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目光觸及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謝雨蕪時，我心下一痛。
是啊，他們才是主角。
有謝雨蕪在，縱青川就永遠不是我的縱青川。
既然不能完全屬於我，那我就不要了。
16
縱青川和謝雨蕪回上京那天，我也收拾好離開了宜州。
宜州很好，但我還是更喜歡江南那邊的風景。
於是和姑母旭兒道了別後，我去了臨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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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才抵達。
我用攢下的銀錢買了個小屋，我還是每天都賣豆腐。
他們還笑稱我是豆腐西施。
日子安穩過了一年，臨蘇突然湧入了一股匪徒。
他們逼良為娼，無惡不作。
但勢力強悍，連官府都治理不了。
那段時間人人苦不堪言，我也不敢再上街賣豆腐。
我意識到天下怕是要大亂。
某個午後，我正在院裡磨豆子，七角巷裡傳來幾個男子的聲音。
「聽說這裡住了個豆腐西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樣的貌美。」
「抓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好！那我們就看看誰先找到！」
我臉色發白，連忙把木門栓上，又把家裡能搬來的重物都堵在門前。
做完這一切，我去廚房拿了菜刀出來，顫抖地縮在衣櫃裡頭，祈求不會被發現。
越是緊張，我就越是想起那個夢。
夢裡的我就是被奸S，S的時候身上一塊好肉都沒。
我又記起不久前有一個來自上京的人來臨蘇探親，他們就在我的小攤邊吃著餛飩。
我聽見了一嘴，說陛下給二皇子與相府嫡女定了婚期，就在一個月後。
現在一算，縱青川和謝雨蕪的婚事就在這幾天吧。
他還說會回來找我，果然是騙子。
我聽見了院門被砸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重擊，仿佛砸在了我的身上。
「他奶奶的，累S老子了，那人肯定就在屋裡，去找！」
門被破開了！
他們的雜亂的腳步聲逐漸清晰，我心髒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從胸腔中蹦出來。
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我沒有苦苦等待縱青川，也搬離了梨花城。
可為什麼事情的走向還是這樣？
難道真的不能改變，我會S了嗎？
腳步聲進到了臥房，我收緊了握住菜刀的手，咬緊牙關等待。
藏身的櫃門上剛被拉開了一條縫，我就聽見了打鬥的聲音。
一陣噼裡啪啦過後，哀嚎聲此起彼伏。
我的櫃門也被拉開了。
救我的那位少年一身黑色勁裝。
「讓夫人受驚了。」
17
「你說你這一年都在我身邊，縱青川讓你監督我？」
「並非監督，屬下乃受殿下之命，護夫人安全。」
竟然是縱青川的人。
我神情復雜，不知該氣還是該如何。
「我和他已經和離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幹？」
少年搖頭。
「屬下不知，但殿下心中一直惦記著您。」
「惦記我？」我氣笑了：「惦記我他還和謝雨蕪成親，惦記我他不來找我，真是荒謬！」
十三跟在我身邊待了好幾天，我怎麼也趕不走，便也懶得管了。
隻是在想，我既然沒有S，那個夢該怎麼進行下去？
不久後，我就知道了答案。
天下易主了。
陛下駕崩，登位之人不是縱青川，而是那位最不受期待的四皇子。
現實已經與夢中大相徑庭。
當天夜裡，臨蘇下了一場大雨。
有人叩響我柴門，聲聲喚我卿卿。
「卿卿，我回來了。」
「你別不要我，我隻想在你身邊。」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柴米油鹽，我們就如此一生，好不好？」
我恍若未聞。
沒多久，門外隻剩下淅瀝的雨聲。
我以為他走了，打開門才發現他渾身湿透，滿臉潮紅地靠在牆邊，他眼裡泛紅，唇角扯出抹笑。
