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驚訝地問：「為什麼突然復聘你們回去？」

姜鑫愣了一下，悄悄地說：「聽說我們之前維護的系統穩定性出了問題，萬源被總裁施壓，讓他半天搞定。」

「他懂什麼？現在就剩幾個小時了，他連問題在哪都不知道，隻能舔著臉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回去解決問題。」

我聽到前公司的事情情緒立馬不穩定，緩了一下，和姜鑫寒暄幾句，掛了電話。

下午時分，程勇回來問：「招到人了嗎？」

我無奈地搖搖頭。

他沉思片刻說：「你需要什麼樣的人，寫給我，我找朋友想想辦法。」

我搖搖頭說：「模型的基本方案都搞定了，現在就差模型訓練，涉及機密，招人要慎重，如果實在沒合適的，我一個人先頂著吧，不影響。」

程勇點點頭，拿出一串車鑰匙說：「慶祝公司成立，走，我們出去嗨皮！」

「去哪？」

他嘿嘿笑著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12

我和程勇並排坐在遊艇的甲板上，守著釣竿。

「啊嚏！」

我一邊擦著鼻涕，一邊裹著毛毯瑟瑟發抖。

「這就是你說的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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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緊盯著釣竿，低聲說：「釣魚都不喜歡？你不會除了上班，不會幹別的了吧？」

我本想反駁，細想了一下，發現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快，看著魚竿，浮漂一抖，就趕緊拉。第一次釣魚的人運氣都不錯……」

浮漂開始起伏，我見狀趕緊收竿，拼了老命地拉上船。

竟然是條長達一米的石斑魚！

程勇抱著我大喊大叫。

我一邊大罵他「死玻璃」，一邊用力推開他。

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姜鑫打來的。

「宇哥，系統的問題是底層代碼和硬件不匹配，我們都沒有人參與過底層代碼編寫，現在隻有你能修了。」

我一心抵御著程勇的騷擾，他的話沒聽全，隨便回復。

「你等等，我被一個死玻璃糾纏，待會兒再打給我。」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折騰了許久，程勇終於不找我了，而是抱著那條石斑魚使勁兒親。

我一陣惡寒。

拿起手機，我刷到了網站關於 FT 助手的新聞。

「FT 助手癱瘓，多款智能家電品牌下線。」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的手機再次響起，還是姜鑫打來的。

我沒有猶豫，接起電話，直接說：「我隻接萬源的電話。」

拒接了幾通電話後，那個熟悉的號碼出現，我冷笑著接起。

「萬總，久違了。」

13

萬源已經失了分寸，噼裡啪啦地說著，然後氣喘籲籲地說：「你清楚了嗎？」

我坐在躺椅上，喝了一口熱咖啡，不緊不慢地說：「你再說一遍。」

萬源氣急敗壞：「秦宇，現在沒人跟你開玩笑。」

「你看到新聞了吧，FT 助手從來沒有出過這種問題，這都是你搞出來的系統，適配性太差了。」

他的聲音很大，把程勇都吸引過來了。

我對他的話無語到極點，他難道忘了昨天的事情？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你是誰啊你，不會說話回去和你爸媽好好學學！」

「有事別找我，我沒空！」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程勇怪異地看著我說：「在這種傻子下面工作這麼長時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一腳把他踢出兩米遠，「滾！」

萬源又打了幾通電話，我一直拒接。

他開始給我發微信：

「秦工，FT 是你一手做出來的，你不想看到它垮掉吧。

「如果事情再鬧大，整個項目組要優化 50%，請你幫幫忙吧！」」

我看到這條消息，眉毛一跳。

「真的嗎？」

萬源的信息立馬發了過來：

「當然真的！總裁已經在管理群下了死命令了！」

我看了看不爽的程勇問：「老板，要是有不錯的人選進咱們公司，能漲薪 30% 嗎？」

程勇瞪了我一眼，告訴我這種小事不用麻煩他，他在忙正事。

「太好了！他們要是被優化，我全員接收，漲薪 30%！」

然後，萬源沉默了。

我以為他到此停手，但是沒過二十分鍾，他又開始發消息了：

「如果需要報酬，我可以和人事部談，我按照你時薪的三倍支付給你。」

我想了想，回復道：「一小時 1000？」

萬源的消息立馬跟了過來。

「沒問題，我答應了，咱們趕緊開始幹活吧！」

我思忖片刻，回復道：「一小時五萬，少一分我都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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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源沉默片刻，還是回復：「沒問題，我答應你了，我現在拉你進會議？」

