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媽媽也附和他：「你爸爸說得沒錯，你就當鍛煉身體了，去練練吧。」
於是，我每兩天跑一趟拳館，開始邦邦學打拳。
幾堂課下來，教練誇我身體條件好。
掃腿可以掃倒一頭牛，擺拳能擺死一頭豬。
我也慢慢地愛上了這項運動。
於是經常在家裡跟爸爸也來兩套。
剛開始爸爸還能跟我應對幾招，逐漸地，他開始擺爛。
他說我要捶死他。
看到他們放心，我也才能放心離家去那麼遠的地方求學。
可家裡還沒消停幾天，姑姑那邊又傳來了消息。
堂哥的那隻眼睛徹底瞎了。
姑姑害怕，說奶奶找她尋仇來了。
她說她需要錢，要帶著全家跑路。
我覺得好笑，如果真是這麼回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奶奶抓住的呀！
奶奶又不用坐飛機。
那天我下課，渾身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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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家門口，我就聽到了姑姑聒噪的聲音。
「你們放屁！遺囑是受法律保護的！你們憑什麼賣掉我的房子？」
隨後，就是爸爸的聲音：「什麼你的房子，那是你嫂子的房子，媽沒資格給別人。她有房產證嗎？」
姑姑不依不饒：「可是，可是媽留下遺囑了！」
我推開門，媽媽見我進門，臉上一下子露出笑容。
她笑著站起身，邊朝我走來，邊對姑姑說：「遺囑要是能這麼立，那我可發了。」
我換好拖鞋，拉起媽媽的手：「媽，什麼發了？」
媽媽點了點我的鼻頭：「你姑姑說了，遺囑最大，立遺囑就要生效。媽媽打算把長城和頤和園，都立遺囑留給你，我馬上去死，這樣，你就發了。」
我和媽媽抱在一起嘎嘎笑。
姑姑氣得蹿了起來：「你們給我等著，我要告你們！」
12
姑姑真的跑去法院告我們了。
可是法院的人一來二去調查了不到半個小時，事情就蓋棺論定了。
他們耐心地給姑姑解釋：「立遺囑，隻能立自己名下的財產。你嫂子的陪嫁房，是她一個人的財產，你母親沒有資格進行分配。」
法院的人說，姑姑那天像吃了炸藥一樣，逮住誰罵誰。
爸爸挨個給人家賠禮道歉。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們家怎麼出了這麼個蠢貨？哎！」
兩天之後，奶奶原單位老領導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小唐啊，你妹妹鬧到我這裡來了。」
爸爸撓了撓頭：「他鬧你做什麼？」
「你媽媽的那套房子，是我們單位的公房，員工隻有住的權利，沒有買賣權，員工過世後，是要收回房子的。可是，你妹妹一家賴著不走。」
我和媽媽在一旁偷聽，一臉吃瓜相！
「你妹妹非說你媽媽立遺囑了，裡面說，那套房子留給她了。」
我偷偷趴在媽媽耳邊低語：「爸爸家裡有姑姑這麼個蠢貨，找到根了。」
媽媽小聲兇我，卻也在偷笑：「小點聲，被你爸爸聽到，要打你的！」
「放心，他打不過我！」
我們兩個笑得更厲害了。
爸爸皺著眉頭繼續講電話：「陳叔，我妹妹也鬧過我了，我拿她也沒辦法，下次她再去鬧，你就報警抓她。」
「可是她威脅我，說我從中作梗，動了手腳，要去法院告我呢。這這這，無妄之災啊。」
爸爸：「沒關系，你讓她告，她也告過我了。」
「哎！好吧，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幾天後，姑姑又把奶奶原單位領導告上了法庭。
法院的人又屁顛屁顛跑了一大圈，調查清楚情況後，一個個唉聲嘆氣。
奶奶原單位領導被這樣折騰了一通，氣得直接喊人把姑姑一家子從老房子中丟了出去。
本來領導們自己掏腰包湊的紅包，也統統不給了。
「原本想著你媽媽是我們單位以前的優秀員工，我們湊了點錢給你，可是你看你幹的這都叫什麼事？」
姑姑哭著抓住人家的腿：「陳叔，我錯了，您把錢給我吧，您看看，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連個住處都沒有啊！」
領導也不買單，推開她直接走了。
「你們一家三口都有勞動能力，可別好吃懶做指著別人施舍了！」
13
我和媽媽都認為，姑姑一定會跑來求爸爸。
讓爸爸給她點錢。
爸爸說：「我就這麼一個妹妹，該幫我應該幫一點，但不會幫太多。」
媽媽也沒多說什麼，她隻是交代爸爸：「你有分寸就好。」
這麼多年夫妻，他們是了解彼此的。
可後來的事，爸爸徹底跟姑姑斷絕了關系。
他心底裡最後那一絲親情，被姑姑親手碾得稀碎。
那天，我是晚上的課，九點下課。
天已經黑透了。
爸爸說讓我等他五分鍾，他去旁邊買包煙。
我就站在拳館門口等他。
可不遠處，傳來一隻小貓咪的聲音。
聽上去很痛苦。
我快步朝那邊走去，哈下腰，小聲地喚著：「咪咪，咪咪，你在哪裡？」
忽然一隻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沒兩分鍾，我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我發現我的雙手被捆住，身處一個破工廠中。
