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丈夫是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
他醫術精湛，醫德高尚。
可他為了救自己的女學生，私自移植一名出車禍病人的心髒。
被推進太平間時，女屍體內還有一個小小的胚胎。
他不知道，這具無人認領的女屍正是我。
是他曾經捧在心尖上寵的妻子。
得知真相後，他徹底瘋了：「不，我的念念是女主，她怎麼可能會死！她的系統為什麼沒保護她？」
他猜得不錯，我不會死。
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精心設計的報復。
1
救贖男主成功後，我留在了這個世界。
程鬱很愛我。
曾經為了救我，他出了車禍進了 ICU。
我哭得淚流滿面，可他卻露出了笑。
「還好你沒事。」
「別哭，我才舍不得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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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重又偏執。
那時，我就知道我會留在這個世界。
畢竟我在原來的世界，是個孤兒。
無父無母也沒什麼朋友。
我相信，他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不會辜負我的真心。
我和他，一定會像小說的男女主一樣。
永遠幸福甜蜜地在一起。
「寶寶，你說你爸爸要是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會很高興？」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
結婚五年了，我和程鬱終於有了愛情的結晶。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飯菜都冷掉了，可程鬱還沒回來。
我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直到第九個才接通。
他語氣滿是歉意：「抱歉老婆，剛才在忙。」
程鬱是市醫院的天才外科醫生，他確實很忙。
可不管他再忙，他晚上都會準時回來陪我吃晚餐。
我下意識地想要道歉，可耳邊卻傳來俏皮女聲。
「程醫生，你不用陪著我，趕緊回去吧。」
聲音很熟悉，之前在網上聽到過。
心髒猛地一抽，我突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正想說些什麼，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兵荒馬亂。
我呆愣地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心一點點地墜入深淵。
2
等程鬱回來的時候，桌子上的奶油蛋糕邊緣在流化。
我想方設法地想要阻止奶油流化，可還是無能為力。
時間久了，再精致完美的蛋糕也會逐漸消散。
感情也是一樣。
小說裡男女主的美好結局，隻會定格在結婚的那一刻。
程鬱一回來就摟著我向我道歉。
我的鼻尖忍不住湧上酸意，搖了搖頭：「沒關系，工作要緊。」
以往我情緒有丁點不對，他就會耐心地哄我，給足我安全感。
可如今，他卻松了一口氣似的。
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老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見我沒反應，他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
「我是她的導師，也是她的主治醫生，我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工作。她還那麼年輕又有心髒病，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舉辦一次婚禮。」
「老婆，你那麼善良大度，一定不會在意這件事吧。你放心，我的心裡隻有你一個人，我隻愛你一個人。」
我閉了閉眼，心髒一陣陣抽痛。
「程鬱，你要是不愛我了，我會徹底消失的。」
這是系統給我布置的任務。
雖然任務已經完成了，但若是他對我的愛意值減少，那麼我就會徹底消失。
這是我在完成系統任務後，留在這個世界的代價。
在他為了救我車禍醒來之後，我就把系統攻略的真相告訴了他。
「程鬱，若是有一天你沒那麼愛我了，我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他身形狠狠一顫，冷峻的臉上盡顯偏執。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程鬱會永遠愛顧念念！」
從那開始每到深夜，他都會將我緊擁入懷，生怕一睜眼就弄丟了我。
曾經害怕我消失的人，是他。
可如今怨我怪我的人，也是他。
「顧念念，我已經和你解釋過很多次，我不會和你離婚。我隻是假扮一下新郎，完成她最後的願望。」
「她的心髒病已經很嚴重了，以她的情況很難找到能匹配的心髒，也沒多久能活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別總是拿這件事威脅我！我都說了，我隻愛你一個人！」
「你以前不是很大度的嗎？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他不耐煩的神情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心絞痛越來越嚴重，我的臉色一片煞白，身形搖搖欲墜。
「程鬱……我好疼……」
幾乎是同時，他的手機響了。
剛接通，裡面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程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意識恍惚間，我好像瞧見了他跌跌撞撞慌亂離去的背影。
和當年一樣。
隻不過，這次並不是為了我。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凌晨了。
說來也是可悲。
程鬱為了別的女人，毀掉了我們的五周年結婚紀念日。
也是，或許他早就不愛了。
所以，才走得那麼徹底。
甚至連頭都沒回。
那個視我如命的人，到底還是消失在婚後的菜米油鹽裡。
「系統，幫我脫離這個世界吧。」
「你不再爭取一下嗎？我檢測到他對你還有愛意值……」
我扯出一抹笑，「不用了，我沒那麼賤。」
他都已經不顧我的死活了，我又何必再犯賤去挽回。
髒了的東西，我嫌晦氣。
我想離開了。
就算沒有程鬱，我的人生也會過得很好。
