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弟弟買房這事我暫時出不了大力，但給你和爸養老，這是我身為女兒的義務，我一定會做到。」
說完，我轉身把錢劃拉一大半到我賬戶，另一半直接給弟弟，還貼心的給他在微信裡綁上卡。
我囑咐著他，「弟弟你留一部分當學費，剩下的算是是姐姐給你的一點心意吧，別和爸媽說多的那些啊。」
耀祖一副我懂的樣子，聲音都甜了。
「謝謝姐姐，還好有你。」
我在心裡暗戳戳盤算，就耀祖這自制力，不知道錢他能多久花幹淨呀。
但是暫時也與我無關了，我收拾行李，離開了家。
5
不出我所料，耀祖瘋狂花錢。
給他錢一周後，他就打電話過來，暗戳戳問我借貸的事情。
我和他科普未成年不能借貸，還和他講了有些未成年人，偷自己爸媽的身份證銀行卡，騙自己爸媽掃臉借貸的事情。
最後我還煞有介事的補充著，
「弟弟你可千萬不能學他們。」
弟弟敷衍的嗯嗯兩聲，就掛斷了電話，顯然沒聽進去。
往後的一周內，我接到我媽好幾次連環電話，弟弟給她要手機驗證碼，她給了一次又一次，她有些埋怨的說，「到底是在做什麼？」
當然是在貸款啊，心裡想著但我面上裝沒聽到她的牢騷，打哈哈著說弟弟未來買房的事，畫大餅講我可以給弟弟用我的首次購房機會，反正我以後要嫁人的，也不用買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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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學歷高，到時候還能多要點彩禮好補貼弟弟，說不定馬上就能買了。
我將一個被洗腦的盼弟演繹的淋漓盡致，媽媽樂得瞬間忘了要和我說的事，連連誇我孝順。
而我則期待著這個家徹底暴雷。
一個月後，我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電話那邊有爸爸的吼叫聲，弟弟的慘叫求饒聲。
咒罵聲裡我聽到了弟弟偷偷貸了幾百萬，這些可怕（令人激動）的字眼。
媽媽驚慌失措求我。
「閨女，你快回來吧，你弟弟要把我和你爸活活逼死啊！」
我假裝為難，「可是媽媽，我工作走不開，能不能電話裡解決啊。我一定盡我全力。」
那邊有短暫的沉默後，爸爸過來奪走了電話，他的聲音蒼老且無力。
「你弟弟用我和你媽身份貸款，我怕我和你媽唯一的房子要被強制執行了，女兒，我們想你能不能過來把房子過戶走，好歹讓我和你媽晚年有個住的地方。」
「啊，弟弟不是答應我要好好的嗎？爸爸你別生氣，你腰傷還沒好幹淨，等我，我馬上回來。」
我掛斷了電話，開始在腦子裡演繹我下一步的計劃。這才哪到哪啊，我要讓他們一家都死得其所。
6
一進門，我隻看到一個滿是狼藉的家，東西掉的到處都是，甚至有牆壁都掉漆了。
再往裡走，我還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弟弟躺著客廳沙發上哀聲叫喚著，他這次是真受傷了。
他被打的屁股都有些血肉模糊了，我來時大概是想回頭看，但張嘴隻是嘶哈嘶哈。
一個小毛孩子欠了幾百萬，卻隻打屁股。
我想起上一世被毆打的我，隻感嘆我爹媽對這個耀祖的溺愛。
不過溺愛最好了，他們不溺愛我倒是不知道怎麼搞他們了。
我走上前安慰的看了耀祖一眼，耀祖立刻大喊，
「姐姐救我。」
我還未來得及繼續釋放愛的信號，我媽就腫紅著臉把我拉走了。
還氣急敗壞的盯了耀祖一眼。
於是我看到了我爹，下手的他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臉上被撓的到處是血痕，頭也破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看到我時眼裡含著淚，把我拉到了書房。
他還未開口，我就上前給他擦眼淚，一邊擦一邊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不至於笑出聲。
「爸，媽，你們真是受苦了，說到底也怪我，我不想要你們的錢，就把銀行卡給了弟弟，我囑咐他不要亂花錢，但我沒想到弟弟會做出這些事。」
聽到我的話，爸爸踉跄的搖搖頭，撅著屁股坐在書房椅子上，沉默著。
媽媽則捂著臉嗚嗚的哭了出來，她終於找到了情緒發泄點，「對啊，你怎麼能都給弟弟呢。」
哭哭哭，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我的福氣都被你哭走了。
我心裡十分厭煩，怎麼還不把房產證啥的給我啊，不是要帶我過戶嗎。
我耐心等待他們，看他們哭了許久，我猜他們肯定是不信任我，我隻能再加吧火。
我從口袋裡掏出幾千多塊交到我媽手上，又提高音量表孝心，
「爸媽，弟弟還小，我們不能都怪他，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咱家一起度過這次難關，隻是，」
他們淚光閃閃的看著我，我猶豫著。
「我總覺得房子放在我一個女兒名下不太好，要不幹脆給法院抵債吧。爸媽，我們從頭開始—」
我話沒說完，我媽就厲聲打斷了，接我錢的手都慢了下來。
「不行！怎麼能把房子給別人，我們發現的早，催債的還沒找上門。我咨詢律師了，人家說理論上可行。」
我爸也皺眉看我，「要不是你們女人見識短，房子必須過戶到你名下，到時候你把你弟弟的債還完，我們再過戶回來。」
「怎麼，你想看著我和你媽流落街頭啊？」
他說著生怕我反悔似的，掏出了房產轉讓協議。
「我都寫好了，你籤字就行。」
「好吧。」
我無奈的點頭，含淚籤上字。
我們這邊情意綿綿，那邊耀祖不知道朝誰大吼著救命。
等我們從門外走出來，就看到有幾個五大三粗的人把屁股還在往下滴血水的耀祖提了起來。
這是催債的找上門了。
7.
