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後傳來宋姣姣的哭喊：「漾哥，你怎麼可以為了這個賤人這麼對我。」
「姣姣，她是我老婆。」
「老婆？她是你老婆，我是什麼？小三嗎？」
「漾哥，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說過你會娶我的。」
「是因為那個賤人對不對？因為她不離婚，你才這麼對我。」
「姣姣，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如果你不和她離婚我就去死。」
周漾急匆匆地跑進來，看到在沙發上的我，抿了抿唇說：「莘莘，姣姣她現在情緒有一些不穩定，我怕她做出什麼傻事，我現在得去看看她。」
看我不說話，他又補充道：「你相信我，看完姣姣我馬上就回來，你等等我。」
周漾離開後，我拎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把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放桌上，關門離開。
我才不要再等他。
9
「萌萌，最近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了。」
方萌一把摟住我，笑著說：「我們兩個人之間不需要說這種話，我家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決定離婚了？」
「決定了，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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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不幸福的婚姻中，耗費了我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人總得學會及時止損。
「莘莘，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今天姐就帶你見識一下。」
說幹就幹，方萌迅速帶我去做了個造型，又掏出自己壓箱底的戰服，看到煥然一新的我後，我沒想到方萌哭了。
「你結婚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現在我依然覺得。」
「讓那個沒有眼光的死渣男後悔去吧。」
收拾好情緒，她又帶著我殺到了酒吧，怒點五個男模。
那天晚上，我和方萌玩得很開心，就像回到還沒有結婚的時候，那時候每天想的都是怎麼把畫室辦好和到哪裡去尋開心。
方萌喝了很多酒，回家時，她整個人都醉醺醺的，我們相互攙扶哼著小歌一路走回家。
走到家門口，看見了蹲在門口的周漾。
看到我們，他站起身來，似乎想說什麼，還沒等他開口，我懷裡的方萌一下就衝了出去，將手裡的包狠狠地砸到他臉上。
「死渣男，在我家門口幹什麼。」
似乎還覺得不解氣，她又上腳踢了周漾幾下，等方萌發泄完了，我才將她拉了過來。
周漾此刻有點狼狽，凌亂的頭發，眼下青色的黑眼圈，看上去像幾天沒睡過好覺的樣子。
「莘莘，我們聊聊好不好？」
「周漾，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我扶著方萌要進門，周漾擋在門口，「如果你不答應和我聊，我是不會走的。」
怕影響到鄰居，我無奈讓他進來，安頓好方萌，走進客廳，周漾就向我走過來，急切地說道：「莘莘，那天我和姣姣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安撫好她後我就回家了。」
看我沒反應，他又解釋道：「我知道當時我不該去，我錯了，莘莘，我已經把姣姣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刪了，以後我們就好好在一起行嗎？我不能沒有你。」
我看著他，眼裡滿是失望：
「周漾，我們沒有以後了。」
「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你應該看到了吧，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你就籤了它。」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你當初為什麼和我在一起呢？」
「是把我當作治愈你情傷的工具？還是結婚的備選？」
在我的一聲聲逼問下，周漾臉上的血色盡失，嘴巴微張，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看著我，眼眶溢滿淚水，眼神裡有無盡的痛苦和懊悔。
「莘莘，對不起。」
「我當時太年輕了，不成熟，所以才做出傷害你的事，但是我無比肯定和確定我愛的人是你，你再給我一次彌補你的機會好嗎？」
他低垂著頭顱，以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望著我。
我望著他，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心疼，我對他的愛早就在他一次次的傷害中消失殆盡。
「可是，周漾，我已經不愛你了。」
10
我原以為那次我已經和周漾說得夠清楚了，他該死心了。可沒想到他每天都拿著一束花，蹲守在方萌家小區的門口。
或許是這些年，我一次次對他心軟，讓他以為隻要他堅持久一點，我就會原諒他。
再一次將花丟進垃圾桶後，我拉著行李搬出了方萌的家，住進了酒店。
沒了周漾的騷擾，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畢竟工作比男人靠譜。
打開手機，是周棋發來的消息：【姐姐，最近有時間嗎，一起吃頓飯？】
周棋是上次去酒吧點的男模之一，從那天起，他偶爾會給我發一些笑話或者約我出去吃飯，雖然拒絕了很多次，但他依舊堅持不懈。
想著今天沒事，索性答應了他的邀約。
周棋很會說話，也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和他一起吃飯很舒服。