不是我不值得被愛，而是他根本配不上我的選擇。
系統嘆息，「既然如此，那就再最後做一個任務吧。在一個月時間裡獲得程鬱的悔恨值。」
「這一次，就讓救贖文變成追妻火葬場+死人文學。」
「完成任務之後，你回到原世界就能獲得兩次許願的機會。」
我笑了。
「追妻火葬場的懲罰也未免太過可笑了。」
「我不僅要他懺悔愧疚，我更要他身敗名裂，失去所有！」
「辜負真心的人，就應該永遠墜入黑暗深淵。」
當初，是我救贖了他。
如今，也該由我親手毀了他。
3
這一晚，程鬱一直沒回來。
也沒打過電話回來。
但我知道他此刻正陪在他女學生的身邊。
那個女生，叫王月，是醫科大學的畢業生。
之前程鬱在那所大學兼任教授。
說來也巧，我也是昨晚在他手機聽到那道女聲，才認出她的。
半年前，我在刷某書的時候，關注了一個博主。
叫【鬱月很甜】。
她每天都會分享自己的暗戀經歷。
半年過去了，她更新的內容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從最開始的分享一個人的暗戀心事，到現在她的視頻裡時不時會出現男人的物品。
叮的一聲，是某書發來的通知。
是這個博主又更新了。
當我看到她發的圖片時，我手指微顫。
十指相扣。
而其中一隻手，骨節勻稱。
食指內側的疤痕特別明顯。
配文：【終於成為你的第一選擇。】
真可笑。
我還沒死呢。
我立馬點進她的主頁。
翻了翻她以往的作品，截圖保存相冊。
又花了重金，找了一個家私人偵探，讓他們幫我查。
原來，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我突然想起，我會關注她，是因為在她的作品裡看到了程鬱的東西。
有時候是一塊手表，有時候是一條領帶。
本以為是巧合。
沒想到是我自欺欺人的笑話。
我的心髒仿若被一記重拳猛擊。
原來那麼早就已經開始了。
客廳的門突然被打開，程鬱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神色疲倦，嗓音低沉：「昨晚醫院出了點急事，我才沒來得及跟你說就離開了。」
「王月的身體狀況更差了，恐怕隻剩下一個月了。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舉辦婚禮。」
「那既然如此，我們離婚吧。」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程鬱神色一僵，用力地抓住我的手，俊美的面容盡顯薄怒。
「顧念念，你再說一遍！」
我抬眸看他，隻覺面前這個男人是那般陌生。
「如你如願，等離婚後，你就可以和王月舉辦婚禮了。」
「她就快死了，我又何必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自然是要成全你們的。」
「不然，我就成了害死一條人命的大罪人了。」
深愛過才明白，要將一個人從心裡徹底剔除幹淨是需要時間的。
我恨他是真，可我愛他也是真的。
提出離婚，是拯救我自己的第一步。
如我所料，他不會同意離婚。
可他也不會同意不管王月的死活。
須臾間，他慌了神。
他迅速伸手抱住我，聲音急切：「老婆，我知道你是因為吃醋才說這些話來刺激我的。」
「我向你保證，我隻愛你一個人，我之所以答應她，隻是因為我是她的主治醫生，也是她的導師。」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醫院見她。她真的很可憐，我們就當作一次善事吧。」
可是程鬱，我見過你深愛我的模樣。
所以你沒那麼愛我時，我一眼就察覺了。
見我沒說話，他低頭就要吻我，被我用力推開。
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聲音淡漠。
「昨晚要不是因為你一通電話把我從醫院叫回來，王月的病情也不會加重。」
「念念，我是醫生，我應該對我的病人負責的。」
「既然你做錯了事情，那就應該親自向她道歉。」
「這是你欠王月的。」
心口再次傳來一陣刺痛。
痛徹骨髓。
我忍住痛意，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我沒做錯，我也不欠任何人。」
曾經說過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隻會站在我這邊的人，滿目失望地看著我。
「顧念念，從前那個善解人意的你去哪了？」
我拼命地忍住眼淚，神色平靜地反問道。
「那從前那個說不會辜負我，滿心滿眼都是我的程鬱又去哪裡了？」
「我說過，你若負我，我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而你，也會人財兩空，萬劫不復。
毀掉一個男人最痛快的方式隻有三步。
沒錢。
沒名。
沒命。
4
程鬱身形一僵，眼裡閃過一抹慌亂。
正要說些什麼，家裡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是我第一次見王月。
之前她在小某書發布的作品，都沒有露過臉。
20 出頭的年紀，哪怕是身患重病，也遮不住那全身上下散發出青春的活力。
她確實年輕漂亮身材也好。
仔細一看，她長得和我也有幾分相似。
但也僅僅是長相相似而已。
因為我做不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她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
身形搖搖欲墜，神色蒼白又透著幾分可憐。
「程哥，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不要因為我再鬧矛盾了。是我不應該提出讓你們為難的請求，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我不該連累別人……」
「我隻是……我隻是把程哥當偶像，顧小姐你不要誤會了，我不是要破壞你們的婚姻，我隻是想在死之前舉辦一次婚禮，想體驗一下。」
她用力地朝我磕頭，聲音無辜又可憐。
我扯住她的頭發，然後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我可不是草船，你的箭也別往我這發。」
「知道自己是麻煩，那就別總出來丟人現眼。」
王月也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被我這麼一拽，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顧小姐，你真的誤會我了…」
程鬱立馬快步走到我面前，拽住了我的手。
看向我的眸子驟然變冷：「顧念念，你快松開她！」
我沒動，用另外一隻空著的手給了王月一巴掌。
幾乎是同時，我被程鬱用力推開。
後腰直接撞上了茶幾角。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