「什麼憑證都沒有，就想讓我幹活？」

「你到底想怎麼樣？！」

萬源控制不了，憤怒地發了這條消息，然後立馬意識到不妥，隨即撤回。

「我提供什麼，你才會相信呢？」

「提供公司的勞務合同，蓋章籤字後發給我，當然，我還要聘書，也要蓋公章。」

「可是人力下班了，明天可以嗎？」

「我明天再考慮這事情。」我絲毫不客氣。

一分鍾後，萬源回復：「我去溝通。」

果然，不出十分鍾，聘書、合同發給我了。

萬源急吼吼地說。

「我拉你進會？」

我看著合同和聘書，心中還有些復雜。

曾經我想要這些東西，萬源推三阻四，一直不兌現。

現在我離職才兩天，他主動發給了我。

這人啊，就是賤。

我問了旁邊的程勇，有人讓我幹活，出價 1 小時 5 萬，我幹不幹？

他差點把拖鞋呼在我臉上。

我給他回了三個字。

「我拒絕！」

這時，遊艇到達的地方沒有了信號，接收不到任何消息。

15

我們在海上呆了一夜，早上回到別墅，我才看到 FT 的消息。

FT 助手沒能按時維護，導致終端客戶產生巨大損失，各大客戶Ṱũ̂₉開始收集證據打官司索賠。

公司也因為這件事情股價大跌，蒸發了幾百億市值。

我也接到了姜鑫等同事的留言，他們因為沒按時解決異常，替萬源背了鍋，又被公司裁了。

但至少這次他們是有賠償的，比之前好很多。

我也給他們發了消息，讓他們過來，直接漲薪 30%。

不到下午，姜鑫幾人就來到了別墅，他們看著辦公環境發出陣陣驚呼。

「宇哥，我現在佩服死你了！」

「那麼超前的框架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種程序的適配性在行業內絕對是頂尖的。」

「我之前沒看過底層代碼，這次看完以後，我心裡隻有一個字：服！」

我好奇地問：「萬源說這次的事故就是因為適配性啊。」

姜鑫無語：「什麼啊？這次的事故完全是因為他亂升級，升級方向和底層代碼有衝突，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我也無語，於是問道：「那最後怎麼解決的？」

「我們也是翻遍了你交接的資料，當時針對迭代可能出現的問題有解決思路，我們順著思路解決了。」

我點了點頭。

我原來交接的電腦裡確實有很多資料，不僅包括我對 FT 助手可能出現問題的思考，還有現在模型的概念設計。

我安排姜鑫他們住下，籤完勞動合同以後，姜鑫等人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問：「宇哥，我們新公司的項目是什麼？」

我嘿嘿一笑：「就是我們前幾天因為它離職的項目。」

姜鑫等人聽到後興奮不已，他們原本就比較看好這個項目，因為被前公司欺騙而感到可惜，現在又聽說可以推向市場，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

這時，程勇回來了，他和姜鑫等人打了個招呼，就跟我們說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企鵝公司對我們的項目很感興趣，他們總裁讓我們兩周內把初版軟件做好，現場演示並且做技術答辯。」

「兄弟們，我們得忙起來了！」

我驚訝地掐了掐大腿，發現巨痛，趕緊帶著人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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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接到了張晴的電話。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問我的近況，我如實告訴了她。