吃完飯，他送我到酒店，快到酒店門口時，他笑著說：「姐姐要是離婚了，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我笑了笑，沒說話。
五年的感情尚且靠不住，更別說一個隻認識了幾周的男模。
「飯錢已經轉過了，多餘的就當作你今天陪我的酬勞。」
我揮手打算跟他拜拜，突然周漾怒氣衝衝地跑了過來，目光落在我和周棋身上，又抬頭看了一眼酒店，質問道：「這個男人是誰？你為什麼會和他在這裡？你們到哪一步了？」
「莘莘，你和他一起是為了報復我，對不對？」
聽到他的話，我強壓住怒火，冷漠道：「周漾，別把我想得跟你和宋姣姣一樣齷齪，就算我要找男人，那也是在我們離婚後。」
「對不起，莘莘，是我太心急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他難堪地笑了笑，走過來想拉我的手，我躲開了。
「周漾，不要把事情搞得這麼難看好嗎？」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
「我們好聚好散。」
沉默了許久，他說：「莘莘，我們不會散的，隻要我不同意離婚，我們就不會離婚。」
「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的。」
周漾朝我露出有些扭曲的笑，那一刻我害怕了。
我不能陪他耗下去了，周漾，是你逼我的。
11
周漾離開後，我找人幫我拿到了宋姣姣家的地址，找上了她。
她開門看到是我，臉上寫滿了仇怨。
「沈莘，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我沒有回答她，從包裡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她。
她低頭看了一眼，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宋姣姣，我累了，我知道周漾一直喜歡的都是你，所以我選擇成全你們。」
「這份離婚協議書上我已經籤過字，隻要周漾籤字了，我和他就可以解除婚姻關系了。」
「你能讓周漾籤字的對吧？」
她狐疑地看著我，但很快又將離婚協議書接了過去：「當然！算你識相。」
看著在我前面關上的門，我笑了。
好戲才剛剛開場。
從那天後，周漾便沒有到酒店來找過我，想必他現在一定被宋姣姣纏得分不開身。
我開始收拾行李，為去青陽做準備。
在我離開的前一周，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醫院的電話。
我的丈夫周漾被人捅了五刀，此刻正在醫院被搶救。
趕到醫院時，手術還沒有結束，等我見到周漾，是隔著 ICU 的玻璃。
男人躺在床上，戴著呼吸機，全身插滿了管子，好像一個死人。
那一刻，我的內心竟然有種詭異的平靜與安心。
果然，男人隻有躺在床上才最讓人安心。
之後，我又接到了警局的電話，從警察的口中，大致推斷出事情經過。
宋姣姣用自殺威脅周漾，讓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但周漾不肯。
在經歷過社會性死亡、失業等一系列的事情後，宋姣姣的情緒本身就不穩定。
曾經那個承諾過會娶自己的男人，現在卻說隻是把她當朋友。
她一怒之下捅了周漾五刀，說這樣他們就一輩子不會分開了，隨後自己也割了腕。
我想過宋姣姣會發瘋，但沒想到她會這麼瘋。
不過，這一切已經與我無關。
一周後，宋姣姣在醫院恢復後，被按故意傷人罪判了刑，而周漾則依然安靜地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宋姣姣希望的「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願望最終落了空。
12
我向法院遞交了離婚申請, 收拾好行李，辭別了方萌後，就去了青陽發展我們的事業。
來到青陽後，一切都很順利。
畫室順利開業，租的房子雖然不在市中心，但好在周圍的交通便利。
在我租的房子樓下, 是一家花店，經營花店的是個和我同歲的女生。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刨根問底地追問他，然後又坐在客廳委屈地哭。
「不我」每次，我從她店門前經過, 她都會對我打招呼。
後來, 我們成了朋友。
她教會了我插花、騎行、跳舞……這些很多我以前不會做的事情。
「莘莘, 你不開心。」
「沒有，我很開心。」我下意識地反駁道。
怎麼會不開心？
出軌的丈夫躺在重症監護室, 小三進了監獄，我是開心的, 可我卻又對未來有一絲恐懼。
就像一直騎輔助輪自行車的小孩，在會騎成人自行車的那刻一定是開心的，可騎上去卻總害怕摔倒。
「沒關系，明天我們去爬山吧。」
爬山那天, 我全副武裝, 在多次想要放棄, 但最終又咬牙堅持下, 我們爬上了山頂。
她站在山頂處，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道：「山上的空氣真好！」
「莘莘，你看！」
「在這裡, 你可以俯瞰整個青陽, 青陽真的很美。」
她衝我揚起燦爛的笑容，一瞬間笑容恍到我的眼, 曾幾何時, 我也曾這樣開懷地笑過。
「是的，青陽真的很美。」青陽的綠化做得很好, 在國內被稱為花園城市。
「我不是青陽本地的, 來青陽時, 我和你是一樣的狀態。」
「後來, 我爬上了這座山, 看著青陽這座城市，我就告訴我自己，來青陽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要把它拋到腦後, 我要重新在青陽開啟我的新生活。」
「莘莘,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一起往前看。」
「不要害怕, 我陪你呀, 我們一起加油。」
我很久都沒有哭過, 可在她說完那番話後，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我又哭又笑地說：「好！」
我學著她的樣子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緩緩地吐出了淤積在心裡的那口濁氣。
不必太糾結於當下，也不必憂慮未來，走好現在腳下的每一步就夠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