我認識這裡，地處城郊，離我家有十公裡的距離。
小時候淘氣，跟小伙伴跑這裡玩過。
被爸爸媽媽找到的時候，劈頭蓋臉一頓揍。
後來再也沒來過。
我抬起頭，想看看小時候那個忽明忽暗的燈泡還在不在。
可我卻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姑姑和姑父。
姑姑惡狠狠地瞪著我，手中捏著我的手機。
姑父冷笑中帶著一絲猥瑣。
我打了個冷戰，不停地在心裡安撫自己，希望自己快點冷靜下來。
姑姑把手機對準我，刷臉開機。
「你媽那個狐狸精，勾引了我哥，不然那套房子我哥一定會給我的！
「還有你這個敗家的小畜生，你是個什麼東西，還尊貴到要去國外上學？
「我呸！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說著，她當著我的面，給爸爸發了條消息：【你女兒在我們手裡，馬上帶著一百萬現金給我們，否則我們就撕票！】
爸爸很快回了消息：【臭孩子，又跟爸爸開玩笑，快點回家。】
14
姑姑眉頭緊鎖，她腦子真是不靈光。
這個時候，不想著如何證明我有危險，反而抬起頭問姑父：「咋辦，他不信。」
姑父搓著下巴，滿臉淫笑地看著我：「那就讓他女兒親自跟他說！」
他找來兩個布袋子，一個套在自己頭上，一個套在姑姑頭上。
他給自己的布袋子剪了兩個洞，露出一雙賊眉鼠眼。
姑姑卻傻乎乎地在布袋子裡說話：「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姑父氣得把剪刀塞進她手裡：「剪兩個洞啊, 你這個傻娘兒們！」
然後, 他點開視頻通話。
爸爸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爸！他們綁架我！他們是……」
還沒等我說完話, 姑父一把扣住我的嘴。
手機掉落在地上。
姑姑在一旁關掉視頻：「小賤人！敢出賣我們！」
她上來就甩了我兩記耳光。
那把剪刀落在我大腿根處。
我一邊求饒, 一邊偷偷地把剪刀藏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拿著我的手機, 跑去一邊商量對策。
如何拿到一百萬現金, 又如何不讓爸媽發現是他們。
這個時候，我已經用剪刀把自己手腕上的繩子剪開了。
我的背包就在身邊。
我安安靜靜地從背包中掏出拳套, 綁好綁帶, 然後把拳套套在手上。
邦邦！
這聲音, 真是棒呆了！
「嘿！」
我在他們身後大喊一聲。
兩個人木訥地回過頭來。
我一拳砸到姑父鼻梁上！
「就你！也想佔姑奶奶便宜？」
我唰唰唰連續擺拳，姑父像個不倒翁一樣，被我揍得直蒙圈。
姑姑想上前攔住我, 我一個飛踢踹到她下巴上。
她哇哇地叫。
為什麼當年奶奶不給她取名叫唐老鴨？
聽起來很是般配呢！
我把這麼多年的憤恨, 一天之內全部撒出去了！
橫掃退，側擺拳！
一點沒浪費教練教我的功夫。
兩個人被我打得倒地不起。
我找來繩子，把兩個人遠遠地捆了起來。
我從姑父身上搜到了車鑰匙, 然後一腳猛踹他中腿。
「給老娘死！」
他嗷嗷直叫，聽起來甚是悅耳。
15
我高興地給爸媽打了電話, 他們人在公安局。
媽媽急得不行, 爸爸故作鎮定。
我把位置發給他們，他們和警察立馬飛奔趕來救我。
我躲在車裡，打開廣播。
裡面播放著我最喜歡的音樂，蓋住了破工廠裡那對夫妻的哀號聲。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 我都快睡著了。
媽媽一把將我箍進懷裡, 嚇得一直流眼淚：「你嚇死媽媽了！嚇死媽媽了！」
我手上還戴著拳套，爸爸無奈地笑了。
警察立馬進去將姑姑和姑父扣了起來。
「姑娘，你一個人, 把他們兩個揍成了這樣？」
我睡眼惺忪：「我不會進監獄吧？」
警察笑著搖了搖頭：「不會，你做得很好, 這是正當防衛。」
姑姑和姑父戴著銀手銬, 看到我腿肚子直鑽筋。
我故意衝著他們兩個假意向前衝了下身體, 還吼了一嗓子：「嘿！」
爸媽想笑又不能笑。
姑姑姑父嚇得癱軟在地。
他們兩個人被關了進去，口口聲聲說是一家人, 鬧著玩，沒想鬧大。
可爸爸卻根本不承認這一切。
他說：「我說過，誰敢動我老婆孩子, 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姑姑哭著求他：「哥，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爸爸轉過身去不再看她：「我沒有妹妹，從今往後, 我隻有一個女兒。」
姑姑和姑父雙雙被判了十二年。
等他們出來，都已經七十幾歲了。
家裡沒有人再去看望過他們。
堂哥來跟爸爸要過幾次錢, 爸爸見都不見。
堂哥也徹底消失了。
我帶著爸媽給的錢, 坐上了去國外的飛機。
我在飛機上抹眼淚，就這麼離開爸爸媽媽了, 真的很不舍。
媽媽捏著我的臉：「她要是真能告倒我，我就立馬去死，然後立遺囑把故宮留給你。」
「（媽」我輕輕拍了拍那人：「您好, 這個位置是我的。」
那人忽然扯掉臉上的帽子，搖頭晃腦學我說話：「您好，這個位置是我的。」
我定睛一看, 竟然是爸爸！
他身邊坐著媽媽，兩個人抱成一團笑。
爸爸拉我坐下：「你想一個人去國外瀟灑，那怎麼行。」
媽媽笑著說：「就是！必須帶上我們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