她說，前段時間公司太忙了，最近緩過來了，她這幾天抽空會請假過來照顧我。

我心中一暖，發給她我們現在的地址。

我和張晴的通話，ťũ̂₈姜鑫無意間聽到了。

姜鑫問：「宇哥，你還在和張晴談戀愛嗎？」

我點點頭，他是原來公司為數不多知道我和張晴關系的人。

「你有沒有……覺得她這段時間不太對？」他試探性地問。

我細想了片刻，搖搖頭：「沒有啊，她怎麼了？」

他猶豫片刻，最後說：「沒什麼。」

我笑罵他幾句，督促他趕緊幹活。

現在的模型還需要大量的數據訓練，我們的任務很重。

用我之前收集的數據來訓練，根本無法滿足訓練量。

姜鑫他們在用現有的數據訓練模型，而我在處理更加緊急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決數據量不夠的問題。

我之前也搭建了專項條件下的數據生成模型，但是之前的邊界條件根本沒考慮到企業公司的特定條件。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模型需要大改。

我幾乎好幾天不眠不休，一直在完善模型。

在沒人照顧的情況下，我們幾個人吃飯、喝水都成了問題。

幸好張晴來了，她請了事假過來，做好了我們的後勤工作。

我們的工作步入正軌。

終於，在第二天我們要去見客戶的前兩天，我們完成了最後的模型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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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在測試環境下穩定運行率已經達到 99.999%，基本上可以應對所有的突發情況。

我們看著近乎完美的模型，不由得狂喜，積壓許久的壓力也需要釋放。

在張晴的提議下，我們決定在海灘開一個夜晚 party。

程勇也全力支持，他拍了拍褲兜，意思是花多少錢他報銷。

在預算充足的情況下，烤肉、海鮮一應俱全。

姜鑫等人還拆了程勇珍藏好久的 XO 和 whisky，心疼的程勇臉都僵了。

也許是壓力太大，我們平均每個人都喝了一瓶多的洋酒。

最後無一幸免，全部倒下。

第二天早上被鬧鍾叫醒，張晴已經離開。

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餐，見客戶的衣服已經放在沙發上。

我的辦公電腦也整理好擺放好了。

我和程勇吃完飯，直接出發去企業公司。在前臺的指引下，我和程勇坐在會議室等著。

在等待的時間裡，我把今天要講的內容復盤了好幾次。

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這才放下心來。

早上 10 點，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 10 分鍾，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我們以為是客戶，起身歡迎。

但是一個絕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竟然走了進來。

「萬源？你怎麼來了？」我下意識地說。

「這不是被我辭退的員工嗎？這麼巧，你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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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萬源，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他笑呵呵地走到我們身邊，低聲說道：「你上次讓我吃了大虧啊，這次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

我毫不客氣：「狗改不了吃屎，你還是沒吸取教訓啊。」

「你……」萬源怒極。

這時，企業公司的人走了進來。

我們全部都站起來歡迎。

企業公司出席會議的隻有一個人，年約二十六，穿著職業裝，頭發簡單扎起，顯得極為幹練。

「你們好，我是分管總經理的特助——黃依蓮，這次項目全權由我負責。」

萬源笑吟吟地說道：「黃經理，我和徐總是老熟人，經常一起喝茶聊天，他老是提起你做事幹練穩重，他很器重你啊。」

黃依蓮不鹹不淡地說了句：「謝謝萬總誇獎。」

她坐下後，說道：「我們開始吧，萬總你們先來吧。」

萬源連上電腦，開始了他的講述。

他原本口才就極好，講話很有感染力，枯燥的 PPT 在他的講述下很有故事性，看得黃依蓮連連點頭。

我看著萬源的 PPT，臉色煞白。

萬源對於這個項目構思、架構的設計、功能的匹配竟然和我基本一致！

哪怕在一些細節上有區別，但是核心一模一樣！

我和程勇都感覺不妙。

萬源自信滿滿講完，黃依蓮忍不住鼓掌。

等到我開始講的時候，由於過度緊張，我把之前準備好的東西全忘了，隻能看著 PPT 想到哪裡講到哪裡。

原本構建好的邏輯，被我拆得稀碎，我還時不時發揮一下，效果更差了。

黃依蓮聽著，皺起眉頭。聽到後面實在沒意思，她索性在本子上開始畫畫。

我心灰意冷地回到座位上，程勇捅捅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放棄，還有答辯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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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依蓮問了幾個很簡單的技術問題。

萬源回答時，她認真地記錄。