「爸媽，救我！我好疼！」
耀祖哇哇大哭著，他瘋狂掙脫著，但是依舊像一個案板上的小雞仔一樣，十分沒用，尤其是和他身邊人高馬大的催債人比起來。
催債的一伙人都穿著黑色西裝打領帶，臉上還帶著墨鏡，一個看上去最兇神惡煞的朝著我們過來，
「喂，想好怎麼還錢了嗎？」
走在最前面的媽媽抖抖嗦嗦著，顯然十分害怕，她顫抖著聲音，也隻是畏畏縮縮的說什麼沒錢。
「沒錢？」
黑衣人將耀祖提的更高了，耀祖嗷嗷大哭，聲音都要哭啞了。
他看著自己兒子在哭，又心疼的要跑過去幫他兒子，卻被黑衣人死死攔住了。
於是她立刻轉身看著我爸，焦躁的讓他快想想辦法。
我爸眼珠子一打轉，他盯著我，下一秒拽著我的衣領把我推出來。
「你們把我兒子放下，我女兒給你們！」
我一整個大無語了，我知道我爸媽無恥，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我轉身向後走，但我媽看到我爸這樣做，一個機靈站起來，健步如飛的跑到我面前，兩個人合力撈著我往黑衣人身邊送去。
「對對，兒子不值錢，我女兒值錢。我們能不能拿我女兒抵債！」
她越說越有底氣的，湊到黑衣人面前，頭頭是道的羅列把我帶走的好處。
「我女兒是名牌大學生，她還沒有談過對象，肯定是處女，你們，你們把她送去夜總會，或者是給我女兒找個有錢人包養，你們隨便怎麼造都行。多的錢你們自己用，我們不要。」
最後她跪了下來，
「看在我是一個母親的份上，把我寶貝兒子放下好嗎？」
我聽完這話，隻覺得通體生寒。
更感嘆他們真是法盲，都什麼時代了還想搞人口販賣。
沒看到人身上穿的統一服裝嗎？
人家是正經催債公司。
果然我看那些舉著我弟弟的人也都愣了，甚至有幾個還什麼鄙夷的看著我爹媽，又問我，「他們是你親爹媽？」
我想否認但事實確實是這樣，隻能無奈點頭。
催債公司又不是傻的，見到這樣當然知道我和耀祖誰更加重要。
於是把耀祖提的更緊了，甚至還踢了耀祖屁股一腳，害的耀祖嗷嗚著狗一樣慘叫出聲。
他們朝著我爹媽威脅著。
「別給我們搞這些不入流的，錢，還錢！」
耀祖疼的在人家手上轉圈，嚇到褲子都湿了。
黑衣人嫌棄的把他丟下來，耀祖立刻像毛毛蟲一樣一扭一扭爬到了我爸媽身後，他被扶著站起來。
但黑衣人又要抓他，我爹媽將他護在身後，而後，耀祖竟然踢腳將我爸提了上去。「你們把我爸弄走吧，他有錢。」
我都快懷疑我聽錯了。
可確實如此。老登被自己護著的兒子猝不及防的一腳提到地上。
他趴在客廳桌角上正好磕住多日前被兒子捅的傷口，疼的站不起來。
他的孝順兒子還害怕的朝著黑衣人重復著，就像剛才他們羅列把我帶走的好處一樣羅列他的，
「把我爹帶走吧。你們可以把他送到緬甸什麼的換錢，我爸可會賺錢了，而且我爸還沒有五十呢，正是有衝勁兒的時候，我，我年紀還不到，爹，你要幫幫兒子，等我有錢了我久把你贖出來。」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催債的愣住了。我也憋不住笑出了聲。
最後，還是媽媽長嘆口氣，轉身回房，抖抖嗦嗦的掏出了他們真正的養老錢十分不甘心的給了催債的。
催債的走了，還放話讓他們早做打算，他們還會再來的。
老登被我媽攙扶著站起來，弟弟還大喘著起驚慌未定。
至於我，我哇的一下就哭出來。
「爸爸媽媽，你們剛才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你們不愛我了嗎？」
我哭著甩袖子就要走。
我媽把我攔住了，她又扮作慈母一樣，哭著說。
「你要理解爸媽的苦心，你是成年人，你走了可以想辦法離開，你弟弟他這麼小，還要讀書，你舍得嗎？」
說著還把我交給她的幾千塊錢還我了。
「你的錢媽不要，好女兒，不要不相信媽媽了好嗎？」
我含淚收下了錢，抽抽嗒嗒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媽媽也長舒了一口氣。「你能明白就好。」
一旁悶聲的爸爸卻沒有我這麼好糊弄了，他使勁抽了我弟弟一巴掌。
「好小子，賣你爹！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8
媽媽敢阻攔我，卻不敢再阻攔自己暴怒的丈夫。
於是她隻是慘白著臉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嗷嗷叫，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身上繼續多幾塊血肉模糊。
最後她求助的看著我。
「女兒，你就幫幫你弟弟吧，你知道的，你弟弟心地善良，他隻是害怕，他不是故意的。」
我拍拍媽媽的手，安慰著，「媽媽，你放心吧。」
於是我快活的加入了戰場，我試著靈活的巧勁，調動自己全身感官維護我的弟弟，實際上是在不斷的填油加火。
「爸爸，你別打了，弟弟是不知道緬北那個地方人去了會被割腰子，會被虐打，甚至會被輪，會丟命，弟弟不知道才說的。」
「爸爸，你別打了，弟弟欠的幾百萬我們一起還就行，而且媽媽剛才把你們的私房錢拿出來還了，催債的暫時不會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