「卿卿……」
18
縱青川是連夜趕來的。
十天的路程，他跑壞了幾匹馬，壓縮了一半的時間。
本就疲勞，又淋了一夜雨，馬上就病倒了。
十三去給縱青川熬藥，我就拿了帕子來給他擦拭。
我與他一年未見，他沒什麼變化，還是那般雋秀。
許是做了噩夢，他緊緊捏著我的手腕，口中還不斷地喚我名字。
我心中嘆息。
一夜過去，縱青川退了熱。
和我解釋了來龍去脈。
他說，丞相有異心。
謝丞相結黨營私，勾結外國，想要自己當皇帝。
縱青川年幼時的遠安侯造反也有他的手筆。
但先皇卻對他十分信任，因為謝丞相曾以命救他。
先皇膝下子嗣稀薄，隻有四個皇子。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下落不明，三皇子不務正業，四皇子如同虛設。
縱青川回去之前，先皇想讓喜愛的三皇子當儲君人選，可丞相不願，因為他無法掌控這個行事乖張的皇子。
直到縱青川回去了，他優秀能耐，丞相就決定培養他，要把嫡女嫁給他，要他當自己的棋子。
縱青川不願，丞相就查到了我，以我的性命威脅他。
縱青川尚未有能力護我，隻好假裝答應，私底下偷偷調查。
丞相想在縱青川成婚後進軍，將這個與外國私通篡位的罪名安在縱青川身上，等先皇和皇子被S，天下無主之時，他就能夠名正言順地登位。
縱青川於是和四皇子結盟，商量了一番大計。
計劃在縱青川和謝雨蕪成親時進行。
四皇子把丞相與外國勾連的信件呈給了先皇，還把他的計劃一一說了。
先皇身子本就不好，一氣之下駕崩了，而四皇子趁機除了謝丞相，又在縱青川的幫助下成了皇帝。
這個發展，和我夢中可謂天差地別，我一時間都沒緩過來。
我和他說了我的夢。
他有些驚訝，隨即憤憤不平。
「我就說為什麼我想和你說那些事的時候都說不出口，還有好幾次謝雨蕪貼上來時我都不能動，原是這話本子搞的鬼！」
我眉毛微抬：「她親你了？」
「沒有！」縱青川著急解釋：「就是她老想衝過來抱我，但我每次都要等她快到我面前時才能躲開。」
「哦。」
我莫名想起來當時在宜州時，縱青川側身讓謝雨蕪摔了一跤的事。
「她如今怎麼樣了？」
「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不免有些唏噓，事態發展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沒想到謝雨蕪居然會S。
「卿卿，要是我沒有當上探花郎就好了，我不想當皇子，我很小氣，隻想當你的夫君。」
縱青川把頭搭在我肩上，我低眸就能看見他黑密的長睫。
我知道，他嘴上是這麼說，但若是重來，他還是會努力的。
「卿卿，你原諒我了嗎？」
縱青川坐起身，神情忐忑地望著我。
我彎起眸，輕輕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看你表現。」
縱青川視角番外
19
我家道中落，被人販賣之時已是存了S志。
可是在紅花樓前，我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那人在為我擔心。
我沒想到，孟拾椿會花光積蓄把我贖了回家，還在之後供我紙筆，讓我繼續讀書。
順其自然地，我們成親了。
不知道是不是孟拾椿喜歡豆腐，我覺得她也像豆腐一樣又嫩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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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她過上好日子，於是我拼命讀書，參加科舉。
去上京之前，孟拾椿發了高燒，醒來後她好像變了一點，她居然喊我夫君，還問我愛不愛她。
怎麼不愛？
從小的教養讓我羞澀得說不出口，隻能一次次喊她卿卿。
等孟拾椿睡著後，我才在她耳邊說了她想聽的話。
「我愛你，且隻愛你。」
21
我送了支白玉簪給卿卿，那是她喜歡的款式。
離別前我忽然感覺心中不安，於是一步三回頭，讓她一定等我回來。
她笑著答應了。
22
我作為探花郎進殿面見陛下後沒多久，他們就說我是陛下的兒子。
於是我稀裡糊塗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當了二皇子。
