畏縮。
「你敢?」
「孩子在我肚子裡,我憑什麼不敢?」
溫嶼山怒不可遏地捏住我的下巴,威脅道:「你要是敢動它一下,我讓你爸那個剛起步的公司立馬破產,不信就試試。」
我平靜地笑了笑,「隨你。」
那家公司經營本就不合法,後來破產,欠下巨額債務,是我去求溫嶼山填的窟窿。
因為欠他這個人情,我一直沒能在溫家抬起頭來。
如今趁早倒閉,省的他們到時候來煩我。
「姜淮安,你有什麼不滿你說出來,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我很忙,真的沒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事到如今,他還是覺得我隻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胡鬧。
既然我明目張膽的反抗沒用,那我就安靜地離開。
「好,我不鬧了。」
看我溫順下來,他總算舒展了眉眼。
「跟我回家,下午去把證領了。」他抓著我的肩膀,難得溫柔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嗯。」
跟我去酒店後,他將我的行李拿走,然後將我送回了瀾山公寓。
他不知道,我所有的證件,都放在了賀薇那裡,拿走我的行李也沒用。
剛進屋,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上我的唇。
「這段時間太忙,忽略你了,今天好好補償你。」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上。
一陣酥麻從耳後傳來,我不由得心生厭惡。
無數次的歡愛,他已經摸清了我身體的敏感部位,也知道怎麼挑起我的欲望,讓我乖乖臣服於他。
可對他產生欲望的前提,是我愛他。
如今不愛了,任他再挑逗,我都沒有一絲感覺。
他比之前都要賣力,像是在討好我一樣。
吻肆意落在鎖骨處,一路向下。
我無動於衷,任由他索取。
被壓在沙發上時,我試探道:「會傷到孩子。」
他卻說:「我咨詢過了,現在可以同房,我輕點就行。」
我平靜的心終究沉了下去。
於他而言,我隻是泄欲的工具。
在他吻得意亂情迷時,一個電話叫醒了他。
溫惜暖打來的。
他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喂,怎麼了?」
我依稀聽得到對面的聲音,溫惜暖哭道:「哥哥,我好怕,你來陪我好不好?」
溫嶼山眼底滿是心疼,「別怕,我過會兒就來。」
「你現在就來,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