可我不想當二皇子，我隻想回去和卿卿在一起。
23
上京突然在傳我和謝雨蕪的定親的事，笑話，我明明就有妻子。
這時，卿卿居然寄了封和離書給我。
我氣急，把和離書一把撕爛，我本想正名，卻被人阻攔，我寫給卿卿的信件也被攔截了。
是丞相搞的鬼，他要我和謝雨蕪成親，不然就要把我的卿卿S了。
我沒有勢力，隻能忍下來，想著日後報仇。
24
宜州瘟疫一事，陛下派了我去解決。
我去找知府了解情況，意外在街上看見一個很像卿卿的人。
等探查的人說有個豆腐娘娘的時候，我才發現卿卿好像來了宜州，知府側夫人就是她和我提過的姑母。
於是我厚著臉皮留了下來，她卻不來吃飯。
我怕她餓，就做了份糕點。
她晚上果然出來了。
因為她想和我和離，所以我有點生氣，卻不料她比我還生氣。
她一連串的質問砸下來，我想解釋，偏偏跟中毒了一樣，嘴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隻好把糕點給了她，讓她再等等我。
25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
謝雨蕪居然追過來了。
好S不S還給卿卿看見了。
眼睜睜地看著謝雨蕪跑過來，我卻動不了一點。
我有點想S, 真的。
還好最後一秒我終於能動了, 謝雨蕪在我面前摔了個狗吃屎。
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狼狽。
我本來有點心虛, 直到她後面詆毀卿卿, 還威脅我, 我又覺得她活該了。
該S的, 為什麼她一拉我我就要走, 我要去找我老婆啊。
26
我費心費力控好瘟疫，百姓稱贊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謝雨蕪誇上？
她跟隻跟屁蟲一樣跟著我, 屁事沒做, 就會給我添亂，她憑什麼？誰跟她天生般配了？我跟豆腐娘娘才是正經拜過堂的夫妻啊！
可是這些話我通通說不出口。
27
宜州的節日, 謝雨蕪非要拉我出來, 結果我居然看見了卿卿。
她打扮得那麼漂亮，結果是跟別的男人出來的。
那個男人還拿花燈給她表白。
我很生氣，我吃醋了。
我問卿卿他是誰，卿卿本來想說話，結果謝雨蕪又來了！
她又來了！
卿卿看見謝雨蕪自己買的花燈，我知道她應該是誤會生氣了。
他和那個男的走了。
嗚嗚嗚。
我老婆不要我了。
28
我跟四弟聯盟了，從他那裡要了個暗衛保護卿卿。
我真沒用, 連暗衛都要從別人那裡要。
卿卿去了臨蘇，她一直很想去的地方。
我要好久都見不到她了。
29
熬了一年, 事情終於結束了。
四弟即位，下令把謝家人誅S。
謝雨蕪哭著來求我救她，我發現這一次我能避開了。
「他病了，身上都是傷，一路上都燒著。」
「我家」這頭剛解決完，後腳我就聽到十三的快報, 卿卿遇難了！
是謝家旁支裡的幾個紈绔子弟。
我謝絕了陛下給我官職的好意，趕著去找我的卿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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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要了十三來保護卿卿，不然差一點她就性命堪憂。
我沒想用苦肉計，結果誤打誤撞, 它還意外地好用。
起碼卿卿讓我進屋了。
我終於能和她把事情都解釋明白, 沒想到我的卿卿居然在這麼久之前就夢到了。
我們的世界是話本嗎？
難怪我之前總覺得自己被牽著走！
卿卿吃醋了，嘿嘿。
無論如何, 今後我都不想和她分開了。
我問她原諒我了嗎，她嘴上說看我表現, 實際上不僅天天戴著我送她的白玉簪, 還親了我。
我就說我的卿卿像豆腐吧，心也像豆腐一樣軟。
31
我不想回上京，陛下就把臨蘇這塊地封給了我, 管好臨蘇的人民成了我的責任。
陛下是個好陛下, 他即位後頒布政策，施行法規，百姓的日子安穩了許多，我也放下了心。
後來, 我們生了兩個孩子。
女兒像她，兒子像我。
我和卿卿在臨蘇過上了她喜歡的日子。
家庭美滿，生活幸福。
我們就如此一生。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